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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聖壤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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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孃,別找了,門規裡沒有擅闖師父房間這一條。」

白祝坐在一邊,長睫顫動,雙靨嬌豔,雪紗裙裾下的粉嫩小腿緊繃著,可見她內心的緊張。

慕師靖坐在一邊,認真翻看著白祝的宗門戒律,紙張翻的嘩嘩響。「沒有我就親自加一條!」

慕師靖左顧右盼開始找筆。

「師姐不要....」白祝連忙抓住她的袖子,說:「規矩就是規矩,怎麼能隨便改動呢?」

「你楚映嬋師姐就可以隨便立規矩,我就不行?」慕師靖冷笑一聲,問:「難道在你心中,本師姐就這般不如你小師姐?」

「嗚...."

白祝露出猶疑之色,睫羽輕顫間,她微微抬眸,戰戰兢兢地問:「師姐......是要聽實話嗎?」

「白祝!!」

慕師靖掌擊桌案,瞳透慍色,她上下打量著這個關鍵時刻闖入的小姑娘,「你真當我治不了你的罪了?」

說著,慕師靖大筆一揮,在師門規矩上圈出了一行字。「白祝犯了色孽之罪!」慕師靖蓋棺定論。

「什麼?」

白祝原本以為這個罪名隻是個擺設,更沒想過,自己能與它沾邊。「師孃怎能憑空汙衊白祝?」白祝也板起了俏臉,與她爭辯。

「憑空?」

慕師靖淡淡道:「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衣不整,發不梳,半夜擅闖師父屋,還敢與師孃裝無辜?」

「嗚....."

白祝被慕師靖工整的話語說的啞口無言,她低下頭,看了看自己。

她先前陷入痛苦回憶時,將裙子扯成了碎條,此時此刻,她雖穿著衣裳,可衣裳儼然已淩亂不堪,落在身上的碎布條好似堆砌成的白雪,可以看見許多***的雪白肌膚。她出門之時心緒激動,忘了換衣裳,此刻如夢初醒,才雙手抱緊酥胸,一副拘謹可憐的樣子。

林守溪扯來了一條紅色的大氅,幫她披上,遮住了春光乍泄的粉軀。

「夜半三更,衣衫不整來師父房間,不是色孽之罪又是什麼?」慕師靖底氣更足。

白祝支支吾吾之時,穿戴整齊的林守溪也坐了過來,他捉住慕師靖的手,輕輕撫摸,勸慰了幾句,然後又看向白祝,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剛剛說你明白了,白祝.....明白了什麼?」

白祝按著心跳極快的胸口,深呼吸了三次後,纔開始講述剛剛發生的事。她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

「原來白祝以前這麼努力啊。」慕師靖感慨,再也生不出一絲的氣。「嗯.....」

白祝點點頭,又道:「但努力也沒什麼用哎,白祝天賦就在這裡了。之前路過楚國的時候,本來還想去探望一下楚妙皇後,想了想又沒去.....白祝不敢見她,見到楚妙皇後,白祝就覺得看到了自己的後半生。」

