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身工作室內空蕩蕩的。
唯獨兩位姿容出眾,矜貴風雅的男人坐在未來感極強的長形桌前。
安靜到能聽見筆尖落紙的沙沙聲。
燈光下。
容懷宴右手持極細的筆,正在親自繪製紋身圖案。
寥寥幾筆,看似簡單,實則線條繁複而瑰麗,勾勒出一幅神秘逼真的星芒圖,
紋身師們都忍不住咋舌驚歎。
要不是這位身份,真的很想重金邀請容總為他們工作室繪製幾幅‘鎮室之寶’。
謝硯禮掃了容懷宴鬆開袖釦的腕骨道,似笑非笑:“手腕不想要了?”
容懷宴隨手擱下完成的簡單圖案。
漫不經心地揉了揉已經開始痠疼的右手。
頂著一張無情無慾的矜貴公子面,說著‘妻管嚴’的話:“已婚男人的自我修養罷了。”
“有些人,還有的學呢。”
剛好來陵城出差的謝硯禮是被強行叫來陪同。
此時聽容懷宴提及穆氏集團那位在手臂上紋了大面積紋身,亦是太太的名字。
謝·有些人·硯禮沉吟半秒。
難得生出幾分情緒。
若有所思地給謝太太發去訊息。
謝太太秒回。
原本清冷淡漠的男人,眉目染著薄薄笑痕,側眸對容懷宴道:“我太太對我的佔有慾有點強,不喜外人碰我。”
“所以,不能紋身。”
容懷宴將畫紙交給紋身師,雲淡風輕道:“如果我跟我太太說在紋身,她一定也捨不得讓我紋,會怕我疼。”
謝硯禮:“你說。”
話到這裡。
容總騎虎難下。
拍下自己親手設計的星芒圖發給容太太:【把你名字紋在我腹肌上。】
【夠小狼狗了嗎?】
沒多久。
容太太專屬手機鈴聲響徹整個紋身工作室:“容懷宴,你美麗端莊優雅迷人的老婆大人來電話了!”
紋身師們:“……”
原來這就是已婚男人的自我修養,瞭解了。
容懷宴早就習慣了這個手機鈴聲。
起源於一次,容太太緊急閉關修複古畫之前打來電話,他沒有接起。
顧星檀一怒之下,就錄了這個來電鈴聲,保證容懷宴絕對漏接不了任何一個來自於他‘美麗端莊優雅迷人的老婆大人’的電話。
可想而知。
當手機鈴聲時不時在容氏集團響起時,是怎麼樣的畫面。
景園、雪花棠。
結束采訪,合理早退的顧星檀正坐在黑色暗紋的木質桌前。
面前攤開了幾幅由某人執筆所畫見不得人的畫卷。
想到他剛纔發來的訊息,女子語調涼涼:“你在外面做什麼妖,這麼想當小狼狗,立刻馬上帶著紋身裝備過來找我。”
“我給你紋。”
“你不會。”
顧星檀纖白手指屈起,慢悠悠敲著桌面,老神在在:“我可以會,給你半小時。”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容懷宴素來雅緻從容的面色,難得凝重。
還是問紋身師,“你們這兒全套紋身器材賣嗎?”
紋身師:“啊?”第一次有客人來紋身店買紋身器材?
容懷宴:“兩倍價格。”
紋身師懵了:“啊??”
容懷宴拿起隨身攜帶的古董懷錶,看了眼時間。
距離容太太說的半小時還有28分鐘,耐心逐漸消失:“十倍價格,半小時內送到景園,行不行?”
紋身師終於反應過來了:“行行行!”
誰不行誰是傻子!
這不比賺紋身錢省事兒!
*
#顧美人擇偶標準#
當天就衝上了熱搜前排。
網友們倒不是對酷boy不認可,而是——
完全想象不到,什麼酷boy配得上他們美若天仙的海棠美人啊啊啊!
