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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 :舊主登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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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意從髮根生出。

慕師靖回頭望去,背脊忍不住寸寸挺直。

她確信,自己的身後站著一個人,她看不到對方的存在,卻能聽見她的聲音。

「你到底是誰?」

「你忘了嗎?我是你的妹妹呀......唯一的妹妹。」

「妹妹?」

「嗯,親妹妹哦。」

慕師靖不由自主地回憶了那個噩夢,噩夢裡,一個自稱是她妹妹的人將整個世界屠戮乾淨,隻餘她們兩人在暴雨中默然對視。

「你想做什麼?」慕師靖問。

那個聲音想要回答,話到嘴邊卻是改口:「噓,有人來了。」

果然。

慕師靖的身後,幾道人影從黑暗中掠來,她們速度極快,完全無視了慕師靖的存在,直接朝著小禾的所在飛去。

慕師靖本以為這些是前來助陣的敵人,可她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驅趕走了那些紫色的球狀體,幫助小禾解決了危機。

來者是一個又一個的女子。

她們髮色各異,容貌各異,卻都強的嚇人。如果把蒼白的身軀比作一個宗派,那她們就是一座又一座血肉宮殿的殿主,這些或白或紫的圓球再如何強大,也必須聽從她們的命令。

「你們是誰?」

小禾望著將她包圍的少女們,手持斷裂的死證,擺出迎敵的架式。

「你就是巫幼禾陛下吧?是林守溪讓我們來的,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就先差遣我們來幫忙。」

一位棕發少女從人群中走出,她因為先前飛的過快,剛剛塑成沒多久的人形也變得怪異扭曲,她一邊調整著身體的形狀,一邊對小禾微笑。

「林守溪?」

小禾震驚地望著周圍的人。

一個,兩個,三個.....

她一時間竟數不清這裡到底有多少女人,她們每一個都是絕世美人,卻又像是從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放眼望去,這幅百美圖非但不美,反而讓人感到驚怖。

小禾無法想象,他隻是離開自己這麼幾天,就收攏了這麼多看似忠心耿耿的美人......平時把他留在身邊,竟是對他這麼大的限製嗎?

這一幕太過誇張,除了震惑之外,她一時竟生不出別的情緒。

「嗯,我們都是叛徒。」

這位木族聖女簡單地闡述了一番事情的來龍去脈,她說:「如今,林守溪要去說服一個最頑固的敵人,腦子。在龍的身體裡,那是僅次於心臟與骸骨的東西,如果能說服腦子,此役的勝算能高上很多。」

「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小禾不解。

「若蒼白死去,我們每一位都將是太古級的神明,執掌權柄,自由自在,若蒼白出世,我們每一個都將淪入它的掌控,永世不得脫離這副軀體,你說,我們會怎麼選?」木族聖女笑著發問。

蒼白復甦之後,心臟會宰治一切,她們的意誌都將被瞬間碾碎,新生的蒼白再如何強大,又與她們這些犧牲品何乾?

活下去,一切纔有意義。

小禾看著自己的右臂,沉默不言。

「對了,那位桃山山主呢?她去哪裡了?見到我們反叛,她不應該出來歇斯底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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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控訴我們的罪行嗎?怎麼這麼安靜......」木族聖女四下環顧,困惑不解。

「你是說.....她?」

小禾指了指地上的血肉殘片,問。

不僅是木族聖女,所有人的神色都變了,她們齊齊仰首,看向了這顆心臟,她們這才發現,這顆心臟的表面,竟有一個平整的、還在滲血的傷疤!

「你把她殺了

木族聖女顫聲發問:「怎麼可能?她依托於偉大的心臟,怎麼可能被殺死?

九明聖王的強大已超乎想象,這位皇帝陛下竟更加匪夷所思?

