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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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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聽到和親二字,林守溪愣住了,危險臨頭,他不明白三花貓為什麼突然提這個,還是讓自己去與慕師靖和親……這怎麼可能?

這隻小土貓是在生什麼病?

三花貓感受到了林守溪懷疑的視線,它連忙將書推過來,給出瞭解釋:

“你看這本書!”

林守溪接過了書,手指立刻觸到了封面黏厚的質感,他翻來一看,發現這正是他助陳寧一家運送的神秘古卷,古卷沒有書名,透著一股邪性,裡面的文字亦像是夾在書頁中的、雜亂歪斜的蚊蟲標本。

三花貓解釋著書中的內容:“這本書裡提到過一個現象,就是說,神格是未知的,但你若能經常做到某一件不可思議的事,那這件事很有可能真的會成為你的神力。比如……”

“言出法隨?”林守溪立刻明白了。

也就是說,先前的兩次言出法隨或許是巧合,但如果這樣的巧合足夠多了,三花貓就真的會被賦予這一能力!

“既然如此,你多試幾次不就行了?瞎貓都能撞上死耗子,你應該也行。”林守溪合上了書。

“你……”三花貓也顧不上與他置氣,無力道:“可是,這種事情不知道還好,一旦知道了就會有功利心,我估計說什麼都不會成真了。”

而且成真的條件是不可思議,像日升月落,花開花謝之類的常事,顯然是不可以的。

“可這和和親又有什麼關係?”林守溪還是不明白。

“誒,你忘了嗎,本尊當時做了個預言——你能找到你的老婆。”三花貓一臉期盼地說。

“……”林守溪用古卷砸了砸貓頭,“你不是堅定不移地支援我與我的未婚妻的嗎?這就叛變了?”

“當然不會。未婚妻是正宮,聖子是妾室,這不一樣也不衝突,你呀,思路應該開闊一點。”

三花貓話語堅定:“若我真有了言出法隨的能力,那本尊就能令凶手繩之以法,令大霧從山上消散了,讓你與正宮姐姐早日團聚了!”

“別亂想了,我與她是宿敵,就算我能同意,她也不會答應。”林守溪平靜開口,漆黑的瞳孔透著冷意。

“宿敵?是睡一宿的敵人嗎?”三花貓問。

“……”林守溪覺得這隻貓與小語應該能一見如故。

和親不過是三花貓奇思妙想的小插曲,林守溪也不想繼續談論此事,夜色降臨就會有人死去,他身為未來的道門弟子,不容許妖魔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作祟。

“走,去妖村。”林守溪振作了精神。

“去妖村做什麼?”三花貓不解道:“難道說,你覺得影子藏在妖村裡?”

妖村地形複雜,房屋大都埋在地下,若影子真藏匿那裡,恐也尋不出來。

“去找做黑燈的老爺爺,向許願燈詢問。”林守溪說。

“軍師果然聰明!”三花貓豁然開朗,“許願燈的事很少有人知道,待我們找到燈爺爺,凶手就逃無可逃了。”

三花貓說完此話,林守溪立刻感到了不安……意外總在人覺得十拿九穩的時候發生。

三花貓卻渾然不覺,它立刻跑到宅子後面去取銀幣——那是它這一年勤政的俸祿。

“你還勤政了?”林守溪大為震驚。

“當然……”三花貓沒什麼底氣,畢竟它勤政的標準是……別給三界村添亂。

三花貓立刻封林守溪為戶部尚書,讓他將自己僅有的一枚銀幣保管好,然後兩人偷偷逾牆而走,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潛入妖村,以一片黑竹林為掩護,摸到了老爺爺的家中。

幾乎同時,慘叫聲自屋內響起,震得竹林搖顫。

不好……

林守溪與三花貓俱是一驚,立刻撞門而入。

為時已晚。

地上鮮血成泊,老人躺在血泊裡,雙眼雪白,身軀宛如僵死之蟲,他的脖頸幾乎被斬斷,隻剩機率筋肉相連接,他的手背上儘是抓痕,卻依舊如鷹鉤般鉗著一盞石燈……正是許願神燈。

凶手想要殺人奪燈,卻被他死死地護住了!

