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夜,薛家一家四口圍坐在客廳裡看春晚。
薛衍一如既往地開啟了他的吐槽模式——
“全國人民看著呢!連春晚都假唱,人和人之間基本的真誠呢!”
“救命,小品能不能別用網絡用語串燒,我腳趾頭都快扣出獅身人面像了!”
“目前為止,最好看的居然是戲曲節目,這個世界怎麼了!”
嘰嘰喳喳,沒完沒了。
薛梨被他吵得都快煩死了,無數次叫停他:“薛衍,求你閉嘴!”
“啊啊啊!你吵死了。”
“我都不能好好看節目了!”
薛衍掃她一眼:“你不是在玩手機嗎?管我。”
薛梨:“我也在認真看節目好吧!”
她還想和陳西澤一起討論春晚劇情呢,被薛衍吵吵得都看不進去了。
“爸媽,你們看他!一個人把電視都擋完了!煩死了!”
趙美萍女士和薛有恒倆人正在專注地搶著家族群的紅包,忙得不亦樂乎。
薛有恒還說:“閨女,快來群裡,你大伯發了個大紅包,快來搶,手慢無了!”
薛梨壓根不想加入他們,她低頭給陳西澤發訊息,從結婚基金裡撥了五毛塊,給他發紅包:“發壓歲錢啦。”
123:。
冰糖雪梨:“省著點花。”
123:。。
冰糖雪梨:“怎麼你不滿意?【微笑】”
123:“我都感動哭了。”
冰糖雪梨:“哈哈哈哈。”
冰糖雪梨:沒和你爸一起看春晚守歲嗎?”
123:“他習慣早睡。”
冰糖雪梨:“那你現在一個人嗎?”
123:“嗯。”
冰糖雪梨:“好寂寞。”
123:“有你,不寂寞。”
冰糖雪梨:“會講話。”
她又給他轉了50的紅包。
123:“知書達理,溫柔美麗,致敬全世界最好的小貓。”
薛梨都快笑得從沙發上滑下來了,又給他轉了50,湊夠一百。
123:“感動中國。”
冰糖雪梨:“【摸狗頭】”
陳西澤是真沒什麼錢,他賺的所有的錢,除了給爸爸的生活費和留夠家裡請阿姨的錢,幾乎全給了薛梨,由她來分配他們倆共同的日常開支。
趙美萍看著薛梨盯著手機邊看邊笑的樣子,皺眉問:“梨子,你在跟誰發訊息呢?”
“啊!”薛梨心頭一緊,連忙道,“沒啊,跟我大學室友,我們在群裡發紅包呢。”
“笑成這樣。”
“她們很可愛。”
趙美萍沒再多想,視線重新轉移到了紅包群裡。
薛梨鬆了口氣,也不再呆在客廳聽薛衍逼逼叨叨地吐槽春晚,回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戴著耳機聽音樂。
接近零點的時候,薛梨收到陳西澤的訊息。
123:“睡了?”
冰糖雪梨:“沒。”
123:“一起跨年。”
冰糖雪梨:“好呀,開視頻嗎?”
123:“開窗。”
薛梨看到這兩個字,愣了幾秒鐘,從床上一躍而起,爬到飄窗邊,推開了窗戶。
樓下那段長長的階梯邊,陳西澤站在路燈下,孤零零的影子被澄黃的燈光拉得很長很長。
午夜的街上空無一人,他身形瘦削高挑,蕭落疏冷,與這寂靜的夜色融為一體。
薛梨心臟狂跳了起來,連忙衝他揮手。
陳西澤微微抬頭,凝望著窗邊那個遙不可及的女孩,嘴角綻開一抹淺淡的笑。
冰糖雪梨:“你是怎麼來的啊?”
123:“打車。”
冰糖雪梨:“今晚打車超貴啊,你不會是用我給你的壓歲錢打車吧。”
123:“嗯。”
冰糖雪梨:“浪費!”