「她是病死的。」

小禾說話時,目光落到了斷裂的劍刃上,她目光消沉,如在哀悼故友之屍。

她擦乾了死證上沾染的血痕,從自己的袖袍上撕下了一條帶子,一圈圈地纏繞在劍體之上,彷彿是在為它包紮傷口。

「病死......」

木族聖女盯著那把劍,隱約猜到了什麼,下意識地離它遠了一點。

一時間,所有到場的叛徒都陷入了沉默。

這是詭異的沉默。

小禾包紮好了斷裂的死證,再抬起頭時,發現周圍的這些女人正齊齊仰首,盯著那座「桃山」,眼神無不熾熱。

一時間,她們甚至忘記了維持美麗的形體,在心臟下變成了一灘灘蠕動的肉塊。

上方的心臟開始搏動,每一次搏動,都會迸發出巨量的鮮血。幻若鐘鳴的聲音隨著心臟的搏動響起,像是有人在倒數時間。

「你們想做什麼?」小禾警惕地問。

「你沒聽見嗎?」

已經變的畸形的木族聖女問:「心臟在說話啊,你聽不見嗎?」

小禾蹙眉。

她這才意識到,這種鐘聲是一種語言,獨屬於這個血肉宮殿的語言。

但她剛剛生出疑問,鎮守傳承就給予了她迴應。

很快,她發現,她也可以聽懂心臟的話語了。

龍的語序很奇怪,但小禾還是聽懂了大意:

末法降臨在即,心臟卻被疾病毀壞,這麼短的時間裡,它無法修複這個巨型的豁口,它要重新選舉一個意識體作為新的「桃山山主」,它將直接取代舊主,成為心臟嶄新的統禦者。

小禾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心臟是龍最核心的器官,若是成為心臟的主人,未來蒼白甦醒,它也會一躍成為蒼白本尊!

就像三花貓和殊媱成為蒼碧與虛白那樣。

一時間,所有人的心思都變了。

她們本是為反叛而來,但此時此刻,她們都想登上「桃山」,成為它新的主人,成為偉大的蒼白君王!

心臟的中央,一道深溝巨壑般的豁口徐徐裂開,它比海底最深的海峽還要大上數十倍。

它是敞開的王座,等待著新君登臨。

反叛者們皆是王座有力的競爭者,本是通力合作而來的她們,很快吵得不可開交。

她們都認為,自己是這個身軀裡,重要性僅次於心臟的器官,如今心臟的主人死去,理應由自己接替王座。這些所謂的聖女各執一詞,誰也無法說服誰,若非她們事先與林守溪約法三章並被種下了法印,恐怕早已大打出手。

她們每一位都是太古級的強者,冥古的王座近在眼前,她們誰願退步?

肅殺之意越來越重。

劍拔弩張的當口,一聲厲喝響起,打斷了這一切:

「夠了!!」

眾人循聲望去。

隻見一位披頭散髮的黑裙少女正緩緩從血肉之間站起,她緩緩仰頭,看向了爭吵不休的眾人,嗬斥聲中透著幾分暴戾。

「她是誰?」

「這裡怎麼有個人?你們剛剛注意到她了嗎?」

「沒有......不過,她的身上好像有股熟悉的氣味,同類的氣味?她也是這裡的器官顯化?不,不可能,怎麼可能有這麼弱小的靈?」

「她在嗬斥我們?她竟敢嗬斥我們?」

「來路不明,殺掉好了。」

聽著她們的聲音,小禾的臉色卻是越來越冷漠,她將斷裂的死證持握手中,冷冷道:「你們誰敢多動一步,我就將它斬了。」

爭吵聲歇。

「原來是陛下的朋友啊,你早些說,我們也不至於這樣吵鬨。」木族聖女訕笑。

其他人也準備說話。

砰——

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

裂口處,忽然有無數纖長的血肉絲線從中鑽出,它們交織著垂落,形成一道粉色的階梯。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小禾也立刻明白過來:心臟要主動挑選一位新的主人。

這些反叛者皆期待著血肉階梯可以垂到自己面前,她們也都堅信著,自己是唯一擁有登階資格的人。

小禾是來殺死蒼白的,她暗下決心,無論誰成為了新的桃山山主,她都要在其登階前將她斬滅。她會一直殺,殺到無人再敢登階。三百多任桃山山主皆被斬死,她也不介意再多造殺孽。