三花貓還在震驚之時,林守溪已奪窗而出,幾個縱身便來到了屋前的竹尖上,竹子被壓彎,他立在上頭遠眺,眼下唯有星羅棋佈的妖物巢穴,凶手早已逃得沒了蹤影。

回到屋中,林守溪一節節地掰開了老人的手指,取出黑燈。

幸好它還在。

他攤開手,三花貓連忙用雙爪合著銀幣遞到了他的手中,林守溪將其擲入黑燈。

“殺死風爺爺的凶手是誰?”三花貓迫不及待地問。

……

清晨。

慕師靖帶領妖軍一路北行,回到了魔巢。

魔巢在龍鱗鎮以北,那是一片尖頂覆雪的黑色山脈,魔巢是山體中開辟出的洞府,它就像是一顆風乾後的龐大頭顱,山嶽是它的犄角,山道是它猩紅色的長舌。

慕師靖還在想著昨夜的一戰。

林守溪能贏靠的不過隻是運氣而已……她想要如此說服自己,但做不到。戰鬥本就充斥著不確定,生死則是一錘子的買賣,不會為情感所左右。

她能接受自己輸,因為她相信自己可以奮起直追,將曾經的攔路虎變為自己的墊腳石。

但她不能接受自己輸給林守溪。

七歲那天,她就下定決心要勝過他,這份執念非但沒有隨時間淡化,反而越來越強烈。

若連林守溪都勝不過,她何來顏面去見師尊?

柔軟垂落的黑袖中,少女捏緊了手,散發出的殺意令周圍的妖侍們都感到膽寒,無一敢靠近。

唯有她腰間彆著的死證發出了清越的鳴聲,它感受到了少女的殺意,清然而鳴,並表示全力支援。

慕師靖聽到了劍鳴,板起的臉頰忽地莞爾,她想起了師尊曾對自己說過的話語:

“君王得民心而得天下,劍客得劍心以成大道,你手中之劍便是你的第二顆心臟,劍心破碎,作為劍客的你就消亡了。”

從這個角度來看,林守溪顯然不是一個合格的劍客。

所以,慕師靖必須給這個不合格的劍客一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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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同時,她也要奪回自己的‘心臟’。

湛宮並不是她的佩劍,而是師尊的,這是師尊得知她要與宿敵決戰而借給她的,她無比珍視這柄劍,如今它落在敵人手中,她如何能夠安心?

想到此處,她不由想起了更多與師尊相處的瞬間。

師尊也是很愛湛宮的,她睡覺時將湛宮放在枕邊,小憩時將湛宮橫在膝上。她說,她第一次見到了湛宮還是很小的時候,那時的她就對湛宮一見如故,認定了此劍作為陪伴自己一生的兵器。

師尊說,這是曾經斬神的兵刃,自有其驕傲,在她之前的數百年裡,從沒有人能將湛宮從鞘中拔出。

師尊還說,若有一日自己因斬龍而死,她就會將這柄劍傳給自己最喜歡的徒弟。

當時的慕師靖有些羞赧,因為她是師尊唯一的弟子,若不出差錯,這柄劍遲早會落到她的手中。

這不僅僅是一柄劍,她還代表了師尊的意誌與仙人的劍心,她願意將其傳承。

隻是後來有一次,師尊在雪中飲酒,飲得爛醉如泥,她在一旁服侍,無意間從師尊口中聽到了一個詞——家鄉。

師尊醒來之後拒不承認此事,甚至想通過灌醉她來銷燬記憶,美其名曰‘毀師滅跡’。

但慕師靖天生酒量很好,飲了許久酒後也隻是臉頰稍紅,這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見到師尊氣急敗壞,她反覆問慕師靖,自己飲酒之後還沒有說其他的,慕師靖明明如實回答了,她卻不相信,非以飲酒為名罰她去面壁思過。

