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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重回我爸當校草那幾年
  4. 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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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簡訊,陸嫣哭得更厲害了。

她很久沒回他,直到沈括的電話進來,但她掐斷了,不過緊接著他又打了過來,陸嫣依舊掐斷。

此刻的她,根本不知道應該怎樣面對他。

第三次,陸嫣看著手機螢幕上跳躍的他的名字...她知道,如若這一次不接,沈括就不會再打過來了。

女孩用手背不住地擦拭著眼角,顫抖的手終於按下了接聽鍵。

沒有說話,甚至屏住了呼吸...

電話那端,她能聽見醫院嘈雜的背景音。

沈括沉默了十多秒,終於開口:“嫣嫣,我不介意。”

如果介意,一開始就不會選擇你。

陸嫣情緒徹底崩潰,她大口地喘息著,帶著顫栗的哭腔說——

“可我介意啊!”

沈爸生命垂危,都是他們家的錯,沈括還對自己那麼好...

陸嫣隻感覺心如刀割。

“沈括,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胡亂地向他道歉。

“你沒有對不起我。”

沈括的手攥緊了拳頭,嗓音依舊保持平靜:“陸嫣,永遠不要再對我說這三個字。”

陸嫣掛斷了電話,哭了小半晌,終於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睡,直接睡到下午五點。

陸臻破天荒沒有來打擾她,醒來之後,她感覺渾身軟綿綿,踏著拖鞋走出房間門。

陸臻竟還在看書,如此廢寢忘食的模樣,真是少見。

連家裡的幫傭李嬸都說:“看大少爺這勁頭,是要考狀元呐!”

陸嫣去洗手間洗了把臉,看著自己水腫的眼睛,真是好醜。

哭過之後,她感覺心裡舒服多了,問李嬸要了兩片黃瓜片貼在眼睛上,肚子餓,剩下的半截就讓她咯吱咯吱啃掉了。

重新回房間,陸嫣閉著眼睛,深深地呼了一口氣。

小孩子遇到事情纔會哭,在沈括面前,她總是像個長不大的小孩子。

晚上八點,陸臻早早地洗漱,準備上床睡覺,迎接明天的高考。

睡覺前,他叩響了陸嫣的門——

“一整天沒‘問候’你了,臭丫頭,看老子這麼辛苦,也不知道給你老子削個蘋果什麼的。”

陸嫣悶悶地應了聲:“昂。”

“開門啊。”

“開門乾什麼?”

“讓老子擼把頭。”

“我又不是你的狗狗!”

“明天考試了,沾沾運氣,你運氣一直很好。”

陸嫣趕緊將黃瓜片重新貼回眼睛上,打開了房間門。

“哎喲我的媽,你嚇老子一跳。”

“敷面膜。”

“行吧。”

陸臻使勁兒薅了薅她腦門頂的頭髮,喃喃自語:“菩薩保佑,清華北大複旦交大,南無阿彌陀佛...”

喃了一通之後,他拍了拍陸嫣的後腦勺:“行了,快去睡覺。”

在他轉身離開之際,陸嫣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角。

“乾嘛?”

陸嫣踟躕半晌,用乾啞的嗓音說:“爸,明天加油。”

“嗯,知道了。”他摸摸她的額頭,眼底劃過一絲鮮見的溫柔:“放心。”

目送陸臻離開,她重新回到房間,背對著門摸出了手機。

手機螢幕顯示,有三個未接來電,都是來自同一個人——沈括。

時間分別在下午四點、四點十分和四點二十七。

她睡得太沉了,手機調了靜音所以...沒接到。

明天就要高考了,不管她心裡多麼難過,都不能讓沈括有任何掛念。

她不能影響他。

陸嫣給沈括回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沒有人接聽。

想到下午那三個未接來電,陸嫣心底忽然升起一絲不妙,模模糊糊又說不清那是什麼,她在房間裡兜了一圈,決定去看看他。

陸嫣將耳朵附在門邊,聽見陸臻進了屋。

他一貫入睡很快,陸嫣估摸著他已經睡著,又悄悄溜出家門,騎著自行車一路飛馳,來到市人民醫院大門口。

甚至都來不及上鎖,自行車倒地也來不及扶,陸嫣一路小跑著...衝上了三樓。

原本以為,走廊裡能看到少年的身影。

走廊空無一人。

三樓的特護病房,原本沈爸睡得那張床也已經空了...