「麻麻不允許你自甘墮落」
「嗚嗚嗚,為什麼這年頭大美女眼光都不怎麼好?」
「審美是都長美貌去了?」
「之前的男大學生,我可以忍,畢竟手還挺好看的,個子也挺高,還是搞藝術的,再差再差也算是文藝男神。怎麼現在審美這麼一個大拐彎,又野又冷桀驁不馴紋身小狼狗,我的媽呀,屬實是想象不到。」
「把擇偶標準說的這麼具體,肯定心裡有個形象的,那麼除了男大學生還能是誰?」
有網友總結髮言:「所以——顧美人的老公是一個……會搞藝術的酷boy」
「啊啊啊土撥鼠狂叫!」
「偷偷說一句:自從看了高山白雪x春日海棠的CP之後,我覺得除了高山白雪,沒人配得上顧美人」
「嗚嗚嗚,我也我也我也!瘋狂舉爪爪」
「我實在是承受不住春日海棠和又冷又野小狼狗……除非除非除非他比高山白雪帥!!!」
「顏控 N」
「問題是高山白雪已經是真的顏值天花板了吧」
「重點是……這位天花板已婚,別瞎磕」
「散了吧散了吧,人家高山白雪超級愛老婆!我有絕密訊息,高山白雪去年為了救老婆。開著跑車主動撞上了一輛撞向他老婆的車,受傷嚴重,這得是怎麼樣的神仙愛情,才能毫不猶豫地做出本能反應?捫心自問,你們老公、男朋友做得到嗎?」
這個訊息一出。
網友們炸開了。
顧星檀守株待‘小狼狗’期間,懶洋洋地靠在寬大椅子內刷著微博。
嗤笑了聲。
確實是愛著呢。
愛到每一次愛愛都記在腦子裡,還留下‘傳世钜作’。
於是——
完全不管自己這個讚,引起怎麼樣的軒然。
……
容懷宴帶著設備回到景園時,天色已經暗下來。
管家低聲提醒:“太太從下班,便一直待在收藏室,心情好像不太好。”
心情不好?
容懷宴略頓了秒。
還是示意保鏢將儀器帶回他們房間,獨自前往開滿海棠的收藏小院內。
顧星檀已經無聊到把那滿滿噹噹一大櫃子畫筒數清楚。
恰好97幅。
0907是她的生日。
漂亮眉尖蹙了蹙,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直到挺拔料峭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身後是夜色中綻放的海棠花樹,襯得男人那張清雋俊美面容般般入畫。
容懷宴一看到擺放在寬大黃花梨木桌上那一卷卷或攤開,或隨意捲起一半的畫卷,就知道容太太為何不高興了。
他不疾不徐地彎腰撿起掉落在乾淨地毯上的一幅畫。
入目是少女婀娜玲瓏的背影,趴在床尾,纖指攥緊了華麗的床柱,油畫畫風,氛圍感極強,連桃花眸瀲灩水色都描繪的清晰。
顧星檀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探身搶過他手裡的畫卷,“你還好意思欣賞?!”
被抓包了乾得壞事,就不能有點羞愧之心?
容懷宴掌心撐在桌面,含笑望著她,似是可惜:“被容太太發現了呢。”
說完。
便繼續不緊不慢地將那些攤開的畫卷收攏整齊。
就這樣?
顧星檀眼眸眨了下,又眨了下,一把扯住他的衣袖,“你就不解釋解釋,為什麼畫這種……這種不知羞恥的畫?!”
