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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慕師靖的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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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語清脆的聲音自劍上傳來,於識海中響動,林守溪雙眉一緊,複又確認了一遍:“真的沒有鐘無時這個人嗎?”

“沒有。”小語斬釘截鐵。

因為這是師父交待的第一個任務,所以小語做得尤其小心,她將名單反反覆覆翻了好多遍,翻得孃親都要起疑了才還回去。

林守溪握劍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他緊閉雙唇,思緒飛轉。

就在剛纔,他將銀幣投入許願燈中,三花貓提出疑問之後,這盞看似無所不能的邪燈卻隻給出了一個模糊的回答:‘時’。

三花貓一口斷定一定是鐘無時那個斬邪司小白臉乾的,拉著林守溪要去製裁他,林守溪沒有忙著下定論,而是在等小語的調查,小語的回答將目標進一步鎖定了。

林守溪想不明白,既然鐘無時要冒充神守山斬邪司的人,那為何要用一個查不到的假名呢?雖說此處天高皇帝遠,根本無人會去查證此事,但這樣的紕漏終究是個隱患。

那鐘無時到底是誰呢?他就是影子麼?他又為何要在三界村殺人?

這些疑問恐怕隻有鐘無時自己知道了。

“辛苦小語了。”林守溪表示了感謝。

小語也露出了可愛的笑容,“這是徒兒應該做的,以後徒兒還要幫師父做更多的事情!”

“那為師提前謝謝小語了。”

“師父不用謝哦。”

小語搖著腦袋,笑容像是初春的陽光,澄淨無垢,從中能對映出萬物宣發的景來。林守溪感到了溫暖。

“師父,你現在在做什麼呀?和小土貓賽跑嗎?”小語看著擺動的影子,問。

“嗯,我在與它一同訓練。”

“師父這麼厲害了還需要訓練嗎?”

“當然,練劍煉體皆非一朝一夕之事,不可懈怠。”

小語露出了仰慕的神色,她一想到自己過去天天逃課開小差睡懶覺的日子,愈發羞愧,粉嫩的小嘴動了動,由衷道:“我若是早點認識師父就好了。”

林守溪聽到小姑娘軟糯的話語,心也不由柔軟了下來,“現在也不晚,我會監督小語的。”

小語用力點頭,抿唇微笑,說:“對了!還有三天我就要和他們去比試了,到時候我一定不會辱沒師門的。”

“嗯,我相信小語。”

“那師父呢?師父什麼時候再和那個壞女人打架呀,那天晚上她明明輸了還這麼囂張,真是越想越氣,師父下次一定要好好教訓她,萬不可放過了。”小語還在惦記著此事。

“放心,為師會贏的。”林守溪說。

“嗯,師父若是打不過,那就等小語長大之後幫師父揍她。”小語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

“好。”

林守溪微笑應了一句,小女孩的話語天真無邪,他自不會當真,若真要等到她來幫自己,那他該是多丟人現眼?

林守溪越出黑竹林,重新回到仙村,三花貓難得地展現出了輕盈的身姿,它躍上屋頂,警惕地俯瞰四周,觀察有沒有敵人的動向。

劍中,小語恰好與師父告別,她抓起木桶和鏟子,準備去挖蘿蔔了。

林守溪斂起神色,隱匿氣息,與三花貓一同潛入了鐘無時的府邸,鐘無時的府邸其間種著花草,養著侍女,胭脂氣很重。

三花貓貓著身子從院牆上走過,巧妙地避開了侍女的視線,一下躍入了茂盛的樹葉中,再以此為踏板,躍到了二層樓上。

他們都沒有輕舉妄動,而是想要偷聽一番,看看能不能將鐘無時逮個正著。

整整半個時辰過去,林守溪與三花貓都未發現他有何異常。

鐘無時披著白衣,眉心點著紅痣,正伏案閱卷,偶爾鎖眉自語,說的也是昨夜三界村發生的慘事,看上去他亦對此憂心忡忡,毫不知情。

“哼,真會演戲……”三花貓腹誹著。

它對於仙村的大部分人都很有感情,唯獨對這個神山來的小白臉不滿很久,原因無他,無非是這小白臉看著陰氣重,不舒服。

時間緩慢地過去,鐘無時始終沒有露出半天破綻,這樣等著不是辦法,林守溪抓起貓悄然退出了宅子,轉而直接選擇敲門拜訪。

“林公子可是有線索了?嗯……尊主大人怎麼也來了?”

