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博物館。
顧星檀漂亮眉眼透著幾分怠懶,春夏交替之際,還抱著個兔子迷你熱水袋,靠坐在沉香木椅上曬太陽。
一邊監工南稚乾活。
作為她的小助手,有一些比較簡單但是費時間的活兒,都是南稚來做。
在這個過程中,南稚也會學到一些相關的修複知識,算是打下基礎。
很多剛畢業的年輕人,喜歡給老師傅做助手,名為助手,實則與師徒差不多,若是有緣分,還能被老師傅收為弟子,將修複手藝傳承下去。
極少有人願意給年輕的修複師當助手,便是這個原因。
南稚心性單純,起初進入這行,完全是為了實習蓋章。
後來被顧星檀顏值蠱惑,毫不猶豫捨棄朝她遞出橄欖枝的老師傅們,一門心思選擇了修複館顏值最高的老師,美其名曰:養眼。
古書畫修複本來就是一個需要耐得下性子、經得起浮躁的行業,南稚如今不過剛剛入門。
然而,現場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安靜。
徐姐昨晚便從雲曜口中得知,顧星檀的那位傍富婆的‘男大學生’老公居然是容氏集團的掌權人。
整整一夜都激動的睡不著。
她這是帶著雲曜傍上了真豪門太太啊!
當初沒攔著雲曜來找這位修複,簡直是她這輩子做的最英明的選擇。
為了不打擾南稚工作。
她就在顧星檀面前走走停停,“你老公真是容總?”
“是……”
顧星檀揉著被她晃得頭暈的額角,第十二次回答。
還要確定多少遍。
徐姐望著顧星檀那張漂亮瓷白的側臉,驀地反應過來:“你搞那些東西,都是為了整容總?”
哪些東西?
顧星檀立刻反應過來。
用指尖撐著腮,慢悠悠撩起眼睫,自帶小妖精的勾人感,“虧你還是過來人,懂不懂……夫妻情趣,嗯?”
徐姐愣在原地。
夫妻情趣她懂。
她不懂得是——跟這位小妖精夫妻情趣的人是容公子啊!
那位號稱無情無慾、高山白雪一樣的貴公子。
不對。
憶起容公子前段時間那些對太太的示愛,好像也沒有那麼……無情無慾。
最後忍不住感歎了句:“顧老師,你選男人的眼光真不錯。”
“像容公子那種高嶺之花,要麼不愛,一旦愛了就是永生永世,至死不渝。”
顧星檀忽略乍然聽到這句話時,心臟不自覺加速。
輕輕嗤笑了聲:“哪有那麼多永生永世,至死不渝的愛。”
要是真有。
顧昀之現在早下去陪她媽媽了,免得整天有事沒事來礙她眼。
徐姐已經平複下來,手撐在寬大桌面:“你看著吧,姐是過來人。”
“是嗎。”
顧星檀漫不經心應了聲,餘光掃到南稚的進度。
前期處理已經差不多,再過幾天,她略做處理之後,小院再次進入閉關模式,不再見客。
……
這段時間容懷宴似乎很忙,即便是晚上準時回家,亦是會在書房待到半夜,大部分時間,顧星檀都已經睡著。
依稀能感受到,他照往常那樣掌心放在她小腹。
明明早就不疼了,顧星檀卻說不出拒絕的話。
不自覺想起前幾天徐姐那番話。
愛嗎?
還是僅僅出於對‘容太太’這個身份的尊重。
顧星檀並不知道其他塑料夫妻或者聯姻夫妻是怎麼一個相處,但總覺得他們之間,好像不夠——距離感。
以前閉關,顧星檀都不會刻意跟容懷宴吱一聲,但這次,閉關之前,她看到南稚跟男朋友煲電話粥。
思索幾秒。
還是點開了那個聊天頁面。
平平無奇大美人:【我要閉關了,為期兩個月。】
男大學生:【。】
顧星檀看到這個句號,柳眉輕輕蹙起,這是什麼意思?
已閱?
他當批閱檔案呢?
虧她還以為容懷宴多多少少會有點不捨。
真自作多情。
狗男人沒有心!
