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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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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宴……”

“阿宴!”

一陣陣呼喚在陳伶耳畔響起,他猛地睜開眼睛。

一個穿著棉衣的少年正站在床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宴,醒醒。”

陳伶睡眼惺忪的目光中,看到另一個年輕的“陳伶”,正在將一件件摺疊整齊的衣服放在他的床邊,一邊說道,

“今天哥哥得去二區的醫院一趟,衣服給你放在這了,蒸籠裡有饅頭,你自己在家好好的,知道嗎?今天外面很冷,一會我們走了,你可以再多睡一會。”

這是……自己?

不,這是自己穿越之前的,本土的“陳伶”。陳伶瞬間就認出了眼前那人的身份。

“哥,你的病又惡化了嗎?”陳宴擔憂的聲音響起。

陳伶愣了一下,因為這聲音是從他的喉嚨中傳出的。

等等……

隨著腦海中撕裂般的疼痛退去,陳伶的記憶逐漸修複,他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發生了什麼,一個念頭突然湧現在腦海。

自己……這是代入了陳宴的記憶?

少年頓了頓,微微一笑,用手摸了摸陳宴的頭髮,

“沒有,隻是去複查一下。”

“哦……那什麼時候回來?”

“下午吧,回來吃晚飯。”

“好。”

交代完之後,少年便走出房間,關門前看到還有兩個大人跟在他身旁離開,看背影像是父母。

陳宴坐在床上,看著那幾道身影離開,等到大門關上,他也並沒有繼續睡回去,而是看了眼時間,開始默默的穿衣服。

陳伶看著眼前的一切,覺得有些奇妙,他還是第一次以這種視角去觀看記憶,就像是看電影一樣,能以“陳宴”的視角看到畫面,聽到聲音,但是沒法主動的觀察周圍……

不過,自己怎麼會突然代入陳宴的回憶?

是那面鏡子的力量?

在他的視角中,陳宴認真的穿完衣服,便下床洗漱,

此時也就早上五點左右,外面還是漆黑一片,寒風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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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著飛雪,從房屋的縫隙中鑽入屋內,發出嗚嗚聲響。

陳宴打了個哆嗦,卻並沒有重新鑽入被窩,而是簡單吃了個饅頭,便快步跑回屋中,從裡面抱出一隻小盒子,在餐桌上打開……

裡面是一支支化妝用的工具。

陳宴一邊將自己的頭髮網起,一邊清了清嗓子,

“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玉兔又早東昇。那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皓月當空,恰便似嫦娥離月宮,奴似嫦娥離月宮,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廣寒宮,啊,在廣寒宮。”

悠揚清亮的唱腔,在寒冬的黎明響起,迴盪在無人的破舊房屋,與昏暗的街道之上。

陳伶怔住了。

這段唱詞,便是他幾天前在末角那唱了一下午都沒唱對幾個音的那段,而此刻在陳宴的口中,卻如此自然悠揚,甚至比末角親口唱的還多了幾分靈動。

沒有一個錯音,每一個字之間的節奏與力量把握的恰到好處,而這還隻是他一邊化妝,一邊消磨時間的隨口一唱……但這等程度,陳伶哪怕再練三十年,也未必能趕得上。

“這就是天賦麼……”陳伶在心中歎了口氣。

大雪紛飛,陳宴獨自坐在屋中,對著花黃銅鏡,認真的勾勒著臉上的妝容。

大約幾十分鐘,一個俊俏的少年便離開桌邊,換上屋裡那件大紅戲袍,像是一隻輕盈的紅蝶,推門而出。

他穿過無人的街道,迎著東方若隱若現的魚肚白走向荒野,飛雪拂過少年的衣襬,將那件大紅戲袍染上一抹雪白。

陳伶知道他要去哪裡,在他的記憶中,他經常會陪陳宴到那裡練習戲曲,基本上無論颳風下雨,都不會缺席。

陳宴踏上無人荒野,深吸一口氣,開始在雪中踱步轉圈。

他擺著架勢,瞪著眼睛,彷彿此刻並非是在無人荒野,而是已經登上一座滿是觀眾的舞台,在台邊繞了一圈後,回到中央站定。

他朗聲唱道:

“看大王在帳中和衣睡穩,我這裡出帳外且散愁情。輕移步走向前中庭,慢款步施刑法以定罪名……”(注1)

