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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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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車隊浩浩蕩蕩返回的路上。

江城第一看守所。

二監區,第六監室。

“聽好了啊,都給我老實點,我今天心情不好!”

“惹我的話,我真他媽收拾你們!”

嘭的一聲!

負責二監區的管教陳布,臉色鐵青,一把摔上監室鐵門。

號子裡坐著的十幾個人,身子都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

等門外腳步聲走遠之後。

有人終於小聲說道。

“額……老大!陳管教吃槍藥了吧!怎麼了這是?平常沒見過發這麼大火!”

說話這人賊眉鼠眼,瘦的跟麻桿一樣,外號魏老鼠,也是葉城所在號子裡的二鋪,三進宮的資深勞改。

而所謂的二鋪,是拘留所的一種地位稱呼。

要知道,號所是等級最為森嚴的地方。

因為號裡的床都是通鋪,七八米長的距離內睡了十幾個人。

每人隻能占幾十公分的空間,狹窄無比。

一鋪一鋪的排列下來,分出嚴格的等級區別。

越是靠前,睡覺的地方也越寬敞。

若是到了最後一個鋪位,不但隻能側著身子躺下,還得聞著旁邊廁所臭味。

在二鋪之上,還有頭鋪,頭鋪最為寬敞,一個人占據了兩米寬的空間。

所以一般頭鋪就是號長,負責管理整個監室。

在所裡,除了所長、管教之外,犯人最怕的其實還是號長。

因為惹了所長管教,對方因為律法規定,拿你無可奈何。

但要是惹了號長,號長收拾起人來,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第六監室的號長叫李成功,為人陰狠毒辣。

在家裡排行老三,所以外號又叫李三炮,是犯了尋釁滋事關進來的。

可不要小看尋釁滋事這種小罪。

雖然在搶劫、重傷害、甚至販D、殺人面前不值一提。

往往號裡這種人纔是老大。

畢竟能欺行霸市,毆打普通老百姓的人,一般都是社團出身,背後有金主支援。

蹲上一段時間,出去以後又是戰神歸來。

此刻,李三炮聽到小弟詢問,不由冷嗤一聲。

“誰他媽知道!擺著一張臭臉,嚇唬誰呢!敢惹我?老子分分鐘教他做人。”

魏老鼠聞言,心裡一陣鄙夷。

靠!

三炮哥,你就可勁兒吹逼吧。

到了人家的地方還敢囂張?

關你幾天禁閉,你吃粑粑都得喊一聲……

香得嘞!

不過,他可不敢在號長面前顯露什麼,隻能恭維一句。

“炮哥說的對!”

李三炮哼哼兩聲,往床鋪上一靠,反手從枕頭下面拿出一包辣條,撕開以後大口嚼了起來。

這一吃,頓時整個監室都飄著一股奇特香味。

號所裡的人頓時都忍不住吸吸鼻子。

在一眾腳臭廁所臭味之中,這香氣是那麼令人神往。

要知道,就算辣條這種東西,在裡面也是硬通貨。

香菸、辣條、方便麪,火腿腸,號稱拘留所文房四寶。

在清湯寡水的號所餐裡,是那麼奢侈高貴。

可就這四種東西,你就算有錢也吃不到,隻能買來孝敬號長、二鋪等人。

敢偷吃偷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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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則暴打,重則吃翔。

號長要是看你順眼,能把菸屁股、辣條油、面渣子、火腿腸的腸衣賞給你,就算皇上開恩。

果然,在一眾羨慕的眼光下,李三炮幾口就吃光手中辣條,隨手將包裝袋扔在地上。

嘩啦一下。

守在旁邊的十幾個犯人徑直撲了上去,一陣爭搶。

最後,還是四鋪作為金牌打手,身強力壯,撿起辣條袋子就一陣狂舔。

旁人一臉羨慕、嫉妒的表情。

沒辦法!

失去了自由也就意味著失去尊嚴。

所謂的尊嚴,在這裡一文不值。

李三炮厭惡的看了眾人一眼,衝魏老鼠招了招手,魏老鼠趕緊湊了過去。

“嗬嗬,老鼠,我給你說個小道訊息,為啥今天陳布跟死了爹一樣。”

“為啥啊?”

“因為,葉城崩了!”