那時的慕師靖忽然意識到,師尊那曼妙到誇張的仙人玉軀裡,似還有著一份未泯去的天真。

這份天真是善良的,師尊偶爾展露之時,也是勸她要當一個好姑娘,以後哪怕師尊不在身邊,也切勿走入歧途。

師尊常年的勸誡確實發揮了作用,她原本從未想過要當壞姑娘,現在她被勸出了逆反的心理。

這若讓師尊知曉了,恐又是一頓好打。

但這十多年裡,她與師尊的回憶依舊少得可憐,她雖一直身在道門,但她們真正的相處加在一起約莫也隻有七天,對此師尊也自有說法——教出一個好徒弟隻需要七天。

她隱約猜到,這是師尊在談自己的經曆了。

師父的師父……那就是師祖了。她常常能感受到了師尊的孤單,她不確定這份孤單是不是來自師祖,但她依舊對於傳說中的師祖感到好奇。

不過這些應是早已化為塵土的陳年舊事了吧,師尊緘口不言,世間就無人能再知曉了。

魔巢已在眼前。

慕師靖收回了思緒,她安撫了一番腰間的死證,答應一定幫它報仇之後,走入了魔巢中。

她開始想,一個魔巢的聖子應該做什麼。

先去見一下魔王吧。

魔巢的魔王據說是一個名為‘影子’的人,影子很神秘,傳說無人見過它的真容。

妖將帶著她來到了魔王的居所,魔王的王座上別無他物,唯立著一面破碎的鏡子,慕師靖沿著深紅色的地毯走到了鏡子前,她凝視著鏡子,卻隻在其中看到了自己。

她本就白皙的肌膚更加蒼白,脖頸處的經絡透著極淡的紺青色,這使得本如瓷娃娃的她顯現出了惹人憐惜的柔弱意味,但這抹柔弱很快又被她瞳孔中冷意析出。

“見到本王,還不行禮?”

鏡中,一個黑影從鏡面世界的深處浮現,威嚴的聲音由它發出。

慕師靖立在原地,還在努力將自己帶入魔門聖子的身份裡,她本想入鄉隨俗地行一禮,但轉而一想,覺得這不夠壞,便沉下了臉,冷聲道:

“我是有鱗宗的聖子,你一個魔巢魔王算什麼東西,也想令我跪你?”

“大膽!”魔王似從未聽到過這等無禮的話,聲音帶著憤怒。

“大霧封山整整一年,宗門規定的期限早已過去,你們竟還未將真主創造出來?”慕師靖凶厲的話語中,少女最後一縷稚氣也隨之破滅,“你記住,我來不是輔佐你,更不是服侍你的,我是來……問罪的。”

鏡子中的黑影如同狂風中的焰,它的憤怒似要燒穿整個鏡面,將眼前膽敢無禮的少女燒成灰燼。

慕師靖隻是靜立,不進也不退,她注視著鏡子的眼都未曾眨過一下。

“你還未入仙人境,膽敢如此猖狂?大霧封山,無人會知道這裡發生的事,你聖子的身份不過是一張無用的白紙!”魔王陰冷的話語從中傳出。

“是麼?”

慕師靖淡淡地問:“那這張白紙,你可敢撕去?”

鏡面劇烈地晃動著,彷彿隨時都會有一隻尖枯的手從中伸出,執行魔王的憤怒。

但魔王的怒火併未轉化為真正的傷害,它彷彿也在忌憚著什麼。

慕師靖唇角挑起,露出了微笑,彷彿有鱗宗給了她什麼可以剋製魔王的法寶。

魔王不再說話,這算是某種意義上的示弱,它原本以為對方也會退讓一步,卻不曾想慕師靖喜歡上了這種肆意的感覺,直覺告訴她,眼前的魔王受到了某種禁錮,遠沒有傳說的那般厲害,既然如此,她也不會仁慈什麼。

在魔王的喝問之下,她直接將這面鏡子從王座上挪走,扔到地上,自己坐到了王座上。

她知道自己這樣做是有風險的,萬一鏡子裡真的是一個十惡不赦的魔王,她如今就身陷險地了,但不知為何,她就是出乎尋常的任性,彷彿體內有什麼東西正在甦醒,要將她推上某座孤寂了千萬年的王座。

她來到了王座上,並腿斜坐,支著肘,目光望向了下放陰氣沉沉的古殿,一時間萬物寂靜,連鏡子中的火焰都煙消雲散,彷彿是在為女帝殿下的降臨而跪拜。

這種氣質很短暫,稍縱即逝,她閉上了眼,很快感到了倦怠,她從王座下走下,步履微錯,泛著清純的嫵媚,她無視了鏡中魔王的怒吼,走出了大殿,關上了門。

“聖子殿下見到那樣法寶了?”