陸嫣腦子“轟”的一聲,站在窗戶邊,睜大了眼睛看著空蕩蕩的病室,全身的血液冰涼。

她像是瘋了一般...開始各間病房尋找沈括的身影。

一定是沈爸病情好轉,對,病好起來肯定就會轉出特護病房,一定是這樣!

他們一定在普通病房,說不定就在下一間...

“沈括!”

陸嫣急切地推開了各間普通病房的門,一張張泛黃而陌生的面孔,詫異地盯著她。

終於,坐班的醫生被引過來,止住了她的行為:“這裡是醫院,你小點聲。”

陸嫣不敢問醫生,她不敢...

她隻能自顧自地挨個病房去尋找,希望能夠找到,希望就在下一間病房...能看到沈括和已經甦醒的沈爸爸。

“你是找今天和你一起的那個男孩吧。”

醫生追上陸嫣,他對她還有印象。

“特護病房308的那位病人,今天下午去世了,現在已經送往太平間了。”

陸嫣腳步猛然頓住。

醫生見陸嫣不做聲,搖搖頭,在醫院,這種事情醫生見太多了,雖然同情,但也無可奈何,歎息道:“生死不由人,得了這種磨人的病,他能堅持這麼多年,已經是老天格外開恩了。

不,不是老天格外開恩,是沈括...是沈括捨不得放手,是沈括每天精細的照料和四處求醫問藥,才留住爸爸這麼多年!

她嗓音顫栗,問道:“是什、什麼時候。”

“你說死亡時間嗎,大概是下午三四點的樣子,”

陸嫣靠著牆,跌坐在地上。

下午三、四點,他給她打了三個電話,可是她沒有接到...

陸嫣的手攥緊了拳頭,隻感覺自己彷彿站在懸崖邊,任由崖底謔謔的冷風刺著她的骨頭。

冷意襲骨。

他在最絕望的時候,給她打過電話,三個,她沒有接。

她無法想象那時候的沈括,是怎樣的心情,她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陸嫣走出醫院,恍恍惚惚地過了馬路,站在存放屍體的太平間門前,長長的階梯通往那肅穆的漆黑大門。

她的腳底像灌了鉛,再也抬不動一步。

她沒有勇氣進去。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出太平間,是鐘愷。

他穿著黑色的長袖外套配黑褲子,三兩步跳下走出太平間大門的台階,似有急事,匆匆向外走。

陸嫣趕緊轉身要走,不過他已經看見了她。

“誒,小嫣?”他追上來,一把拉住了她:“別走。”

陸嫣甚至都不敢看他,側著腦袋,沙啞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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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爸他...”

“都叫爸了,不進去看一眼嗎?呆會兒就火化了。”

陸嫣猛然抬頭,難以置信。

鐘愷歎了聲,說道:“沈括的意思,早點火化,畢竟...他爸也痛苦了這麼多年,早點讓他離開。”

陸嫣的心煎熬著,好幾次話到嘴邊,都說不出口,低著頭,眼眸霧濛濛一片。

鐘愷看出她想問什麼,說道:“下午他給你打了電話,你沒接。”

“我不是故意...”

“沈叔叔臨走前,醒了半個小時,可能是迴光返照吧,沈括知道留不住了,一直握著他的手,和他講話...”

直到他說完這話,陸嫣的一口氣這才吐出來。

心如刀絞。

“他很平靜,沒有哭,但是這種時候,你最好還是進去陪陪他...”