雖然嘴上責備她,但薛梨心裡還挺是那麼一回事的。
她知道陳西澤平時生活有多摳門,他平時買東西都要掃紅包,幾分錢幾毛錢,能省則省。
但在她的事情上,他從來沒有省過。
薛梨又跑到門口聽了聽,電視機裡春晚仍舊繼續播放著,爸爸媽媽也還在搶紅包說話。
她重新回到飄窗邊,低頭給他發訊息:“可是我爸媽在守歲,我出不來。”
123:“放煙花給你看。”
陳西澤從袋子裡取出了一根仙女棒,用打火機點燃,滋啦滋啦的焰火竄了出來,他在空中比劃著,畫了一個愛心的形狀。
焰火照亮了他的臉,不複過往的桀驁,隻剩了無儘的溫柔。
世界忽然變得很小很小,小得隻剩了他所在的那一隅空間,萬物星河都比不上此時此刻他眼底的星光。
薛梨雙手托著腮幫子,微笑著,看著他一根一根地放煙花給她看。
涼風吹過,她感覺眼角有些濕潤了,喃喃道:“陳西澤,新年快樂。”
陳西澤抬頭凝望著她:“新年快樂,貓。”
……
大一下學期,時間飛馳而逝,比薛梨想象的要快很多。
大概因為甜美而幸福的時光永遠短暫,隻有痛苦纔是漫長的,所以在最快樂的時候,她竟不覺
五月份,聽陳西澤說法院判決的結果出來了,駁回了楊依家庭要求陳西澤繼續給予賠償的要求。
那段時間,薛梨明顯感覺到陳西澤心情不錯,狀態也越來越好。六七月份接連有好幾場比賽,他輕而易舉地拿下了最好的成績。
薛梨看著結婚基金裡日益增加的數字,渴望的未來,也近在眼前。
八月份,薛衍約了幾個街頭籃球社的哥們,一起去西藏自駕遊,趙美萍讓他把妹妹也帶上,相互間有個照應。
薛衍是真的不想帶這嬌生慣養的小姑娘,萬一到時候她高反了,很麻煩。
薛梨很不服氣,說誰高反還不知道呢,走著瞧。
她也不是真的想去西藏玩,主要是想把陳西澤也捎帶上,這半年的時間,陳西澤要麼打比賽,要麼就泡在實驗室裡做數據、寫論文,他們已經好久沒有一起旅遊過了。
薛衍聽說陳西澤也要去,心裡盤算著,到時候車費油費就和他對半分,劃算,於是欣然同意。
薛梨跟著薛衍、以及他街球社的那幾個哥哥,一起從夏城出發,直飛拉薩。而陳西澤一直泡在南央大學醫學院實驗室裡,所以他們是約好了在拉薩見。
一行人在拉薩休整了三天,落地第一天,薛梨稍稍有些高反,但後兩天適應了許多。薛衍則忙著租車、購買物資等諸多事宜,第一站就準備去羊湖和那木措。
然而落地拉薩的第三天,薛梨卻收到陳西澤的訊息——
123:“貓,我這裡有些事,暫時來不了了,你和你哥好好玩,高反了不要硬撐,及時吸氧。”
冰糖雪梨:“漏!qwq”
123:“【摸頭】”
薛梨有些生氣了,直接給陳西澤打了電話,劈頭蓋臉一頓輸出:“你早說不能來,我也不來了,什麼意思嘛!現在我去了你又不來了,你早說呀!”
“我跟薛衍,還有他那幫哥們一起,就我一個女生!”
“你坑死我了陳西澤!”
陳西澤等她發泄完了,才沉聲道:“抱歉,小貓。”
薛梨注意到他嗓音微啞,似乎情緒有些低落,這才稍稍恢複冷靜,緩和了語氣:“哥哥,是出了什麼事嗎?”
“沒有,論文有些問題,很要緊。”
她埋怨道:“論文論文,你跟你的論文談戀愛吧。”
“我保證,將來會還你一個美好的旅行,先掛了小貓。”
說完,也不等薛梨回覆,他率先掛斷了電話。
居然掛她電話!
薛梨為此生了很久的悶氣,決定要和他冷戰,讓他知道隨便放鴿子的嚴重性。
薛衍租了兩輛越野車,一行人朝著羊湖出發了。
這一路上信號斷斷續續,別說上網了,就連通訊信號都時有時無,晚上住在環境並不是特別好的民宿酒店裡,終於有了無線網。
薛梨剛連上wifi,就收到來自沈南星和陸晚聽倆人的訊息,內容異曲同工——
“你沒事吧?”
“還好嗎?”