血肉之梯靜靜垂落。

在眾人期待而驚詫的注視下,它不偏不倚地垂在了慕師靖面前。

「怎麼可能?!」

木族聖女瞳孔消失,隻餘下震驚的白色。

其他聖女亦震惑不解,她們的語言也在震惑中飛快崩壞,再張口時,她們的聲音難聽得像是群鴉的聒噪。

小禾也愣在了原地。

階梯垂落的那刻,她才後知後覺地想起,慕姐姐本就是這顆心臟的主人啊。

是她親自將她帶到這裡的。

心臟識得舊主,親自相迎。

慕師靖的身後,那個聲音再度響起,它宛若魔鬼的囈語,又帶著強烈的希冀:「這纔是我姐姐該有的樣子嘛,你和她們從來不是同類......上去吧,登上你的王座,喚醒這副偉大的身體。」

對於她的話語,慕師靖置若罔聞。

她隻是自顧自地走到小禾面前,從她手中接過了死證的殘刃。

世事荒謬,死證本就是妄圖殺死她的疾病,卻作為佩劍陪伴了她百年。

今日,它的壽終正寢也像是某種預示。

「不必阻攔我,我的宿命已經到來,任何阻攔都是徒勞的。」

慕師靖對著小禾露出微笑,她將死證抵住掌心,從左至右劃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疤痕,她將疤痕緊握,如握著一柄血鑄的利刃,平靜起誓:「我會完成死證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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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打出手。

她們每一位都是太古級的強者,冥古的王座近在眼前,她們誰願退步?

肅殺之意越來越重。

劍拔弩張的當口,一聲厲喝響起,打斷了這一切:

「夠了!!」

眾人循聲望去。

隻見一位披頭散髮的黑裙少女正緩緩從血肉之間站起,她緩緩仰頭,看向了爭吵不休的眾人,嗬斥聲中透著幾分暴戾。

「她是誰?」

「這裡怎麼有個人?你們剛剛注意到她了嗎?」

「沒有......不過,她的身上好像有股熟悉的氣味,同類的氣味?她也是這裡的器官顯化?不,不可能,怎麼可能有這麼弱小的靈?」

「她在嗬斥我們?她竟敢嗬斥我們?」

「來路不明,殺掉好了。」

聽著她們的聲音,小禾的臉色卻是越來越冷漠,她將斷裂的死證持握手中,冷冷道:「你們誰敢多動一步,我就將它斬了。」

爭吵聲歇。

「原來是陛下的朋友啊,你早些說,我們也不至於這樣吵鬨。」木族聖女訕笑。

其他人也準備說話。

砰——

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

裂口處,忽然有無數纖長的血肉絲線從中鑽出,它們交織著垂落,形成一道粉色的階梯。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小禾也立刻明白過來:心臟要主動挑選一位新的主人。

這些反叛者皆期待著血肉階梯可以垂到自己面前,她們也都堅信著,自己是唯一擁有登階資格的人。

小禾是來殺死蒼白的,她暗下決心,無論誰成為了新的桃山山主,她都要在其登階前將她斬滅。她會一直殺,殺到無人再敢登階。三百多任桃山山主皆被斬死,她也不介意再多造殺孽。

血肉之梯靜靜垂落。

在眾人期待而驚詫的注視下,它不偏不倚地垂在了慕師靖面前。

「怎麼可能?!」

木族聖女瞳孔消失,隻餘下震驚的白色。

其他聖女亦震惑不解,她們的語言也在震惑中飛快崩壞,再張口時,她們的聲音難聽得像是群鴉的聒噪。

小禾也愣在了原地。

階梯垂落的那刻,她才後知後覺地想起,慕姐姐本就是這顆心臟的主人啊。

是她親自將她帶到這裡的。

心臟識得舊主,親自相迎。

慕師靖的身後,那個聲音再度響起,它宛若魔鬼的囈語,又帶著強烈的希冀:「這纔是我姐姐該有的樣子嘛,你和她們從來不是同類......上去吧,登上你的王座,喚醒這副偉大的身體。」

對於她的話語,慕師靖置若罔聞。

她隻是自顧自地走到小禾面前,從她手中接過了死證的殘刃。

世事荒謬,死證本就是妄圖殺死她的疾病,卻作為佩劍陪伴了她百年。

今日,它的壽終正寢也像是某種預示。

「不必阻攔我,我的宿命已經到來,任何阻攔都是徒勞的。」

慕師靖對著小禾露出微笑,她將死證抵住掌心,從左至右劃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疤痕,她將疤痕緊握,如握著一柄血鑄的利刃,平靜起誓:「我會完成死證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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