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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三人走到趙美萍女士面前,薛梨一句話都不敢說,顫抖地躲在陳西澤身後。

薛衍這時候終於發揮了他應有的作用,走上前去,親親熱熱地挽著她的手——

“媽,您看看,你來也不跟我們說一聲,我好去機場接駕啊!對了,爸沒來嗎?”

“你爸被我關小黑屋了。”趙美萍女士嗓音還算平穩,想來她激烈的情緒在得知訊息的時候,已經發作過了,這會兒已經冷靜很多了。

“爸爸乾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惹您生氣!”薛衍義憤填膺地譴責道,“是不是他在外面拈花惹草?太過分了!”

“他想給你們通風報信。”趙美萍狠狠地剜了薛梨一眼,“我把他捆了。”

“……”

薛梨抖得更厲害了,陳西澤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走上前去:“阿姨您好…”

“薛梨,跟我回家。”趙美萍無視了他,走到薛梨面前,揪住了她的衣袖,似乎要將她從陳西澤身邊攥離,“回去我再找你算賬。”

“我不回去!”薛梨心慌意亂,口不擇言,“我、我明天還有課!”

“輔導員說學校已經放暑假了。”

“我在上英語考研輔導班。”

“你一英語專業的,你上什麼英語考研輔導班。”

“……”

薛梨被媽媽堵死了所有的藉口,但她已經打定了主意,絕對不會離開陳西澤。

她躲到陳西澤身後,緊緊抱住了他的手臂:“媽,我不回去,我長大了,有為自己選擇未來的權利。”

“長大了是吧,翅膀硬|了是吧,你不回家,那你還認我這個媽?”趙美萍情緒激動了起來,身體輕微地顫抖著,顯然被她氣得不輕。

“我認啊,但我現在就是不能回去!”

“你要跟他在一起嗎,你要一輩子照顧這瞎子嗎!你是不是瘋了!”

這句話,瞬間戳了薛梨的肺管子。

除了她,誰都不可以說陳西澤是瞎子!

“媽,你知道人和人之間基本的尊重嗎!你怎麼說我都沒關係,但你不可以這麼沒禮貌地對待我在乎的人!”

“你教訓起我來了。”趙美萍嗓音變得無比尖銳,彷彿聲帶都劈開了似的,“我當然可以尊重他,沒有問題,前提是他別纏著我女兒!”

“陳西澤沒有纏著我,是我纏著他的!”

“你到底是不是我女兒!”

“你女兒就應該什麼都聽你的,不能反抗,也不能喜歡除了你指定以外的任何人嗎!”

趙美萍不想和薛梨爭辯,她望向了陳西澤,稍稍冷靜了一些,沉聲道:“陳西澤,你怎麼說。”

“阿姨,我喜歡薛梨,很喜歡。”

“你有什麼資格喜歡她,啊?你現在這樣…有什麼資格!”

“我會努力讓自己有這樣的資格,阿姨您再多給我一些時間。”

“我給你十年,二十年,你眼睛能好嗎!”

“我不知道。”

“那你就配不上。”趙美萍鐵青著臉,眼神裡閃動著難以遏製的怒火,“我把我女兒培養呈現在的樣子,不是給你糟蹋的,你配不上她!”

薛梨聽著母親這比刀子還尖銳的話,生怕陳西澤因此而放棄,但幸好…他還握著她的手,比剛剛握的更緊。

“薛梨,跟我回家。”

“不!”

趙美萍厲聲對薛衍說:“把你妹妹拉開!”

薛衍頓時犯慫地說:“媽,您也知道,從小到大我跟他打架,就從沒贏過。”

“陳西澤,你放開我女兒!”

陳西澤沒有動,兩個人的手掌心都出汗了,相互牽著對方,用力到皮膚都泛起了白,都不肯放開手。

趙美萍臉色鐵青,渾身氣得發抖,摸出手機直接撥打了110:“在學院路21號蘭苑公寓樓下,有男人要拐走我女兒,請你們馬上過來,謝謝。”

沒過多久,警車呼啦呼啦地駛來了,薛梨見趙美萍居然真的報警了,難以置信地尖聲喊道:“媽,您瘋了嗎!您報什麼警啊!”