陸嫣不等他說完,倉皇狼狽地跑進了太平間。

走廊邊,少年頎長的身影斜倚在牆邊,頂燈下,他按下打火機,點燃了一根菸。

白熾頂燈照下來,他眼眸籠入深邃的眉廓陰影中,皮膚顯出異樣的白。

陸嫣的呼吸慢了半拍,猶豫地頓住腳步。

她忽然很害怕,不敢過去...

似乎心有所感,少年抬起頭,望了她一眼。

他按滅了隻抽了一口的煙,站直了身子迎向她——

“來了。”

他聲音很平靜。

“沈爸他...在那裡?”

沈括側過身,讓開了門。

陸嫣腳步虛浮地走進了空蕩蕩的房間,房間溫度很低,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跳投望見了台上放著白布遮掩的冰冷身體...

她慢慢走過去,雙手攥住了白布,想要掀開,看沈爸最後一眼,但沈括攥住了她的手。

“不要看了,病逝,不安詳。”

陸嫣的手滯住,眼睛又酸了。

“沈爸。”她輕輕喚了聲,然後抽抽氣,似乎在平複情緒。

“沈爸,您放心,以後我照顧沈括。”她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繼續說:“他不是一個人。”

沈括深呼吸,微微抿了抿嘴,沒說什麼,攥著她走出了寒涼的太平間。

走廊邊,有工作人員過來找沈括簽字:“現在就火化嗎?”

“嗯,現在。”

工作人員拿走了本子,然後和另外幾個工作人員一起進屋,將沈爸的身體推了出來,朝著火化室走去,嘴裡還嘰嘰咕咕,為加班的事情抱怨——

“沒見這麼快就火化的。”

“聽說是病死,說不定早就盼著了...”

“現在的人啊。”

……

陸嫣聽到這些,差點又要炸毛,沈括拉住了她的袖子,沒讓她過去。

“這個世界並不善良。”他平靜地說:“何必奢求。”

陸嫣詫異地望像他,他眸色很深,彷彿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濃霧。

他平靜得有些...異常。

“沈括,今天下午我...”

沈括打斷了她的話:“陸嫣,人死了就死了,什麼也沒有,他也聽不到你剛剛說的話,所以...就當沒有說吧。”

陸嫣的呼吸一窒,猛然望向他。

幽暗的白燈光下,他臉色蒼白,眼底泛著陌生的冷色:“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是想和我...”

她始終說不出這錐心刺骨的兩個字。

“不算分手。”沈括面無表情地說:“因為從來沒有在一起過。”

“什、什麼沒有在一起?”

他嘴角扯出一抹輕薄的笑,用力捏住她的下頜,冷聲道:“你還沒想明白嗎,我隻是在利用你,報複陸臻,報複你們陸家。”

陸嫣傻了:“你...你在說什麼啊。”

“現在他死了,我收手,這是你的幸運,知道嗎。”

陸嫣用力掙開了他的手,激動地說:“沈括,你當我傻是不是,我陸嫣就算再笨,也不會蠢到相信你的話。”

她還不至於笨到…感受不出一個人對自己的真心或假意。

沈括立刻摸出手機,按下了一個號碼——

“陸臻,我,沈括。”

陸嫣心一緊,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麼。

他冷笑著,繼續說:“你妹妹陸嫣現在在我身邊...”

“你他媽大晚上講什麼鬼話!”陸臻被吵醒了睡覺,很不爽:“神經病吧。”

“去她房間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分鐘後,陸臻炸了,電話裡,他聲音不穩:“她…她不在房間,你對她做什麼!”

“做什麼?上了她再甩了她,你覺得這個主意好不好?”

陸嫣忽然奪過他的手機,用力地砸在地上,聲嘶力竭大喊道:“你瘋了嗎,明天要高考!你說這種話...”

