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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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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炎熱。

陽光火辣辣的。

天空飄來一朵一朵厚厚的雲彩遮住了陽光。

卻並沒有涼快起來,像是蒸籠蓋上了蓋子,更悶了。

秦落霞抬頭看看天,感覺會下雨。

準備去把自己晾曬的草藥收起來,不然淋濕了,就白曬了。

地上的螞蟻更多了,大概是嗅到了空氣中的濕氣。

要下雨了。

一群工蟻忙碌的出來找吃的。

他們的食物很雜。

最喜歡吃昆蟲,也會吃一些樹葉,還有真菌,以及蜜露。

螞蟻群中也有甜黨和鹹黨。

甜黨螞蟻對蜜露是完全拒絕不了,如果有蜜露和昆蟲屍體同時放面前,甜黨螞蟻隻會選擇蜜露。

鹹黨螞蟻是標準吃肉一族,肯定就先選昆蟲。

而小黑,姑且叫小黑,是一隻標準甜黨螞蟻,對蜜露癡迷。

它不知道為何從天而降一坨比蜜露香一百倍的液體,蓋住了它,它整個被沐浴在裡頭,喝完,它忽然多了一點點思考。

它被一隻大腳山踩住,要是之前,它不死也會半殘,可是這次它隻是觸角彎了,居然一點事都沒有。

感覺自己整個變硬了好像。

有一種強烈的吸引力,讓它圍著巨大的像山一樣的木盆繞圈。

然後它遇到了另一隻螞蟻。

小黑嚇得後退了兩步,因為它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氣息發生了變化,害怕被同伴發現。

可是它後退的時候卻又碰到了另外一隻同類。

它的小腦袋裡就莫名知道,如果氣息不一樣,混進去,會被撕裂當做食物。

小黑機靈的要跑,可是發現身邊的同類越來越多。

並不是要攻擊它的樣子,而是要跟著它。

小黑找了一個角落,特意遇上了一隻落單的螞蟻同伴,它這時候有一個思想,若是對碰觸角,對方發現它的不一樣,它就先下手為強,它感覺自己是能輕易撕裂對方的。

“碰!”

輕輕的碰撞,同時交換了資訊素。

沒有攻擊,對面的螞蟻對自己露出了友好的意思,甚至是親近自己,而且過了一會,那隻碰撞過的螞蟻同伴,居然給它拖來一塊小蟲的碎肉。

小黑驚訝又驚喜。

它第一反應是把碎肉拖回巢穴給王吃。

拖了幾步,它忽然停下來了,腦海裡出現了一個問號,為什麼?

它為什麼要這樣辛辛苦苦的為王找食物,直到自己累死?為什麼?自己是誰?活著為什麼?自己在做什麼?

小黑螞蟻的腦子對自己發出來類似的靈魂拷問。

問題太過複雜,也就一閃而逝,它又被另一個強烈的**支配,想喝蜜露,想喝蜜露,想喝蜜露……

……

嬰兒的睡眠時間總是很充足。

喝完奶跟被點了睡穴一般。

江棉棉很容易就把那隻小螞蟻忘記了,沉沉的在阿孃的懷抱裡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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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嚇一跳,小心臟噗噗噗的。

睜眼看著還是白天。

眼睛還有點迷糊。

發現自己還在阿孃的懷抱裡,就把跳出來的心臟安回去了。

調整了個醒來的舒適姿態。

門被推開。

村子裡一般白天不鎖門。

進來的是一個粗壯的婦人。

江棉棉看自己阿孃已經算是高大的婦人了,可是進來的這個婦人還要強壯,相比起來阿孃都可以算是纖細合體了。

粗壯婦人先進,接著身後跟著走來一個長相特別端莊的老太太。

雖然是有皺紋,可是你還是會覺得她長的特別好看。

眉眼細溜溜的,皮膚也很白。

江棉棉正好奇來人是誰,就聽阿孃開口喊了一聲:“娘。”

咦,這是阿孃的娘?那是姥姥?不對……

她現在視力好的不得了。

這老太太雖然穿的普通,看著也是舊褂子,不過褂子上以前好像是有圖案的,這年頭衣服上有圖案很了不得,有顏色都了不得,再配圖案,更難得。

至少是闊過的。

老太太長了一張芙蓉面,穿著打扮,跟村子都格格不入,還有仆婦。

眼神中除了高傲還有一種天真的感覺。

她阿爹江長天的長相也極好,跟村裡的大伯大爺們差異也有點大。

若是不是看家庭環境,她一開始還以為自家爹不是舉人也至少是個秀才,沒有想到隻是個農人,還是那種沒有地的。

所以這娘,應該是她爹的娘?