顧星檀指尖剛準備按滅螢幕,忽而手機再次震動了下。
男大學生:【閉關能帶家屬嗎?】
頃刻間。
顧星檀原本暗淡的桃花眸像是被星星點亮,亮晶晶的,明豔又動人。
平平無奇大美人:【不、能、哦】
男大學生:【容某帶資入組?】
平平無奇大美人:【請某位家屬別試圖用金錢誘引你的天仙太太走入歧途。】
男大學生:【哦?】
【容某用的分明是美色。】
都是很正常的夫妻對話。
然而——結合上一句‘帶資入組’以及‘美色’。
少女紅唇忍不住翹起好看弧度,忽而抿平。
等等。
他帶什麼資入組?
顧星檀小腦瓜忍不住往不怎麼健康的方向奔去。
她就知道!
這個狗男人嘴裡沒有一句正經的。
烏黑髮絲下,那白玉似的小耳朵,頃刻間染上了霞色,旖旎風情。
平平無奇大美人:【財□□惑,仙女拒絕!一臉正氣jpg.】
猛地敲下一行字回過去,然後按滅手機。
冷靜幾秒。
顧星檀覺得自己這樣像是落荒而逃,不行——
這場子得找回來才能閉關!
重新打開手機,再次敲下一句:【希望容總洗心革面,回頭是岸,財色交易要不得,免得被逮進去,影響你兒子閨女日後考公】
發完之後。
果斷關機。
終於扳回一城,爽了。
春日暖陽之下,少女本就膚白貌美,此時勾唇一笑,簡直有顛倒眾生的禍水調調。
惹得坐在遠處角落跟自家男朋友煲電話粥的南稚,都有點走神,忍不住往顧老師那邊看。
雲曜大抵是感覺到了女朋友的不專心,“寶貝,你不愛我了。”
南稚沒聽到他說什麼,就隨便“嗯嗯”兩聲。
雲曜忍不住歎氣,“你在乾嘛?”
南稚理直氣壯:“欣賞美人,噓,別講話。”
雲曜覺得自己遲早年紀輕輕就高血壓,酸裡酸氣,“等你們兩個閉關,有的是時間去欣賞,現在短短半小時,能不能對我專注點!”
“我纔是你親親愛愛的男朋友。”
南稚一派正氣:“我跟老師工作時是很認真的,纔不會走神呢。”
雲曜:“……”
所以男朋友就是大冤種。
雲曜萬萬沒有料到,自己有女朋友之後,不是跟別的男人吃醋,而是跟……顧老師吃醋。
怪他長得沒那對夫妻好看唄。
不能吸引顏控女朋友所有目光。
掛斷電話後,雲曜很惆悵地問旁邊正在塗指甲油,也不是很務正業的經紀人:“徐姐,你說我要不要也去整個容?”
徐姐把他們小情侶的對話聽到耳朵裡,涼涼道:“省省吧,再整也整不成‘高山白雪’和‘春日海棠’那樣的神仙顏值。往好處想,他們不在娛樂圈,不是你的對家,不然……”
雲曜:“!!
幡然醒悟!
要是女朋友天天顏控的是他對家——
罷了罷了。
還是顏控那對神仙夫妻吧。
他沒意見了。
*
顧星檀這一閉關又是將近兩個月時間。
再次出來,博物館內已經綠樹成蔭。
不知不覺,初夏已至。
顧星檀一襲蜀繡束袖國風長裙,站在小院,遙遙望著通往小巷的後門。
兩個月沒有開啟。
春夏雨多,鎖會生鏽吧?
南稚已經將修複好的畫送到館長那邊,回來時,見顧星檀盯著後門看,眨了眨眼睛,下意識問:“咦,老師,你是知道容總每晚都過來嗎?”
顧星檀捲翹的眼睫下意識抬起,閃過迷茫與訝異:“什麼?”
是她聽錯了嗎?
容懷宴每晚都過來?
南稚見顧老師這表情,就知道自己猜錯了。
嗨呀。
她這小破嘴,就是憋不住秘密。
容總還特意囑咐她不要告訴顧老師。
嘖——
現在告訴好像也沒關係吧?反正老師已經出關了,又不會被影響到工作。
顧星檀見她那雙眼睛轉來轉去,忍不住抬起指尖,敲了敲她的小腦袋,“快說,說完給你放假去找男朋友,一星期假。”
一星期!
