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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姐妹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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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語的唇柔軟飽滿,帶著淡淡的芬芳,唇上的溫熱在寒冷雪夜裡顯得滾燙,林守溪被緊抱著,看上去像是被這位道門美人宗師強迫的可憐少年,也分不清究竟是抗拒還是享受。

一個傳奇故事裡的愛情,有許多「不懼世俗目光」的典範,但宮語何止是不懼世俗目光,神明的眼光她也不在乎。

她的動作如此激烈,彷彿下一刻就要將這毫無抵抗之力的清秀少年就地正法。「夠了!」

小禾看不下去了,她微紅著臉,清叱道:「師尊來此,到底是幫忙的還是攪亂的?」

宮語清眸微轉,停下了這貪享歡愉之舉,乖乖地說:「巫姐姐教訓的是。」巫姐姐.....

被尊敬的前輩如此稱呼,小禾話語一滯,竟無言相對。「小語還想聽巫姐姐更多的教訓呢。」

「更多教訓?」

小禾困惑的目光裡,宮語鬆開了懷中的林守溪,轉而摟緊了這位雪發少女,也要強行索吻,似要用唇舌攫取少女檀口間的「教訓」。

小禾哪見過這樣的場面,又差又急偏偏還掙脫不開,很快被宮語弄得渾身發軟,還是林守溪嚴厲解圍,才幫小禾脫離了這大妖女的魔爪。

接著,宮語又看向了小姐。「嗯?」

小姐聲音清冷,似是尋釁。

宮語猶豫之下,沒有輕舉安動。她要欺負也是挑林守溪、小不這樣軟的,不會主動去招惹這位瞳孔蒼白的神秘小姐。

短暫的宣泄放肆之後,宮語仙靨重歸清冷。

破碎的雪峰裡,被蒼碧之王以龍息焚燒的魂泉忍無可忍,再度顯化紅龍真身。她的身軀陡然暴漲,殘破的山峰被徹底摧毀,猛烈進攻的蒼碧之王也被硬生生推了回去。

接著,紅龍足踩山岩,猛然撲躍,劍一般的身軀朝著蒼碧之王的懷中刺去,要將其琥珀股的心臟摧毀。

蒼碧之王血肉未複,尚是骸骨,無法對魂泉產生碾壓般的優勢。它振動雙翼,飛至更高處,在避開紅龍的致命一撲後,蒼碧之王張開猙獰巨口,再度將熔岩般滾燙的龍息澆下。

龍息餘波所至,整片雪原都在高溫中融化。

林守溪想要操控巨人王去給三花貓助陣,但皇帝猶在蒼穹上虎視眈眈,他猶豫之下,選擇按兵不動,護著慕師靖。

魂泉與蒼碧之王陷入苦戰,比時此刻,真正的對手隻剩下皇帝與小姐。漫天雪塵裡,皇帝與小姐的瞳光甫一相接,嘈雜的世界便似沉寂了下去。這已不是什麼新王與舊王的決戰,而是萬古宿怨的終結。