鐘無時見林守溪與貓一同進來,吃了一驚,連忙去迎。

“確實有線索。”林守溪說。

“什麼?”鐘無時正色發問。

林守溪沒有直說,他隨便挑了張椅子坐下,聊家常般開口,問起了鐘無時一些關於神守山的事,鐘無時對答如流,彷彿真的在那裡生活過很多年。

鐘無時的回答無比真實而細節,若對方也是位在神守山生活多年的人,恐怕就要一見如故了。

林守溪沒去過神守山,自也更難找到紕漏。

於是林守溪也不和他客套了,他從懷中取出了真言石,放到了鐘無時的面前,希望他一一回答問題。

鐘無時吃了一驚,“你們是在懷疑我?”

“這位是本尊欽定的大理寺丞,由他辦理此案,無論是誰都需全面配合。”三花貓在一邊幫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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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尊不是懷疑你,而是懷疑每一個人,在來這裡之前,我們已經問過十三家半了。”

“是啊,斬邪司之人皆乃危牆下的君子,我們當然相信鐘公子是無辜的,此番不過是例行公事而已。”林守溪微笑開口。

鐘無時略一猶豫,倒也接過了真言石,握在掌心。

林守溪相繼提出了幾個疑問,鐘無時一一作答。

真言石不聲不響。

若他沒有像小禾一樣遮蔽真言石的手段,那鐘無時很可能真的是無辜的。

三花貓原本還氣勢洶洶的,這下卻沒了什麼底氣……難道許願燈說的不是鐘無時,而是另有其人?

那這盞破燈為什麼隻給了一個字呢……該不會是一枚銀幣一個字吧,那也太坑人了。

三花貓想著近來帑藏空虛的慘狀,更感絕望。

在鐘無時這裡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資訊,林守溪無可奈何,隻好帶著貓離去。

“這下怎麼辦?要不本尊再去賒兩枚銀幣來,換個角度問問。”三花貓提議道。

“你去哪裡賒?”林守溪問。

“可以去找杜切或者偶衣婆婆,他們兩人都不錯。”三花貓回答。

“嗯。”

林守溪點了點頭。

離去之前,他的目光無意間瞥向了鐘無時門前的樹,樹上爬著許許多多的螞蟻,最上頭的螞蟻用鉗子般的嘴死死地咬住了一片樹葉,一動不動,它的同類在朝它靠近。

林守溪若有所思。

他們先去找了偶衣婆婆。

偶衣婆婆住在一間死寂的深宅裡,窗戶皆以紙糊上,遮擋住光,老婆婆穿著一身壽衣,手裡拿著針線,正小心翼翼地縫製著眼前架子上的一幅皮囊,她的身後置著一口棺材,那是她睡覺的地方。

“婆婆。”

三花貓抬起爪子,對著老婆婆招了招手。

老婆婆停下了手中的針線,轉過頭,看著立在光中的三花貓,露出了遲鈍的笑,“尊主大人來啦。”

“是啊是啊,我來看婆婆了。”三花貓跑到了老婆婆的身邊。

“我看你是來找新衣裳的吧?”老婆婆戳穿了它的心思。

“一樣的一樣的。”三花貓搖著尾巴,倒也不避諱,“婆婆縫到哪裡了呀?”

“還差一些。”老婆婆笑嗬嗬地說著,目光落到了林守溪的身上:“這位是……”

“哦,這是本尊的禦前侍衛,負責調查這兩天三界村發生的怪事。”三花貓說。

老婆婆點點頭,也請他一同進來。

林守溪走入了這間死氣沉沉的屋子,屋子裡的一切都很老舊,桌椅的邊角甚至有了包漿,那一件件精美的偶衣就這樣隨意地掛在屋子裡,宛若一張張剝落的人皮,卻看不到一滴血。

“你們其實是來審問我這個老婆子的吧?”老婆婆笑著問。

“嗯……倒也不是。”三花貓支支吾吾道:“其實本尊是來借錢的。”

“怎麼?尊主連棺材本都不想給老婆子留了?”老婆婆笑著說。

“不是不是,一切都是為了抓捕壞人,絕非本尊擅自搜刮民脂民膏。”三花貓連忙解釋。

老婆婆卻是搖頭,“你們抓不住他的。”

“為什麼?”林守溪立刻警覺了起來。

“因為這不是人為的,而是龍神的報複……”老婆婆盯著身前的偶衣,話語悵然:“這片土地是龍神的土地,我們皆是冒失的闖入者……龍神的詛咒開始應驗了,我們都會一個接著一個死去的。”

“龍神?詛咒?”