南稚每次陪顧老師閉關都快要憋死了!
雖然她沒有像老師那樣,隻要開始修複工作,就絕不出門,專注而認真,但——除了去食堂帶飯外,也得時時刻刻在顧星檀身邊,等候召喚。
也很想出去放風。
說實話,南稚也有一點點想自己那個傻乎乎給她發一日三餐吃了什麼男朋友。
即便極少用手機聊天,南稚也能從中猜到他每天都在做什麼。
就跟發自己行程一個意思。
然而——
想到容總為顧老師做的,南稚又有點嫌棄雲曜。
然而CP的愛情,比自己的愛情重要多了!
南稚嘿嘿一笑:“您閉關這段時間哦,容總每天晚上下班都會站在門口,隔著窗戶看您一會兒,纔會離開。”
“怕打擾您,所以不讓我說。”
指尖一指,“就是那裡。”
小院子後門有一棵年份很高的楸樹,此時枝頭花成片綻放,如雲似霧,如錦似霞,美不勝收。
而南稚所指正是楸樹的樹下,若是夜晚,有人立在樹下,能清晰看到修複間內的身影,裡面卻看不到外面。
也難怪她這兩個月都沒有任何察覺。
顧星檀腦海中浮現出,男人站在樹下,隔著鏤空窗戶,遙遙望著她的畫面。
忽然湧出來一股從未有過的衝動。
那就是想見他。
想要立刻見他。
一般來說,天還沒黑,這個時間點,容懷宴應該在公司的。
顧星檀想要去給他個驚喜。
剛準備給南稚放假。
南稚忽然神秘兮兮地遞了個盒子過去,“嘿嘿嘿,老師,這是徐姐上個月送來的。”
“給容總驚喜,怎麼能不好好打扮打扮。”
顧星檀似笑非笑睨著她:“你偷看過了?”
南稚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咳咳。”
“老師!”
她知道顧星檀是故意的,還是老老實實地說了實話,對手指,“徐姐也送了我一份。”
但應該不一樣的。
她那個是一套減掉布料版本的校服,據徐姐說,她是新手,一開始不能太刺激。
但顧老師是老司機——
所以。
其實南稚也很好奇,新手都那麼刺激了,老司機得刺激成什麼樣子。
顧星檀沉默兩秒,還是接過了徐姐的‘一番心意’。
真是她上次那條容小變態喜歡的白色蕾絲吊帶襪以及反壓容懷宴的捆綁 勉鈴套組都還沒有用。
掀開掃了眼這次徐姐送的禮,顧星檀驀地合上。
臥槽!
徐姐現在是越送越明目張膽!
原來老司機,都是這麼玩兒的?
算了算了。
顧星檀還是決定先把上次的用了,循序漸進,循序漸進。
畢竟,兩個月未曾經事,別說容小變態會不會更變態,反正顧小海棠是真的怕怕。
然而當顧星檀準備好送驚喜時。
卻在容氏集團撲了個空。
前台小姐姐看著許久不見的容太太,差點激動地原地跺腳,幸好還記得自己代表著容氏集團的門面,穩住了表情管理:“今天容總不在公司。”
“半小時前剛剛離開,好像是有酒局。”
“酒局?”
顧星檀指尖抵了抵未曾摘下的金絲邊眼鏡,小鈴鐺輕晃,“謝謝。”
“不……不用謝。”
前台小姐姐看著美人離開的背影,終於忍不住抓住旁邊同事的手,“啊啊啊,太太跟我說謝謝!”
同事稍微淡定點,她素來不愛刷微博,所以並不知道這位是網絡爆紅那位顧美人。
隻是狐疑說了句:“太太戴得眼鏡,跟上次容總戴的那個有點像,也是小鈴鐺的眼鏡鏈。”
下一秒。
前台小姐更激動了!