「你們繼續溫存好了,剩下來的,交由我來吧。」

慕師靖攤開手掌,林守溪腰間的湛宮劍出鞘,飛到了她的手中,被她輕描淡寫地握住,揮舞出冷月般的碎華。

千年之前,她曾向宮家借劍,斬殺了時空魔神,之後她遭皇帝截殺,被皇帝域外煞魔的邪力侵蝕,為了澄淨邪力,她被迫破碎道軀,沉澱力量,重新由少女開始成長。

蒼白並非無所不能,祂未能預見原點的降臨,也未能預見,這尊她最欣賞的造物,會背叛她如此徹底。

萬古浩劫,不過神明家事。

皇帝由她創造,她也有責任將其毀滅。

小姐重新來到了銀月澆灑的長空之上,再度與皇帝對峙。「你的這副身體,好像快承受不住了。」小姐冷淡道。皇帝占據著司暮煙的身體。

司暮煙雖貴為人神境的神女,但在這等神戰之中,依舊顯得脆弱。

皇帝黑袍遮蔽的身軀表面,早已傷痕累累,佈滿鮮血,血肉間的骨骼更是在重壓之下微微變形,隨時要徹底散架。

饒是如此,這具身體依舊沒有半點反抗,足見司暮煙對皇帝的

虔誠。「你的意誌不也快消磨殆儘了麼。」皇帝迴應。

小姐並未否認,過去從沒有情緒的她竟是在淡淡地笑,她的微笑曆經萬載歲月,竟比月色更為縹緲。

許多時侯,小姐自己也分不清,她到底是蒼白的意誌還是執念。但這不重要了。

恢弘死寂的雲墓之下。

皇帝與小姐的決戰燦爛盛放。

今夜的月色也被時間賦予了神聖的使命,它要定格此刻的畫面,並將它澆築入曆史的章節。

小姐雖降下聖諭,讓林守溪等人繼續溫存,但這種緊要關頭,他們又豈會真的胡鬨。

可無論是魂泉與蒼碧之王的戰鬥,還是小姐與皇帝的決戰,尚且是凡人的他們都插不進手。

正當他們在雪原上茫然之時,巨人王忽然抱住頭顱,朝著天空爆發出憤怒而瘋狂的吼聲。

林守溪先前以九明聖王金焰為引,操控巨人王進行攻擊、防守,但這一舉動也讓本就意識混沌的巨人王更加瘋狂,它抱著頭顱,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像是在為尋記憶不得而痛苦。

宮語察覺到危險,立刻帶著林守溪與小禾撤離這是非之力。

他們前腳剛剛離去,再回頭時,先前所站立之處已被巨人王一腳踩成了廢墟。林守溪試圖用金焰引導巨人王,效果卻是適得其反。

幸好,巨人王沒有直接對他們發起進攻。

雪原周圍群山宛若屏障,這頂天立地的巨人邁開步伐,朝著一座座與他齊高的山峰撞去。

山巒崩裂。

巨量的雪潮傾瀉而下,竟形成了滄海橫流的末日之景。

洶洶雪崩如雷灌耳,狂瀾巨潮之下,宮語雖有硬抗天災的能力,但她不敢帶著林守溪與小禾一同冒險,所以選擇了避其鋒芒。

但這並不影響神明的戰鬥。銀月並未挪動位置.太陽似乎永不升起。

世界的法則在她們身側繞開,不敢打擾這場終結曆史的戰鬥。世人看不清雲上之景。

慕師靖也無法看清。

過去,小姐占據她身體時,通常會有所保留,讓她也存續一部分清醒的意識。但這一次,她的意識被儘數吞沒了。

永暗的冰原之上。

慕師靖立在小姐的身邊,小姐的身影很淡,淡得彷彿隨時要消失不見。

「這次決戰不讓我旁觀,是因為你想要全心全意投入戰鬥麼?」慕師靖問。「不是。」

小姐冷淡回答:「之前讓你旁觀了這麼多神戰,你也沒半點長進,看了不如不看。」

「我....」

慕師靖聽著這恨鐵不成鋼的冷淡語氣,弱弱道:「長進還是有的。」「長進成一個渾金境的丫頭?」小娟問。

「哪有.....我明明元赤了,你怎麼連這都不知道呀。」慕師靖囁嚅。「元赤啊。」

小姐笑了笑,說:「真厲害呢。」

「你怎麼也這樣說話呀?」慕師靖不敢正面還嘴,小聲道:「你以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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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典型的世外高人,沒這麼多話的。」

「沒揍你已經不錯了。」小姐淡淡道。

慕師靖感到了一陣熟悉感,思忖之下,她想明白了這熟悉感的來源::-

小姐繼續說:「以後,無論是在敵人還是在你姐姐妹妹面前,你都收斂些,維護好蒼白最後的聲譽,我可沒辦法再幫你出頭了。」

慕師靖輕輕嗯了一聲。

她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但她知道,神戰已近尾聲。小姐淡得幾乎無法看見。

她竭力想象著小姐的樣子,卻終究無法自欺欺人。哪怕早已預見了離別,她依日覺得傷心。

「太陽在未來升起之後,世界就不再需要我了。」小姐最後說。

太陽再一次在夢境中升起,它與現實中的太陽不一樣—它沒有形體,更像是純粹的光。

慕師靖認得這樣的光,這種光與九明聖王的火焰極像。難道說,傳說中的九明聖王太陽神來自未來嗎?

現在的慕師靖無法明白這些。光照穿了她的夢。

冰川崩裂,海水渲沸。小姐煙消雲散。慕師靖睜開眼。

她落在了地上,於中持著湛官。

湛宮在先前的神戰中被摧毀了數百次,但小姐對這把劍似乎情有獨鐘,所以一次又一次地將它複原,如今神戰結束,占據司暮煙身軀的皇帝倒在地上,份痕累累,難以再起,這柄劍卻依舊嶄新。

這場決戰,小姐勝了。皇帝再無一戰之力。

小姐將湛宮交到了她的手中,似乎要她將皇帝殺死,親手終結這段太古糾纏至今的曆史。

先前的決戰割出了一片聖域。

毀天滅地的雪崩近在眼前,卻不能將她們波及。慕師靖的世界如此安靜。

「她走了麼?」皇帝問。

慕師靖沒有回答,隻是持著劍向皇帝走去。皇帝輕聲歎息。

她不是在為自己歎息.