這又是怎麼回事?

老婆婆的回答遠遠超過了林守溪的預料。

“外鄉人,你可知道拜鱗節的來曆?”老婆婆問。

“願聞其詳。”林守溪不會放過任何的線索。

偶衣婆婆坐進了一張太師椅裡,開始講述數百年前的舊事。

“這片土地原本是真龍的沉眠之處,龍的領域是神聖的,不容許外人肆意踏足的,當年我們的先民來到了這裡,恰好目睹了巨龍破土而出的新生……”

老婆婆悠悠地談論著往事,那時候她還是一個小女孩,便親眼見到了大地開裂,白骨升空的場景,那是縈繞在她腦海三百餘年的夢魘,偶爾回想依舊會被記憶中的威壓弄得喘不過氣來。

“那時候天還下著大雪,地面都是硬得不像話的凍土,但這種難以撬動的泥土,在巨龍利爪之下輕而易舉地被撕扯開來了,我們是跪在雪地中的螻蟻,隻要它扭過頭朝這裡看一眼,我們都會成為埋在冰雪中的屍體。”

“但它沒有……”

“它扇動翅膀,風就聚集在了翼骨之下,托著它飛往南邊……拜鱗節即是龍騰之日……”

活到現在的人裡,老婆婆是當年那一幕場景少有的見證者,近來越來越多的人死去,老婆婆迫切地想要將這幕深埋心底的場景說出去,那是她對於龍屍的信仰與畏懼。

莫說是林守溪,縱是三花貓也感到震驚,她曾聽杜切說過,這片土地是一片福地,過去它是真龍誕生之處,未來也會是,當時它不解其意,如今才恍然得知,這裡竟還有這樣的曆史。

“那真的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當時我們目睹了巨龍飛走,在恐懼中逃離了這片土地,多年之後才又回來,但那時候,龍早已沒了蹤影,原本腐爛汙濁的土地上,卻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株神木——也就是今天的神桑樹,那時候神桑樹還很幼小,遠遠沒有長成今天這樣。”

老婆婆的大部分記憶都已模糊,但三百年前關於巨龍與神木的事卻清晰得恍如昨天。

“原來神桑樹是那時候長出來的啊……”三花貓恍然地說。

這棵樹的年紀倒是比自己想象中要小很多呢。

“是啊,神桑樹淨化了方圓的大地,我們才得以在這裡生活。”

偶衣婆婆長歎,道:“但當初,我的老師是不同意在此處生存的,她說,這裡是龍的故居,龍的居所是神域,是絕不容許凡人侵犯的,我們擅自踏入了它的領地,它的詛咒便會縈繞在外面身上,我們永遠也無法逃離……”

“原來是詛咒應驗了嘛……”三花貓後背發涼。

“當然。”偶衣婆婆的話語愈發激烈:“他們死去的模樣你們不是沒有看到,沒有征兆,沒有傷口,平靜得像是沉眠……這不是神明的詛咒又是什麼?除了神明又有什麼東西可以做到?老師……是對的。”

林守溪靜靜地聽著,他相信偶衣婆婆的傳說,但不相信所謂的詛咒。

哪有三百年才爆發的詛咒,更何況是在這個時間點?他依舊舉得凶手在三界村內。

“婆婆,你還記得那頭龍屍的瞳孔是什麼顏色嗎?”林守溪心緒忽動,鬼使神差地問。

老婆婆略一回憶,給出了肯定的回答:“蒼碧之瞳。”