薛梨在250宇宙美少女的群裡發了訊息:“輕微高反,沒什麼大事。”
聽:“不是問你有沒有高反,問你陳西澤啊,你們…沒事吧?”
冰糖雪梨:?
冰糖雪梨:“陳西澤怎麼了?”
聽:“你不會跟我說,這兩天你沒上網吧?”
冰糖雪梨:“我也想上啊,不是沒這條件嗎,昨晚還跟我哥露營在野外呢,冷死我了。”
聽:“emmm,那你…好好玩吧。”
冰糖雪梨:“出了什麼事啊?”
聽:“沒事沒事。”
一顆小星星:“算了別瞞了,瞞也瞞不住。”
冰糖雪梨:“到底怎麼回事啊你們!快說呀!”
一顆小星星:“陳西澤出事了。”
……
前兩天,有一個百萬粉絲的營銷號釋出了一段楊依父母聲淚俱下的視頻,控訴他們的女兒被禽獸老師輕薄侮辱,最後一躍從辦公室縱身跳下,導致高位高位截癱,這輩子都毀了,對方現在終止了賠償,一家人都快活不下去了。
且因為陳西澤這段時間賽事接連獲勝,熱度本來就很高,父親的事被爆出來之後,營銷號嗅到了輿論熱度,宛如傾巢而出的豺狼虎豹,分分鐘就把這件事炒上了熱搜。
網絡上,陳西澤奪冠時意氣風發的照片,與高位截癱的女孩坐在輪椅上的慘淡模樣,形成了無比鮮明的對比,引發了網友們謾罵的狂潮——
“真是禽獸啊!這種人不配為師!”
“虧我還挺支援陳西澤,現在看來,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都是他爸做的,跟陳西澤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有關係,他是禽獸的兒子,這種情況下,他還有資格代表國家打比賽嗎!”
“法院的判決都下來,你們現在說這些,是在質疑法律的權威嗎?”
“到底事實的真相怎麼樣,誰都不清楚。”
“疑罪從無,並不能說明他爸是清白的。”
“這女孩真的太慘了,一輩子就這麼毀了,禽獸真的該死,下十八層地獄,全家死光!”
……
網絡上雖然有部分理智清醒的網友,對此事存疑,但絕大多數人都在同情受害的女孩,攻擊和謾罵聲不絕如縷,甚至開始p圖,詛咒陳西澤和他的父親早日下地獄。
陳西澤的家庭住址,手機號,微信號…全部都被曝光了。
看到這一切,薛梨臉色慘白,感覺到心臟似乎都在顫栗,牙齒咯咯地打顫,額間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那是個多麼黑暗的世界啊,伸手不見五指,永無天日。
她給陳西澤打電話,但冰冷的提示音傳來:“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的手機號碼被曝光了,肯定有很多人給他打騷擾電話。
薛梨迫不及待地衝到薛衍房門邊,使勁兒敲打著:“哥!哥我要回去!”
薛衍開了門,手裡把玩著單反相機,正在調試各種參數:“吵吵什麼。”
“出事了,我要坐飛機回夏城!”
他這才稍稍抬眸,慈愛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你打開地圖好好看看,我們現在處於連手機信號都沒有的荒郊野嶺,我上哪兒給你搞飛機去?”
“陳西澤出事了,我必須得回去!”
她翻開了微博,把網上發生的事情給薛衍看了,薛衍隻掃了一眼,並沒有太驚訝,似乎早就知道這件事了:“我不能讓你回去。”
“為什麼!”
“拜托,你看看他都被罵成什麼樣子了,這特麼都快株連九族了,你這會兒衝回去,是找死。”
薛梨根本無法冷靜:“我必須回去!我現在就回拉薩,你留這兒玩吧,我自己找車。”
薛衍揪住了小姑孃的後衣領,將她拽了回來:“實話告訴你,兩天前陳西澤就跟我通過話了,不是我不讓你走,是他不讓你回去,明白嗎!”
薛梨愣住了:“什麼意思?”