「可惜她離開的還是太早了。」皇帝說。慕師靖的心中,再度生出不祥的預感。皇帝話音落下時。

一記清脆的打鐵聲從雪原上傳來。

雪原上雪崩如此,怎麼會有人在其中打鐵?這打鐵聲看似平常,卻又有著詭異的力量。首當其衝的是三花貓。

打鐵聲敲響之時,三花貓的腦子像是被鐵針猛地紮入,痛不欲生。它原本仕與魂泉惡戰。

魂泉身負重傷,幾可見骨,它棲息的龍王心臟也被魂泉打得破碎不堪,搖搖欲裂。

但蒼碧之王終究是與魂泉父親同輩的存在,哪怕成為了屍骸依舊強橫得可怕,三花貓相信,隻要繼續打下去,先死掉的一定是魂泉。

打鐵聲中,蒼碧之王的心臟劇烈抽搐,它彷彿中箭的天鵝,於哀鳴聲中墜向大地。

這一異變驚住了所有人。

蒼碧之王雖不複巔峰,可怎麼說也是上古神明,尋常的打鐵聲怎麼可能影響一尊上古神明?!

宮語覺得這打鐵聲熟悉,循聲望去。

她這才發現,白茫茫的雪海中,不知何時立著個老人。

老人形容槁枯,垂地的長髮間,隻能看到半張乾瘦凹陷的臉頰,和混沌如瞎的蒼白眼球。

「鶴仙人?」宮語認得他。

她也決計想不到,他會出現仕真國。

老人是大卜最有名的鑄劍帥之一,二白年前,蒼碧之土破城,他曾與宮盈、宮頌等仙人一起去阻攔蒼碧之王的推進,也是那場災難中少數倖存下來的人。之後,老人漸漸銷聲匿跡,許多人甚至以為他早已死了。

他的名字也被遺忘,因為他鑄的最後一柄劍是雪鶴,所以世人稱之為鶴仙人。在他銷聲匿跡之前,他曾說,他要鑄造一把兵刃,一把真正的弑神兵刃。有這樣理想的人很多,譬如一師姐尹檀,所以這番豪言壯語也並未激起太大波瀾。他曾是傳奇人物、

早該謝幕的傳奇人物。

如今,他在真國的雪海裡打鐵。

他早已臻至人神境圓滿,雪崩雖烈,卻不能傷他。

老人的手中空無一物,隻是做著掄錘打鐵的動作,打鐵聲就這樣傳了出去。三花貓被這樣的聲音震得要瘋,它用貓爪捂著腦袋,像是在防止它四分工裂。刹那。

宮語明悟了一切。

「有鱗宗?有鱗宗的宗主原來是你?!」

天下修沃血者不少,其中數有鱗宗最為猖狂,他們看不起獸血,他們真正要熔爍的,是龍的髓液!

若非林守溪與慕帥靖意外現身二界村,攪破了有鱗宗的陰謀,現在,蒼碧之土可能已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了!

他是舉世聞名的鑄劍師。也是有鱗宗的宗主。是三花貓的創造者。

三百年前,他見證了蒼碧之王破城,意識到了鋼鐵的軟弱與,他敬畏蒼龍的力量,敬畏到幾乎發狂,同時,他也意識到,真正的弑神兵器隻能是神明木身。當然,光是這樣的執念並不足以讓他走入邪道,真正讓他崩潰的是宮頌之死。他見到了宮頌的死。