……

三花貓聽著龍屍的傳說,這才恍然想起,魔巢的壞人們似乎也想將它變成一條龍。

自己也會變成滿身白骨,心臟如瘤,瞳孔著火的怪物嗎……這也太嚇人了,哪有貓貓可愛……三花貓戰戰兢兢地想著。

它抬起頭,卻見林守溪的臉上也似布著烏雲。

“誒,你怎麼了?”三花貓抓了抓他的衣角。

林守溪搖搖頭,沒有回答。當初在神域裡,楚映嬋曾經說過,蒼碧之瞳的龍王可是介於隱生級與太古級之間的恐怕怪物,當年,它曾經撞破神牆,引來了祖師法身。

這是三百年前的舊事,這頭蒼碧之龍應也被製服,骸骨浸泡在了神濁之中,防止蘇生。

這明明是與自己全然無關的事,但不知為何,他的心卻像是被恐慌與不安攫住,跳得厲害,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即將發生在自己身上。

林守溪深吸了一口氣,他欲取出真言石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他確實可以將仙村所有人召集過來,以真言石一個個問,但那樣效率太低,等問完估計天都黑了,也未必會有結果。

還有其他辦法可以將那人引出來嗎……

另一邊,偶衣婆婆則似看破了生死,她對於即將來臨的黑夜渾不在意,還在和藹地笑著。

她摸著三花貓的貓頭,問:“尊主大人,你想要看看你偶衣的模樣麼?”

“誒,偶衣不是還沒有做好嗎?”三花貓好奇道。

“製作偶衣需先繪圖,然後根據所繪之圖去縫製,婆婆可以給你看看所繪之圖。”偶衣婆婆笑著說。

三花貓立刻答應了,她對於此事確實也好奇了很久。

偶衣婆婆領著貓走到了內堂,來到了一幅畫前,婆婆掀開了遮畫的布,一幅清新明亮的畫就這樣擺在了三花貓的面前。

畫中的少女跪在神桑樹下,長著毛茸茸的尖耳朵,她口中叼著銀灰色的魚,回眸望來,淡綠色的眼眸反射著光,澄澈透明,那一綹綹纖細的發也像是布帶,被陽光照到的地方呈現芽黃色,陰影處則呈現青灰色,她面容清純,卻裸著肩背,釦環式的半透明短裙繞臀而過,一條毛絨絨的尾巴從其中掙出,優雅地彎曲著,接近末端的位置繫著蝴蝶結。

而雙雪白纖細的手臂則套著金色蕾絲的白手套,她一手按著地面,撐著前傾的身子,另一手則做著貓標誌性的動作。

“好漂亮……”

三花貓看著畫中的自己,一時也有些癡了。

老婆婆微笑道:“你喜歡就好。”

“可……可不是龍嗎?為什麼畫的是貓?”三花貓好奇地問。

“你不是更喜歡貓一些嗎?”老婆婆揉著它的腦袋說:“更何況……尊主大人,你未來必將君臨於更遙遠的大地上,你有這樣一顆仁愛的心,是龍是貓又有什麼區別呢?”

三花貓怔怔然點頭,忽然對尊主這個稱呼感到不自信。

拜訪過了偶衣婆婆,林守溪又去到了杜切家裡,杜切並不在家,按照家仆的說法,他偷偷潛去龍鱗鎮打探情況了。

正當林守溪對於尋找凶手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封信打破了僵局。

這封信來自魔巢。

它在傍晚時分由使者送了過來。

信的內容很簡單,魔巢邀三界村明日以決鬥的方式再次確認龍鱗鎮的歸屬,落款處為魔巢聖子慕師靖。

這是一封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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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曆史。

“那真的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當時我們目睹了巨龍飛走,在恐懼中逃離了這片土地,多年之後才又回來,但那時候,龍早已沒了蹤影,原本腐爛汙濁的土地上,卻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株神木——也就是今天的神桑樹,那時候神桑樹還很幼小,遠遠沒有長成今天這樣。”

老婆婆的大部分記憶都已模糊,但三百年前關於巨龍與神木的事卻清晰得恍如昨天。

“原來神桑樹是那時候長出來的啊……”三花貓恍然地說。

這棵樹的年紀倒是比自己想象中要小很多呢。

“是啊,神桑樹淨化了方圓的大地,我們才得以在這裡生活。”

偶衣婆婆長歎,道:“但當初,我的老師是不同意在此處生存的,她說,這裡是龍的故居,龍的居所是神域,是絕不容許凡人侵犯的,我們擅自踏入了它的領地,它的詛咒便會縈繞在外面身上,我們永遠也無法逃離……”