“他叫我無論如何拖住你,這事兒你回去了不僅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反而會引火上身,他不希望你被牽連。”
薛梨死命掙紮著,眼睛都紅了,來來回回就一句話:“我必須回去。”
“咱們得相信陳西澤能處理好這件事。”
“必須回去!”她還是一股子執拗的犟脾氣,聲線輕微顫抖著,“必須…”
“你這丫頭,怎麼就油鹽不進呢。”薛衍將她揪回房間,鎖上了房門,“這次西藏之行,咱們計劃了二十天,老子就算把你綁起來扔後備箱,你也必須跟哥哥們走完行程。”
二十天的時間,足夠網絡上的漫天煙塵,塵埃落定。
……
果然,薛衍還真不是誇張,搶了薛梨的身份證還不算,考慮到小姑娘那一股子“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勁兒,半路跳窗都有可能,他和幾個哥們還真合力將她的手捆了起來,扔在車後座。
薛梨對他們是又踹又蹬,還把薛衍的手都咬出了血,跟狗似的。
薛衍直接用膠帶將她的嘴封了起來,拍了拍她的臉:“你乖一點,到景區了哥哥還能放你下來溜達,你要是再這樣渾,直接扔車上不管了。”
小姑娘啜泣地哭了起來。
哥們劉強不忍心,畢竟是看著這姑娘長大的,惴惴不安地說:“衍哥,咱是不是太過分了?”
另一個哥們周平也很崩潰:“這他媽是旅遊嗎!我怎麼感覺我在犯罪的道上一路脫韁呢。”
看著薛梨可憐兮兮的樣子,薛衍其實也很心疼,撕了她嘴上的膠帶:“答應乖一點,哥哥就把你放開,讓你吃零食,你強子哥還特意去給你買了犛牛肉乾。”
薛梨又是一口,朝他手腕狠狠咬下去,幸虧他閃得快。
“屬狗的啊!”
“薛衍,你最好現在就放我走。”薛梨惡狠狠地威脅,“不然回去有你好看的!”
“行,那你走!”薛衍上火了,解開了纏在小姑娘手腕上的皮帶,將她攥出了車裡,扔在了大馬路上,“走啊!我放你走!”
他們走的都是荒無人煙的野生線路,一路上連個鬼影都沒有。
薛梨揉著手腕,眼淚吧嗒吧嗒地流淌著,卻還惡狠狠地瞪著薛衍:“我恨你!”
“隨便,反正你恨我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實話告訴你,這次就算不是陳西澤的囑托,我也不可能把你放回去,你看看網上那些人說的話,我隻要一想到他們會這樣罵你、p你照片,我…”
荒原的風吹得人喉嚨乾燥,嘴唇開裂。
薛衍竭力穩住情緒,走到路邊抽了根菸,不再多說什麼。
薛梨倔強地擦掉了眼淚,終於還是坐回了車裡,“砰”的一聲,用力地關上了車門。
幾個男孩面面相覷,也陸續上了車。
薛梨低頭刷著網上的訊息,眼淚滴在了手機螢幕上。
她不知道陳西澤和陳叔叔現在情況怎麼樣,心都快被絞死了。
良久,她止住了哭泣,緋紅的眼睛看著窗外綿延廣袤的荒原,用沙啞的嗓音道:“薛衍,我答應過陳西澤,要和他同甘共苦。”
薛衍單手給在方向盤上,視線平視前方,淡漠地說:“不管你答應過誰,但我永遠是你哥。”
“我隻為你一個人考慮。”
……
網絡上雖然有部分理智清醒的網友,對此事存疑,但絕大多數人都在同情受害的女孩,攻擊和謾罵聲不絕如縷,甚至開始p圖,詛咒陳西澤和他的父親早日下地獄。
陳西澤的家庭住址,手機號,微信號…全部都被曝光了。
看到這一切,薛梨臉色慘白,感覺到心臟似乎都在顫栗,牙齒咯咯地打顫,額間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那是個多麼黑暗的世界啊,伸手不見五指,永無天日。
她給陳西澤打電話,但冰冷的提示音傳來:“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的手機號碼被曝光了,肯定有很多人給他打騷擾電話。
薛梨迫不及待地衝到薛衍房門邊,使勁兒敲打著:“哥!哥我要回去!”
薛衍開了門,手裡把玩著單反相機,正在調試各種參數:“吵吵什麼。”
“出事了,我要坐飛機回夏城!”
他這才稍稍抬眸,慈愛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你打開地圖好好看看,我們現在處於連手機信號都沒有的荒郊野嶺,我上哪兒給你搞飛機去?”
