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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親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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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梨回了宿舍,才發現一件大事情。

運動鞋,她忘了送!

明明是聖誕禮物來著,哎。

不過沒關係,現在她和陳西澤之間,不需要聖誕了。在一起的每一天,她都可以給他送禮物了。

晨間蒸騰朦朧的食堂裡,薛梨叼著紫菜包子,對室友們道:“是的,是他求的我,差點跪下來,說我不答應他就去死。”

“陳西澤差點給你跪下來?”陸晚聽一邊嗦粉,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怎麼可能!他這麼高冷的傢夥。”

“是啊,抱著我膝蓋,哭著求我答應他,如果不答應,他就馬上從三樓跳下去。”

陸晚聽都要瘋了:“天哪!好浪漫啊。”

沈南星翻了個白眼:“陳西澤能說出這樣的話,那隻能說明一件事。”

“什麼事?”

“她在做夢。”

陸晚聽也覺得沈南星說得對,如此荒誕的情節,隻能是這懷春少女的異想天開:“薛梨,所以你說的昨晚露台發生的一切,該不會…是你在做夢吧。”

“絕對不是。”薛梨篤定地說,“是真的,我還掐了手呢!”

然而過來幾分鐘,小姑娘也開始自我懷疑了起來:“應該不是夢吧?”

沈南星吃完早飯,拿出小鏡子開始補口紅:“我怎麼知道,你問問他唄。”

於是薛梨戳開和陳西澤的對話框,給他發了幾個字——

冰糖雪梨:“領導今日身體可好,尚能飯否?”

123:“找不到話說,可以不說。”

冰糖雪梨:“我就想問問你,你昨晚做夢沒有?”

123:“做了。”

冰糖雪梨:“夢見什麼。

123:“夢見和你有一些動物本能的行為。”

冰糖雪梨:“你果然是個禽獸。”

123:“晚上有空?”

冰糖雪梨:“有哇。”

123:“來醫學院找我。”

冰糖雪梨:“你這麼想我啊。【害羞】”

123:“嗯,雞腿不要甜辣醬。”

薛梨無語。

果然還是為了雞腿。

女孩抬起頭,見室友們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那張咬牙切齒的臉。

她連忙換了一副面孔:“不是夢,他太愛我了,一秒鐘都離不開我。”

沈南星一副看破不說破的表情,搖了搖頭:“你啊,你這小白兔,跟陳西澤那種老狐狸談戀愛,你就自求多福吧。”

晚上約莫九點的樣子,薛梨去了醫學院,但沒有帶雞腿。

既然之前腸胃不好,鬨過肚子,以後她都不會請他吃雞腿一類的不健康食品了,準備等會兒陪他去食堂看看還有什麼宵夜可以嚐嚐。

醫學院大樓外部看起來很有年代感,爬滿了藤蔓綠植,內部環境卻沒那麼老舊,尤其是新修的這幾個實驗室,全景落地窗,站在走廊外,能清楚的看到裡面先進的醫療實驗設備。

通明的燈光下,穿著白大褂的陳西澤,一邊認真觀測著顯微鏡裡,一邊偏頭寫著數據。

他工作時的樣子,端方優雅,沉穩持重,絲毫不複平日裡桀驁不馴的bking氣。

在他寫完最後一份實驗數據之後,靠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回頭看到了玻璃外的女朋友,於是對身邊的徐暘說了幾句什麼。

徐暘也回頭看了眼薛梨,薛梨連忙揮手跟他打招呼。

陳西澤脫下了白大褂外套,掛在鉤子上,快速地消毒洗手,走出了門。

薛梨張開手臂、想跟男朋友要一個愛的抱抱,她男友卻徑直和她錯開了身,隻簡潔地說了句:“跟我來。”

她尷尬地抽回手,悶悶地跟在陳西澤身後,來到了走廊儘頭的更衣室。

陳西澤關上門,打開燈,摸出鑰匙開了自己的儲物櫃,頭也沒回,很冷酷地說:“把衣服脫了。”

小姑娘大驚失色,連忙退後兩步抱住自己:“陳西澤,下流!”

陳西澤從衣櫃裡取出一套熨燙得平平整整的米白色呢子大衣,掛在小姑娘頭上:“試試這件。”

“誒?”

薛梨反應了幾秒,才發現是陳西澤給她買新衣服了!

衣服的質感摸起來很舒服,顏色是她喜歡的清新淺色係,薛梨連忙脫掉了自己身上臃腫厚重的羽絨服,穿上了這件雙面呢的大衣。

衣服很合身,一點也沒有緊繃感,大概因為質量不錯,所以衣服即便輕薄、卻也分外保暖。

薛梨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她以前很少很少穿這一類的長款大衣或者風衣,衣服很修身,穿上之後顯得成熟溫柔,好像一下子從小屁孩變成了大人。

陳西澤站在她身後,手環著她纖瘦的腰肢,給她繫上了腰帶,並在前面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陳西澤,我忽然感覺好幸福啊。”薛梨轉過身,望向面前筆挺英俊的男人。

“這是你想要的甜甜的戀愛?”