趙美萍懶得理她,指著陳西澤,對趕來的兩位民警控訴道:“這個男人,抓著我女兒不放!請你們把他帶走,讓我女兒跟我回家。”

民警走到陳西澤面前,看到他手裡的盲杖,又看到身邊這個臉色慘白,哆哆嗦嗦的小女孩,雙手宛如藤蔓一般緊緊地抱著他的手。

這…

兩位民警小哥面面相覷。

這到底是誰抓著誰不放啊?

民警詢問了薛梨和陳西澤的關係,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男女朋友。”

其中一位民警嘗試著試圖分開他們:“小姑娘,你不要害怕,是不是他在威脅你?有什麼跟警察說,不要怕。”?

“沒有!”薛梨趕緊解釋,“我媽不同意我跟我男朋友,所以要把我帶回家,我不想回去,她就報警了。”

“你今年多少歲。”

“21。”

民警無奈地走到趙美萍女士面前:“您的女兒不是未成年,她是獨立的民事行為能力人,我們不能強行違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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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意願,讓她跟您回家,建議這位女士有任何問題還是要好好溝通。”

趙美萍也迅速恢複了理智,知道自己剛剛報警的行為實在有些過頭了,對民警道:“真是抱歉讓你們白來一趟,辛苦了。”

“沒事,建議你們母女倆坐下來好好聊聊,但有時候當父母的,也不能插手太多兒女的生活,否則會適得其反。”

“謝謝。”

民警離開之後,趙美萍深深地望了薛梨一眼:“薛梨,你今天到底跟不跟我走。”

“不走。”薛梨堅決地說,“我要跟陳西澤在一起,媽,你阻止不了我。”

“阻止不了你。”趙美萍冷冷笑了,“你看我阻不阻止得了。”

說完,她大步流星地來到了路邊,招攬了一輛出租車,坐了上去。

薛衍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趙美萍又喊了聲:“薛衍,上車!”

“媽…我充電線還在樓上呢。”

“你也要跟我唱反調?”

“哎!”薛衍隻好拉開車門坐了上去,回頭衝薛梨比嘴型,讓她別擔心,他會勸媽媽的。

出租車呼嘯著,消失在了街道儘頭那無儘濃鬱的夜色中。

薛梨和陳西澤終於鬆開了彼此,手上都冒了一層冷汗,濕漉漉的,薛梨在他衣服上蹭了汗,重新抱住了他的胳膊:“哥哥,回家吧。”

“嗯。”

晚上,薛梨一個人悶悶地坐在沙發上,低頭跟薛衍狂發簡訊,向他打探趙女士的口風。

薛大帥比:“你媽氣瘋了,剛剛跟你爸打電話的時候,都爆粗口了。”

薛大帥比:“她說如果陳西澤還是不放你,會讓他好看。”

薛大帥比:“你媽有的是辦法對付他。”

冰糖雪梨:“哥哥…qwq”

薛大帥比:“你哥自身難保,救不了你了。【摸頭】”

陳西澤穿著單薄的米白色居家衫,站在霧氣騰騰的浴室門邊,柔聲喚道:“貓,給你放了泡澡水。”

“唔…”

薛梨放下了手機,去了洗手間,陳西澤果然在浴缸裡放了滿滿一池水,白白的沫子,水面還飄著潔白的茉莉花瓣,浴缸架上還點了香薰,氛圍感十足。

陳西澤總能把她的生活拾掇得精緻又小意。

薛梨進了浴缸,水溫剛剛好,陳西澤替她掛好了衣服,坐到她身後的小椅子上,按摩著她白皙滑嫩的肩頸。

薛梨輕輕後仰,靠在了男人的肩上:“哥哥,我好高興你剛剛沒有鬆開我。”

如果沒有他,薛梨是沒有勇氣和趙美萍抗衡的,自小到達,每一次的對峙和抗衡,都以她的失敗告終,後來薛梨慢慢地就不再反抗了。

“我以為你會鬆開,甚至會勸我跟媽媽回家,我當時真的很怕。”女孩嗓音微微沙啞,“如果你也鬆開我,我就不知道該怎麼堅持了。”