門外,一位長眉的老婆婆恭敬地問。

“法寶?”慕師靖困惑。

“是啊,那面鏡子就是魔巢最珍貴的法寶,可惜……它破掉了。”老婆婆搖頭歎息。

慕師靖總覺得她話裡有話,但再問時,老婆婆卻像是犯了噫症,再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

“她怎麼又逃出來。”另一個老婆婆抱怨著跑出,解釋道:“這老太婆是個瘋子,希望她沒有衝撞聖子殿下。”

“瘋子?”

“嗯,自一年前那樁事之後,她就發了瘋,怎麼也醒不過來。”老婆婆搖頭歎息。

慕師靖大致瞭解了魔巢發生的事,知道了真主大人早在一年前就被叛徒杜切偷走了,藏匿在了三界村。

她不由想起了林守溪身邊那隻自稱本尊的貓……她對於所謂的真主沒什麼想法,但她還是希望,傳說中的真主大人不要是那隻沒用的三花貓。

戰鬥了一整夜,她本有些累了,卻沒有去休息,而是帶著倦意起身,巡視了一圈魔巢。

魔巢是妖精的聚集地,自從魔巢生變,魔王困在鏡子裡出不來後,魔巢的秩序再無人主持,混亂不堪,自相殘殺這種事每天都在不同的角落髮生著。

在魔巢巡視了一週,慕師靖見到了無數妖怪互食的慘相,她不理解它們為何要這麼做。

“聖子殿下覺得,人飼養動物和妖飼養動物有什麼區別?”一個妖將面對慕師靖的質問,給出瞭解答。

“人與妖不同族,而妖是動物修成的,自有區別。”慕師靖回答。

“但妖不覺得自己是動物。”

妖將說:“動物中隻有極少數的生命可以變成妖,在變成妖的那刻,我們更接近於人而非動物,試想一下,若一隻雞妖將生下的十個蛋孵化,可它們中沒有一隻有資質成為妖精,那雞妖會如何看待它們呢?將這群嘰嘰喳喳的東西當作自己的子嗣,還是說……隻將它們當成寵物亦或圈養起的食物呢?”

擁有靈智的妖看著自己一生開不得靈智的後代,還會將它視為同類,視為兒女麼?

慕師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所以你們是怎麼做的?”慕師靖問。

妖將露出了吃驚的神色,旋即又釋然:“這幾乎是妖怪們約定俗成之事,想來聖子素來高高在上,不曾瞭解過。”

慕師靖不置可否。

妖將解釋道:“妖怪們會在每年繁殖的季節集中將它們產在一處,由幾隻妖一同孵化,將其中開得靈智的挑選出來,其餘的或放歸,或烹煮,或訓練成為坐騎,供我們差使,這是妖的生存之道之一。”

“原來如此。”慕師靖輕輕點頭,心中卻依舊有縈繞的陰影,“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你們……真的沒有感覺嗎?”

“哪怕修成了妖,我們的血依舊是冷的,蜥與蛇本就是冷血的生命,均衡溫度的能力是比修行更加奢侈的事,我們億萬年來從未做到過。”

妖將說著,乾乾地笑了笑,轉而壓低了聲音,說:“更何況,屬下先前說了,妖從不認為自己是畜生,我們覺得,我們是另一種人。”

“妖為何非要成為人?”慕師靖問。

“某種蝴蝶喜歡鮮豔的顏色,於是花會為了吸引它們授蜜進化得鮮豔,畜生為了在這片殘酷的大地上廝殺,也會不斷地進化自己的獠牙利爪與皮甲,但人類誕生之後,它們便失去了地位,生存的法則改寫了……”

妖將長歎,說:“就似蜥躍入海中,指骨成槳,尾椎成鰭,與魚無類,然後才能統治深藍之海屠殺其中的舊主,我們在這片大地上生活了億萬年,我們還想繼續生存下去,與人類趨同是我們唯一的出路。”

慕師靖從妖將的口中聽出了殘忍背後的無奈,她對妖知之甚少,故也無言以答。

妖將卻說得興奮,它覺得既然能成為魔巢的聖子,想必這位絕色少女也是嗜殺之人,它繼續道:“更何況,聖子口中的同類相殘,哪有虐殺人來得有趣呢?”