“如果你再溫柔些就好了。”

男人輕笑了一聲,替她整理著領口,俯身自然而然地觸碰了她的唇瓣。

薛梨抓緊了他的袖子,緊張得屏住呼吸。

他隻是淺淺觸碰了一下,便移開了,濕熱的呼吸拍在小姑孃的耳畔:“夠溫柔了?”

“唔…你在表演嗎?”

“算是。”

“那不表演是什麼樣?”

話音未落,陳西澤再一次覆了上來。

這一次,薛梨感覺到他溫熱的舌尖開始進攻她的城池領地,但她嚴防死守,沒有讓他得逞。

陳西澤勾著眼,帶了些痞壞的笑意:“這麼防我?”

薛梨呼吸紊亂,心臟如兔子般都快蹦躂出來了:“我不會,你你你等我去學習一下。”

“不用,哥哥教你。”說完他又意猶未儘地覆了上來,竭儘纏綿地融化著她,但薛梨像一隻固執的小狗,緊緊地咬著牙關。

陳西澤很無奈,但也沒有勉強她,隻不厭其煩地舔舐親吻著她軟軟的唇瓣。

薛梨都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好像有十幾分鐘?直到她聽到對面圖書館鐘樓傳來十點的鳴響,這才主動推開了陳西澤。

陳西澤眼神已經有些迷離,宛如拉絲一般,深情地看著她,顯然,還想要更多。

這一刻等了太久了,彷彿他們本該如此,早該如此。

薛梨害羞極了,抱著陳西澤的頸子,臉頰埋入了他的頸窩裡。

陳西澤按下了牆邊開關,周遭陷入黑暗。

他們在黑暗裡彼此擁抱著,享受著擁有對方的那種極大的滿足感。

“陳西澤,其實我好喜歡你。”

“知道,對了,你是不是忘了給你好喜歡的人帶雞腿?”

“我覺得你閉嘴的時候,比較帥。”

……

宿舍裡,室友們打量著薛梨身上這件米白色的呢子大衣,驚歎聲此起彼伏,但關注的重點各有不同——

陸晚聽抱著劉詩雨大喊:“太會了太會了!你們親了十多分鐘!啊啊啊啊,甜到暈古七,救命,我也想脫單。”

劉詩雨:…

陸晚聽:“詩詩,我們倆湊一對吧。”

劉詩雨:“拒絕。”

沈南星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薛梨這件衣服上,摸著毛呢的手感,翻翻兜,看看領子袖口:“吊牌摘了嗎?都不知道什麼牌子,買成多少錢?”

“他說幾百塊。”

“幾百塊?開玩笑吧。”沈南星嚴肅地說道,“這衣服的質感和款式,絕對不會低於三千。”

薛梨驚愕:“這麼貴!”

她大學衣櫃裡所有的衣服加起來,都不會這麼貴!

陸晚聽嘴角流下了羨慕的眼淚:“青梅竹馬太香了!什麼時候請我喝喜酒!”

“份子錢先拿來。”

她一把拍開薛梨的手:“虐狗不說,還問狗要份子錢!”

薛梨脫下了衣服,小心翼翼地捋好掛在衣櫃裡,滿心都是絲絲的甜意。

這時候,趙美萍的電話打了進來,薛梨連忙去走廊接聽——

“給母後請安。”

“少學你哥油嘴滑舌,我問你,元旦回家嗎?”

“元旦才三天,路上就得耗一天,隻能回來跟您吃個飯,就得返校。”

“那也行,好好複習,期末考試我要看你考班級前十。”

“您殺了我吧。”

趙美萍語氣平靜:“你想考GRE申請國外名校,不得好好努把力?考GRE這事兒可不是我要求你的,你自己提出來的。”

“唔…”

聽女孩語氣遲疑,趙美萍敏感地質問:“該不會是為了騙生活費吧?”

“不是不是!絕對不是!”薛梨立刻保證道,“我對GRE一片熱忱,天地可鑒。”

趙美萍輕哼:“我不管你真心還是假意,我隻看結果,你要是給我掉鏈子,仔細你的皮。”

薛梨哆嗦了一下,又問道:“媽,我查過,出國留學的費用可不少啊,咱家有這個經濟實力嗎?當然我不是看不起您和爸爸的意思,主要是…您給我這生活費,也隻夠溫飽線,讓我不禁懷疑,我這去了國外,異國他鄉餓死街頭,連個收屍的都沒有。”

“瞎說什麼!”趙美萍呸了好幾聲,才說道,“不就出國留個學嗎,放心,爸媽餓不著你。”

薛梨想到他哥那滿櫃子的名牌鞋和名牌衣服:“媽,我們家不會真的是什麼大戶人家吧,您給我交個底?”

“不算什麼大戶人家,資產也就小幾個億,公司最近幾年效益不錯。”

薛梨都驚呆了:“開玩笑吧!”

“少東想西想的,好好備考,隻要你考得上,家裡全力支援。”

“媽,我這必須要求提高生活費標準了!您知道我室友都以為我們家揭不開鍋了。”

“我說過,隻要成績提上了,能追上你哥,你跟他的生活費就是一個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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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你要什麼媽都給你買。”

薛梨撇撇嘴。

成績成績,還是要成績。

不過她又恍然想起什麼,立刻問道:“媽…我有個朋友,他成績特好,他也在準備GRE,學習方面幫我特別多,給我補習來著,那什麼…出去了我跟他之間還能相互照應,就…就…”

“你說陳西澤啊?”