陸臻這種爆脾氣,天知道他聽到這些,會做出什麼反應。

沈括撿起手機,輕輕拍了拍灰,裝進了口袋,轉身離開:“等你成年,上了你再甩了你,這就是我原本的計劃......不過現在,一切都沒意義了。”

陸嫣全身泛冷,入墜冰窟,她想起梁庭曾經的告誡…

這個男人何等深沉、何等擅於偽裝,他可是蟄伏十年讓陸臻破產的罪魁禍首啊!

他冷漠地說:“滾吧,別出現在我面前。”

陸嫣心裡像是被掏空了所有,轉身跑出了太平間大門。

沈括閉上了眼睛,全身顫抖著……手用力地攥緊了拳頭。

他以為她心碎了,以為她走了,卻不曾想,女孩又不顧一切地衝過去,用力抱住他的腰——

“我原諒你,沈括。”

她說話太急,帶出了不穩的哭腔:“今晚我原諒你說的、做的一切。”

沈括猛然睜開眼睛。

女孩抱住他的手那樣用力,讓他失去了勇氣,無力推開她。

“我原諒你對我說過的所有假話,隻要其中有一句是真的,我就原諒你。”

她帶著最後一絲希冀和渴求,望向他,淚眼婆娑:“沈括,有麼?”

沈括頓了幾秒,冷冷道:“沒有。”

沒有一句真話。

他用力扯開了她的每一根手指頭,回身,粗礪的指腹刮掉了她臉頰的淚痕。

“你看到了,這就是我想要的,你的眼淚...”

他笑著說:“你比我想象的,更愛我。”

陸嫣的胸腔裡彷彿灌滿了冰冷的空氣,伴隨著每一次呼吸,五臟六腑都在撕扯,生疼。

全身都疼...好疼。

“沈括。”她不再哭了,嗓音壓得極沉:“你知道沈爸的死不是我的錯,也不是陸臻的錯,為什麼懲罰我...”

沈括的心緩了緩,輕微鬆了一口氣。

“因為,我就是這樣自私而惡毒的人,應該有人早就提醒過你。”

陸嫣退後了幾步。

他低頭看了看時間:“骨灰盒過幾天才能取到,明天考試,我現在要回去睡覺了。”

他轉身要走,陸嫣忽然攥住他的衣角——

“你要是走了,我就不會再原諒你,永遠不會!”

沈括沒有回頭,扯掉衣角,轉身離開了。

……

沈括走出太平間,天空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落在臉上,冰涼。

明明六月了,卻還覺得好冷。

鐘愷蹲在花台邊,見他出來,立刻站起身。

“說了?”

“嗯。”

鐘愷望向太平間,長長歎了聲,地給沈括一支菸,說道:“冷靜一下。”

沈括接過煙,手輕微地顫栗著。

“其實真的不必要走到這一步。”

鐘愷望向他:“下午不是還給她打電話嗎?”

“她沒有接。”

“昨晚幫你守了一夜,估計也累著了,你何必因為沒有接到電話這種事...”

沈括按滅了菸頭,沉聲說:“誰也沒有料到,她會看到病曆單,更沒有想到,爸會走得這樣快。”

“我不願讓她一生都揹負這樣沉甸甸的負罪。”

鐘愷訝異地望向沈括。

路燈在他英挺硬朗的臉上投下一層晦暗的光影。

“如果她帶著贖罪的心態陪我一生,我寧可...讓她恨我。”

她沒有罪,不必贖罪。

此刻他已然身處地獄,若有罪,一切皆由他來揹負。

沈括站起身離開,蕭索的背影消失在了濕漉漉的街道儘頭。

……

陸嫣推著自行車回到家,身上的衣裳都濕透了。

陸臻換好了衣服,迎門便撞到了渾身冰涼的小丫頭。

她皮膚蒼白,臉上掛著雨珠,頭髮也全部潤濕了,看上去狼狽不堪。

看到陸臻,陸嫣眼睛一紅,一頭紮進了他的懷中,用力抱住他的腰。

“爸...”