“嗯?虐殺人?”慕師靖神色依舊恬淡,眸中卻似沉澱著玄寒冰霜。

“聖子大人難道覺得這……稀鬆平常嗎?”妖將誤判了聖子的眼神,以為那是輕蔑。

“所有妖怪都喜歡虐殺人麼?”慕師靖問。

“也未必,有的妖怪還愛去學習人類的禮節,若說妖修人是畫蛇,那他們此舉便是添足……不,何止添足,都添成蜈蚣了。”妖將不屑地說。

說到此處,它才猛然意識到,這位聖子似乎是人,它悚然一驚,立刻想要求饒,表示自己的話語不過玩笑。

慕師靖卻施施然笑了笑,說:“妖性嗜殺,無妨的,這樣吧,你們將你們所有行過的惡事都寫出來,不可有慌亦不可誇大,我會親自審評出魔巢的十大惡人,屆時……我會給你們勳章與其他獎勵。”

“聖子殿下果然也是同道中人!”

妖將懸著的心再次落下……果然,能成為魔巢聖子者,皆是殘忍嗜殺之人,這美若仙子的聖子之下,竟也是一尊邪惡的女妖魔!

“嗯,傳令下去吧。”慕師靖淡淡地說。

妖將領命離去。

慕師靖闔上了眼,也闔上了清澈眼眸中騰騰的殺意。

她轉身離去,走入了妖氣沖天的魔巢,黑裳柔軟的下襬在微風中盪漾,裹著冰絲薄襪的小腿若隱若現,宛若昨夜未褪的月光。

……

林守溪與三花貓向著仙村走去,神色陰沉。

此時臨近中午,湛宮劍再度亮起,小語的聲音從劍中傳來,直接響起於腦海。

“師父師父,人查到了!”小語高興地說。

“結果呢?”林守溪連忙問。

小語沒有立刻回答,她十指相握,先提了一個疑問:“師父,你會一直陪著我的吧?不會拋下小語的吧?”

“當然不會,我會陪小語一起長大。”林守溪輕聲說。

“嗯,那就好,我相信師父!”小語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得到了承諾之後,她連忙將調查結果告知了師父:

“神守山斬邪司所有的文卷我都翻過了,其中倒確實有個鐘家曆代為斬邪司官員,但我翻了好多遍,都沒有找到一個叫鐘無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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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就是魔巢最珍貴的法寶,可惜……它破掉了。”老婆婆搖頭歎息。

慕師靖總覺得她話裡有話,但再問時,老婆婆卻像是犯了噫症,再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

“她怎麼又逃出來。”另一個老婆婆抱怨著跑出,解釋道:“這老太婆是個瘋子,希望她沒有衝撞聖子殿下。”

“瘋子?”

“嗯,自一年前那樁事之後,她就發了瘋,怎麼也醒不過來。”老婆婆搖頭歎息。

慕師靖大致瞭解了魔巢發生的事,知道了真主大人早在一年前就被叛徒杜切偷走了,藏匿在了三界村。

她不由想起了林守溪身邊那隻自稱本尊的貓……她對於所謂的真主沒什麼想法,但她還是希望,傳說中的真主大人不要是那隻沒用的三花貓。

戰鬥了一整夜,她本有些累了,卻沒有去休息,而是帶著倦意起身,巡視了一圈魔巢。

魔巢是妖精的聚集地,自從魔巢生變,魔王困在鏡子裡出不來後,魔巢的秩序再無人主持,混亂不堪,自相殘殺這種事每天都在不同的角落髮生著。

在魔巢巡視了一週,慕師靖見到了無數妖怪互食的慘相,她不理解它們為何要這麼做。

“聖子殿下覺得,人飼養動物和妖飼養動物有什麼區別?”一個妖將面對慕師靖的質問,給出瞭解答。

“人與妖不同族,而妖是動物修成的,自有區別。”慕師靖回答。

“但妖不覺得自己是動物。”

妖將說:“動物中隻有極少數的生命可以變成妖,在變成妖的那刻,我們更接近於人而非動物,試想一下,若一隻雞妖將生下的十個蛋孵化,可它們中沒有一隻有資質成為妖精,那雞妖會如何看待它們呢?將這群嘰嘰喳喳的東西當作自己的子嗣,還是說……隻將它們當成寵物亦或圈養起的食物呢?”

擁有靈智的妖看著自己一生開不得靈智的後代,還會將它視為同類,視為兒女麼?