“噗。”薛梨差點一口血吐出來,“不是!!!”

“除了陳西澤,誰還願意浪費時間幫你這豬腦子補習。”

“……”

“陳西澤也要申請GRE?不可能吧。”

“為、為什麼不可能啊。”薛梨詫異地追問。

趙美萍隨口道:“聽他姑說,他爸爸還在九院住著呢,能走得了?”

“他爸爸到底怎麼回事啊,怎麼會出現精神問題呢?”

“我哪曉得,我又不愛打聽別人閒事,隻說是他爸以前是中學老師,手底下有學生出了事,具體我也沒細問。”

“哦…”

薛梨心情沉悶了下來,沒有插科打諢開玩笑的興致了,歎了口氣:“媽媽,快熄燈了,掛了哦。”

“好好學習,不許談戀愛!”

“……”

薛梨悶悶不樂地回了宿舍,從櫃子裡取出那雙乾淨的新運動鞋,抱在懷裡發呆。

沈南星見她情緒低沉,問道:“你媽罵你了?”

“我發現兩件事,心情挺複雜的。”

“說來聽聽。”

“第一,剛剛得知,原來我還是個富二代。”

“這還不好!”

薛梨歎了口氣:“第二,我媽多半不會同意我和陳西澤談戀愛。”

陸晚聽躺在床上,插嘴道:“這都大學了,她還這麼管你呢!像管高中生似的。”

“她覺得現在的男生心智都不成熟,用大學的時光來奮鬥,為自己籌謀一個更好的未來。等將來站在高處,眼界擴寬了,選擇的餘地更大。”

這些話,薛梨都能倒背如流了。

沈南星居然認同了趙美萍的話:“你媽說的對。”

薛梨歎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背靠著冷冰冰的牆壁,看著懷裡的鞋子:“忽然不想長大了。”

長大,就意味著面臨選擇、承擔責任,也意味著直面成人世界的不堪和汙濁。

她很想回到曾經和陳西澤無憂無慮的青蔥歲月。

但陳西澤很早很早就長大了。

他所揹負的一切,是如此沉重,卻一星半點也不願意讓她看見。

薛梨心很悶痛,也下定決心要讓他輕鬆快樂些。

她低頭給陳西澤發了一條簡訊——

冰糖雪梨:“陳西澤,我也有禮物要送給你。”

123:“是什麼?”

冰糖雪梨:“猜猜看?你目前最需要的,也男生最喜歡的,跟腳有關!”

123:“謝謝小貓!!!”

冰糖雪梨:“【開心】”

123:“記得不要甜辣醬。”

冰糖雪梨:“……”

冰糖雪梨:“不是雞腿!”

*

元旦在即,學生會即將組織跨年音樂會。

薛梨不想讓陳西澤再穿著那雙毛毛糙糙的舊運動鞋走來走去,於是約了他三食堂一起吃晚飯,準備把鞋子送給他。

而薛梨萬萬沒想到,提著鞋盒走在路上,都能遇見“飛車黨”打劫的。

手裡的鞋盒被騎在自行車上的男人一陣風似的捲走了,薛梨愣了兩秒。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薛衍這王八蛋騎著自行車一路飛遠。

轉彎的時候,還不忘挑釁地揚起手裡的鞋盒,衝她邪魅一笑:“謝了,提前的生日禮物。”

“啊啊啊啊!”

薛梨百米加速衝刺,追了上去,薛衍沒想到這小姑娘居然來追車了,於是快速蹬踩著自行車,奪路而逃。

她再怎麼說也拿過女子三千米季軍獎項,耐力當然沒的說,追著薛衍跑了大半個學校。

薛衍見甩不掉這塊狗皮膏藥,於是飛速衝向男八宿,扔了自行車,狗一樣跑進了宿舍鐵大門。

無論男女宿舍,都需要刷卡,鐵門纔會打開。

薛衍就像進入了某種保護結界一般,雙手撐著膝蓋,平複著狂跳的心臟,抬頭望向門外大口喘息的薛梨。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此刻薛衍已經被他妹大卸八塊、淩遲處死了。

薛衍露出得意的笑容,拆開了鞋盒,拿起裡面嶄新的鞋子,揚了揚手:“生日禮物,就當提前孝敬你哥了。”

“王八蛋!”