“啥?”

魏老鼠直接驚呼起來,一臉的不可思議。

葉城崩了?

我勒個去!

這訊息也特娘太勁爆了。

葉城是誰?

作為第六監室裡唯一的死囚犯,擱這裡面呆了大半年了。

造成四死一重傷的絕世凶人啊。

從進來以後就沒人敢惹,眾人避之不及。

葉城也直接榮升成號所的三鋪,占據著不小的睡覺空間。

可這人天性孤僻,面對李三炮數次招攬都無動於衷。

李三炮索性放棄,反正是將死之人,也懶得理他。

今天,他竟然死了?

我擦!

怪不得大早起就被人給帶了出去,到現在都沒回來。

眾人還以為他又要上庭,誰特娘知道竟然給崩了?

這訊息屬實勁爆,讓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畢竟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死了,讓眾人不免兔死狐悲。

等反應過來後,也終於知道為啥陳布跟死了爹一樣了。

因為號子裡一直有小道訊息。

陳布陳管教,是葉城的高中死黨!

……

與此同時。

拘留所,所長辦公室內。

現任所長齊斌,擔憂的看著眼前的陳布。

這小子的狀態,很不對勁啊!

自從葉城被帶走之後,整個人彷彿都丟了魂一樣。

他特意將對方叫過來,打算開導一番,做做思想工作。

年紀輕輕的,這麼喪可不行。

“陳兒!你……你來所裡工作也有兩三年了吧!死囚犯見的不少,怎麼今天就……”

齊斌歎口氣,甩手扔給陳布一根利群。

陳布抬手接過,啪的一下點燃,揉了把臉。

深吸一口後,一聲長歎。

“齊所!你不知道嗎!葉城跟我是高中同學,死黨!鐵哥們!”

“自從他住進來以後,你就把我調到別的監區!今天突然把我調回來,我還挺高興,誰知道……!”

“艸!”

陳布當著齊所的面罵了一句臟話,絲毫不顧忌對方身份。

齊斌卻像沒聽到一樣,嘿嘿笑了兩聲。

能穿這身衣服的人,誰沒點脾氣!

否則,根本治不了號子裡面那些老油條。

對方因為好友被槍斃,連送都沒能送行,心裡有點怨氣實在太正常了。

齊斌收起笑容,蹙起眉頭。

“陳兒,不是我說你!一個死囚犯,關係再好你也得避嫌!不說他已經死了,就算沒死,你們也是敵對關係!你也不能對他法外開恩!他死或不死,都不能影響的你的前途。”

“我他媽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你看不出來?”

“我他媽的,看不出來!”

陳布再聽不下去所長跟唸經一樣叨逼,怒聲大喊。

他徑直掐滅了煙,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哎!哎!你……乾啥去?艸,我還沒訓完你呢!”

齊斌見對方拔腳就走,頓時大怒。

“給葉城燒紙去!咋?齊所,給死人燒紙你也管?”

嘭!

說完, 陳布一把摔上了門,大步離去。

隻剩齊斌一臉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這孩子,情深義重啊!

其實,他也瞭解過兩人關係。

聽說陳布以前家庭條件不好,自幼父母雙亡,在孤兒院長大。

這種沒人管的孩子,學習成績自然一塌糊塗。

不僅如此,上高中的時候還經常逃課上網,打架鬥毆。

不出意外的話,最終也是進工地搬磚,去廠裡打螺絲的命。

還是班裡的學霸葉城,一次又一次將對方從網吧拉回學校。

不但給對方補課,還讓對方認識到,隻有通過學習才能改變命運。

兩人家境都很差勁,甚至買個煎餅果子都得一人一半。

同舟共濟,成了至交好友。

最後,葉城考上江城985高校,陳布考上了外地司法警官學校。

七八年再見,誰知身份已天翻地覆。

這小子若是不難過,齊斌反而從心裡看輕他了。

老頭再點了根菸,深吸一口,沉思片刻。

打算找人把他叫回來,再好好教育一番。

可無意間轉頭一看窗外,頓時哭笑不得。

他沒想到。

陳布竟然真的在看守所外面,正在給葉城燒紙!