望著那一幅幅比她修複過的春宮秘戲圖還要露骨的畫,不可置通道。
容懷宴順著容太太拽著自己衣袖,慢條斯理地與她十指相扣。
薄唇覆在她耳邊,冷玉質地的聲線染著淡啞,“因為小海棠的每一次,都讓我情不自禁。”
每一個封存的畫卷。
都像是一個潘多拉魔盒。
藏匿著他無邊無際、永無止境的烈火熾焰。
唯獨用這種方式,才能止渴幾分。
顧星檀怔怔地望進他深不見底的眼瞳,紅唇張了張,腦子空白一片,不知道該說什麼。
然而容懷宴已經將那些豔色橫生的畫卷,又被重新封藏進了櫃子裡。
隻是已經打開的魔盒。
再也關閉不了。
顧星檀很想問他的情不自禁是什麼意思。
然而——
沒等她想好怎麼說。
便看到了正院臥室那一台熟悉又陌生的紋身器材。
思緒瞬間被岔開:
什麼?!
容懷宴竟然真的把紋身器材帶回來了。
真要紋身?
這時,容懷宴洗過澡出來,往大床旁邊的貴妃椅上一靠,雲淡風輕:“來吧。”
“你知道紋身這玩意兒會跟你一輩子的吧?”顧星檀眼睛睜得圓溜溜地強調,“搞不好比我們的婚姻還要持久。”
容懷宴解開睡袍繫帶:“就算容太太的喜歡不夠持久,容某也認了。”
顧星檀:“……”
倒也不必這麼可憐巴巴。
搞得就跟她是什麼渣女一樣。
容懷宴是認真的。
顧星檀看得出來:“你別後悔。”
“容太太親手替容某紋身,就要對容某負責一輩子。”
“是是是,對你負責一輩子。”
顧星檀居然真的會紋身。
她也沒瞞著容懷宴,一邊描摹一邊解釋道:“以前為了能再次提筆畫畫,所有關於繪畫的東西,都曾嘗試過。”
也包括看似八杆子打不著的紋身。
不過——
當初的她依舊是沒能上手過。
她並沒有紋容懷宴那個繁複至極的星芒圖案,而是選擇了自己所繪製的水墨海棠。
濃淡適宜的水墨畫,纏繞著一縷如雲似霧的緋色,神秘淡雅。
顧星檀用特製的筆在他腹肌輕緩描繪結束時,視線不經意掠過。
容懷宴隨意披散在身上的薄綢睡袍,腰間鬆散繫著,掩蓋不住的變化。
又想惡作劇了。
她食指戳了下,慢悠悠地問:“這是做什麼呢?”
男人輪廓線條優美的腹肌驀地繃緊。
半敞的黑色薄綢睡袍遮掩下,冷白肌膚上,濃淡適宜的水墨海棠透著雅而華美的神秘感,花枝蔓延至接近到它。
容懷宴原本已經神態鬆散地躺在靠椅上,手背蓋住眼睛,似是閉目養神。
驀地睜開眼。
入目便對上了顧小流氓那雙‘無辜’的桃花眸。
眼神無辜。
她指間又撿起一支乾淨畫筆,落下時,輕得彷彿感知不到。
偏偏容懷宴卻能清晰分辨出,細細筆尖每一根毫毛掃過。
此時淡而雅緻的眉眼,彷彿平靜海面上,燃著灼灼火焰的滔天巨浪,頃刻間便能吞噬一切,又迴歸於風平浪靜。
許久之後。
那株滲透肌理,神秘清淡的西府海棠,可以想象,若是有高山白雪落下時,會是怎麼樣讓人著迷的風景。
‘白雪落海棠’應該是極為雅緻的景色,此時卻成了靡麗又不為人知的秘密。
做了壞事的顧星檀很慢地收回已經不能用的畫筆,又換回之前用的那支,剛準備開口調侃。
話已經到嘴邊了,不經意對上容懷宴那雙深不見底的暗眸。
一瞬間啞然。
沉吟幾秒,大腦飛速轉,於是很委婉的安慰:“就當是擦潤膚霜了,避免等會紋身時,皮膚乾燥,這樣……”
卡殼了。
容懷宴輕描淡寫提醒:“編不下去了?”
顧星檀破罐子破摔:“對!”
