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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仙子為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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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神境隻是見神境,十九歲與一百歲並無差別,在神域的偉力面前,她的境界被大大壓製,根本發揮不了什麼作用。

林守溪俯下身子,確認她已真正昏迷。

“你在做什麼呀?先來給本小姐鬆綁!”小禾在後面說話。

見到這傲慢的仙子被製服,小禾看上去比林守溪還興奮,她誇讚道:“不愧是本小姐的神侍,竟能想到這種辦法,不過這也太危險了,以後可不許胡來。”

“也多虧了小禾幫忙,被她擒住,讓她掉以輕心了。”林守溪說。

“哎,你是在誇我還是損我啊!”小禾想去踢他,可雙腳被束縛,施展不開。

林守溪蹲下身子,看著小禾斜坐在地,被紅繩纏縛的可憐模樣,說:“小禾這樣真可愛啊。”

“你個邪教頭子少廢話!”小禾羞不可遏,“快給本小姐解綁,再敢怠慢等會拿你是問。”

“小禾現在被綁成這樣,任人拿捏,氣勢還敢這般凶?”林守溪捏著她的下頜,抬起她的小臉,說。

兩人目光相對,小禾淺色的眸輕輕閃動著,她感覺耳朵微癢,那是林守溪幫她整理頭髮時纖柔髮絲摩擦過耳朵的觸感,這觸感是輕微的,卻確確實實地昭示著她如今任人擺佈的現狀。

“好了好了,你先替我解開。”小禾被捆得嚴嚴實實,語氣被迫軟了些。

“小禾真的服軟了?”

林守溪依舊注視著她的眸,像是想從中看出些什麼。

小禾輕輕嗯了一聲。

林守溪從身上取出了那塊真言石,塞到她身後被綁著的手上,“拿著它再說一遍。”

“?”小禾感受著手中微涼的觸感,惱道:“你不是說找不到了嗎?你果然是個大騙子!”

“剛剛又找到了。”林守溪面不改色地說著,又問:“小禾服軟了嗎?”

小禾屈辱地嗯了一聲。

真言石嗡鳴。

小禾閉上眼眸,也不裝了,怒氣沖沖道:“軟什麼軟?你再敢調戲本小姐,我就用叉子把你叉起來丟出去!快給我鬆綁!”

真言石再次嗡鳴。

林守溪愣住了,“這……你到底哪句話是假的?”

小禾睜開眼,眸中霧氣頗重,一副幾欲殺人的神情。

這副模樣在林守溪眼中卻是可愛嬌羞的,他也不再惹她生氣了,揉了揉少女雪白的發後,終於開始替她解綁,繩結在身後,林守溪繞到她背後,開始拆解,將紅繩抽絲剝繭地從她身上一圈圈取下。

小禾跪坐在地,像是一個小犯人,她抿著紅唇,瞳光透著水色。丹藥的藥效至今都沒有完全散去,解綁之後,她合著纖腿在地上跪坐了一會兒,凶巴巴地瞪著林守溪,林守溪哄了她一會兒,她才終於消氣,緩緩起身。

小禾越來越慶幸,自己打架的時候喜歡老老實實穿方便行動的緊身長褲,而不像那些仙子神女一樣愛穿裙子顯擺。

想到這裡,她的目光便不由地放到了這白裙仙子身上。

林守溪也站在她的身邊,考慮著如何處置她。

此處為神域,直接殺掉她的話神不知鬼不覺,哪怕是神山上的大修士恐怕也無從追查起,但他們不能這麼做,因為這違背了神域的規矩。

“總之,這仙子身上法寶眾多,皆是生辰禮物。從她的年齡來推斷,至少有十多件……先行將它們取下吧,免得稍後她醒來暗算我們。”林守溪誠懇地提議道。

林守溪的話語雖有理有據,但落到小禾耳中,總是怪怪的,取下法寶……說白了不就是要將仙子扒成一隻小白羊嗎?