“原來是詛咒應驗了嘛……”三花貓後背發涼。

“當然。”偶衣婆婆的話語愈發激烈:“他們死去的模樣你們不是沒有看到,沒有征兆,沒有傷口,平靜得像是沉眠……這不是神明的詛咒又是什麼?除了神明又有什麼東西可以做到?老師……是對的。”

林守溪靜靜地聽著,他相信偶衣婆婆的傳說,但不相信所謂的詛咒。

哪有三百年才爆發的詛咒,更何況是在這個時間點?他依舊舉得凶手在三界村內。

“婆婆,你還記得那頭龍屍的瞳孔是什麼顏色嗎?”林守溪心緒忽動,鬼使神差地問。

老婆婆略一回憶,給出了肯定的回答:“蒼碧之瞳。”

……

三花貓聽著龍屍的傳說,這才恍然想起,魔巢的壞人們似乎也想將它變成一條龍。

自己也會變成滿身白骨,心臟如瘤,瞳孔著火的怪物嗎……這也太嚇人了,哪有貓貓可愛……三花貓戰戰兢兢地想著。

它抬起頭,卻見林守溪的臉上也似布著烏雲。

“誒,你怎麼了?”三花貓抓了抓他的衣角。

林守溪搖搖頭,沒有回答。當初在神域裡,楚映嬋曾經說過,蒼碧之瞳的龍王可是介於隱生級與太古級之間的恐怕怪物,當年,它曾經撞破神牆,引來了祖師法身。

這是三百年前的舊事,這頭蒼碧之龍應也被製服,骸骨浸泡在了神濁之中,防止蘇生。

這明明是與自己全然無關的事,但不知為何,他的心卻像是被恐慌與不安攫住,跳得厲害,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即將發生在自己身上。

林守溪深吸了一口氣,他欲取出真言石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他確實可以將仙村所有人召集過來,以真言石一個個問,但那樣效率太低,等問完估計天都黑了,也未必會有結果。

還有其他辦法可以將那人引出來嗎……

另一邊,偶衣婆婆則似看破了生死,她對於即將來臨的黑夜渾不在意,還在和藹地笑著。

她摸著三花貓的貓頭,問:“尊主大人,你想要看看你偶衣的模樣麼?”

“誒,偶衣不是還沒有做好嗎?”三花貓好奇道。

“製作偶衣需先繪圖,然後根據所繪之圖去縫製,婆婆可以給你看看所繪之圖。”偶衣婆婆笑著說。

三花貓立刻答應了,她對於此事確實也好奇了很久。

偶衣婆婆領著貓走到了內堂,來到了一幅畫前,婆婆掀開了遮畫的布,一幅清新明亮的畫就這樣擺在了三花貓的面前。

畫中的少女跪在神桑樹下,長著毛茸茸的尖耳朵,她口中叼著銀灰色的魚,回眸望來,淡綠色的眼眸反射著光,澄澈透明,那一綹綹纖細的發也像是布帶,被陽光照到的地方呈現芽黃色,陰影處則呈現青灰色,她面容清純,卻裸著肩背,釦環式的半透明短裙繞臀而過,一條毛絨絨的尾巴從其中掙出,優雅地彎曲著,接近末端的位置繫著蝴蝶結。

而雙雪白纖細的手臂則套著金色蕾絲的白手套,她一手按著地面,撐著前傾的身子,另一手則做著貓標誌性的動作。

“好漂亮……”

三花貓看著畫中的自己,一時也有些癡了。

老婆婆微笑道:“你喜歡就好。”

“可……可不是龍嗎?為什麼畫的是貓?”三花貓好奇地問。

“你不是更喜歡貓一些嗎?”老婆婆揉著它的腦袋說:“更何況……尊主大人,你未來必將君臨於更遙遠的大地上,你有這樣一顆仁愛的心,是龍是貓又有什麼區別呢?”

三花貓怔怔然點頭,忽然對尊主這個稱呼感到不自信。

拜訪過了偶衣婆婆,林守溪又去到了杜切家裡,杜切並不在家,按照家仆的說法,他偷偷潛去龍鱗鎮打探情況了。

正當林守溪對於尋找凶手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封信打破了僵局。

這封信來自魔巢。

它在傍晚時分由使者送了過來。

信的內容很簡單,魔巢邀三界村明日以決鬥的方式再次確認龍鱗鎮的歸屬,落款處為魔巢聖子慕師靖。

這是一封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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