陸臻本來是窩著一股子下不去的邪火,但是看著小丫頭這哭喪的樣子,他的心立刻軟了下來。

“沒事,沒事的。”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陸臻還是將她攬入懷中,輕輕安撫著她的背,笨拙地安撫:“老爸在,天塌不了。”

爸爸是什麼人。

爸爸是可以為你擋風遮雨,為你刀山火海,也願為你去摘星星的那個人。

“我錯了。”

女孩啜泣著,無助地哭著:“爸,我錯了,我該聽你的話...我以後都聽你的話。”

看這小丫頭這不對勁的樣子,陸臻的臉色越來越沉,眼睛裡泛起了血絲:“沈括他...對你做了什麼?”

“他騙我。”

這三個字,陸嫣說得好委屈:“我從來沒想過,他會騙我...”

“老子去找他。”陸臻說完便要出門,陸嫣立刻拉住了他。

“不要去。”她咬著牙,低聲說:“沈爸今天去世了,你不要去。”

陸臻的腳步驀然頓住。

*

高考,如約而至。

放榜日,陸簡沒有如往常一般去公司,他焦急地等候在學校的公告欄前。

那個時候沒有網絡查分,高考分數由學校統一發放,每個學生的分數從前往後,明明白白地列印在紙上,張貼在公告欄前。

從早上六點開始,公告欄前便擠滿了焦急的家長。

終於,盼星星盼月亮,盼來了張貼榜單的老師。

家長們眼睛都亮了,連忙擁擠了過去,圍著老師問成績。

陸臻和陸嫣倆人沒有圍上去,他們一站一蹲,呆在遠處的花園草台上。

陸嫣有些緊張,手心都滲出了汗,陸臻一反常態,表現得相當平靜...

自從高考之後,他整個人性子便沉了許多。

或許是見到陸嫣那晚的悲傷失措,讓他意識到,雖然平日裡她總表現得像個大人,其實始終都是他的小姑娘。

也或許是因為得知了真相,得知了沈家和陸家的恩怨,他意識到若自己無法強大,就沒有辦法保護身邊的人...

陸臻以一種令人難以想象的速度,成熟了起來。

老師招呼著擁擠的家長,連聲道:“別擠別擠,都能看到...”

“今年我們學校考得不錯,省狀元都在我們學校呢!”

同學們聞言,也跟著興奮躁動了起來——

“省狀元,我的媽,太厲害了吧!”

“是誰啊!”

“還能有誰,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啊...不就是那位...”

榜單公告掛出來,沈括的名字被加粗放大,赫然出現在紅榜的第一條。

那樣鮮紅刺目...

省狀元,除了他沒有別人。

同學們低聲議論著:“他可真行。”

當然,這調子帶了點諷刺的意味。

畢竟...前一天死了父親,第二天跟沒事人似的去參加高考,居然還能發揮得這麼好。

全省第一,省狀元。

正常人誰能不受影響。

沈括這冷酷無情的程度,簡直令人咋舌。

陸嫣環望四周,沒有見到那個少年的身影。

他不來...也好。

陸嫣不想見到他,一點都不想...無論沈括過去對她真心還是假意。至少,她是真心地愛過他,隻要愛過,隻要在意,見到他,她就沒有辦法強裝鎮定。

陸簡穿著一身西裝革履,領帶都係的是暗紅色,求一個好兆頭。

他和一堆家長同學們擠在一起,拚命向前排湧去。

好不容易擠到了前排,陸簡從最後一張放榜單開始尋找,仔仔細細地數著,從後往前數過去...

最後一張榜單沒有陸臻的名字,陸簡重重鬆了一口氣。

至少...大學應該是考上了。

不過他對他依舊沒什麼信心,重點大學就算了,他的心裡期待,覺得自己崽兒能考個二本其實就不錯了。

然而當他一張榜單一張榜單地數過來,數到第一張標紅的紅榜時,他的表情開始發生變化了...