當場躲起來在官方論壇發帖:
#啊啊啊,容總跟太太真的太甜了!!!我要瘋了#
主樓:「同誌們還記得容總第一次戴的那個金絲邊眼鏡,就是還有眼鏡鏈那個,那個眼鏡是容太太的啊啊啊啊!!!」
「當時就有人猜測是容太太為容總做的造型,沒想到……比那還甜!」
「真夫妻果然是最好磕的嗚嗚嗚,甜死了甜死了甜死了!」
「樓主你怎麼知道?」
樓主:「因為太太剛纔來公司了!!!」
眾人:「!!!」
「臥槽臥槽,現在還在嗎,在哪兒,大廳?」
「走了嗎?!」
「呼叫樓主!」
前台小姐隔著玻璃大門,看向那已經上了那輛超酷珍珠白跑車的清冷絕美的背影。
樓主:「大門口那輛珍珠白色跑車,是太太的座駕」
剛點擊發送。
珍珠白跑車已經疾馳而去。
那些恰好在視窗的員工下意識往外看去。
也僅僅隻能看到一個超酷的跑車影子。
「臥槽!我記得這輛車,幾個月前太太來的時候,開的就是這輛,全球限量三輛的柯尼賽格!!!」
「真的是容太太!又又又與太太真面目擦肩而過,啊!」
「@樓主,描述一下我們太太長相吧,聊勝於無」
「加N」
樓主:「沒有形容詞可以表達的美。」
「……」
「說了跟沒說一樣。」
「聽君一席話勝聽一席話」
「廢話文學」
樓主:「反正就是又清冷又勾人,就是——沒辦法用詞彙來描述,天仙化為露珠下凡凝結成一顆鮮豔硃砂」
「這不是挺會?」
「樓主哪個部門的,公關部誠心誠意邀請你。」
「外宣部也需要!」
「……」
就因為前台小姐那一句描述,被求賢若渴的各大部門破格招聘,當然,這已經是後話。
此時。
珍珠白跑車停在路邊。
顧星檀給容懷宴打電話居然打不通!
少女桃花眸微微眯起,剛準備給江秘書發訊息,卻無意中點開了朋友圈,入目是許久不見的阮其灼發的九宮格照片。
顧星檀認識的霸總裡面,大概阮其灼是最接地氣,最喜歡發朋友圈的。
以前她都懶得點開。
這次不知道為什麼,第六感催使著指尖點開了照片。
入目便是燈紅酒綠的會館包廂。
不算烏煙瘴氣,但也不是什麼雅局,甚至看到有兩個男人腿上坐著女人!
好像還是小明星?
重點是——
顧星檀在照片最右側,看到了一抹熟悉身影。
他腿上倒是沒坐女人,隻是那隻修長冷白的手指握著酒杯,脖頸微微揚起,正在喝酒。
吸引了不少女人的眼神。
就很如饑似渴!
酒後亂性。
紅杏出牆。
顧星檀腦海中頓時浮現出這兩個詞!
狗男人居然趁著她閉關搞事業,不守男德出去玩兒!
哪個良家少男,會在這種酒局鬼混?
顧星檀冷著一張臉給朋友圈當事人之一發去訊息。
而此時。
正刷朋友圈評論刷的開心的阮其灼。
跳出來一條新訊息——
顧美人:【地址給我,別告訴容懷宴。】
乍然看到。
阮其灼忍不住刷地一聲,從沙發裡站起啦,“臥槽!”
坐在他旁邊的十八線女明星正倒酒呢,此時嬌笑著:“阮總,您嚇到人家了。”
阮其灼沒心思跟她閒扯。
下意識看向遠離人群,正在儘頭隔了一扇屏風的茶廳與賀泠霽談事的容懷宴一眼。
心想著完了完了。
要知道這位嫂子可是眼裡最不容沙子的,要知道他把容哥請到這種場合——
都怪他。
以後發朋友圈必須要遮蔽各位嫂子!
然而想到容哥越發‘妻管嚴’,又不敢陽奉陰違,免得最後裡外不是人。
神情凝重地思索幾秒。
決定站嫂子。
於是,老老實實將地址發過去後,便拿著手機,往外走去。
十八線女明星還覺得奇怪:“您要走了嗎?不喝酒了?”