陳西澤堅實有力的手臂從後面攬住了她的頸子,緊緊地抱著她,輕吻著她柔滑的頸項:“我怎麼可能放開你…一無所有的人,會抓緊他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是因為你,我纔想再試試…活下去。”

薛梨感受到了陳西澤的用力,他好像在顫抖。

那是薛梨第一次感受到,陳西澤是那樣需要她,在黑暗的世界裡,薛梨是他抓住的唯一。

薛梨回頭,堅定地看著她:“陳西澤,我絕不放手。”

他緊緊地擁著她,貪婪地奪取著屬於她全部的呼吸,然後更加深入地探索著,似乎要將她的全部掠奪殆儘。

那一晚,倆人了很久很久,久到薛梨都分辨不清那樣劇烈的chongzhuang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宛如明天就是世界末日,而末日前的狂歡,他們要將對方徹徹底底地占據,對方的全部…包括呼吸和心跳,都隻屬於自己。

滿足到無以複加,快樂得幾乎想要掉眼淚。

薛梨真的哭了,一邊哭,一邊咬著他的肩膀。

陳西澤感受到了小姑娘輕微的啜泣,稍稍停了停,用鼻翼蹭著她濕漉漉的臉:“不舒服?”

“沒有,很舒服,想永遠這樣。”

……

結束之後,陳西澤幫她擦乾淨了每一寸肌膚,換上乾淨的睡衣,從後面抱著她,安心地入睡。

“陳西澤,你要是能看見我,你就知道我有多快樂。”

“不用看,我也知道。”

“你怎麼知道。”

“每次都要換床單,有時候還要洗床墊…”陳西澤往她頸子裡拱了拱,“你很喜歡我。”

……

次日下午,在薛衍的安排下,在酒店樓下的咖啡廳,薛梨單獨與趙美萍見了一面。

這一次,兩個人都冷靜了許多,終於能夠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聊聊。

薛梨心裡恢複了勇氣,因為她已經長大了,就連民警都是說她是獨立民事行為能力人,她是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除非母親找一大車保鏢把她捆了綁了抓回去以外,薛梨想不出任何理由,可以讓她和陳西澤分開。

有了這樣的覺悟之後,薛梨就什麼都不怕了。

她坐到了趙美萍對面的沙發邊,低著頭,默默地喝著咖啡。

“我以前喜歡體育,您不讓我學;我喜歡繡一些小玩意兒,您也說沒出息;現在我喜歡的男孩,您也要剝奪我和他在一起的權力…媽,您就這麼恨我嗎?是因為我不聰明嗎,還是沒有達到您的期望?”

趙美萍看著她:“你說你長大了,聽聽你說的話,哪有半點大人的樣子。”

“媽,您不希望我過得幸福、快樂嗎?”

“我今天叫你過來,不是來跟你扯這些的。”

以前,薛梨從來沒有這樣子跟趙美萍平等地聊過天,因為她從不給她這個機會。

薛梨是女兒,在趙美萍眼裡,這個身份就意味著“聽話”、“溫良”、“順從”。

她不再多廢話,直言說道:“我沒多的話,你馬上跟那個瞎子分手。”

“媽,請您不要叫他瞎子。”

“立刻跟陳西澤分手。”

“我拒絕。”薛梨的態度也很強硬,“我絕不會離開他。”

趙美萍嘴角冷冷地提了提,看著薛梨:“我不願意走到這一步,我希望你能自己想通,想明白,但我看你是真的無藥可救,薛梨,我對你很失望。”

“我不是一直都很讓您失望嗎。”

“既然如此,那我給你看一段東西。”趙美萍從包裡摸出手機,打開了一段視頻遞到薛梨眼前。

視頻裡的畫面,似乎是一間療養院病室,鏡頭對準了輪椅上的一個癱瘓的女孩。

這時候,另一個人進入了畫面中,他穿著醫生的白大褂,戴著白手套的指尖,捏著一枚精緻小巧的手術刀。

那枚手術刀,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輪椅女孩的頸部動脈處。

畫面中的少年,臉色蒼白,眼底滿布血絲,竭力壓製的平靜外表之下,是幾乎破籠而出的某種瘋狂。

“知道我父親自縊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啊?”