薛衍從容地溜達回了宿舍,先登錄網站檢查了一下鞋子的防偽碼,確定是真貨,準備換鞋試試。

室友抱著籃球走進寢室:“誒,衍哥,你妹坐在樓下哭呢。”

“那不可能。”薛衍漫不經心道,“以前她媽把她屁股打開花了都不哭。”

“真的,你不信自己去看。”

“小魔頭詭計多端,我不去。”

“她邊哭邊罵,說你要是敢玷汙她的鞋,他就把你的巨臭無比的汗腳剁碎了喂狗,好多女生都聽著呢。”

“……”

薛衍正要伸進鞋子裡的大腳,抖了抖。

樓下,薛梨是真的被她討厭的兄長身體氣到發抖、兩眼發昏,看著男生宿舍緊閉的鐵大門,眼淚都不爭氣地蹦出來了。

那是她拚出半條命纔買到的鞋子,是她送給陳西澤的第一份像樣的禮物,要是這雙鞋被薛衍的臭大腳汙染了,薛梨是絕對不會再送了。

她要給就給最好的,不然寧可不給。

這會兒正好是飯點,男生宿舍進出的同學們很多,雖然南央大學有嚴格的規定,男女宿舍絕對不可以混入,但現在薛梨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

她必須救下她的鞋子!

在一個高個兒男生刷卡進門的間隙,薛梨從他身邊遊魚似的鑽了進去,高個兒男生一臉懵逼地看著她粉白的羽絨服背影,擦了擦眼睛。

女的?!

男生宿舍瀰漫著一股子腳臭汗臭的奇怪混合氣息,跟女生宿舍香香的味道截然不同。

薛梨知道薛衍的寢室號,不管不顧地衝上樓梯,直搗黃龍,路上還遇到了幾個隻穿了內褲的裸|男,一路上臥槽、臥槽的尖叫不絕如縷。

小姑娘紅著眼睛、氣勢淩雲地一腳踹開了薛衍的房門。

房間無比淩亂,牆上掛著女明星和動漫人物海報,地上放著啞鈴一類的雜物,有個穿著四角短褲的男生髮出震耳欲聾的尖叫,用盆子擋在了前面。

薛衍還算有良心,將鞋子放回了鞋盒子裡,準備下樓還鞋子,猝不及防間,跟她迎面對上。

“你是不是瘋了!”薛衍見她居然上樓了,氣急敗壞道,“這裡是男生宿舍!你瞎闖什麼。”

薛梨奪過了他手裡的鞋盒,拆開檢查著那雙新鞋子,還放到鼻子邊聞了聞,確定沒有臭味纔算放心。

“這麼便宜的鞋,老子不稀罕穿。”薛衍揉了揉鼻子。

“我後面再找你算賬!”薛梨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抱著鞋盒超走廊儘頭的樓梯跑去。

這時候,得知情況的宿管王大爺火急火燎地追了上來,看到薛梨,怒叱道:“你這個女生怎麼回事!哪個學院哪個年級的?你輔導員是誰!”

薛衍連忙上前,拉扯著薛梨,將她護在身後:“王老師,對不起,是我讓她來找我的。”

“你們什麼關係?!”

“她是我妹…”

話音為落,薛梨連忙打斷道:“我是他同學,跟他一個學院的,輔導員跟他也是同一個。”

薛衍:……

賣兄莫若妹。

“走走走,去學院說清楚,把你們的輔導員叫過來,看看這像什麼話!”

薛梨心臟噗通噗通地狂跳著。

現在她們250宿舍跟對面孟薇安宿舍爭奪優秀寢室、正處於白熱化階段,絕對不可以丟分啊,否則前功儘棄了。

這宿管大爺不認識她,隻要找不見人,就沒事兒。

於是薛梨一把推開薛衍,撒丫子就跑,逃之夭夭。

“哎哎哎!你這小姑娘怎麼回事!你你你…你回來!跑什麼!”

薛梨跟逃命的兔子似的躥得飛快,分分鐘就衝到了底樓大門處。

萬萬沒想到的是,薑還是老的辣,宿管大爺竟然用一把鐵鏈子,將大門開闔處纏繞了起來!

完了。

就在這時,薛梨看到陳西澤叼著雪糕、溜達著路過了宿舍大門。

她連忙叫住他:“哎,男朋友!陳西澤!救命啊!”

陳西澤邁著懶散的步調走過來,困惑地看著她:“你長得有點像我剛剛確定關係的女朋友。”

“老子就是!”

陳西澤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意:“行啊小貓,每天都在重新整理我對你的認知,你是怎麼把自己關在男生宿舍的。”

“別說這麼多了,快救我出去。”薛梨急切地回頭看了看,宿管王大爺和一幫男生已經追下樓了。

“快想辦法把我搞出去!”

陳西澤輕描淡寫地掃了眼鐵門上纏繞的鎖鏈:“這玩意兒,是王大爺平時栓狗用的,你不可能逃出生天。”

“……”

薛梨看著這道鐵大門,想到她們岌岌可危的優秀寢室榮譽,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鞋盒從下面的縫隙塞出去,然後撈起袖子直接開爬。

她天生有運動細胞,動作還挺敏捷,分分鐘就爬上了大門頂部。

宿舍裡好多男生都出來圍觀了。

還從沒見過這麼熱鬨的情形呢,有人甚至拿出手機開始錄視頻了。

陳西澤見她居然如此頭鐵,居然真敢翻大門,三兩口吃掉了雪糕,準備隨時接住她。

“小貓,現在幡然悔悟還有機會。”

“你這要是一戰成名了,男朋友隻怕都要引咎辭職了。”

薛梨如猴子搬敏捷地翻過大門:“沒事兒,陳西澤,你別說認識我。”

宿管王大爺遠遠望見小姑娘爬上了鐵大門,生氣又擔憂,怕她摔著:“你快下來!哪來的熊孩子!你你你…你是不是大學生啊!”