“我是在為我們安危著想。”林守溪看著小禾變幻莫測的臉頰,也能猜到她在想什麼。

“我當然知道,還用你說。”小禾咬著唇,她也明白,這是必要的工作,容不得馬虎大意。

“那她穿什麼?”小禾又問。

“王殿內這麼多白色宮裙的舞女,挑一個合適的,拆東牆補西牆就是了。”林守溪飛快想好了策略。

“好呀,這麼嫻熟,我看你是慣犯吧!”小禾咋舌。

“事急從權罷了。”林守溪說。

小禾上下審視著他,目光中透著不信任,若不是現在時間緊迫,她定要拿著這塊真言石好好拷打審問一番。

“那之後呢?哪怕將她法寶都沒收了,她這個人還是很危險呀,我們要怎麼限製她呢?”小禾認真地思考著。

“我們也將她捆起來?”林守溪手持紅繩,問。

“笨蛋,這紅繩是她的法寶,哪裡捆得住她,待她醒來恐怕就自行解了。”小禾否決。

“那以法術將她的關竅封印住吧。”林守溪繼續提議。

“尋常法術在這裡施展不開,況且我也沒有把握能封印住她。”小禾輕輕搖頭。

“那怎麼辦?”

雖然取得了勝利,但如何處置這位仙子顯然又成了另一個難題。

小禾垂首沉思,之後靈光乍現,“神侍令!可以用神侍令將她變成侍者,這樣她就傷不得我們,還得聽我們的命令。”

“是個好辦法。”林守溪立刻點頭,表示讚同。

接著問題又來了,由誰來下這個神侍令,如何來達神侍令?

“神侍令亦是鎮守大人於夢中授給巫家老家主的諸多法術之一,玄妙異常,它簡單而強大,且一旦令成,便可以低境鉗製高境,是很珍貴的神術。”

小禾一邊介紹著神侍令的來曆,一邊解下了白裙仙子覆面的白紗,雖早有預料,但見到這張清雅絕美的臉蛋時,小禾依舊不免微怔。

她下意識看向林守溪,發現林守溪也在看。

“漂亮嗎?”小禾清冷發問。

“與大部分女子相比,自是極美的,但若與小禾相較,還是差得太多。”林守溪胸口還在滴著血,回答得卻是滴水不漏。

小禾滿意點頭,繼續說:“但神侍令一生隻可綁定一人,我已有你,故而不可再收她為侍。”

她頓了頓,繼續望向林守溪,問:“若我讓你收她為侍,你會答應嗎?”

小禾的問題看似簡單平和,實則鋒芒畢露,林守溪能清楚地感知到其中的殺機。

“若隻我一人,我不會答應,但現在我還要考慮小禾的安危,所以答不答應不是我可以隨意決斷的事了。”林守溪平靜地說。

對於這個回答,小禾也挑不出什麼毛病,她點點頭,挽起袖口,露出白皙手腕,讓林守溪幫著將她搬上樓去。

“她也不重,我一個人來就行了。”林守溪說。

“你一個人成何體統。”小禾雙手叉腰,不滿道:“快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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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肩臂還是抓腳?”

“肩臂。”小禾毫不猶豫地說。

樓有四層,層數雖少,但因為規格不同,每一層都極高,實際的高度約有巫家主殿的三倍,二樓是一個武庫,堆放著無數不知年月的武器,它們大多數是槍,槍身上還沾著發黑的血漬。

林守溪看了一圈……朽爛的巨弩,殘破的魚皮鞘古劍,燒儘的仕女燈……古舊腐朽的殿中透著令人感到不適的壓抑感。

第三層則皆是些古舊斑駁的盔甲,這些盔甲很大,每一副都有數人高,林守溪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來到了巨人的王庭裡,小禾暫停身子,在這裡小小地蒐羅了一番,尋出了幾身宮裙,宮裙倒是合身的,小禾鬆了口氣,也省得去扒那些真靈的衣裳了。