慕師靖聽到這裡,不由想到了自己的百年元赤,感同身受之下,更為心疼,抱了抱白祝。

「是師姐誤會你了。」慕師靖說。

林守溪之前在讀到她的自傳時,就有所猜測,此時猜測做實,他倍感欣慰,道:「白祝心結得解就好,師父與師孃都會儘全力幫你的。」

白祝用力點頭。

這時,慕師靖忽然踢了踢林守溪,說:「你出去一下。」「怎麼了?」

「讓你出去你就出去!」

慕師靖一個勁將他往外哄,隨著砰的一聲,林守溪被關在了外面。屋內隻剩下她和白祝。

慕師靖回過頭時,笑容也溫柔了起來。

白祝看到慕姐姐黑裳披身,笑容柔美的樣子,更害怕了。

慕師

靖在瑟瑟發抖的白祝身邊坐下,她輕輕撫摸著白祝的臉蛋,一副慈愛的神情。

「慕師姐。」白祝正襟危坐:「師姐有話直說就好了。」「嗯。」

慕師靖紅唇輕啟,徐徐道:「剛剛白祝闖進來時,師姐其實是在......嗯,修行。」

「修行?」

「是的,師孃是在模仿妖狐,妖可修人,人亦可修妖,師姐以妖身人心吸收天地精氣,事半功倍。」慕師靖說。

「是嗎?那......師孃修到哪一步了呀,尾巴修出來了,耳朵什麼時候修出來呢?」白祝天真地問。

「耳朵啊....."」

慕師靖露出了為難之色,她想了一會兒,神秘兮兮道:「師孃修為早已圓滿,隻等滿月猩紅之夜,便可以人道入妖道,再以妖道破六道,一步登神。」

「師孃好強。」

白祝雖聽不明白,但覺得這番話頗為厲害。

「那.....師姐那又是在做什麼?」白祝虛握手掌,放在唇邊比劃了一下。「那是在練習吐納之術。」慕師靖面不改色道。

慕師靖怕白祝多想,又編出了一大堆故弄玄虛的玩意,聽的白祝直犯困。「這下白祝相信,師孃的確是在修行了嗎?」

慕師靖心想,白祝這麼笨,肯定不知道她在騙人。

白祝連連點頭,央求道:「師孃,你放白祝走吧,你說什麼白祝都信。」

慕師靖被氣的不輕,她嬌唇一皺,猛拍桌子起身,說:「師姐明白了,師姐礙你眼了,你別走了,我走!」

氣鼓鼓的慕師靖扭頭就走。門霍然推開。

林守溪看到一臉怒氣的慕師靖快步走出,不由問:「師靖怎麼了?」「問你徒弟去。」

「你現在去做什麼?」

慕師靖腳步頓了頓,旋即驕傲道:「寫自傳!」

......

慕師靖離開後,林守溪回到屋內。「我是不是惹師孃生氣了?」

白祝站在窗邊,攏著紅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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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足無措。

「她生氣時比這嚇人,現在這樣,多半是自己謊言被揭穿,氣急敗壞了。」林守溪寬慰道。

「師父真瞭解慕姐姐。」白祝感歎。林守溪笑了笑。

他抬起頭時,恰有夜風吹來,推開窗戶,掀開簾子,將月光灑到白祝的紅氅上。

月色下的白祝眉似淡煙籠柳,眸如秋水飄渺,已是娉婷玉立,冰清出塵。林守溪從她身上捉到了幾分楚映嬋的影,但也隻是影,他想細尋時,卻隻尋到了白祝獨一無二的美。

林守溪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另一個徒弟,初鷺。

如今,初鷺應也長大,脫了稚氣,如白祝一樣出落得婷婷玉立......也不知道她與她姐姐這些年相處得如何。

百年星移物換,林守溪現在回想,依舊覺得荒誕。「師父....怎麼了?」白祝輕聲問。

林守溪搖了搖頭,他來到白祝身邊,略帶歉意道:「前段日子,我對你也有些太過嚴厲了。」

「嚴師出高徒,白祝當時覺得師父很壞,現在心結得解,就隻念師父的好了。」

白祝抓住他的衣袖,輕輕晃了晃,微笑道:「師父要保持嚴厲哦,萬不可懈怠了,白祝會監督你的。」

「好。」

林守溪見白祝如此振作,也長舒了口氣。

「時間也不早了,白祝要去歇息嗎?」林守溪問。白祝露出了猶豫的神情。

「還有什麼事嗎?」林守溪問。「那個.....」

白祝微微仰頭,有些羞赧地問:「我能靠一下師父嗎?」「靠?」

「嗯.....白祝心裡有個猜想,想驗證一下,絕無旖旎暖昧之意。」她說。林守溪見她眼神清澈熱忱,也沒有拒絕。

白祝輕輕地湊了過來,她將側頰一點點貼靠在了林守溪的頸部下的胸膛上,林守溪胸膛滾燙,少女面頰清涼。白祝的心跳加快,呼吸卻緩慢了下來,她閉著眼,長睫顫個不停,像是在感受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白祝不自禁地張開手臂,將他環住,臉頰與他鐵一般結實的胸膛挨的更緊。