阮其灼背對著他們擺擺手,“不喝了,去迎接皇後孃娘。”
不少人都聽到了。
皇後孃娘?
眾人面面相覷。
這位在圈子裡可是小霸王一樣的存在,到底誰能被他當皇後孃娘,親自去迎接。
……
顧星檀拿到地址後,直接調轉車頭。
車子陡然‘燒不儘’門口停下。
相較於今夜白會館,這家從外觀看就透著奢靡意味,不正經。
不然上次徐姐約她來看男模內褲秀,就不會約在這裡。
絕對的不正經。
顧星檀隔著車窗,望著外面閃爍的燈光,沒著急下車。
纖細指尖找出來車內備用的白色綁帶高跟鞋,將平底鞋換上氣勢十足的高跟鞋,這纔不急不慢地下車。
下車時,長裙裙襬像是散開的荷葉,在昏黃絢爛的會館門口,分外惹人眼球。
阮其灼遠遠看見,連忙上前,狗腿地來扶,“嫂子,你來了。”
顧星檀漫不經心地瞥他一眼:“沒通風報信?”
“哪能呢,嫂子命令,咱絕對不能。”阮其灼可真怕嫂子一怒,他本就搖搖欲墜的小公司就要申請破產了。
看他的表情,顧星檀就知道,沒有出賣自己。
表情稍霽,又擰起,“他跟女人喝酒了沒?”
阮其灼一邊扶著娘娘往會館裡面走,一邊解釋道:“嫂子,我們是正兒八經的酒局,女人?啊,什麼女人,嗨呀,就是合作夥伴請來他們新簽約的小明星,塞到我最近投資的戲裡要個角色。”
“真的,絕對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酒局!”
“別說容哥,我這個單身狗都乾乾淨淨,純潔的很。”
“容哥不跟愛玩女人的那些人玩兒。”
然而皇後孃娘依舊冷著張漂亮臉蛋,連敷衍都懶得敷衍。
可見是不高興了。
望著包廂門口,阮其灼如喪考妣:
容哥。
我隻能幫您到這裡了!
而此時。
雕刻精緻的檀香木屏風後面,容懷宴似是沒什麼興致。
素來淡若青山的眉目染著幾分懶倦,襯衣領口隨意解開兩顆釦子,昏暗燈光下,依舊掩不住冷白膚色。
連帶著貫穿喉結那道長痕都透著冷欲的性感,指腹慢吞吞地摩挲著玻璃酒杯。
聊完正事後。
兩人上了牌桌。
擲骰子時——
賀泠霽想到那日容懷宴‘關門教妻’的大膽言論,冷峻淡漠的面容上,透著正經沉靜之色:“你平時都是怎麼讓太太對你服服帖帖?”
容懷宴思及都入夏了,今年賀泠霽竟未曾買過一架私人飛機。
據說是賀太太過分難養。
頓時瞭然。
他薄唇慢條斯理扯起輕弧:“我太太呀——”
“比較乖。”
話音將落。
外面傳來一道涼颼颼的女聲:“容懷宴。”
容懷宴端著酒杯的指尖驀地頓住。
波瀾不驚的眼瞳,似是深海掀起暴風,緩緩掀起鴉羽長睫。
入目,踩著高跟鞋的女子正朝這邊走來,一襲青綠色吊帶長裙,由抹胸邊緣逐漸漸變成淡雅霜白色,刺繡著水墨荷葉,清冷而溫柔。
顧星檀掃了眼周圍那些震驚望著自己的人。
尤其是那些濃妝豔抹的小明星,四周香水味、酒味混雜在一起,讓她額頭突突的。
對旁人目光置若罔聞,腳步頓住,朝著他微抬下巴。
輕軟語調透著不容置喙的驕矜,又喚了一聲:“容懷宴,回家。”
當大家都屏住呼吸,紛紛猜測著這位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敢用命令語氣跟容總說話。
萬萬沒想到。
在商場殺伐果決的容大佬,在面對這樣近乎頤指氣使的語調,竟然真的乖乖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穿好,朝那位突然出現的女子走去。
眾人:“!!!”
阮其灼:果然。
容哥這個妻管嚴!