走入第四層,映入眼簾的是幾十丈的金帛絲卷,卷絲奇異,繪有河流冰原處清涼,繪有岩漿火焰處燥熱,外廊環繞,懸出平坐,整體雖雄渾大氣,卻也意外的空空蕩蕩。

小禾與林守溪將白裙仙子安頓此處,因昏迷的緣故,她身上的仙意褪去了幾分,於是古色古香的宮殿裡,朦朧夢幻的紗裙下,仙子修長的**微屈,曼妙浮凸的曲線顯現出難得一見的惹火。

小禾的心跳都忍不住快了些,她也有些緊張,倒與**無關,更類似於人看到精美的玉器,忍不住想放在手心裡把玩一番的情感……當然,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好了,你先下樓,我好了叫你,若有意外我會呼救,你注意聽,別開小差了。”小禾認真地叮囑。

“真的無需幫忙嗎?”林守溪關心地問。

小禾摩拳擦掌,林守溪知難而退。

……

白裙仙子醒來的時候,她正置身在王殿的最高處,身後是數人高的欄杆,眼前的燈火照亮了牆壁上幾十丈長的絲帛繪卷,上面有著太古神靈張牙舞爪的彩繪,每一縷真絲皆被照得熠熠生彩,前方的陳設用具卻是老舊斑駁。

白髮如雪的少女立在巨大的古壁畫下,背對著她,畫面上有一片七彩的星海,星海中有明亮的流星飛過,漆黑的龍背對流星,張開的雙翼遮蔽了半片天空,垂下巨首俯視,下方的人類立在鋪滿屍體的礁石上,手持斷矛,向著空中刺去。

少女觸破古壁畫,像是在撫摸黑色巨龍崢嶸的額角。

“醒了?”

黑衣勁裝的少年開口,懷中抱著柄漂亮的古劍。

她想動,卻動彈不得。

神域確實很難施展法術,但林守溪用的是舊世界祖傳的點穴術,將她幾個周身大穴點住,一樣可以暫時限製她的活動。

他原本以為到了新世界以後,過往學習的武功都要作廢,但這樣的神域裡,術法失去作用,一身武藝反倒成了強大的倚仗。

白裙女子垂下眼眸,她落敗,成了階下囚,自無話可說,但她也知神域中不得殺人,故而沒有後顧之憂,一邊嘗試衝破穴道,一邊伺機反擊。

她想試著掌控法寶,卻什麼也沒有感知到。因為神域的乾擾,法寶與自己的聯絡本就微弱了很多,此刻卻是徹底切斷了。

白裙女子立刻清醒了,她這才發現身子有些涼。

她那身層疊輕紗組成的雪色長裙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襲端莊典雅的白色宮裙,她低下頭,便可看見宮裙微微漾開的領口,以及領口中的擁玉堆雪,那是絕美的景,卻讓她背脊發寒。

因為這說明她除了這一身白色宮裙之外,身上空無一物。

莫說是裙與劍,哪怕是腰間的流蘇墜飾、足下的軟靴也被儘數剝了去……她下意識地將赤著的足縮入了裙襬下。

“別找了,你的法寶已經被我儘數沒收了。”小禾出聲提醒,悠悠道:“沒想到你師尊送了你這麼多東西,看來很寵你嘛。”

白裙仙子冷冷地看著她,沉默片刻,問:“你想怎樣?”

“別用這麼眼神嘛。”小禾抿唇而笑,如同黑店的小老闆娘,正在調教著綁來的小仙子,“你先前這般凶,還自報家門,一件件說著這些法寶的來曆,我們光是聽著就怕得很,為了安全起見,隻好出此計策了,還望仙子不要見怪呀。”

白裙仙子輕哼一聲,偏過頭,少女神色清媚,話語則帶著居高臨下的調笑意味。

小禾站起身,緩緩來到她的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問:“你想要要回你的法寶麼?這畢竟是你師尊送你的禮物。”

“我有權決定麼?”白裙仙子淡淡地問。

“我知道你有恃無恐,因為我們沒辦法在神域裡殺掉你。”小禾微笑說:“但不殺掉也沒關係呀,我們還是可以做很多其他事的,仙子養尊處優這麼多年,應該沒受過什麼實質的苦吧?”