林守溪也很茫然。

他不知道白祝在做什麼,隻能感受到她淡淡的依戀與靜謐的體香。這個關頭。

忘記取衣裳的慕師靖去而複返。她理所當然地撞見了這一幕。「你.....你們!!!」

慕師靖怒氣沖天,「好呀,我前腳剛離開,你們後腳就勾搭上了?!」

「不是的,師姐,你聽白祝解釋。」

白祝也慌了神,一個不小心,紅氅還嘩然滑落,嚇得她緊抱雙肩蹲在地上,一副心虛的樣子。

「你又有什麼解釋?」

「我,我是在尋找一個東西,一個隻有師父擁有的東西!」「什麼?」

「太陽!白祝能感受到,師父的身體裡,藏著一顆太陽!」林守溪與慕師靖對視了一眼,大致明白了白祝的意思。

「白祝知道,這樣說可能有些荒誕,但我真的感覺到了,前幾日的時候,白祝就隱有察覺,今日心結得解,這種感覺便強烈了許多。」白祝努力辯解。

「好了。」

慕師靖輕輕頷首,說:「這不荒誕,師孃相信你。」「師孃真是通情達理。」白祝無比感動。

白祝本就是仙蘿所化,天生向陽而生。

白祝並不知道,她剛剛誕生的時候,宮語很苦惱給她起什麼名字好,就問了雲空山的一位大算師,大算師看了以後,說,這小女孩五行中缺一樣東西。

一般而言,五行缺什麼,就會在名字裡加什麼。

宮語追問之下,大算師說,這孩子缺少光,真正的光。宮語靈光一現,便給小蘿蔔取名為日祝,但世上也沒日這個姓,她又擅作主張多加了一撇。白祝之名由此而來。

白祝離開之後,慕師靖卻更覺憂心忡忡。「怎麼了?」林守溪問。

「之前在冰海上,你與我說過,原點之樹可阻止龍屍復甦,可吸取神濁,可瓦解冰川.....現在看來,你還少說了一樣。」

「什麼?」「汲取陽光。」

慕師靖說出了她的猜想:「原點是被蒼白幻想出的九明聖王殺死的,祂死前,對於這位真正的凶手懷揣著很深的怨恨,所以,它創造的東西,也必須可以從光明中汲取養分。」

所有的這一切促成了樹的誕生。

原點不會想到,祂的複仇之血會陰差陽錯成為救世之物。

「師尊與白祝倒也還好,可是,以後若有森林那般多的少女環繞著你,你身板再好,也遲早會被榨乾的。」慕師靖沒好氣道。

「森林那般多的少女.....」「你在想什麼?!」「沒什麼。」

林守溪堅定搖頭,又道:「我也會被汲乾,但太陽不會,真正的太陽不會。」「真正的太陽?」

「嗯,也隻有真正的太陽,才能照破死靈雪原的黑暗。」林守溪平靜的話語如同誓言,很快又被夜色湮沒。

門外,白祝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她回想著今日發生的一切,害羞萬分,忙用被子將自己捂起來,她卷著被子,在床榻上滾來滾去,一夜輾轉無眠。清晨。