然後舉起了紋身儀器,一副同歸於儘的模樣。
望著容太太舉起的皓腕,容懷宴重新往椅背一靠:“容某身嬌體柔,請容太太憐惜。”
嬌柔個——
狗男人真不要臉!
夫妻兩個,一個敢紋,一個敢讓她紋。
好在,容太太手藝確實很不錯。
最後呈現的效果,甚至比率先畫在上面的底稿還要驚豔。
這段時間,容懷宴紋身恢複完美,瀲灩盛開的水墨海棠,纏繞著一縷淡緋色,浸透於男人冷白肌膚上,禁慾又神秘。
讓容太太愛不釋手。
晚上小手一定要放在上面才能乖乖睡覺。
容懷宴作為容太太的人形抱枕,沒有拒絕權利。
一直持續到他去北城出差。
當天早晨。
容懷宴醒來時,旁邊已經空了。
這麼早就起了?
男人長指抵著眉梢,緩緩起身,隨意環顧房間,視線驀地頓住,隻見——
落地鏡前,攤開的黑色行李箱裡,一抹纖薄曼妙的身影正端坐其中,歪著腦袋朝著他伸出纖細藕臂,披在圓潤肩膀上的烏黑長髮微微散亂,多了幾分嬌憨。
此時一副要抱抱的姿勢。
讓人難以拒絕。
容懷宴掀開被子,起身把她從行李箱裡撈出來:“怎麼了?”
標準考拉抱。
往浴室走去。
顧星檀先是抱著他的脖頸,依依不捨道:“老公,捨不得你。”
捨不得他還是捨不得她紋身的傑作。
容懷宴輕捏了捏容太太白皙手背,恍若隨口詢問:“哦?容太太捨不得什麼?”
顧星檀沒答,視線掠下——
男人睡袍腰間繫帶鬆散,那株她親手紋上的西府海棠招搖絢爛,在春日的清晨,清冷又迷人。
她表情寫在臉上。
非常好。
得到答案了。
容懷宴淡若青山的眉眼透著冰清玉潔,高貴冷豔,長臂展開,直接把小色狼推出浴室。
顧·小色狼·星檀敲著玻璃門:“喂,你連這種醋都吃?”
隔著磨砂玻璃門,男人聲線低涼磁性,非常坦然:“被容太太發現了,我什麼醋都吃。”
“你是什麼品種的大醋罈子???”
“哦,容某醋精轉世。”
顧星檀:“……”
行吧。
醋精牛逼。
等她抵達修複館工作室時,忽而接到了微信訊息——
男大學生:【不是喜歡桀驁不馴,又冷又野小狼狗嗎,容某夠冷夠野夠桀驁不馴嗎?】
原來今早那一出高貴冷豔。
演得是又冷又野小狼狗?
顧星檀指腹頓了下,一語雙關:
【是夠狗的!】
*
北城,最大的會館。
容懷宴結束公事,已經晚上。
接到許久不見的大學室友裴景卿的私人邀約。
除他之外,還有比較熟悉的裴楓,以及——謝硯禮。
四個人,兩個已婚,一個求婚中,還有一個單身狗。
三對一。
自然選擇了喝茶,而不是喝酒。
嫋嫋茶霧升騰,雅緻包廂內,溢滿淡而清透的茶香。
謝硯禮把玩著瓷白的茶盞,輕抿了口,似是隨口詢問:
“真紋了?”
“紋什麼?”
裴家兄弟對容懷宴紋身這茬並不知情,下意識道。
容懷宴直接撩起襯衣下襬,大大方方給他們欣賞:
“我太太紋的,第一次動手,技術好吧?”