倒是賀泠霽看了幾秒,忽而轉向容懷宴,同時起身,似是送他,意味深長壓低了聲音:“比較乖?”
容懷宴側眸。
不疾不徐:“哦,我比較乖。”
賀泠霽:“……”
行吧。
原來這就是你的訓妻秘籍。
學到了。
*
久未見面的夫妻兩個一路未曾說話。
容懷宴靜靜地看著容太太重新將高跟鞋換成白色平底鞋,將跑車開出了賽車的架勢。
明明今天打扮格外清雅,然而小臉冷酷飆車的模樣,倒是別有野性意境。
回家之後,顧星檀雪白小腿甩掉鞋子,吊帶長裙襯得身材婀娜玲瓏,纖細柔軟的腰肢不盈一握,隨著她的動作,才依稀可見,她細腿之上蕾絲吊帶襪。
與淡雅荷裙,形成極致鮮明的對比。
清冷與野性,衝擊著視野。
珍珠白跑車停在路邊。
顧星檀給容懷宴打電話居然打不通!
少女桃花眸微微眯起,剛準備給江秘書發訊息,卻無意中點開了朋友圈,入目是許久不見的阮其灼發的九宮格照片。
顧星檀認識的霸總裡面,大概阮其灼是最接地氣,最喜歡發朋友圈的。
以前她都懶得點開。
這次不知道為什麼,第六感催使著指尖點開了照片。
入目便是燈紅酒綠的會館包廂。
不算烏煙瘴氣,但也不是什麼雅局,甚至看到有兩個男人腿上坐著女人!
好像還是小明星?
重點是——
顧星檀在照片最右側,看到了一抹熟悉身影。
他腿上倒是沒坐女人,隻是那隻修長冷白的手指握著酒杯,脖頸微微揚起,正在喝酒。
吸引了不少女人的眼神。
就很如饑似渴!
酒後亂性。
紅杏出牆。
顧星檀腦海中頓時浮現出這兩個詞!
狗男人居然趁著她閉關搞事業,不守男德出去玩兒!
哪個良家少男,會在這種酒局鬼混?
顧星檀冷著一張臉給朋友圈當事人之一發去訊息。
而此時。
正刷朋友圈評論刷的開心的阮其灼。
跳出來一條新訊息——
顧美人:【地址給我,別告訴容懷宴。】
乍然看到。
阮其灼忍不住刷地一聲,從沙發裡站起啦,“臥槽!”
坐在他旁邊的十八線女明星正倒酒呢,此時嬌笑著:“阮總,您嚇到人家了。”
阮其灼沒心思跟她閒扯。
下意識看向遠離人群,正在儘頭隔了一扇屏風的茶廳與賀泠霽談事的容懷宴一眼。
心想著完了完了。
要知道這位嫂子可是眼裡最不容沙子的,要知道他把容哥請到這種場合——
都怪他。
以後發朋友圈必須要遮蔽各位嫂子!
然而想到容哥越發‘妻管嚴’,又不敢陽奉陰違,免得最後裡外不是人。
神情凝重地思索幾秒。
決定站嫂子。
於是,老老實實將地址發過去後,便拿著手機,往外走去。
十八線女明星還覺得奇怪:“您要走了嗎?不喝酒了?”
阮其灼背對著他們擺擺手,“不喝了,去迎接皇後孃娘。”
不少人都聽到了。
皇後孃娘?
眾人面面相覷。
這位在圈子裡可是小霸王一樣的存在,到底誰能被他當皇後孃娘,親自去迎接。
……
顧星檀拿到地址後,直接調轉車頭。
車子陡然‘燒不儘’門口停下。
相較於今夜白會館,這家從外觀看就透著奢靡意味,不正經。
不然上次徐姐約她來看男模內褲秀,就不會約在這裡。
絕對的不正經。
顧星檀隔著車窗,望著外面閃爍的燈光,沒著急下車。
纖細指尖找出來車內備用的白色綁帶高跟鞋,將平底鞋換上氣勢十足的高跟鞋,這纔不急不慢地下車。
下車時,長裙裙襬像是散開的荷葉,在昏黃絢爛的會館門口,分外惹人眼球。
阮其灼遠遠看見,連忙上前,狗腿地來扶,“嫂子,你來了。”
顧星檀漫不經心地瞥他一眼:“沒通風報信?”