隻睡了一個時辰的白祝爬了起米。

她洗漱打理了一番,換上了一件如雲的雪衣雪褲

白色的褲子布料單薄緊身卻又彈性驚人,將白祝曲線纖柔的臀腿包裹姣好,白祝束緊黑色的衣帶,將秀髮綁成清麗的馬尾後,連忙小跑出門,去上課。

那二十年的苦修如夢似幻,白祝稍一想起,依舊覺得心口堵塞,但現在的她,已有了戰勝慘痛過往的勇氣。

見到精神抖擻的白祝,林守溪也很高興。金焰的領域飛快張開。

將他與白祝納入其中。

因為昨夜之事,慕師靖也生出了警惕之心,非要跟進去旁觀。今日,白祝放開了拳腳,打的很是精彩。

相比之下,林守溪倒是顯得有些束手束腳。「師父在拘束什麼?」白祝問。

「我怕傷了白祝,而且....」林守溪欲言又止。

白祝已經明白,她一手負後,一手握拳抵著自己柔軟的胸口,英氣十足道:「比武之時,有些擦碰很是正常,師父隻管放開手腳,不必憐惜白祝,現在這樣,白祝反倒覺得不舒服。」

聽白祝這樣說,林守溪也不再客氣。

下一刻,兩人衣裳振的筆直,猛烈對撞的真氣裡,兩道雪白身影同時化虹拔地,於半空中激撞,拳與拳碰撞之時,兩人所在的氣場中腔甚至直接撞成真空,爆炸再次發生,一旁看戲的慕師靖得了無妄之災,被掀起的氣浪推的狼狽後退。

慕師靖立定之後,看著天空中雪白彈丸般不斷撞擊交錯的兩個身影,雙手更為慍惱。

一戰下來。

白祝新換的如雲雪裳變得殘破,裹著的粉軀也添了不少淤青,緊身的褲子也因為急速的移動繃出了幾道裂紋,露出細白的肌理。

但她開心地笑了。

她已記不清多久沒有這樣酣暢淋漓地戰鬥過了。原來,這纔是戰鬥的感覺嗎?

「沒事吧?」

林守溪關切地問,並遞出了手。「沒事!」

白祝抓住了他的手,順勢站起。「還打嗎?」

「打!「白祝氣勢洶洶地說。

足足戰了兩個時辰後,白祝終於精疲力儘。

疲憊的她來到了慕師靖的身邊,取出了一頁書,遞給了她。「這是什麼?」

「白祝想向師孃租賃一會兒師父。」

白祝需要在林守溪的懷裡靠一會兒,藉助他的九明聖王之力溫養道軀。慕師靖看著這份工整的文書,心想這小丫頭已這麼明目張膽了嗎?

「白祝這般光明正大?」慕師靖蹙眉看她。「白祝是光明磊落。」小仙子糾正道。

慕師靖最終還是按了個印,批準了這封文書,白祝拿著文書,開心去尋師父。慕師靖看著這一幕,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午後。休憩時間裡。小麒麟跑了過來。

白祝順勢將它抱住,抄起胳膊肘放到面前。

「萬劫長生獸靈王,你今天怎麼死氣沉沉的?」白祝問。小麒麟叫了一會兒。

白祝這才知道,原來是小麒麟和村口的大黃狗吵架,吵輸了。白祝沒能忍住,笑得花枝亂顫。

小麒麟更加委屈。

白祝這纔將它抱緊,柔聲勸慰:「放心好了,以後白祝會越來越厲害的,到時候,就輪到白祝保護你了。」

與此同時。林守溪卻沒有休憩。

他再度喚出金焰,如長矛般將它擲向祖師山。林守溪繼續監視胥香,卻沒發現她有何異樣。

她一如既往地修行打坐,隻是四下無人時,他時常看到胥香撩起粉袖,輕輕撫摸粉袖下醒目的鞭痕。

至於童鸞。

她遠沒有白祝想象中那樣信心滿滿,獨自打坐時,她也時常恍神,為那一戰而擔憂。

林守溪沒

能再找到童青魚。童青魚應是去了祖師殿裡。

三山環繞的祖師殿一如既往地安寧,敲打木魚般的篤篤聲終日響徹,彷彿是在悼念亡魂。

沒能找到更多的線索。

林守溪在露清池徘徊片刻後,打算將金焰收回。這時。

他感知到了什麼,無意中朝天空瞥了一眼。這一眼,令他大驚失色。

長空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漩渦,漩渦由無數黏膩的、低落汁液的條形觸手組成,它們交纏著,蠕動著,一隻又一隻光點般的眼睛或睜或閉,打量著這座古老的神峰,同時,細長的圓筒狀觸手從邊緣處探出,它們在空氣中蛆一般扭動,彷彿在探查著什麼。

「這是什麼東西?!」

林守溪決計想不到,他會在祖師山的上方看到邪神。

而祖師山依舊籠罩在一片祥和中,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降臨。怎麼辦.....