但見這小子蹲在看守所門口的地上,也不顧周邊人來人往。

不知從哪裡找來了一大堆紙錢,正往火裡不斷扔著。

甚至,他身邊居然還有放著幾個紙紮的香車美女,別墅洋樓。

齊斌的眼都瞪直了!

我了個去!

你小子,不要太過分啊!

身為管教人員,公然在看守所門口,祭奠死刑犯?

這特娘要是傳出去,簡直太丟人了。

幸好你還知道影響,換了一身便裝。

可這還不算!

齊斌的眼睛慢慢瞪的老大。

隻見陳布竟嚎啕大哭起來,哭的整個監區都聽的一清二楚。

甚至,原本蹲著的姿勢竟慢慢跪了下去。

齊斌瞬間,一股怒火衝上了頭頂!

小子,你特娘居然還給葉城磕下去了?

我尼瑪!

他是你的爹啊,還是你爺!

你居然敢給他跪著哭喪?

陳布,今兒我不收拾死你,我特娘跟你姓啊。

齊斌霍然起身,就要往門口跑去。

可剛剛邁動腳步,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

他隻好拿起接聽,隻聽了一句後,整個人都傻了!

啥玩意?

葉城沒死?

並且又給我看守所,送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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蹙起眉頭。

“陳兒,不是我說你!一個死囚犯,關係再好你也得避嫌!不說他已經死了,就算沒死,你們也是敵對關係!你也不能對他法外開恩!他死或不死,都不能影響的你的前途。”

“我他媽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你看不出來?”

“我他媽的,看不出來!”

陳布再聽不下去所長跟唸經一樣叨逼,怒聲大喊。

他徑直掐滅了煙,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哎!哎!你……乾啥去?艸,我還沒訓完你呢!”

齊斌見對方拔腳就走,頓時大怒。

“給葉城燒紙去!咋?齊所,給死人燒紙你也管?”

嘭!

說完, 陳布一把摔上了門,大步離去。

隻剩齊斌一臉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這孩子,情深義重啊!

其實,他也瞭解過兩人關係。

聽說陳布以前家庭條件不好,自幼父母雙亡,在孤兒院長大。

這種沒人管的孩子,學習成績自然一塌糊塗。

不僅如此,上高中的時候還經常逃課上網,打架鬥毆。

不出意外的話,最終也是進工地搬磚,去廠裡打螺絲的命。

還是班裡的學霸葉城,一次又一次將對方從網吧拉回學校。

不但給對方補課,還讓對方認識到,隻有通過學習才能改變命運。

兩人家境都很差勁,甚至買個煎餅果子都得一人一半。

同舟共濟,成了至交好友。

最後,葉城考上江城985高校,陳布考上了外地司法警官學校。

七八年再見,誰知身份已天翻地覆。

這小子若是不難過,齊斌反而從心裡看輕他了。

老頭再點了根菸,深吸一口,沉思片刻。

打算找人把他叫回來,再好好教育一番。

可無意間轉頭一看窗外,頓時哭笑不得。

他沒想到。

陳布竟然真的在看守所外面,正在給葉城燒紙!

但見這小子蹲在看守所門口的地上,也不顧周邊人來人往。

不知從哪裡找來了一大堆紙錢,正往火裡不斷扔著。

甚至,他身邊居然還有放著幾個紙紮的香車美女,別墅洋樓。

齊斌的眼都瞪直了!

我了個去!

你小子,不要太過分啊!

身為管教人員,公然在看守所門口,祭奠死刑犯?

這特娘要是傳出去,簡直太丟人了。

幸好你還知道影響,換了一身便裝。

可這還不算!

齊斌的眼睛慢慢瞪的老大。

隻見陳布竟嚎啕大哭起來,哭的整個監區都聽的一清二楚。

甚至,原本蹲著的姿勢竟慢慢跪了下去。

齊斌瞬間,一股怒火衝上了頭頂!

小子,你特娘居然還給葉城磕下去了?

我尼瑪!

他是你的爹啊,還是你爺!

你居然敢給他跪著哭喪?

陳布,今兒我不收拾死你,我特娘跟你姓啊。

齊斌霍然起身,就要往門口跑去。

可剛剛邁動腳步,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

他隻好拿起接聽,隻聽了一句後,整個人都傻了!

啥玩意?

葉城沒死?

並且又給我看守所,送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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