謝硯禮一頭銀藍髮色分外招搖,視線掠過那片雅緻神秘的水墨海棠,難得沒有反駁。
“不錯。”
作為娛樂圈天才導演,裴楓不拍戲時就網上衝浪,自然知道容太太那上了熱搜的#擇偶標準#。
忍不住嘖了聲。
論起‘妻管嚴’,容某人絕對是鼻祖級別。
紋身都敢讓初次動手的太太來嘗試。
裴楓左邊看看容懷宴,右邊看看謝硯禮,凝眉思索兩秒,忽而一拍掌,豁然開朗:“兩位可以組合出道。”
“就叫‘叛逆老男人’。”
見兩位大佬齊刷刷看過來,裴楓立刻改口:“或者叫‘狂野小狼狗’?”
下一刻。
裴景卿端起一杯熱茶堵到他唇邊。
生怕這個弟弟今日無了。
裴楓被燙得差點跳起來。
沒被兩位大佬送走,差點被他親哥送走!!!
餘光忽然瞥到容懷宴西裝上掛著的淡金色懷錶鏈,‘噯’了一聲,“容哥,你不是從來不佩戴飾品嗎,這什麼?”
“自從上次出了意外,每次出門,我太太都要讓我隨身攜帶這個她母親留給她的護身符。”
說著,容懷宴將古董懷錶拿出來,打開錶殼上的暗格,露出裡面一張疊起來的看起來十分古舊的紅色護身符,僅僅給他們看了一眼,便迅速合上。
而後恍若輕描淡寫道:“懷錶也是她送我的定情信物。”
這次有了心情,也有時間。
抬眸看了眼腕骨上纏繞著淡青色佛珠的謝硯禮,徐徐道:“老二呀,除了那串佛珠,你太太還給你什麼定情信物?”
謝硯禮乾淨明晰的指骨摸索著微涼的佛珠,慢悠悠道:“哦,她給我名分。”
另外兩個圍觀群眾忍不住笑出聲:“嗨呀,容哥,輸了輸了輸了!”
容·沒有名分·妻管嚴·懷宴面無表情:“36色特製顏料沒你份了。”
卡殼了。
容懷宴輕描淡寫提醒:“編不下去了?”
顧星檀破罐子破摔:“對!”
然後舉起了紋身儀器,一副同歸於儘的模樣。
望著容太太舉起的皓腕,容懷宴重新往椅背一靠:“容某身嬌體柔,請容太太憐惜。”
嬌柔個——
狗男人真不要臉!
夫妻兩個,一個敢紋,一個敢讓她紋。
好在,容太太手藝確實很不錯。
最後呈現的效果,甚至比率先畫在上面的底稿還要驚豔。
這段時間,容懷宴紋身恢複完美,瀲灩盛開的水墨海棠,纏繞著一縷淡緋色,浸透於男人冷白肌膚上,禁慾又神秘。
讓容太太愛不釋手。
晚上小手一定要放在上面才能乖乖睡覺。
容懷宴作為容太太的人形抱枕,沒有拒絕權利。
一直持續到他去北城出差。
當天早晨。
容懷宴醒來時,旁邊已經空了。
這麼早就起了?
男人長指抵著眉梢,緩緩起身,隨意環顧房間,視線驀地頓住,隻見——
落地鏡前,攤開的黑色行李箱裡,一抹纖薄曼妙的身影正端坐其中,歪著腦袋朝著他伸出纖細藕臂,披在圓潤肩膀上的烏黑長髮微微散亂,多了幾分嬌憨。
此時一副要抱抱的姿勢。
讓人難以拒絕。
容懷宴掀開被子,起身把她從行李箱裡撈出來:“怎麼了?”
標準考拉抱。
往浴室走去。
顧星檀先是抱著他的脖頸,依依不捨道:“老公,捨不得你。”
捨不得他還是捨不得她紋身的傑作。
容懷宴輕捏了捏容太太白皙手背,恍若隨口詢問:“哦?容太太捨不得什麼?”