白裙仙子面對她威脅的話語,懶得回答。

小禾微笑不改,她指了指林守溪,說:“你旁邊這位少年,可謂是十足的衣冠禽獸了,稍後你若不配合我們,他就會對你做出許多禽獸不如的事情,到時候仙子再後悔可是晚了哦。”

“據我所知,你們是道侶吧。”仙子清冷道:“你若能坐視這樣的事情發生,那我也懶得介意,肉身凡胎皆是俗物,你身為修真者,不該不明白這樣的道理。”

“不愧是我見猶憐的仙子呀,真是坦坦蕩蕩呢,不過……仙子可不是俗物。”小禾拍手稱讚,她彎下些身子,湊近她的臉頰後,再度露出了小狐狸一樣的媚色。

白裙仙子被她這般盯著,頗有些不適,卻也不語。

“放心啦,我們都是好人,也見不得明珠困匣美玉蒙塵的淒涼事,我隻是想與仙子做一個簡單的交易。”小禾忽然認真了起來。

白裙仙子看著她,並不打算主動開口,隻是等待她繼續說話。

“我呢,會問你一些問題,希望你可以給出答覆,你每回答一個,便可以要回一件法寶。”

小禾笑意不減:“仙子來的時候不知道有沒有注意,這座大殿之側有口井,井深不可測,你若不願配合,那我隻能將法寶都扔進去了。”

說完之後,小禾又補充了一句:“放心,問題很簡單,你甚至可以聽過之後再決定回不回答。”

白裙女子猶豫之後,嗯了一聲,不卑不亢。

小禾取出了那塊真言石,塞到了女子的手中。

小禾看著白裙女子,在問問題前再次闡明,“我們或許是敵人,但至少現在在神域裡不該是,我們需通力合作,尋找出去的辦法,若遇危險,說不定還要一同迎敵,仙子深明大義,這樣的道理,應該不需要我贅述了吧?”

小禾看上去彬彬有禮起來了,白裙女子總覺得有詐。不過她所言不虛,自己此刻落於下風,也沒什麼好討價還價的。

“你問便是了。”她說。

“首先,你的名字。”

“楚映嬋。”白裙仙子猶豫著回答。

“是哪幾個字?”林守溪問。

有了季洛陽的前車之鑒,他小心了很多。

自稱楚映嬋的女子一一解釋,林守溪若有所思地點頭,隨口說了一句:“哦……是林字在上面的那個楚啊。”

所謂言者無意聽者有心,說完之後,林守溪察覺到一抹微妙的情緒,他偏頭望去,小禾正盯著自己,目光如刀。

有外人在前,小禾暫不計較,隻是默默記下,她繼續問:“你先前想殺了我嗎?”

“不想。”楚映嬋回答。

真言石不聲不響。

小禾倒是鬆了口氣,接著她更生氣了,問:“那你還這般唬人?”

“我隻是想將你擒回,交與師尊發落。”楚映嬋回答。

“你師尊會殺掉我嗎?”小禾再問。

“我不知道。”楚映嬋如實回答。

小禾警惕地看著她,又問:“稍後我們通力合作,不得再互相傷害,你願意嗎?”

楚映嬋思怵道:“願意。”

“好。”小禾點頭,對她的回答很滿意,“你這冷麪仙子雖然凶巴巴的,但人比想象中要好些嘛,早點這樣不就行了麼。”

楚映嬋垂眸不語,她尚在反思方纔的失敗,隻覺得給師門蒙羞,少女的話語雖是誇獎,卻更令她羞愧,她抿著唇,不言。

林守溪看著這一幕,倒有種魔門妖女調戲道門仙子的既視感。

“好,楚仙子,最後問你一個問題。”小禾正色道:“日後出了這座孤島,我們分道揚鑣,各走各道,如何?”