不可能,陸臻不可能在這張紅榜上吧,要知道,能呆在這張榜單上的同學,可都是學校裡名列前茅的佼佼者啊。

陸嫣眼見陸簡居然到紅榜上去找人了,她興奮地跳起來,擠進人群裡:“讓讓,麻煩讓讓,哎,謝謝。”

陸嫣擠到了陸簡身邊,陸簡連忙將她護在身前:“快找找,找找你哥在哪裡!”

陸簡聲線都開始抖了,看得出來,他很興奮,也很驚喜。

陸嫣順著排名一路數下來,竟然在年級第二十九位的位置,找到了陸臻!

他考了六百三十二分!

陸嫣心裡是很高興的,不住地衝陸臻揮手,指著紅榜的位置對他喊道:“傻大個,你在這兒!過來看看啊!”

陸臻雖然眼前一亮,但也沒有表現出特別興奮的樣子。

他慢慢走過來,望瞭望自己的分數和名次。

“我答應過你。”

他站在陸嫣身後,手落到她的肩膀上,攬著她:“答應過你的事,我就會做到。”

他要成為她的驕傲,成為她的依憑和倚仗,不再讓任何人欺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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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走了,我就不會再原諒你,永遠不會!”

沈括沒有回頭,扯掉衣角,轉身離開了。

……

沈括走出太平間,天空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落在臉上,冰涼。

明明六月了,卻還覺得好冷。

鐘愷蹲在花台邊,見他出來,立刻站起身。

“說了?”

“嗯。”

鐘愷望向太平間,長長歎了聲,地給沈括一支菸,說道:“冷靜一下。”

沈括接過煙,手輕微地顫栗著。

“其實真的不必要走到這一步。”

鐘愷望向他:“下午不是還給她打電話嗎?”

“她沒有接。”

“昨晚幫你守了一夜,估計也累著了,你何必因為沒有接到電話這種事...”

沈括按滅了菸頭,沉聲說:“誰也沒有料到,她會看到病曆單,更沒有想到,爸會走得這樣快。”

“我不願讓她一生都揹負這樣沉甸甸的負罪。”

鐘愷訝異地望向沈括。

路燈在他英挺硬朗的臉上投下一層晦暗的光影。

“如果她帶著贖罪的心態陪我一生,我寧可...讓她恨我。”

她沒有罪,不必贖罪。

此刻他已然身處地獄,若有罪,一切皆由他來揹負。

沈括站起身離開,蕭索的背影消失在了濕漉漉的街道儘頭。

……

陸嫣推著自行車回到家,身上的衣裳都濕透了。

陸臻換好了衣服,迎門便撞到了渾身冰涼的小丫頭。

她皮膚蒼白,臉上掛著雨珠,頭髮也全部潤濕了,看上去狼狽不堪。

看到陸臻,陸嫣眼睛一紅,一頭紮進了他的懷中,用力抱住他的腰。

“爸...”

陸臻本來是窩著一股子下不去的邪火,但是看著小丫頭這哭喪的樣子,他的心立刻軟了下來。

“沒事,沒事的。”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陸臻還是將她攬入懷中,輕輕安撫著她的背,笨拙地安撫:“老爸在,天塌不了。”

爸爸是什麼人。

爸爸是可以為你擋風遮雨,為你刀山火海,也願為你去摘星星的那個人。

“我錯了。”

女孩啜泣著,無助地哭著:“爸,我錯了,我該聽你的話...我以後都聽你的話。”

看這小丫頭這不對勁的樣子,陸臻的臉色越來越沉,眼睛裡泛起了血絲:“沈括他...對你做了什麼?”

“他騙我。”

這三個字,陸嫣說得好委屈:“我從來沒想過,他會騙我...”

