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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情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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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嗔惱羞成怒,她就知道!就知道不能聽柏正講話。

柏正握住她軟綿綿的拳頭。

他笑道:“傻不傻,你這樣打自己比我還痛。不如用擰的,你省力,我還痛。”

喻嗔一想也是,她憋紅了臉,趁他放開自己,狠狠擰了他一把。

讓你開黃腔。

少年薄薄一層肌肉硬邦邦,柏正偏了偏頭,非但沒表現出痛,反而笑得不可自抑。

“喻嗔,你這麼聽話啊。”

喻嗔這纔想起,徐叔講過,柏正觸覺不如常人靈敏,他痛覺也就分外遲鈍,估計他半點兒也不覺得疼。

啊啊啊她要氣死了。

喻嗔沉著小臉,從操場往校門外走。

柏正笑了笑,跟在她身後。

六月中旬的夜晚,天色陰沉,成了淺淡的墨灰色。他們路過網球館,那裡燈光明亮,喬輝看過來,幾個少年擠眉弄眼。

柏正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自己訓練。

龐書榮他們小聲商量了幾句。

大光拿起放在一旁的雨傘,飛快跑到柏正身邊。

他笑得壞壞的,小聲道:“正哥,隨時要下雨,你帶把傘吧。書榮哥說27路公交在整頓,今天停運。”

柏正接過傘,他拍一下大光肩膀,大光一溜煙跑了。

喻嗔與他隔了一段距離,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因為高三考試,三中今天提前放假,她今晚本來要回家,可是想起邢菲菲和桑桑,順路就過來衡越看看她們。

桑桑十分開心,可是邢菲菲沉默寡言,不太高興的樣子。

喻嗔手裡還拿著原本想給邢菲菲的香水,邢菲菲沒有要自己的禮物。她心中有些低落,又十分不解。

喻嗔走到公交車站旁。

這個站台已經十分老舊,以前她在衡越唸書的時候,也會在這裡等車,從衡越回家,坐27路公交併不會太久。

柏正施施然走到她身邊。

不遠處就是小吃街,網吧裡放的歌十分大聲,外面都能聽見。

再遠一些,是柏正口中他開的冰藍。

水吧門口,竟有盛開的玫瑰花,將店門擁簇,這樣美麗的小店,平時生意十分不錯。

喻嗔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她手中握了一杯柏正帶來的冰藍,不論出於什麼原因,她一直沒喝,也沒扔掉它。

柏正手背一涼,六月的天說變就變,他抬眸看看天色,果然下雨了。

喻嗔心中有點兒懵,按理說她已經等了十來分鐘,不至於這麼倒黴剛好錯過這班車吧?

天空劃過一道閃電。

喻嗔瞳孔微縮,果然下一刻,雨點把地面打濕。

老舊的站台連躲雨的地方都沒有。

喻嗔回頭看看小吃街,她倒是可以跑過去,但是如果公交車來了,看見這兒沒人根本不會停。即便停了,她再跑過來也來不及。

她心中掙紮,旁邊的少年悠閒地撐開了傘。

他懶懶靠著站台牌子,偏頭看她。

等喻嗔自己走過來。

喻嗔放下水,雙手遮在頭頂。

墨藍色的傘下,柏正問她:“過來嗎?”

喻嗔算算時間,哪怕二十分鐘一班車,下一班公交車也快來了。

“不過來,你自己打吧。”誰要和他站一起。

少女性格本就倔強,不然當初不會即便知道他惡劣,還一直追著他的腳步走。

柏正笑了笑,他也不勉強她,手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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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傘傾斜過去。行,老子陪你等個地老天荒。

喻嗔完好待在傘下,少年坦蕩蕩站在雨中。

喻嗔放下遮在頭頂的手,墨藍色的大傘將她遮得嚴嚴實實。路面已經濕透,下雨的聲音蓋過網吧傳來的歌聲。

她轉頭去看他。

柏正並不過來,他似乎知道她會不自在,隻為她撐著傘。

偏偏他也壞,明明知道這是一趟永遠也不可能等到的車,他卻沒有告訴喻嗔。

喻嗔咬牙。

大概兩分鐘以後,她輕聲說:“柏正,你自己打吧。車子快來了。”

他低眸看她一眼:“哦。”

雖然應了,柏正手依舊沒動。喻嗔渾身不自在,這樣真的太奇怪了。

最後她實在忍不住,從他手中接過傘,上前一步走到他身邊,微微踮腳,將傘遮在兩個人頭頂。

柏正垂眸笑開:“喻嗔,你自己走過來的。”