楚映嬋靜默片刻,頷首道:“好。”

真言石嗡鳴。

王殿中陷入了安靜。

“唉,你這冷麪仙子,一看就是平日裡撒謊撒少了,哪怕不用真言石,我也知道你是在扯謊。”小禾唉聲歎氣,她伸出手,揉了揉楚映嬋的青絲,無奈地說,“說謊的女孩子是要接受懲罰的哦。”

楚映嬋閉上了眼眸,玉靨洗去神色,她也不去管小禾會如何折辱自己,隻是篤定了他們不敢殺自己,全心全意去衝破穴位。

“我方纔回答了六個問題,希望小禾姑娘信守承諾。”楚映嬋說。

“放心好了,小禾不打誑語。”小禾問:“你要哪幾件法寶?”

“裙、靴、束帶、發繩、花簪、劍、玉佩。”楚映嬋回答得極快。

“看來這幾樣東西最值錢嘛。”小禾眯起眸子。

“你要反悔?”楚映嬋問。

若她真反悔,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她回答這些問題,最大的目的不過是給自己衝破穴位爭取時間。

“放心,不會反悔,稍後還你就是,隻是在這之前……”

小禾話語頓了頓,她看著林守溪,點點頭,正色道:“開始吧。”

“嗯。”林守溪應了聲。

楚映嬋不知他們在商量什麼陰謀,也無心去管,隻想努力恢複真氣,撼動周身大穴。

另一邊,小禾與林守溪已開始訂立神侍令。

小禾用王宮中搜來的紙筆擬了一份契約,積了千年的墨香濃鬱異常,小禾取出劍,輕輕割破楚映嬋的手指,在上面摁了一個指印,楚仙子微驚,還在思考那是什麼,便聽林守溪開口:

“訂立神侍契約的儀式開始,說出你的姓名。”

楚映嬋當然不蠢,神侍契約一聽就是主奴咒之類的邪惡東西,她寧死不會順從,更遑論開口配合。

誰知小禾微笑著打了個響指。

方纔她說出過的話憑空複現:“楚映嬋,楚國之楚,映照之映,嬋娟之嬋。”

楚映嬋一驚,她立刻明白,對方用某種詭異的能力將她的聲音藏起,於此刻釋放了出來。

林守溪再問:“你可願意與我訂立這份契約?”

她開口,想說不願,可聲音被小禾掐滅,無法終止這一切。

小禾又打了個響指,楚映嬋的聲音再度複現:

“願意。”

楚映嬋心知不妙,她遇事亦有靜氣,徹底摒棄雜念,宗門法術雖用不得,但真氣猶有一些,它們不斷衝撞著周身穴道,似撞碎在堤壩上的浪。

“契約既定,神侍已成,違者便是違神命,當心若刀絞。”林守溪字句鏗鏘有力。

幾乎同時,楚映嬋衝破竅穴關隘,裙裳飛舞,修長圓潤的**緊繃、躍起,她拍出一掌,籠罩向林守溪,掌間白影紛揚,小禾冷靜地打了個響指,最後一個‘好’字也釋放了出來。

契約的邊緣燎起火,火光舔舐過去,紙落成灰,契約卻已天成。

“跪下。”

林守溪冷喝。

雪光煙散,咚得一聲裡,女子的攻勢飛速潰敗,雙膝不可控製地觸向地面。

像這樣的控製之咒,境界相差越懸殊,效果便越微弱,神域拉近了他們的境界,神侍令便得到了完美的展現。

轉眼之間,這位高高在上的神山仙子,竟成了可以隨意欺淩的侍者!

瞬息的落差令楚映嬋無所適從,這張萬年冰冷的臉頰終於泛起漣漪,她秀眉蹙起,那雙宛若星河的眼眸閃著冷意,宛若冬日雪地的微光。

小禾雙臂環胸,看著跪在面前的仙子,嘴角輕輕勾起。

“不得逃跑,不得反抗我們,若違抗,此令將反噬你。”林守溪張開手,第一時間將命令寫入。

楚映嬋並未被控製心神,也未變成奴隸般的行屍走肉,但她若敢亂動念頭,便會有心若刀絞之感。

小禾走到她面前,手陷入她的長髮間,微笑道:“本小姐剛剛說了,不聽話的孩子是要被懲罰的,我代你師尊好好管教一下你吧。”