“王老師,對不起,我真的不能扣分,我要是扣分了,我們宿舍一切美好品質就都消失了。”

薛衍也追了下來,看到薛梨爬這麼高,著實嚇了一跳:“薛梨,你給老子下來!信不信我告你媽!”

薛梨哭唧唧地翻下了鐵大門,但下面太高,她遲疑了幾秒,有些進退維穀。

陳西澤伸手道:“跳,我接著。”

“能接住嗎?”

“信我。”

薛梨看著王大爺逐漸逼近,隻能雙眼一閉,直接跳了下去。

陳西澤下盤還算穩,接住了她之後,身子晃都沒晃一下。

薛梨雙腿勾在男人腰上,緊緊攬著他的頸子,驚魂甫定:“好險!”

王大爺也來到了鐵門前,用鑰匙開著鎖鏈——

“你這丫頭,你別以為我找不到你!我要通報學校!讓你背處分。”

薛梨從陳西澤身上跳下來,拔腿開溜。

下一秒,王大爺已經打開鐵大門,追了出來:“這裡有監控,你以為你能逃到哪兒去?”

“行,你跑,陳西澤,你幫她翻牆,助紂為虐,跟我去教務處說清楚!”

聽到這話,薛梨頓住了腳步。

她抿了抿唇,猶豫再三,還是硬著頭皮走了回來,對王大爺深深地鞠了一躬——

“對不起!我錯了…”

王大爺急促地呼吸著,怒瞪著她。

守了一輩子男生宿舍,跟這幫野小子鬥智鬥勇,沒想到第一個把他氣成這樣的…竟是個女生。

“我馬上給你輔導員打電話!等著!”

這時,陳西澤攔在了王大爺身前:“王老師,對不起,她是我女朋友,一受驚嚇就容易應激反應。有什麼問題就找我吧,我全權負責。”

薛梨望向陳西澤。

少年身形筆挺,眉宇堅定,字字句句都帶著力量感,“她是來找我的。”

“王老師,我不認識這人。”薛梨矢口否認,“誰你女朋友!別亂認!”

王大爺疑惑地看看陳西澤,又望瞭望薛梨,又看了看薛衍——

“到底是來找誰的?”

薛梨毫不猶豫地指向薛衍:“我找他。”

薛衍連忙擺手甩鍋:“不熟,真不熟!我這麼乖,你看這野猴兒一樣的小鬼,能跟我熟嗎?”

“不熟你剛剛還護著她?”

“這不是…”薛衍撓了撓後腦勺,“這純屬英雄主義行為。”

陳西澤將薛梨拉回了自己身後,對王大爺道:“王老師,您看能不能網開一面,念在她是初犯,也願意認錯,就…不要報到教務處去了。”

“她真是你女朋友?”

“是。”

“不是!”

倆人一個否認一個確認,陳西澤偏頭,漆黑的眸子沒有情緒,威脅力卻十足——

“再說一遍不是。”

薛梨慫了,吐了吐舌頭,乖乖躲在他身後。

王大爺眯著眼睛打量著這倆人。

別說,小模小樣的,還挺登對,真要把這倆押送教務處還挺不忍心——

“我說陳主席啊,你這好好一主席,辦事兒也從來沒掉過鏈子,還射擊冠軍呢!女朋友怎麼這麼沒規沒矩,野得跟個猴兒似的!”

陳西澤眼角綻開一抹笑,伸手將小姑娘羽絨帽拉下來,蓋住了她的小腦袋:“我喜歡活潑的。”

“行吧,既然學生會主席都幫你說話了,走吧走吧。嗐,也沒什麼大事,隻要你別跑。”

薛梨沒想到陳西澤求情這麼管用,愣愣的反應過來,陳西澤按著她的腦袋又給王老師鞠了一躬:“說謝謝。”

“謝謝王老師!”薛梨嘴巴像抹了蜜似的,“王老師您真帥!全校最帥宿管!”

“行了你。”王大爺露出嫌棄的表情,“下次再亂闖男生宿舍,逮到打死!”

“再不敢了。”

事情搞定之後,薛梨便拉著陳西澤離開,薛衍不依不饒地追上來:“你倆什麼情況?”

“就你看到的情況。”陳西澤很自然地將手臂擱在了薛梨的肩上。

薛衍看著薛梨緊緊抱著的鞋盒,反應過來:“搞半天,這鞋是給陳西澤買的,我說你怎麼跟打了雞血似的。”

“不行嗎?”

“行啊,用你自己的錢唄,還騙我!”

“誰讓你笨。”薛梨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道,“哥,女人的嘴,騙人的鬼,不要信。”

“臭丫頭。”薛衍警告道,“你要跟他好,讓你媽知道,你完了。”

“雖然我最近才知道咱家的經濟狀況挺好的,但要讓你媽知道你打賞女主播的事兒,你也完了!”