喻嗔還沒反應過來這句話什麼意思,他身體一轉,與她掉了個方向。

喻嗔背靠著站牌,他手臂撐過來,附身低頭靠近她。

四目相對。

柏正靠得那樣近,近得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

不正常的呼吸頻率,連雨聲似乎都小了下去。巨大的傘下,世界驟然安靜下來。

喻嗔腳尖一瞬繃緊。

柏正靠近得這樣突然,喻嗔話都不敢說,她生怕一開口,就碰到他的唇。

她僵直著身體,被迫這樣近站在他懷裡。

少年伸出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

從眉上細碎的發,到她一雙琉璃般剔透的眼,他眼裡的光溫柔又動人,最後手指落在她的唇上。

兩人之間,隻有他一根手指的距離,喻嗔瞪著他,心跳開始失控。

混賬啊,拿開你的手。

他凝視著少女的雙眼,好,如你所願。

下一刻,柏正手指移開。

喻嗔剛舒了一口氣,他微微低頭,吻上她的唇。

雨聲模糊下來,喻嗔掌心那瓶香水從手中滑落,碎裂在他們身邊。

一整個世界開始蔓延花香。

柏正長這麼大,第一次五感炸裂。

觸覺、香味、唇上的清甜,強烈的感官衝擊,讓他脊椎都麻了一瞬。

他手指情不自禁插進少女發中,把她按向自己。

他閉上眼。

喻嗔的世界一瞬被他的氣息包裹,她拿不穩那把傘,傘砸在柏正肩頭。

她手指微微顫抖著,無措又茫然,拽緊了他襯衫。

少年一隻手握住她,與她十指相扣。

*

這場雨突如其來,不遠處街道的車上,老方斂眸。

後座的牧原降下車窗,透過雨幕看向他們。

他手指收緊,弄皺了西裝。

不知道過了多久,站台下那少年抬起眸,對上牧原視線。

柏正眸色不辨情緒,還帶著幾分**彌散的氤氳,他把傘轉了個向,完全遮住少女的背影。

傘下隻剩他們兩個人。

牧原按起車窗,靠在後座上。

老方低聲道:“阿原,你沒事吧?”

牧原嗓音沙啞:“我沒事。”

傘下。

喻嗔唇色嫣紅,她眸中茫然不散,微微一眨眼,水色似乎會漾開。

柏正呼吸聲紊亂。

漸漸的,他眸中笑意散開,層層鋪滿眼底,成了一整個夏天,最快樂的色彩。

“喻嗔,你沒推開我。”

這句話猛然點醒了她,喻嗔臉一下子紅了個透,手足無措去推他。

她甚至都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懊惱、膽怯,種種情緒一下子湧上心頭,她不敢看柏正,也不敢去想自己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喻嗔蹲下,臉埋進膝蓋裡。

她沒臉見人了啊。

看不見他,她終於小口喘著氣。

網吧裡的歌聲,她終於聽清了。

是張紫豪的《可不可以》,男人嗓音應和著雨聲——

“愛上了你

沒什麼道理

隻是剛好情竇初開遇到你”

為什麼年少時遇見那麼多人,偏偏有人會對最壞那個心動?

喻嗔頭上一隻手掌,輕輕摸她頭髮。

“別怕。”柏正低聲道,“別害怕,喻嗔。”

少女像一隻小鴕鳥,完完全全把自己保護起來。他心中柔軟,彌散開的溫柔和喜悅層層疊疊。

他活了快十九年,第一次收到這樣好的禮物。

彷彿被虧欠的那幾年,全部打包送到了今天。他中了一張值得幸福一輩子的彩票!永遠不會再踏上生父後塵。

許久,少女終於抬起頭。

喻嗔不僅臉頰紅了,眼眶都要紅了。

一雙紅通通的兔子眼,要哭不哭。不知道是對自己失望,還是因為柏正覺得恐慌。

太可怕了。

她一定瘋了,是被柏正瘋病傳染了嗎?

她輕輕抽泣一聲,委屈極了:“公交車為什麼還沒來啊。”

如果它早點來,剛剛一定沒有那些事。完了,現在怎麼辦啊。哥哥肯定要打死她,她自己都想打死自己。

柏正忍住笑。

操,怎麼有人這麼可愛!

他穩穩撐住傘,唇角上揚:“它不來,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喻嗔搖頭,這回是真的泫然欲泣。

再沒有什麼,比一個好學生接受自己動心可怕了。

他忍俊不禁,卻又止不住有幾分心疼。

少女看上去太慘了,如喪考妣。

這件事,約莫是她平安順遂的一輩子,目前最出格的一件事。

柏正伸出手,捂住她眼睛。

“別害怕,你不喜歡我,剛剛都是我趁你沒反應過來,好不好?嗯?”