林守溪心急如焚之時,耳畔忽然響起「「哐當」之聲。如有驚雷劈過。

霎時間,暴雨如注。林守溪恍然回神。

天空中哪有什麼觸手與眼睛,他先前看到的,分明是一大堆黑壓壓翻騰的雲

朵。

現在,這些聚攏的黑雲下成了雨。

化作光線的他在昏暗的天地間顯得尤為醒目。

是這兩日太過疲憊,出現了幻覺嗎.....林守溪心緒不定。他收回了金焰。

睜開眼後,林守溪的心中,依舊不斷回放著剛剛的畫面,那駭人的一幕令他憂心忡忡。

他不相信那是幻覺。

對了,慕師靖與白祝呢?她們跑哪去了?林守溪推門而出。

剛剛還晴朗的天空,的確下起了大雨。白祝從雨中跑了過來。

「師父你沒事吧?」白祝上下打量他。「我能有什麼事?」林守溪皺起眉頭。「師父沒事就好。」

白祝長舒口氣,說:「剛剛地動了.....師父在打坐,我還擔心房子被震塌,壓著師父呢。沒事就好。」

「地動?」

「是啊,剛剛地動了,師父沒感覺到了嗎?」

林守溪一點沒有感覺,難道說,剛剛的巨響不是雷鳴,而是地動引發的?「地動的方向是哪?」他立刻問。

「方向啊....."

白祝略一沉吟,抬起手臂,指向了東北方向—那是聖壤殿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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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興。金焰的領域飛快張開。

將他與白祝納入其中。

因為昨夜之事,慕師靖也生出了警惕之心,非要跟進去旁觀。今日,白祝放開了拳腳,打的很是精彩。

相比之下,林守溪倒是顯得有些束手束腳。「師父在拘束什麼?」白祝問。

「我怕傷了白祝,而且....」林守溪欲言又止。

白祝已經明白,她一手負後,一手握拳抵著自己柔軟的胸口,英氣十足道:「比武之時,有些擦碰很是正常,師父隻管放開手腳,不必憐惜白祝,現在這樣,白祝反倒覺得不舒服。」

聽白祝這樣說,林守溪也不再客氣。

下一刻,兩人衣裳振的筆直,猛烈對撞的真氣裡,兩道雪白身影同時化虹拔地,於半空中激撞,拳與拳碰撞之時,兩人所在的氣場中腔甚至直接撞成真空,爆炸再次發生,一旁看戲的慕師靖得了無妄之災,被掀起的氣浪推的狼狽後退。

慕師靖立定之後,看著天空中雪白彈丸般不斷撞擊交錯的兩個身影,雙手更為慍惱。

一戰下來。

白祝新換的如雲雪裳變得殘破,裹著的粉軀也添了不少淤青,緊身的褲子也因為急速的移動繃出了幾道裂紋,露出細白的肌理。

但她開心地笑了。

她已記不清多久沒有這樣酣暢淋漓地戰鬥過了。原來,這纔是戰鬥的感覺嗎?

「沒事吧?」

林守溪關切地問,並遞出了手。「沒事!」

白祝抓住了他的手,順勢站起。「還打嗎?」

「打!「白祝氣勢洶洶地說。

足足戰了兩個時辰後,白祝終於精疲力儘。

疲憊的她來到了慕師靖的身邊,取出了一頁書,遞給了她。「這是什麼?」

「白祝想向師孃租賃一會兒師父。」

白祝需要在林守溪的懷裡靠一會兒,藉助他的九明聖王之力溫養道軀。慕師靖看著這份工整的文書,心想這小丫頭已這麼明目張膽了嗎?