“你這小鬼,上大學本事沒學著,還學會威脅人了,憋一肚子壞水,不知道跟誰學的。”他意有所指的瞪了陳西澤一眼,“跟著好人學好人,跟著壞人學畜生,你好自為之。”

“薛衍,這話反彈!”

……

倆人一直走到銀杏林的花園椅邊,坐下來。

夜幕降臨,寒風瑟瑟。

薛梨將鞋盒打開,把鞋子小心翼翼取出來,邊繫鞋帶邊說:“你們宿管王老師,之前的樣子簡直要吃人了似的。真沒想到,你一說情,他立刻放過我了。”

陳西澤手肘擱在膝蓋邊,看著地上與她融為一體的黑影子——

“可能是我太帥了。”

“人家是老大爺!要換成我們宿舍的李阿姨。”薛梨很挑釁地拍了拍他的臉,“興許你這顏值,還能頂用。”

“王老師是射擊迷,算是我粉絲了,之前有幾次讓我教他射彈弓,我怕他老花眼傷著學生,一直沒同意,這次欠了個人情,估計得收徒了。”

薛梨都要笑翻了:“學生的年齡都大你兩輪了吧,陳西澤,你可真行!不愧是天才!”

“沒大沒小。”他又將她的帽子翻了下來,蓋住了小臉蛋,“該叫什麼。”

“唔...男朋友。”

“男朋友是身份,不是稱呼。”

“那…老公。”

聽到這個稱呼,陳西澤都呆了,其實他隻想騙一聲“哥哥”來聽。自小到大,薛梨都管他叫哥哥,這個稱呼陳西澤倒也挺順耳了。

沒想到,她居然直接跨到如此親密的稱呼上了。

她是真的要跟他談“甜甜的戀愛”,一點都不會藏著掖著。

他笑了下:“多叫幾聲。”

“老公老公老公。”

“好乖。”陳西澤抱著她的腰,不肯撒手。

“來,試試鞋。”薛梨將穿好了鞋帶的白色運動鞋遞到陳西澤腳邊,“這可是我賭上了我們宿舍的榮耀給你搶回來的。”

“你去男生宿舍打劫來的?”

“纔不是。”薛梨撇撇嘴,悶聲說,“之前女子三千米,我不是拿了名次嗎,用獎金買的,還不夠,問我哥’借’了一丟丟,但我會還的。”

“你跑三千米,是為了這?”

“昂。”

陳西澤忽然沉默了,垂著頭,指尖勾著運動鞋的鞋帶,也沒有穿。

黯淡的路燈光下,她隻能看到劉海映在他額前的幾縷黑影,看不清他深藏的眼神。

“陳西澤,你在想什麼?”薛梨有些忐忑。

“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

“什麼事啊。”

陳西澤抬起幽深的黑眸,視線定定地望著她:“為了旅遊去參加大胃王,把自己撐到吐,為了雙破鞋,讓自己跑了三公裡又差點累到吐,還闖男生宿舍還翻牆…”

“薛梨,你已經不是小孩了,這些傻事,不要再做了。”

聽著他如此認真的語氣,薛梨眼睛頃刻間紅了。

這是第一次,第一次陳西澤責怪她,比任何時候被媽媽嘮叨責備、甚至揍她…都讓她傷心,眼淚幾乎是奪眶而出。。

小姑娘不是憋得住委屈的人,她蹭地一下站起來,將鞋子摔在地上——

“我參加大胃王是因為你說你也從沒旅遊過!這雙破鞋,也是為了讓你這主席看起來體面些,你看看你的鞋都穿了多少年了!我都聽到有女生在笑話你!還有,我闖男生宿舍也是為了不讓薛衍那雙臭腳把鞋子弄臟了!你現在反過來說我做傻事,陳西澤,你纔是個大傻逼!”

薛梨衝他無腦發泄了一通,轉身便走。

陳西澤一把將她拉過來,按在了樹邊:“我知道,都知道你是為了我所以叫你別他媽做這些傻事。”

薛梨用力掙紮著推開他,但陳西澤手勁兒很大,緊緊按著她的肩膀:“小貓,別讓我感覺…你喜歡我,也是一件很傻逼的事,我給你的,你就享受,你不要再為我做什麼了。”

他一貫自控,從不表露任何心底的情緒。

但這次,薛梨叩開了他的心門,碰到了他深藏的冰山一角。

這是生平第一次,薛梨會因為心痛他到想哭的地步。

她知道陳西澤揹負很多很多,那些根本不該他這個年紀去承擔的一切,但他從不在她面前表露任何事,他永遠給她最輕鬆的相處模式。

小姑娘踮起腳,捧著他的臉,額頭頂住了他的額頭:“喜歡你,纔想做這些。”

她悶悶地說,“換了別人,我還不做呢,你還說我傻逼。”

額間的觸碰的溫暖,通過皮膚相處傳達著,陳西澤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不該凶你。”他嗓音沉悶,宛如碾碎的枯枝,“哥哥認錯。”

“我也對不起,不該凶你,小貓也認錯。”

“和好。”

“那你親我一下。”

陳西澤捧著小姑孃的臉頰,撩開鬢邊髮絲,吻在了她的耳垂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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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梨如猴子搬敏捷地翻過大門:“沒事兒,陳西澤,你別說認識我。”

宿管王大爺遠遠望見小姑娘爬上了鐵大門,生氣又擔憂,怕她摔著:“你快下來!哪來的熊孩子!你你你…你是不是大學生啊!”

