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燭之下,珍兒的眼珠子險些從眼眶中落下來。
“這些天,讓你擔驚受怕了,抱歉。”
孟沉歆揉揉眼眶:“這話我隻告訴了你一人,因為,這個世界上,你是我唯一親近的人了。”
珍兒被嚇得連哭都忘了,眼神不住往門邊飄,似乎在掂量逃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孟沉歆早料到這一場景,耐心將真相原原本本告訴她,見她還是不信,便開始曆數她們從相識至今,樁樁件件隻有二人才知道的細節。
足足說了大半個時辰,珍兒才相信她。
“王……妃?”她艱難改口,想上前確認卻又不敢,孟沉歆剛一伸手,她便條件反射地雙膝跪下了。
孟沉歆:……
“我知道這件事很難接受,但事實就是如此。也許,老天爺可憐我吧。”
孟沉歆眼神落在了窗外的沉沉夜色上,道:“珍兒,有一件事,我想讓你幫我。”
“我會以李為斌的名義寫一封信,解除你的奴籍,你拿上它,明日離開岐王府,在府外秘密買塊地,隱姓埋名做點小生意。再也不要與岐王府、乃至京城中任何舊識有聯絡。”
“奴婢不走!奴婢要陪著您
孟沉歆安撫著,接著又道:“雖然我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跟李為斌換回來,但如果有那麼一天,我必定要給自己留條活路,所以我還會再寫一封李為斌落款的休書。珍兒,那個時候,你就是我的活路。”
如果事發,她身死岐王府,至少,珍兒沒事。當然,這話她沒有說出來。
珍兒被她眼中的決絕撼動,終於點了頭。
次日,珍兒離府,對外,孟沉歆隻說她意圖行刺,被連夜發賣了出去。岐王府中,自此再沒有“王妃”的心腹了。
李為斌身邊多了幾個新的婆子,全是李老夫人派過去的。
婆子們凶神惡煞逼李為斌給兩個郡主餵奶,因他奶水不足、身子孱弱,又飽受上身皴皮、孩子哭鬨、飯菜不合、生了褥瘡等多重摺磨,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便形銷骨立不成人樣。
而孟沉歆逍遙自在端坐主殿,在最短時間內盤算清楚岐王府這些年在朝廷中的人情往來,不動聲色將岐王府的部分資產悄悄轉移出去,倒騰幾手後全交給了珍兒。
珍兒跟在她身邊多年,對打理資產已是得心應手,完全不用她多操心。
另一頭,被逼著起來理賬、清算賀禮及回禮清單的李為斌,則被這些繁文縟節搞得幾欲發瘋。
他自詡閒散王爺,常洋洋自得道,自己品行端正深得朝臣心意,因此才能處處如魚得水,卻完全不知道,岐王府筆筆人情往來,都包含著孟沉歆數不儘的考量與推敲。
如今真把案頭事務放在他面前,他才如夢初醒。
李為斌鬨過幾場,每當他撕心裂肺喊著自己纔是王爺時,李老夫人便會準時出現,聲嚴色厲地下令餓他幾天,嘗過幾次胃裡火燒火燎的滋味後,他便老實多了。
他也耍過小聰明,故意在回禮單子中夾帶私貨,試圖聯絡到府外的故交好友,拉他一把。當那些單子落在孟沉歆案頭上時,她再一次忍不住嘲諷他的天真。
且不說互換身體這事本身有多驚世駭俗,沒了王爺的身份,他那些靠著利益維持的好友,哪個肯冒著風險把岐王府剛產過子的“王妃”私藏起來?
更何況,沒有她的準許,這些信件連出王府大門的資格都沒有。
嘲諷、無語、痛恨、可笑。
種種情緒走了一遍後,她開始懷疑自己:當初她是怎麼看上這個男人的?
他自詡閒散王爺,常洋洋自得道,自己品行端正深得朝臣心意,因此才能處處如魚得水,卻完全不知道,岐王府筆筆人情往來,都包含著孟沉歆數不儘的考量與推敲。
如今真把案頭事務放在他面前,他才如夢初醒。
李為斌鬨過幾場,每當他撕心裂肺喊著自己纔是王爺時,李老夫人便會準時出現,聲嚴色厲地下令餓他幾天,嘗過幾次胃裡火燒火燎的滋味後,他便老實多了。
他也耍過小聰明,故意在回禮單子中夾帶私貨,試圖聯絡到府外的故交好友,拉他一把。當那些單子落在孟沉歆案頭上時,她再一次忍不住嘲諷他的天真。
且不說互換身體這事本身有多驚世駭俗,沒了王爺的身份,他那些靠著利益維持的好友,哪個肯冒著風險把岐王府剛產過子的“王妃”私藏起來?
更何況,沒有她的準許,這些信件連出王府大門的資格都沒有。
嘲諷、無語、痛恨、可笑。
種種情緒走了一遍後,她開始懷疑自己:當初她是怎麼看上這個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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