“哪能呢,嫂子命令,咱絕對不能。”阮其灼可真怕嫂子一怒,他本就搖搖欲墜的小公司就要申請破產了。
看他的表情,顧星檀就知道,沒有出賣自己。
表情稍霽,又擰起,“他跟女人喝酒了沒?”
阮其灼一邊扶著娘娘往會館裡面走,一邊解釋道:“嫂子,我們是正兒八經的酒局,女人?啊,什麼女人,嗨呀,就是合作夥伴請來他們新簽約的小明星,塞到我最近投資的戲裡要個角色。”
“真的,絕對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酒局!”
“別說容哥,我這個單身狗都乾乾淨淨,純潔的很。”
“容哥不跟愛玩女人的那些人玩兒。”
然而皇後孃娘依舊冷著張漂亮臉蛋,連敷衍都懶得敷衍。
可見是不高興了。
望著包廂門口,阮其灼如喪考妣:
容哥。
我隻能幫您到這裡了!
而此時。
雕刻精緻的檀香木屏風後面,容懷宴似是沒什麼興致。
素來淡若青山的眉目染著幾分懶倦,襯衣領口隨意解開兩顆釦子,昏暗燈光下,依舊掩不住冷白膚色。
連帶著貫穿喉結那道長痕都透著冷欲的性感,指腹慢吞吞地摩挲著玻璃酒杯。
聊完正事後。
兩人上了牌桌。
擲骰子時——
賀泠霽想到那日容懷宴‘關門教妻’的大膽言論,冷峻淡漠的面容上,透著正經沉靜之色:“你平時都是怎麼讓太太對你服服帖帖?”
容懷宴思及都入夏了,今年賀泠霽竟未曾買過一架私人飛機。
據說是賀太太過分難養。
頓時瞭然。
他薄唇慢條斯理扯起輕弧:“我太太呀——”
“比較乖。”
話音將落。
外面傳來一道涼颼颼的女聲:“容懷宴。”
容懷宴端著酒杯的指尖驀地頓住。
波瀾不驚的眼瞳,似是深海掀起暴風,緩緩掀起鴉羽長睫。
入目,踩著高跟鞋的女子正朝這邊走來,一襲青綠色吊帶長裙,由抹胸邊緣逐漸漸變成淡雅霜白色,刺繡著水墨荷葉,清冷而溫柔。
顧星檀掃了眼周圍那些震驚望著自己的人。
尤其是那些濃妝豔抹的小明星,四周香水味、酒味混雜在一起,讓她額頭突突的。
對旁人目光置若罔聞,腳步頓住,朝著他微抬下巴。
輕軟語調透著不容置喙的驕矜,又喚了一聲:“容懷宴,回家。”
當大家都屏住呼吸,紛紛猜測著這位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敢用命令語氣跟容總說話。
萬萬沒想到。
在商場殺伐果決的容大佬,在面對這樣近乎頤指氣使的語調,竟然真的乖乖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穿好,朝那位突然出現的女子走去。
眾人:“!!!”
阮其灼:果然。
容哥這個妻管嚴!
倒是賀泠霽看了幾秒,忽而轉向容懷宴,同時起身,似是送他,意味深長壓低了聲音:“比較乖?”
容懷宴側眸。
不疾不徐:“哦,我比較乖。”
賀泠霽:“……”
行吧。
原來這就是你的訓妻秘籍。
學到了。
*
久未見面的夫妻兩個一路未曾說話。
容懷宴靜靜地看著容太太重新將高跟鞋換成白色平底鞋,將跑車開出了賽車的架勢。
明明今天打扮格外清雅,然而小臉冷酷飆車的模樣,倒是別有野性意境。
回家之後,顧星檀雪白小腿甩掉鞋子,吊帶長裙襯得身材婀娜玲瓏,纖細柔軟的腰肢不盈一握,隨著她的動作,才依稀可見,她細腿之上蕾絲吊帶襪。
與淡雅荷裙,形成極致鮮明的對比。
清冷與野性,衝擊著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