所以這是奶奶?

她生下來一個多月了,也都不見奶奶過來,還是有點奇怪的。

那壯婦進來,就環視一週,然後找了個座位,認認真真的打掃,從懷裡掏出一個巾子鋪上,才讓老太太坐下。

這老太太有仆役,家裡應該有錢吧。

別人喊阿爹江老二,推測阿爹還至少有個兄長,江老大,隻是村裡人閒聊居然不怎麼提起。

包括自己一家人說話,都沒有提及,似乎也有點怪異。

江棉棉的嬰兒腦汁這會子高速旋轉,有點暈乎乎的。

老太太坐下之後,脊背也挺得直直的,儀態很好。

脖子有皺紋,但是很修長。

天鵝頸那一種,小高領很漂亮。

她目光落在江棉棉身上,居然天然有一種悲憫天人的慈愛,看的江棉棉一陣不自在。

她埋頭就往阿孃懷裡鑽,撅了個屁股。

要是平時她這個動作,阿孃已經掀開衣裳,給她餵奶了。

隻是此刻,秦落霞肅穆以待,隻是輕輕的擼著閨女的後背,沒有做其他的事情。

這個婆婆很可怕。

看著好聲好氣的,不動聲色就能讓人生不如死。

她剛剛進門的時候,還以為婆婆是好人。

也就是這樣的婆婆,好聲好氣的,就讓相公背上不孝的名聲,斷了科考的路子,一輩子隻能在這鄉下掙紮求活。

“娘過來有事嗎?”秦落霞嚴陣以待。

老太太目光落在秦氏身上,也是一副憐憫的樣子。

老太太沒有開口。

倒是那壯婦先開口道:“生兒在外面做浪蕩子,生女在別人家搶著為婢,何苦還要生一個遭罪,丟人現眼。”

老太太似乎不讚同她的語氣,微微皺眉,隻是好聲好氣的跟著歎息了一句:“阿瑤不要這麼說,好歹是一條人命。”

老太太的聲音很好聽,脆脆的,不看臉,還以為是二八姑娘。

音調也很好,不緩不急。

有一種像是這大概是這個世界的標準普通話的感覺。

江棉棉一時間摸不著頭腦,這是來乾啥,一個嘲諷,一個悲憫?

秦落霞更摸不著婆婆的心思,這個婆婆向來是女菩薩一般的人物,據說連螞蟻都沒有傷過。

壞事都是別人做的。

秦落霞隻是抱著娃更緊了一點,開口道:

“娘這是看我們過不下去,要過來接濟我們嗎?”

老太太眼神悲憫,似乎更加可憐她了。

她頗有佛性的道:“你呀,做事不妥。”

雖然是批評人,但是語氣軟軟的,有些親切。

那壯婦冷著臉道:“為了爭著為婢,瑜姐兒搬弄是非中傷她人,你這個為孃的,睚眥必報,搬弄是非,致人傷殘,丟人現眼,祖宗蒙羞,若你還是江家人,就該家法伺候。”

江棉棉聽的嚇一跳,這老太婆怎麼什麼都知道?