“王老師,對不起,我真的不能扣分,我要是扣分了,我們宿舍一切美好品質就都消失了。”

薛衍也追了下來,看到薛梨爬這麼高,著實嚇了一跳:“薛梨,你給老子下來!信不信我告你媽!”

薛梨哭唧唧地翻下了鐵大門,但下面太高,她遲疑了幾秒,有些進退維穀。

陳西澤伸手道:“跳,我接著。”

“能接住嗎?”

“信我。”

薛梨看著王大爺逐漸逼近,隻能雙眼一閉,直接跳了下去。

陳西澤下盤還算穩,接住了她之後,身子晃都沒晃一下。

薛梨雙腿勾在男人腰上,緊緊攬著他的頸子,驚魂甫定:“好險!”

王大爺也來到了鐵門前,用鑰匙開著鎖鏈——

“你這丫頭,你別以為我找不到你!我要通報學校!讓你背處分。”

薛梨從陳西澤身上跳下來,拔腿開溜。

下一秒,王大爺已經打開鐵大門,追了出來:“這裡有監控,你以為你能逃到哪兒去?”

“行,你跑,陳西澤,你幫她翻牆,助紂為虐,跟我去教務處說清楚!”

聽到這話,薛梨頓住了腳步。

她抿了抿唇,猶豫再三,還是硬著頭皮走了回來,對王大爺深深地鞠了一躬——

“對不起!我錯了…”

王大爺急促地呼吸著,怒瞪著她。

守了一輩子男生宿舍,跟這幫野小子鬥智鬥勇,沒想到第一個把他氣成這樣的…竟是個女生。

“我馬上給你輔導員打電話!等著!”

這時,陳西澤攔在了王大爺身前:“王老師,對不起,她是我女朋友,一受驚嚇就容易應激反應。有什麼問題就找我吧,我全權負責。”

薛梨望向陳西澤。

少年身形筆挺,眉宇堅定,字字句句都帶著力量感,“她是來找我的。”

“王老師,我不認識這人。”薛梨矢口否認,“誰你女朋友!別亂認!”

王大爺疑惑地看看陳西澤,又望瞭望薛梨,又看了看薛衍——

“到底是來找誰的?”

薛梨毫不猶豫地指向薛衍:“我找他。”

薛衍連忙擺手甩鍋:“不熟,真不熟!我這麼乖,你看這野猴兒一樣的小鬼,能跟我熟嗎?”

“不熟你剛剛還護著她?”

“這不是…”薛衍撓了撓後腦勺,“這純屬英雄主義行為。”

陳西澤將薛梨拉回了自己身後,對王大爺道:“王老師,您看能不能網開一面,念在她是初犯,也願意認錯,就…不要報到教務處去了。”

“她真是你女朋友?”

“是。”

“不是!”

倆人一個否認一個確認,陳西澤偏頭,漆黑的眸子沒有情緒,威脅力卻十足——

“再說一遍不是。”

薛梨慫了,吐了吐舌頭,乖乖躲在他身後。

王大爺眯著眼睛打量著這倆人。

別說,小模小樣的,還挺登對,真要把這倆押送教務處還挺不忍心——

“我說陳主席啊,你這好好一主席,辦事兒也從來沒掉過鏈子,還射擊冠軍呢!女朋友怎麼這麼沒規沒矩,野得跟個猴兒似的!”

陳西澤眼角綻開一抹笑,伸手將小姑娘羽絨帽拉下來,蓋住了她的小腦袋:“我喜歡活潑的。”

“行吧,既然學生會主席都幫你說話了,走吧走吧。嗐,也沒什麼大事,隻要你別跑。”

薛梨沒想到陳西澤求情這麼管用,愣愣的反應過來,陳西澤按著她的腦袋又給王老師鞠了一躬:“說謝謝。”

“謝謝王老師!”薛梨嘴巴像抹了蜜似的,“王老師您真帥!全校最帥宿管!”

“行了你。”王大爺露出嫌棄的表情,“下次再亂闖男生宿舍,逮到打死!”

“再不敢了。”

事情搞定之後,薛梨便拉著陳西澤離開,薛衍不依不饒地追上來:“你倆什麼情況?”

“就你看到的情況。”陳西澤很自然地將手臂擱在了薛梨的肩上。

薛衍看著薛梨緊緊抱著的鞋盒,反應過來:“搞半天,這鞋是給陳西澤買的,我說你怎麼跟打了雞血似的。”

“不行嗎?”

“行啊,用你自己的錢唄,還騙我!”

“誰讓你笨。”薛梨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道,“哥,女人的嘴,騙人的鬼,不要信。”

“臭丫頭。”薛衍警告道,“你要跟他好,讓你媽知道,你完了。”

“雖然我最近才知道咱家的經濟狀況挺好的,但要讓你媽知道你打賞女主播的事兒,你也完了!”