這是一出沒有觀眾,沒有搭檔的獨角戲,正如陳宴這些年獨自醉戲的人生。

陳伶跟隨著陳宴的腳步,在飛雪中翩躚起舞,視覺,聽覺,觸覺,嗅覺,他們的一切彼此重疊,他的四肢彷彿徹底與陳宴融為一體,隨著嘴唇開合,他已經分不清正在唱戲的聲音,是自己還是陳宴……

他們彷彿本就是一體。

悠揚的戲腔逐漸消散,那一襲紅衣靜靜的佇立在飛雪中,已然滿頭是汗……他輕輕喘著粗氣,拍了拍被寒風吹的通紅的小臉,緩步向一旁的河邊走去。

清澈的河水在冰天雪地中無聲流淌,那一襲紅衣來到平日裡人家用來洗菜的石墩之上,站在整條河流的中央;

他輕輕蹲下身,那件大紅戲袍像是一滴紅墨,在河流表面暈開……

他看著倒影中的自己,輕輕眨了眨眼睛;

“哥,你學會了嗎?”

嗡——

陳伶的腦海中嗡的一聲,宛若大夢初醒,直到這一刻,他才從剛纔的“代入”中回過神來……他差點就真的以為自己是“陳宴”了。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無數像是鏡子碎片一樣的東西翻卷,原本屬於他的倒影,逐漸替換成了陳伶的模樣。

這一刻,陳伶的意識驟然下沉,彷彿跌過了鏡子般的水面,迴歸了“陳伶”的倒影中。

他看著水面倒影裡,看著自己的紅衣陳宴,驚的半晌說不出話來;

陳宴知道剛纔自己在他的記憶中?

不,不對……這根本純粹的記憶,這是他與陳宴潛意識的融合?在這具身體的最深處,陳宴還存在著?他在幫自己?!

陳伶的腦海嗡嗡作響,他想問些什麼,一時之間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與此同時,

倒影中,陳宴緩緩伸出手,像是想要穿過水麪,觸碰陳伶的臉頰……他的眼眸中滿是懷念與溫柔:

“哥……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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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出帳外且散愁情。輕移步走向前中庭,慢款步施刑法以定罪名……”(注1)

這是一出沒有觀眾,沒有搭檔的獨角戲,正如陳宴這些年獨自醉戲的人生。

陳伶跟隨著陳宴的腳步,在飛雪中翩躚起舞,視覺,聽覺,觸覺,嗅覺,他們的一切彼此重疊,他的四肢彷彿徹底與陳宴融為一體,隨著嘴唇開合,他已經分不清正在唱戲的聲音,是自己還是陳宴……

他們彷彿本就是一體。

悠揚的戲腔逐漸消散,那一襲紅衣靜靜的佇立在飛雪中,已然滿頭是汗……他輕輕喘著粗氣,拍了拍被寒風吹的通紅的小臉,緩步向一旁的河邊走去。

清澈的河水在冰天雪地中無聲流淌,那一襲紅衣來到平日裡人家用來洗菜的石墩之上,站在整條河流的中央;

他輕輕蹲下身,那件大紅戲袍像是一滴紅墨,在河流表面暈開……

他看著倒影中的自己,輕輕眨了眨眼睛;

“哥,你學會了嗎?”

嗡——

陳伶的腦海中嗡的一聲,宛若大夢初醒,直到這一刻,他才從剛纔的“代入”中回過神來……他差點就真的以為自己是“陳宴”了。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無數像是鏡子碎片一樣的東西翻卷,原本屬於他的倒影,逐漸替換成了陳伶的模樣。

這一刻,陳伶的意識驟然下沉,彷彿跌過了鏡子般的水面,迴歸了“陳伶”的倒影中。

他看著水面倒影裡,看著自己的紅衣陳宴,驚的半晌說不出話來;

陳宴知道剛纔自己在他的記憶中?

不,不對……這根本純粹的記憶,這是他與陳宴潛意識的融合?在這具身體的最深處,陳宴還存在著?他在幫自己?!

陳伶的腦海嗡嗡作響,他想問些什麼,一時之間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與此同時,

倒影中,陳宴緩緩伸出手,像是想要穿過水麪,觸碰陳伶的臉頰……他的眼眸中滿是懷念與溫柔:

“哥……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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