“陳西澤出事了,我必須得回去!”
她翻開了微博,把網上發生的事情給薛衍看了,薛衍隻掃了一眼,並沒有太驚訝,似乎早就知道這件事了:“我不能讓你回去。”
“為什麼!”
“拜托,你看看他都被罵成什麼樣子了,這特麼都快株連九族了,你這會兒衝回去,是找死。”
薛梨根本無法冷靜:“我必須回去!我現在就回拉薩,你留這兒玩吧,我自己找車。”
薛衍揪住了小姑孃的後衣領,將她拽了回來:“實話告訴你,兩天前陳西澤就跟我通過話了,不是我不讓你走,是他不讓你回去,明白嗎!”
薛梨愣住了:“什麼意思?”
“他叫我無論如何拖住你,這事兒你回去了不僅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反而會引火上身,他不希望你被牽連。”
薛梨死命掙紮著,眼睛都紅了,來來回回就一句話:“我必須回去。”
“咱們得相信陳西澤能處理好這件事。”
“必須回去!”她還是一股子執拗的犟脾氣,聲線輕微顫抖著,“必須…”
“你這丫頭,怎麼就油鹽不進呢。”薛衍將她揪回房間,鎖上了房門,“這次西藏之行,咱們計劃了二十天,老子就算把你綁起來扔後備箱,你也必須跟哥哥們走完行程。”
二十天的時間,足夠網絡上的漫天煙塵,塵埃落定。
……
果然,薛衍還真不是誇張,搶了薛梨的身份證還不算,考慮到小姑娘那一股子“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勁兒,半路跳窗都有可能,他和幾個哥們還真合力將她的手捆了起來,扔在車後座。
薛梨對他們是又踹又蹬,還把薛衍的手都咬出了血,跟狗似的。
薛衍直接用膠帶將她的嘴封了起來,拍了拍她的臉:“你乖一點,到景區了哥哥還能放你下來溜達,你要是再這樣渾,直接扔車上不管了。”
小姑娘啜泣地哭了起來。
哥們劉強不忍心,畢竟是看著這姑娘長大的,惴惴不安地說:“衍哥,咱是不是太過分了?”
另一個哥們周平也很崩潰:“這他媽是旅遊嗎!我怎麼感覺我在犯罪的道上一路脫韁呢。”
看著薛梨可憐兮兮的樣子,薛衍其實也很心疼,撕了她嘴上的膠帶:“答應乖一點,哥哥就把你放開,讓你吃零食,你強子哥還特意去給你買了犛牛肉乾。”
薛梨又是一口,朝他手腕狠狠咬下去,幸虧他閃得快。
“屬狗的啊!”
“薛衍,你最好現在就放我走。”薛梨惡狠狠地威脅,“不然回去有你好看的!”
“行,那你走!”薛衍上火了,解開了纏在小姑娘手腕上的皮帶,將她攥出了車裡,扔在了大馬路上,“走啊!我放你走!”
他們走的都是荒無人煙的野生線路,一路上連個鬼影都沒有。
薛梨揉著手腕,眼淚吧嗒吧嗒地流淌著,卻還惡狠狠地瞪著薛衍:“我恨你!”
“隨便,反正你恨我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實話告訴你,這次就算不是陳西澤的囑托,我也不可能把你放回去,你看看網上那些人說的話,我隻要一想到他們會這樣罵你、p你照片,我…”
荒原的風吹得人喉嚨乾燥,嘴唇開裂。
薛衍竭力穩住情緒,走到路邊抽了根菸,不再多說什麼。
薛梨倔強地擦掉了眼淚,終於還是坐回了車裡,“砰”的一聲,用力地關上了車門。
幾個男孩面面相覷,也陸續上了車。
薛梨低頭刷著網上的訊息,眼淚滴在了手機螢幕上。
她不知道陳西澤和陳叔叔現在情況怎麼樣,心都快被絞死了。
良久,她止住了哭泣,緋紅的眼睛看著窗外綿延廣袤的荒原,用沙啞的嗓音道:“薛衍,我答應過陳西澤,要和他同甘共苦。”
薛衍單手給在方向盤上,視線平視前方,淡漠地說:“不管你答應過誰,但我永遠是你哥。”
“我隻為你一個人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