虎著臉怪嚇人的。

還有什麼家法。

接著老太太歎息了一聲道:“我擔不起這聲孃的稱呼,我們江家世代君候,沒有為婢的後人,切莫貪便宜,毀了瑜姐兒終身。”

秦落霞面色難看,內心更是憤怒。

這老太婆向來站著說話不腰疼,當初生棉棉的時候難產,瑜姐兒去求一點細糧,他們居然把瑜姐兒給打一頓趕出來了。

就是村子裡非親非故的人,這樣的時候,上門也會竭儘所能,接濟一些吃的。

江棉棉能感覺到阿孃胸腔起伏。

圓乎乎的下巴也在顫抖。

若是其他人,秦落霞就要喊滾出去了。

秦落霞怒從心中起,恨不得抄傢夥。

可是每次想到跟著老太婆作對,吃虧的都是自己。

那婆子力氣居然比她還大,她打不過。

秦落霞看著懷抱裡的嬰孩,強忍住胸中氣焰。

她嫁過來江家這麼久,都生了三孩了,就是頭豬,也學會了點東西。

她雖然大臉盤子,身段也粗粗的,可是此刻,她學著婆婆悲憫天人的模樣,濃眉大眼,語氣平緩的道:

“江夫人教訓的是,我家瑜姐兒粗鄙,連為婢都要爭搶一番,不像您家的婉姐兒,自幼識字有才名,教養得體,心地善良,定是老天都寵愛,想必不用為婢,直接就能當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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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考的路子,一輩子隻能在這鄉下掙紮求活。

“娘過來有事嗎?”秦落霞嚴陣以待。

老太太目光落在秦氏身上,也是一副憐憫的樣子。

老太太沒有開口。

倒是那壯婦先開口道:“生兒在外面做浪蕩子,生女在別人家搶著為婢,何苦還要生一個遭罪,丟人現眼。”

老太太似乎不讚同她的語氣,微微皺眉,隻是好聲好氣的跟著歎息了一句:“阿瑤不要這麼說,好歹是一條人命。”

老太太的聲音很好聽,脆脆的,不看臉,還以為是二八姑娘。

音調也很好,不緩不急。

有一種像是這大概是這個世界的標準普通話的感覺。

江棉棉一時間摸不著頭腦,這是來乾啥,一個嘲諷,一個悲憫?

秦落霞更摸不著婆婆的心思,這個婆婆向來是女菩薩一般的人物,據說連螞蟻都沒有傷過。

壞事都是別人做的。

秦落霞隻是抱著娃更緊了一點,開口道:

“娘這是看我們過不下去,要過來接濟我們嗎?”

老太太眼神悲憫,似乎更加可憐她了。

她頗有佛性的道:“你呀,做事不妥。”

雖然是批評人,但是語氣軟軟的,有些親切。

那壯婦冷著臉道:“為了爭著為婢,瑜姐兒搬弄是非中傷她人,你這個為孃的,睚眥必報,搬弄是非,致人傷殘,丟人現眼,祖宗蒙羞,若你還是江家人,就該家法伺候。”

江棉棉聽的嚇一跳,這老太婆怎麼什麼都知道?

虎著臉怪嚇人的。

還有什麼家法。

接著老太太歎息了一聲道:“我擔不起這聲孃的稱呼,我們江家世代君候,沒有為婢的後人,切莫貪便宜,毀了瑜姐兒終身。”

秦落霞面色難看,內心更是憤怒。

這老太婆向來站著說話不腰疼,當初生棉棉的時候難產,瑜姐兒去求一點細糧,他們居然把瑜姐兒給打一頓趕出來了。

就是村子裡非親非故的人,這樣的時候,上門也會竭儘所能,接濟一些吃的。

江棉棉能感覺到阿孃胸腔起伏。

圓乎乎的下巴也在顫抖。

若是其他人,秦落霞就要喊滾出去了。

秦落霞怒從心中起,恨不得抄傢夥。

可是每次想到跟著老太婆作對,吃虧的都是自己。

那婆子力氣居然比她還大,她打不過。

秦落霞看著懷抱裡的嬰孩,強忍住胸中氣焰。

她嫁過來江家這麼久,都生了三孩了,就是頭豬,也學會了點東西。

她雖然大臉盤子,身段也粗粗的,可是此刻,她學著婆婆悲憫天人的模樣,濃眉大眼,語氣平緩的道:

“江夫人教訓的是,我家瑜姐兒粗鄙,連為婢都要爭搶一番,不像您家的婉姐兒,自幼識字有才名,教養得體,心地善良,定是老天都寵愛,想必不用為婢,直接就能當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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