慕師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所以你們是怎麼做的?”慕師靖問。

妖將露出了吃驚的神色,旋即又釋然:“這幾乎是妖怪們約定俗成之事,想來聖子素來高高在上,不曾瞭解過。”

慕師靖不置可否。

妖將解釋道:“妖怪們會在每年繁殖的季節集中將它們產在一處,由幾隻妖一同孵化,將其中開得靈智的挑選出來,其餘的或放歸,或烹煮,或訓練成為坐騎,供我們差使,這是妖的生存之道之一。”

“原來如此。”慕師靖輕輕點頭,心中卻依舊有縈繞的陰影,“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你們……真的沒有感覺嗎?”

“哪怕修成了妖,我們的血依舊是冷的,蜥與蛇本就是冷血的生命,均衡溫度的能力是比修行更加奢侈的事,我們億萬年來從未做到過。”

妖將說著,乾乾地笑了笑,轉而壓低了聲音,說:“更何況,屬下先前說了,妖從不認為自己是畜生,我們覺得,我們是另一種人。”

“妖為何非要成為人?”慕師靖問。

“某種蝴蝶喜歡鮮豔的顏色,於是花會為了吸引它們授蜜進化得鮮豔,畜生為了在這片殘酷的大地上廝殺,也會不斷地進化自己的獠牙利爪與皮甲,但人類誕生之後,它們便失去了地位,生存的法則改寫了……”

妖將長歎,說:“就似蜥躍入海中,指骨成槳,尾椎成鰭,與魚無類,然後才能統治深藍之海屠殺其中的舊主,我們在這片大地上生活了億萬年,我們還想繼續生存下去,與人類趨同是我們唯一的出路。”

慕師靖從妖將的口中聽出了殘忍背後的無奈,她對妖知之甚少,故也無言以答。

妖將卻說得興奮,它覺得既然能成為魔巢的聖子,想必這位絕色少女也是嗜殺之人,它繼續道:“更何況,聖子口中的同類相殘,哪有虐殺人來得有趣呢?”

“嗯?虐殺人?”慕師靖神色依舊恬淡,眸中卻似沉澱著玄寒冰霜。

“聖子大人難道覺得這……稀鬆平常嗎?”妖將誤判了聖子的眼神,以為那是輕蔑。

“所有妖怪都喜歡虐殺人麼?”慕師靖問。

“也未必,有的妖怪還愛去學習人類的禮節,若說妖修人是畫蛇,那他們此舉便是添足……不,何止添足,都添成蜈蚣了。”妖將不屑地說。

說到此處,它才猛然意識到,這位聖子似乎是人,它悚然一驚,立刻想要求饒,表示自己的話語不過玩笑。

慕師靖卻施施然笑了笑,說:“妖性嗜殺,無妨的,這樣吧,你們將你們所有行過的惡事都寫出來,不可有慌亦不可誇大,我會親自審評出魔巢的十大惡人,屆時……我會給你們勳章與其他獎勵。”

“聖子殿下果然也是同道中人!”

妖將懸著的心再次落下……果然,能成為魔巢聖子者,皆是殘忍嗜殺之人,這美若仙子的聖子之下,竟也是一尊邪惡的女妖魔!

“嗯,傳令下去吧。”慕師靖淡淡地說。

妖將領命離去。

慕師靖闔上了眼,也闔上了清澈眼眸中騰騰的殺意。

她轉身離去,走入了妖氣沖天的魔巢,黑裳柔軟的下襬在微風中盪漾,裹著冰絲薄襪的小腿若隱若現,宛若昨夜未褪的月光。

……

林守溪與三花貓向著仙村走去,神色陰沉。

此時臨近中午,湛宮劍再度亮起,小語的聲音從劍中傳來,直接響起於腦海。

“師父師父,人查到了!”小語高興地說。

“結果呢?”林守溪連忙問。

小語沒有立刻回答,她十指相握,先提了一個疑問:“師父,你會一直陪著我的吧?不會拋下小語的吧?”

“當然不會,我會陪小語一起長大。”林守溪輕聲說。

“嗯,那就好,我相信師父!”小語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得到了承諾之後,她連忙將調查結果告知了師父:

“神守山斬邪司所有的文卷我都翻過了,其中倒確實有個鐘家曆代為斬邪司官員,但我翻了好多遍,都沒有找到一個叫鐘無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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