掌心下,她睫毛顫了顫。

柏正嗓音很低:“我知道,你要考大學,學校不讓早戀。所以你好好學習,都是我的錯,下次不這樣了。乖,沒事的。”

“真的嗎?”

她似乎終於找到了幾分安全感,小聲問。

柏正眸中帶著笑:“嗯,你這麼好,我配不上你的,等有一天你長大了,我努力配得上你,你那時候再給我一個機會。”

喻嗔險些信了他的鬼話。砰砰砰的心跳,在嘲笑她的膽小。然而轉移注意力到底有幾分效果,那種壓抑的恐慌,終於淺了許多。

他鬆開手,喻嗔果然好了一些。

柏正牽起小少女,拉她去學校車庫。

儘管現在與柏家沒什麼關係,但他真不至於那麼寒酸,送她回家還是能做到的。

路過街頭,柏正方纔輕飄飄看那邊一眼。

牧原竟然還沒走,那輛車靜靜停在雨裡,像是另一個少年冰涼的心。

柏正心中微冷,面上卻彎了彎唇,如果他們這是在拍電視劇,估計自己拿的就是惡毒男配劇本。

他這輩子壓上一切,與牧原拚。

非要個最好的結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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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猛然點醒了她,喻嗔臉一下子紅了個透,手足無措去推他。

她甚至都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懊惱、膽怯,種種情緒一下子湧上心頭,她不敢看柏正,也不敢去想自己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喻嗔蹲下,臉埋進膝蓋裡。

她沒臉見人了啊。

看不見他,她終於小口喘著氣。

網吧裡的歌聲,她終於聽清了。

是張紫豪的《可不可以》,男人嗓音應和著雨聲——

“愛上了你

沒什麼道理

隻是剛好情竇初開遇到你”

為什麼年少時遇見那麼多人,偏偏有人會對最壞那個心動?

喻嗔頭上一隻手掌,輕輕摸她頭髮。

“別怕。”柏正低聲道,“別害怕,喻嗔。”

少女像一隻小鴕鳥,完完全全把自己保護起來。他心中柔軟,彌散開的溫柔和喜悅層層疊疊。

他活了快十九年,第一次收到這樣好的禮物。

彷彿被虧欠的那幾年,全部打包送到了今天。他中了一張值得幸福一輩子的彩票!永遠不會再踏上生父後塵。

許久,少女終於抬起頭。

喻嗔不僅臉頰紅了,眼眶都要紅了。

一雙紅通通的兔子眼,要哭不哭。不知道是對自己失望,還是因為柏正覺得恐慌。

太可怕了。

她一定瘋了,是被柏正瘋病傳染了嗎?

她輕輕抽泣一聲,委屈極了:“公交車為什麼還沒來啊。”

如果它早點來,剛剛一定沒有那些事。完了,現在怎麼辦啊。哥哥肯定要打死她,她自己都想打死自己。

柏正忍住笑。

操,怎麼有人這麼可愛!

他穩穩撐住傘,唇角上揚:“它不來,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喻嗔搖頭,這回是真的泫然欲泣。

再沒有什麼,比一個好學生接受自己動心可怕了。

他忍俊不禁,卻又止不住有幾分心疼。

少女看上去太慘了,如喪考妣。

這件事,約莫是她平安順遂的一輩子,目前最出格的一件事。

柏正伸出手,捂住她眼睛。

“別害怕,你不喜歡我,剛剛都是我趁你沒反應過來,好不好?嗯?”

掌心下,她睫毛顫了顫。

柏正嗓音很低:“我知道,你要考大學,學校不讓早戀。所以你好好學習,都是我的錯,下次不這樣了。乖,沒事的。”

“真的嗎?”

她似乎終於找到了幾分安全感,小聲問。

柏正眸中帶著笑:“嗯,你這麼好,我配不上你的,等有一天你長大了,我努力配得上你,你那時候再給我一個機會。”

喻嗔險些信了他的鬼話。砰砰砰的心跳,在嘲笑她的膽小。然而轉移注意力到底有幾分效果,那種壓抑的恐慌,終於淺了許多。

他鬆開手,喻嗔果然好了一些。

柏正牽起小少女,拉她去學校車庫。

儘管現在與柏家沒什麼關係,但他真不至於那麼寒酸,送她回家還是能做到的。

路過街頭,柏正方纔輕飄飄看那邊一眼。

牧原竟然還沒走,那輛車靜靜停在雨裡,像是另一個少年冰涼的心。

柏正心中微冷,面上卻彎了彎唇,如果他們這是在拍電視劇,估計自己拿的就是惡毒男配劇本。

他這輩子壓上一切,與牧原拚。

非要個最好的結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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