“你這小鬼,上大學本事沒學著,還學會威脅人了,憋一肚子壞水,不知道跟誰學的。”他意有所指的瞪了陳西澤一眼,“跟著好人學好人,跟著壞人學畜生,你好自為之。”

“薛衍,這話反彈!”

……

倆人一直走到銀杏林的花園椅邊,坐下來。

夜幕降臨,寒風瑟瑟。

薛梨將鞋盒打開,把鞋子小心翼翼取出來,邊繫鞋帶邊說:“你們宿管王老師,之前的樣子簡直要吃人了似的。真沒想到,你一說情,他立刻放過我了。”

陳西澤手肘擱在膝蓋邊,看著地上與她融為一體的黑影子——

“可能是我太帥了。”

“人家是老大爺!要換成我們宿舍的李阿姨。”薛梨很挑釁地拍了拍他的臉,“興許你這顏值,還能頂用。”

“王老師是射擊迷,算是我粉絲了,之前有幾次讓我教他射彈弓,我怕他老花眼傷著學生,一直沒同意,這次欠了個人情,估計得收徒了。”

薛梨都要笑翻了:“學生的年齡都大你兩輪了吧,陳西澤,你可真行!不愧是天才!”

“沒大沒小。”他又將她的帽子翻了下來,蓋住了小臉蛋,“該叫什麼。”

“唔...男朋友。”

“男朋友是身份,不是稱呼。”

“那…老公。”

聽到這個稱呼,陳西澤都呆了,其實他隻想騙一聲“哥哥”來聽。自小到大,薛梨都管他叫哥哥,這個稱呼陳西澤倒也挺順耳了。

沒想到,她居然直接跨到如此親密的稱呼上了。

她是真的要跟他談“甜甜的戀愛”,一點都不會藏著掖著。

他笑了下:“多叫幾聲。”

“老公老公老公。”

“好乖。”陳西澤抱著她的腰,不肯撒手。

“來,試試鞋。”薛梨將穿好了鞋帶的白色運動鞋遞到陳西澤腳邊,“這可是我賭上了我們宿舍的榮耀給你搶回來的。”

“你去男生宿舍打劫來的?”

“纔不是。”薛梨撇撇嘴,悶聲說,“之前女子三千米,我不是拿了名次嗎,用獎金買的,還不夠,問我哥’借’了一丟丟,但我會還的。”

“你跑三千米,是為了這?”

“昂。”

陳西澤忽然沉默了,垂著頭,指尖勾著運動鞋的鞋帶,也沒有穿。

黯淡的路燈光下,她隻能看到劉海映在他額前的幾縷黑影,看不清他深藏的眼神。

“陳西澤,你在想什麼?”薛梨有些忐忑。

“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

“什麼事啊。”

陳西澤抬起幽深的黑眸,視線定定地望著她:“為了旅遊去參加大胃王,把自己撐到吐,為了雙破鞋,讓自己跑了三公裡又差點累到吐,還闖男生宿舍還翻牆…”

“薛梨,你已經不是小孩了,這些傻事,不要再做了。”

聽著他如此認真的語氣,薛梨眼睛頃刻間紅了。

這是第一次,第一次陳西澤責怪她,比任何時候被媽媽嘮叨責備、甚至揍她…都讓她傷心,眼淚幾乎是奪眶而出。。

小姑娘不是憋得住委屈的人,她蹭地一下站起來,將鞋子摔在地上——

“我參加大胃王是因為你說你也從沒旅遊過!這雙破鞋,也是為了讓你這主席看起來體面些,你看看你的鞋都穿了多少年了!我都聽到有女生在笑話你!還有,我闖男生宿舍也是為了不讓薛衍那雙臭腳把鞋子弄臟了!你現在反過來說我做傻事,陳西澤,你纔是個大傻逼!”

薛梨衝他無腦發泄了一通,轉身便走。

陳西澤一把將她拉過來,按在了樹邊:“我知道,都知道你是為了我所以叫你別他媽做這些傻事。”

薛梨用力掙紮著推開他,但陳西澤手勁兒很大,緊緊按著她的肩膀:“小貓,別讓我感覺…你喜歡我,也是一件很傻逼的事,我給你的,你就享受,你不要再為我做什麼了。”

他一貫自控,從不表露任何心底的情緒。

但這次,薛梨叩開了他的心門,碰到了他深藏的冰山一角。

這是生平第一次,薛梨會因為心痛他到想哭的地步。

她知道陳西澤揹負很多很多,那些根本不該他這個年紀去承擔的一切,但他從不在她面前表露任何事,他永遠給她最輕鬆的相處模式。

小姑娘踮起腳,捧著他的臉,額頭頂住了他的額頭:“喜歡你,纔想做這些。”

她悶悶地說,“換了別人,我還不做呢,你還說我傻逼。”

額間的觸碰的溫暖,通過皮膚相處傳達著,陳西澤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不該凶你。”他嗓音沉悶,宛如碾碎的枯枝,“哥哥認錯。”

“我也對不起,不該凶你,小貓也認錯。”

“和好。”

“那你親我一下。”

陳西澤捧著小姑孃的臉頰,撩開鬢邊髮絲,吻在了她的耳垂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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