“粉骨碎身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

男人的嗓音壓得很低很沉,每個字都像是繃緊的彈簧,“不用說對不起,死人聽不到。”

“你再也沒有機會對他懺悔了。”

“不,也許有機會。”

“活著很痛苦,對嗎?”

“我幫你結束痛苦。”

……

薛梨全身一陣陣地冒著寒意,額間滲滿了汗粒,直到那柄尖銳的手術刀離開女孩的脖頸,她纔像溺水的魚兒迸入水中,得以暫時的喘息。

趙美萍額間青筋都顯出來了。

天知道當她初看這段視頻的時候,想到自己的女兒和如此恐怖的男人在一起,是怎樣的惶恐和害怕。

“這是隔壁陳阿姨去收拾陳西澤家的時候,翻出來的一段視頻,她很害怕,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拿給我看…”

趙美萍正要收走手機,薛梨忽然一把奪過手機,用力地按下了刪除鍵,將視頻包括恢覆檔案都刪除得乾乾淨淨。

她看著女兒的行為,冷冷道:“沒關係,這隻是備份而已。”

“陳西澤親眼看著他爸爸冰冷的屍體,自縊在房間裡啊!”薛梨忽然站起來,崩潰地失聲大喊,“他不是壞人,他最後也沒有傷害她…那個女孩害死了他爸爸!”

“你不需要跟我爭辯這些。”趙美萍將手機放回包裡,平靜地望著薛梨,“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如果這段視頻流傳出去,薛梨,你想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薛梨頹然地坐在了椅子上。

明白了,明白為什麼薛衍說趙美萍有的是辦法對付他。

這段視頻要是流傳出去,會徹徹底底毀掉陳西澤的一生。

哪怕他什麼都沒做,哪怕他已經得到了教訓,徹底失去了自己的一雙眼睛,但這還不夠…他會失去一切,會下地獄!

眼淚順著臉頰流淌著,那樣的蒼白而無力。

薛梨倔強地擦掉了它,憤恨地望向了趙美萍:“你們不能這樣欺負人,他從小就和命運抗爭,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你不能這樣毀掉他…”

“薛梨,我跟那孩子沒仇,他有沒有未來…這完全取決於你。”

“我對你隻有一個要求,之後好好準備GRE,爭取世界排名前列的大學。還有,不要再見他了。”

女孩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但還是忍不住嗆哭了出來,捂著嘴,近乎聲嘶力竭地哽嚥著。

“媽媽,你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逼我放棄我最喜歡的。”

“因為你最喜歡的,不一定是最適合你的。”趙美萍站起身,宛如收複疆土的君主,“人生漫長,等你將來成為了母親,就會明白我的苦心。”

“我永遠不會成為母親,永遠…”薛梨憤恨地望著她,“成為像您一樣的母親,那將是我孩子最大的噩夢。”

薛梨咬牙切齒地說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咖啡廳。

“你給我站住,你去哪裡!”

“他是我喜歡了很多很多年的人。”薛梨倔強地擦掉眼淚:“你總要讓我…和他好好道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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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了。

她坐到了趙美萍對面的沙發邊,低著頭,默默地喝著咖啡。

“我以前喜歡體育,您不讓我學;我喜歡繡一些小玩意兒,您也說沒出息;現在我喜歡的男孩,您也要剝奪我和他在一起的權力…媽,您就這麼恨我嗎?是因為我不聰明嗎,還是沒有達到您的期望?”

趙美萍看著她:“你說你長大了,聽聽你說的話,哪有半點大人的樣子。”

“媽,您不希望我過得幸福、快樂嗎?”