楚映嬋雙唇緊閉,一言不發,臉頰已重歸平靜,她已接受了失敗,但接下來無論怎樣的折辱都不會讓她動容分毫。

小禾伸出玉筍般的指,挑起仙子的下頜,端詳了一會兒,然後輕輕滑過仙子的秀靨,玉頸,香肩,鎖骨,她感受著指尖綢滑的觸感,看著楚映嬋強忍著戰栗的模樣,很是心悅,好似昏君即將臨幸寵愛的妃子,她喜歡這樣的昏君遊戲,正想藉此機會好好報複一番時,遙遠的天邊忽有哭聲傳來。

不詳的哭聲中斷了一切,他們仰起頭,驚訝地發現,天空不知何時已被絳紅色的光鋪滿,如翻倒了漁火的江面。

楚映嬋似也忘了先前的屈辱,她睜開眼眸,癡然地望著天空,神色驚異,許久,她喃喃開口:

“這是……神明的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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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便是了。”她說。

“首先,你的名字。”

“楚映嬋。”白裙仙子猶豫著回答。

“是哪幾個字?”林守溪問。

有了季洛陽的前車之鑒,他小心了很多。

自稱楚映嬋的女子一一解釋,林守溪若有所思地點頭,隨口說了一句:“哦……是林字在上面的那個楚啊。”

所謂言者無意聽者有心,說完之後,林守溪察覺到一抹微妙的情緒,他偏頭望去,小禾正盯著自己,目光如刀。

有外人在前,小禾暫不計較,隻是默默記下,她繼續問:“你先前想殺了我嗎?”

“不想。”楚映嬋回答。

真言石不聲不響。

小禾倒是鬆了口氣,接著她更生氣了,問:“那你還這般唬人?”

“我隻是想將你擒回,交與師尊發落。”楚映嬋回答。

“你師尊會殺掉我嗎?”小禾再問。

“我不知道。”楚映嬋如實回答。

小禾警惕地看著她,又問:“稍後我們通力合作,不得再互相傷害,你願意嗎?”

楚映嬋思怵道:“願意。”

“好。”小禾點頭,對她的回答很滿意,“你這冷麪仙子雖然凶巴巴的,但人比想象中要好些嘛,早點這樣不就行了麼。”

楚映嬋垂眸不語,她尚在反思方纔的失敗,隻覺得給師門蒙羞,少女的話語雖是誇獎,卻更令她羞愧,她抿著唇,不言。

林守溪看著這一幕,倒有種魔門妖女調戲道門仙子的既視感。

“好,楚仙子,最後問你一個問題。”小禾正色道:“日後出了這座孤島,我們分道揚鑣,各走各道,如何?”

楚映嬋靜默片刻,頷首道:“好。”

真言石嗡鳴。

王殿中陷入了安靜。

“唉,你這冷麪仙子,一看就是平日裡撒謊撒少了,哪怕不用真言石,我也知道你是在扯謊。”小禾唉聲歎氣,她伸出手,揉了揉楚映嬋的青絲,無奈地說,“說謊的女孩子是要接受懲罰的哦。”

楚映嬋閉上了眼眸,玉靨洗去神色,她也不去管小禾會如何折辱自己,隻是篤定了他們不敢殺自己,全心全意去衝破穴位。

“我方纔回答了六個問題,希望小禾姑娘信守承諾。”楚映嬋說。

“放心好了,小禾不打誑語。”小禾問:“你要哪幾件法寶?”