顧星檀沒答,視線掠下——
男人睡袍腰間繫帶鬆散,那株她親手紋上的西府海棠招搖絢爛,在春日的清晨,清冷又迷人。
她表情寫在臉上。
非常好。
得到答案了。
容懷宴淡若青山的眉眼透著冰清玉潔,高貴冷豔,長臂展開,直接把小色狼推出浴室。
顧·小色狼·星檀敲著玻璃門:“喂,你連這種醋都吃?”
隔著磨砂玻璃門,男人聲線低涼磁性,非常坦然:“被容太太發現了,我什麼醋都吃。”
“你是什麼品種的大醋罈子???”
“哦,容某醋精轉世。”
顧星檀:“……”
行吧。
醋精牛逼。
等她抵達修複館工作室時,忽而接到了微信訊息——
男大學生:【不是喜歡桀驁不馴,又冷又野小狼狗嗎,容某夠冷夠野夠桀驁不馴嗎?】
原來今早那一出高貴冷豔。
演得是又冷又野小狼狗?
顧星檀指腹頓了下,一語雙關:
【是夠狗的!】
*
北城,最大的會館。
容懷宴結束公事,已經晚上。
接到許久不見的大學室友裴景卿的私人邀約。
除他之外,還有比較熟悉的裴楓,以及——謝硯禮。
四個人,兩個已婚,一個求婚中,還有一個單身狗。
三對一。
自然選擇了喝茶,而不是喝酒。
嫋嫋茶霧升騰,雅緻包廂內,溢滿淡而清透的茶香。
謝硯禮把玩著瓷白的茶盞,輕抿了口,似是隨口詢問:
“真紋了?”
“紋什麼?”
裴家兄弟對容懷宴紋身這茬並不知情,下意識道。
容懷宴直接撩起襯衣下襬,大大方方給他們欣賞:
“我太太紋的,第一次動手,技術好吧?”
謝硯禮一頭銀藍髮色分外招搖,視線掠過那片雅緻神秘的水墨海棠,難得沒有反駁。
“不錯。”
作為娛樂圈天才導演,裴楓不拍戲時就網上衝浪,自然知道容太太那上了熱搜的#擇偶標準#。
忍不住嘖了聲。
論起‘妻管嚴’,容某人絕對是鼻祖級別。
紋身都敢讓初次動手的太太來嘗試。
裴楓左邊看看容懷宴,右邊看看謝硯禮,凝眉思索兩秒,忽而一拍掌,豁然開朗:“兩位可以組合出道。”
“就叫‘叛逆老男人’。”
見兩位大佬齊刷刷看過來,裴楓立刻改口:“或者叫‘狂野小狼狗’?”
下一刻。
裴景卿端起一杯熱茶堵到他唇邊。
生怕這個弟弟今日無了。
裴楓被燙得差點跳起來。
沒被兩位大佬送走,差點被他親哥送走!!!
餘光忽然瞥到容懷宴西裝上掛著的淡金色懷錶鏈,‘噯’了一聲,“容哥,你不是從來不佩戴飾品嗎,這什麼?”
“自從上次出了意外,每次出門,我太太都要讓我隨身攜帶這個她母親留給她的護身符。”
說著,容懷宴將古董懷錶拿出來,打開錶殼上的暗格,露出裡面一張疊起來的看起來十分古舊的紅色護身符,僅僅給他們看了一眼,便迅速合上。
而後恍若輕描淡寫道:“懷錶也是她送我的定情信物。”
這次有了心情,也有時間。
抬眸看了眼腕骨上纏繞著淡青色佛珠的謝硯禮,徐徐道:“老二呀,除了那串佛珠,你太太還給你什麼定情信物?”
謝硯禮乾淨明晰的指骨摸索著微涼的佛珠,慢悠悠道:“哦,她給我名分。”
另外兩個圍觀群眾忍不住笑出聲:“嗨呀,容哥,輸了輸了輸了!”
容·沒有名分·妻管嚴·懷宴面無表情:“36色特製顏料沒你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