“我今天叫你過來,不是來跟你扯這些的。”

以前,薛梨從來沒有這樣子跟趙美萍平等地聊過天,因為她從不給她這個機會。

薛梨是女兒,在趙美萍眼裡,這個身份就意味著“聽話”、“溫良”、“順從”。

她不再多廢話,直言說道:“我沒多的話,你馬上跟那個瞎子分手。”

“媽,請您不要叫他瞎子。”

“立刻跟陳西澤分手。”

“我拒絕。”薛梨的態度也很強硬,“我絕不會離開他。”

趙美萍嘴角冷冷地提了提,看著薛梨:“我不願意走到這一步,我希望你能自己想通,想明白,但我看你是真的無藥可救,薛梨,我對你很失望。”

“我不是一直都很讓您失望嗎。”

“既然如此,那我給你看一段東西。”趙美萍從包裡摸出手機,打開了一段視頻遞到薛梨眼前。

視頻裡的畫面,似乎是一間療養院病室,鏡頭對準了輪椅上的一個癱瘓的女孩。

這時候,另一個人進入了畫面中,他穿著醫生的白大褂,戴著白手套的指尖,捏著一枚精緻小巧的手術刀。

那枚手術刀,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輪椅女孩的頸部動脈處。

畫面中的少年,臉色蒼白,眼底滿布血絲,竭力壓製的平靜外表之下,是幾乎破籠而出的某種瘋狂。

“知道我父親自縊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啊?”

“粉骨碎身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

男人的嗓音壓得很低很沉,每個字都像是繃緊的彈簧,“不用說對不起,死人聽不到。”

“你再也沒有機會對他懺悔了。”

“不,也許有機會。”

“活著很痛苦,對嗎?”

“我幫你結束痛苦。”

……

薛梨全身一陣陣地冒著寒意,額間滲滿了汗粒,直到那柄尖銳的手術刀離開女孩的脖頸,她纔像溺水的魚兒迸入水中,得以暫時的喘息。

趙美萍額間青筋都顯出來了。

天知道當她初看這段視頻的時候,想到自己的女兒和如此恐怖的男人在一起,是怎樣的惶恐和害怕。

“這是隔壁陳阿姨去收拾陳西澤家的時候,翻出來的一段視頻,她很害怕,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拿給我看…”

趙美萍正要收走手機,薛梨忽然一把奪過手機,用力地按下了刪除鍵,將視頻包括恢覆檔案都刪除得乾乾淨淨。

她看著女兒的行為,冷冷道:“沒關係,這隻是備份而已。”

“陳西澤親眼看著他爸爸冰冷的屍體,自縊在房間裡啊!”薛梨忽然站起來,崩潰地失聲大喊,“他不是壞人,他最後也沒有傷害她…那個女孩害死了他爸爸!”

“你不需要跟我爭辯這些。”趙美萍將手機放回包裡,平靜地望著薛梨,“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如果這段視頻流傳出去,薛梨,你想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薛梨頹然地坐在了椅子上。

明白了,明白為什麼薛衍說趙美萍有的是辦法對付他。

這段視頻要是流傳出去,會徹徹底底毀掉陳西澤的一生。

哪怕他什麼都沒做,哪怕他已經得到了教訓,徹底失去了自己的一雙眼睛,但這還不夠…他會失去一切,會下地獄!

眼淚順著臉頰流淌著,那樣的蒼白而無力。

薛梨倔強地擦掉了它,憤恨地望向了趙美萍:“你們不能這樣欺負人,他從小就和命運抗爭,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你不能這樣毀掉他…”

“薛梨,我跟那孩子沒仇,他有沒有未來…這完全取決於你。”

“我對你隻有一個要求,之後好好準備GRE,爭取世界排名前列的大學。還有,不要再見他了。”

女孩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但還是忍不住嗆哭了出來,捂著嘴,近乎聲嘶力竭地哽嚥著。

“媽媽,你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逼我放棄我最喜歡的。”

“因為你最喜歡的,不一定是最適合你的。”趙美萍站起身,宛如收複疆土的君主,“人生漫長,等你將來成為了母親,就會明白我的苦心。”

“我永遠不會成為母親,永遠…”薛梨憤恨地望著她,“成為像您一樣的母親,那將是我孩子最大的噩夢。”

薛梨咬牙切齒地說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咖啡廳。

“你給我站住,你去哪裡!”

“他是我喜歡了很多很多年的人。”薛梨倔強地擦掉眼淚:“你總要讓我…和他好好道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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