“裙、靴、束帶、發繩、花簪、劍、玉佩。”楚映嬋回答得極快。

“看來這幾樣東西最值錢嘛。”小禾眯起眸子。

“你要反悔?”楚映嬋問。

若她真反悔,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她回答這些問題,最大的目的不過是給自己衝破穴位爭取時間。

“放心,不會反悔,稍後還你就是,隻是在這之前……”

小禾話語頓了頓,她看著林守溪,點點頭,正色道:“開始吧。”

“嗯。”林守溪應了聲。

楚映嬋不知他們在商量什麼陰謀,也無心去管,隻想努力恢複真氣,撼動周身大穴。

另一邊,小禾與林守溪已開始訂立神侍令。

小禾用王宮中搜來的紙筆擬了一份契約,積了千年的墨香濃鬱異常,小禾取出劍,輕輕割破楚映嬋的手指,在上面摁了一個指印,楚仙子微驚,還在思考那是什麼,便聽林守溪開口:

“訂立神侍契約的儀式開始,說出你的姓名。”

楚映嬋當然不蠢,神侍契約一聽就是主奴咒之類的邪惡東西,她寧死不會順從,更遑論開口配合。

誰知小禾微笑著打了個響指。

方纔她說出過的話憑空複現:“楚映嬋,楚國之楚,映照之映,嬋娟之嬋。”

楚映嬋一驚,她立刻明白,對方用某種詭異的能力將她的聲音藏起,於此刻釋放了出來。

林守溪再問:“你可願意與我訂立這份契約?”

她開口,想說不願,可聲音被小禾掐滅,無法終止這一切。

小禾又打了個響指,楚映嬋的聲音再度複現:

“願意。”

楚映嬋心知不妙,她遇事亦有靜氣,徹底摒棄雜念,宗門法術雖用不得,但真氣猶有一些,它們不斷衝撞著周身穴道,似撞碎在堤壩上的浪。

“契約既定,神侍已成,違者便是違神命,當心若刀絞。”林守溪字句鏗鏘有力。

幾乎同時,楚映嬋衝破竅穴關隘,裙裳飛舞,修長圓潤的**緊繃、躍起,她拍出一掌,籠罩向林守溪,掌間白影紛揚,小禾冷靜地打了個響指,最後一個‘好’字也釋放了出來。

契約的邊緣燎起火,火光舔舐過去,紙落成灰,契約卻已天成。

“跪下。”

林守溪冷喝。

雪光煙散,咚得一聲裡,女子的攻勢飛速潰敗,雙膝不可控製地觸向地面。

像這樣的控製之咒,境界相差越懸殊,效果便越微弱,神域拉近了他們的境界,神侍令便得到了完美的展現。

轉眼之間,這位高高在上的神山仙子,竟成了可以隨意欺淩的侍者!

瞬息的落差令楚映嬋無所適從,這張萬年冰冷的臉頰終於泛起漣漪,她秀眉蹙起,那雙宛若星河的眼眸閃著冷意,宛若冬日雪地的微光。

小禾雙臂環胸,看著跪在面前的仙子,嘴角輕輕勾起。

“不得逃跑,不得反抗我們,若違抗,此令將反噬你。”林守溪張開手,第一時間將命令寫入。

楚映嬋並未被控製心神,也未變成奴隸般的行屍走肉,但她若敢亂動念頭,便會有心若刀絞之感。

小禾走到她面前,手陷入她的長髮間,微笑道:“本小姐剛剛說了,不聽話的孩子是要被懲罰的,我代你師尊好好管教一下你吧。”

楚映嬋雙唇緊閉,一言不發,臉頰已重歸平靜,她已接受了失敗,但接下來無論怎樣的折辱都不會讓她動容分毫。

小禾伸出玉筍般的指,挑起仙子的下頜,端詳了一會兒,然後輕輕滑過仙子的秀靨,玉頸,香肩,鎖骨,她感受著指尖綢滑的觸感,看著楚映嬋強忍著戰栗的模樣,很是心悅,好似昏君即將臨幸寵愛的妃子,她喜歡這樣的昏君遊戲,正想藉此機會好好報複一番時,遙遠的天邊忽有哭聲傳來。

不詳的哭聲中斷了一切,他們仰起頭,驚訝地發現,天空不知何時已被絳紅色的光鋪滿,如翻倒了漁火的江面。

楚映嬋似也忘了先前的屈辱,她睜開眼眸,癡然地望著天空,神色驚異,許久,她喃喃開口:

“這是……神明的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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