“老子去找他。”陸臻說完便要出門,陸嫣立刻拉住了他。

“不要去。”她咬著牙,低聲說:“沈爸今天去世了,你不要去。”

陸臻的腳步驀然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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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如約而至。

放榜日,陸簡沒有如往常一般去公司,他焦急地等候在學校的公告欄前。

那個時候沒有網絡查分,高考分數由學校統一發放,每個學生的分數從前往後,明明白白地列印在紙上,張貼在公告欄前。

從早上六點開始,公告欄前便擠滿了焦急的家長。

終於,盼星星盼月亮,盼來了張貼榜單的老師。

家長們眼睛都亮了,連忙擁擠了過去,圍著老師問成績。

陸臻和陸嫣倆人沒有圍上去,他們一站一蹲,呆在遠處的花園草台上。

陸嫣有些緊張,手心都滲出了汗,陸臻一反常態,表現得相當平靜...

自從高考之後,他整個人性子便沉了許多。

或許是見到陸嫣那晚的悲傷失措,讓他意識到,雖然平日裡她總表現得像個大人,其實始終都是他的小姑娘。

也或許是因為得知了真相,得知了沈家和陸家的恩怨,他意識到若自己無法強大,就沒有辦法保護身邊的人...

陸臻以一種令人難以想象的速度,成熟了起來。

老師招呼著擁擠的家長,連聲道:“別擠別擠,都能看到...”

“今年我們學校考得不錯,省狀元都在我們學校呢!”

同學們聞言,也跟著興奮躁動了起來——

“省狀元,我的媽,太厲害了吧!”

“是誰啊!”

“還能有誰,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啊...不就是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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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鮮紅刺目...

省狀元,除了他沒有別人。

同學們低聲議論著:“他可真行。”

當然,這調子帶了點諷刺的意味。

畢竟...前一天死了父親,第二天跟沒事人似的去參加高考,居然還能發揮得這麼好。

全省第一,省狀元。

正常人誰能不受影響。

沈括這冷酷無情的程度,簡直令人咋舌。

陸嫣環望四周,沒有見到那個少年的身影。

他不來...也好。

陸嫣不想見到他,一點都不想...無論沈括過去對她真心還是假意。至少,她是真心地愛過他,隻要愛過,隻要在意,見到他,她就沒有辦法強裝鎮定。

陸簡穿著一身西裝革履,領帶都係的是暗紅色,求一個好兆頭。

他和一堆家長同學們擠在一起,拚命向前排湧去。

好不容易擠到了前排,陸簡從最後一張放榜單開始尋找,仔仔細細地數著,從後往前數過去...

最後一張榜單沒有陸臻的名字,陸簡重重鬆了一口氣。

至少...大學應該是考上了。

不過他對他依舊沒什麼信心,重點大學就算了,他的心裡期待,覺得自己崽兒能考個二本其實就不錯了。

然而當他一張榜單一張榜單地數過來,數到第一張標紅的紅榜時,他的表情開始發生變化了...

不可能,陸臻不可能在這張紅榜上吧,要知道,能呆在這張榜單上的同學,可都是學校裡名列前茅的佼佼者啊。

陸嫣眼見陸簡居然到紅榜上去找人了,她興奮地跳起來,擠進人群裡:“讓讓,麻煩讓讓,哎,謝謝。”

陸嫣擠到了陸簡身邊,陸簡連忙將她護在身前:“快找找,找找你哥在哪裡!”

陸簡聲線都開始抖了,看得出來,他很興奮,也很驚喜。

陸嫣順著排名一路數下來,竟然在年級第二十九位的位置,找到了陸臻!

他考了六百三十二分!

陸嫣心裡是很高興的,不住地衝陸臻揮手,指著紅榜的位置對他喊道:“傻大個,你在這兒!過來看看啊!”

陸臻雖然眼前一亮,但也沒有表現出特別興奮的樣子。

他慢慢走過來,望瞭望自己的分數和名次。

“我答應過你。”

他站在陸嫣身後,手落到她的肩膀上,攬著她:“答應過你的事,我就會做到。”

他要成為她的驕傲,成為她的依憑和倚仗,不再讓任何人欺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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