「白祝這般光明正大?」慕師靖蹙眉看她。「白祝是光明磊落。」小仙子糾正道。

慕師靖最終還是按了個印,批準了這封文書,白祝拿著文書,開心去尋師父。慕師靖看著這一幕,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午後。休憩時間裡。小麒麟跑了過來。

白祝順勢將它抱住,抄起胳膊肘放到面前。

「萬劫長生獸靈王,你今天怎麼死氣沉沉的?」白祝問。小麒麟叫了一會兒。

白祝這才知道,原來是小麒麟和村口的大黃狗吵架,吵輸了。白祝沒能忍住,笑得花枝亂顫。

小麒麟更加委屈。

白祝這纔將它抱緊,柔聲勸慰:「放心好了,以後白祝會越來越厲害的,到時候,就輪到白祝保護你了。」

與此同時。林守溪卻沒有休憩。

他再度喚出金焰,如長矛般將它擲向祖師山。林守溪繼續監視胥香,卻沒發現她有何異樣。

她一如既往地修行打坐,隻是四下無人時,他時常看到胥香撩起粉袖,輕輕撫摸粉袖下醒目的鞭痕。

至於童鸞。

她遠沒有白祝想象中那樣信心滿滿,獨自打坐時,她也時常恍神,為那一戰而擔憂。

林守溪沒

能再找到童青魚。童青魚應是去了祖師殿裡。

三山環繞的祖師殿一如既往地安寧,敲打木魚般的篤篤聲終日響徹,彷彿是在悼念亡魂。

沒能找到更多的線索。

林守溪在露清池徘徊片刻後,打算將金焰收回。這時。

他感知到了什麼,無意中朝天空瞥了一眼。這一眼,令他大驚失色。

長空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漩渦,漩渦由無數黏膩的、低落汁液的條形觸手組成,它們交纏著,蠕動著,一隻又一隻光點般的眼睛或睜或閉,打量著這座古老的神峰,同時,細長的圓筒狀觸手從邊緣處探出,它們在空氣中蛆一般扭動,彷彿在探查著什麼。

「這是什麼東西?!」

林守溪決計想不到,他會在祖師山的上方看到邪神。

而祖師山依舊籠罩在一片祥和中,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降臨。怎麼辦.....

林守溪心急如焚之時,耳畔忽然響起「「哐當」之聲。如有驚雷劈過。

霎時間,暴雨如注。林守溪恍然回神。

天空中哪有什麼觸手與眼睛,他先前看到的,分明是一大堆黑壓壓翻騰的雲

朵。

現在,這些聚攏的黑雲下成了雨。

化作光線的他在昏暗的天地間顯得尤為醒目。

是這兩日太過疲憊,出現了幻覺嗎.....林守溪心緒不定。他收回了金焰。

睜開眼後,林守溪的心中,依舊不斷回放著剛剛的畫面,那駭人的一幕令他憂心忡忡。

他不相信那是幻覺。

對了,慕師靖與白祝呢?她們跑哪去了?林守溪推門而出。

剛剛還晴朗的天空,的確下起了大雨。白祝從雨中跑了過來。

「師父你沒事吧?」白祝上下打量他。「我能有什麼事?」林守溪皺起眉頭。「師父沒事就好。」

白祝長舒口氣,說:「剛剛地動了.....師父在打坐,我還擔心房子被震塌,壓著師父呢。沒事就好。」

「地動?」

「是啊,剛剛地動了,師父沒感覺到了嗎?」

林守溪一點沒有感覺,難道說,剛剛的巨響不是雷鳴,而是地動引發的?「地動的方向是哪?」他立刻問。

「方向啊....."

白祝略一沉吟,抬起手臂,指向了東北方向—那是聖壤殿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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