官頌死的時候,他才終於明白,世人修行的最大意義,隻是養出一個祖師罷了,他們哪怕臻至人神,也隻是微不足道的棋子,可以被輕易碾碎。

打鐵釵劍毫無意義,修行也毫無意義。

人人如龍隻是願景,唯有變成真正的龍,人類才能成為這片土地的主人。接著,他得到了皇帝的聖渝,創造了有鱗宗。

呈帝似乎早已料到蒼碧之王會出現在這裡,所以她早已將鶴仙人帶來,並讓他藏匿在真國。

小姐消散之後,皇帝終於亮出了這張底牌。

蒼碧之土瀕臨瘋壯,魂泉終於得到了喘息的機會。她要將那隻貓從琥珀股的心臟中剜出,殺死。

救三花貓已來不及。

宮語淩空躍起,直接用儘全力,轟響了鶴仙人。驚天戶響裡,雪潮掀起山呼海嘯。

鶴仙人沒有反抗,他像是一個單薄念頭驅動的人偶,哪怕被一拳打得頭破血流,也依舊在打鐵。

宮語也沒有任何留情,她直接將這個老人當成了沙袋。

一拳之後,更多更密集的拳頭鋪天蓋地落下,要將這人類的叛徒當場打殺。打鐵聲一滯。

蒼碧之工得了喘息,如獲大赦,它躲過了魂泉的致命一刺,也無再戰之心,而是掀起狂風,逃離這是非之地0。

魂泉沒有去迫。她轉而望向了宮語。

她知道,這打鐵聲來自靈魂,無論蒼碧之王逃的多遠都能聽見,所以,鶴仙人隻要活著,蒼碧之王遲早會瘋。

她不能讓宮語殺死鶴仙人。

在長安之時,魂泉對宮詰始終有所忌憚,但在這個世界,力量的限製已經解升,兒乎成為了神明的她哪怕身負重傷,也有戰勝宮語的信心。

她振翅破空,瞬息而至,曼妙的身軀宛若鋼鐵鑄成,硬生生接下了這數百道花炮般的拳罡。

宮語心中盛怒,也已是神擋殺神之姿,又豈會懼怕魂泉?

戰鬥再啟,她們手中已無刀劍,老人的打鐵聲成了最鏗鏘的奏樂。另一邊。

慕師靖也毫不猶豫地斬向了皇帝。

皇帝盤踞的身軀幾乎被毀,已無法調動,她癱軟在地,如待宰羔羊。但皇帝的琉璃瞳始終波瀾不驚。

她說:「我不會死。」這句話像是預言。

也像是對丄蒼的祈禱。

詭異的是,這種幾乎蠻橫的祈禱真的應驗了。有人架住了慕師靖的劍,擋在了她與皇帝之間!

「你怎麼會在這裡?」慕師靖看著眼前熟悉的

聲音,難抑驚詫。身前。

一位與瀕死皇帝一模一樣的神女出現了。

同樣的紅髮黑袍,同樣的容顏傾世,不同的是,眼前之人多了九條飄揚的雪白狐尾。

司暮雪。

世上何來這麼多千鈞一髮的1巧合?司暮雪早已來了。

她是從厄城來的,她從厄城來到地心,之後又從另一個出口穿越地心,經過漫長的跋涉,她看到了連綿的白雪峰巒。

厄城的背面是真國。她在暗中見證了一切。

她入人交戰,卻始終沒有山口。

這最後的關頭,慕師靖要以劍終結掉皇帝的生命時,她終於出現,攔在了她的面前。

但可暮雪持劍的手卻在發抖。

她知道,她救下的恨本不是姐姐,而是她最憎惡最怨恨的皇帝,她明明是最巴不得皇帝死的,可皇帝占據的,偏偏是她最愛的姐姐的身體。

她不想看皇帝生。卻也不想看姐姐死。

司暮雪在離開長安時,已下定決心要和姐姐坦明一切,若姐姐願意相信,她們則同舟共濟,若姐姐執迷不悟,她就與姐姐割袍斷交,成為敵人。

她本以為她的道心已然堅毅,但很顯然,她低估了皇帝。

皇帝沒有選擇時以嬈、葉清齋等更強者的身體,她選擇了司暮煙。這是她留給司暮雪的兩難之題。

「妹妹,你在暗處看了這麼久,終於捨得現身了呀,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了你最後一面了呢。」重傷瀕死的紅髮神女徐徐開口,聲音虛弱。

「你住口!」

司暮雪咬牙嗬斥,「你是皇帝,你不是我姐姐,你不過是工陋而可笑的寄生蟲罷了。」

「是麼?」

紅髮神女柔柔一笑,道:「我記得我們小時候所有的事情,也記得我們曾一起發誓,要效忠皇帝陛下,當初我們還拉過鉤的,你不記得了嗎?我們說好的,要做永遠誌同道合的姐妹,雪兒,你是要背叛姐姐嗎?」

「你給我閉嘴!我不會上你這粗劣的當,你不是我姐姐,哪怕你擁有我們全部的記憶,你依舊不是我姐姐!」司暮雪的聲音冰冷而殘酷。

「可是,右我不是你的姐姐,你又為何救我呢?你為何不放任她將我殺掉呢?又或者你把找親手殺掉,殺掉皇帝不是你最夢寐以求的事嗎?殺死皇帝之後,你的道心會徹底圓滿,到時候,你將會超越人類的巔峰,成為前無古人的存在,與神明平齊。」

紅髮神女緩緩地說著,嘴角噙笑,問:「你為何不動手呢?」她的聲音宛若寒風,垂在司暮雪的背脊上,令她渾身發顫。「小心,她要奪舍你的身體!」慕師靖出聲提醒。

為時已晚。

司暮雪意識的裂隙裡,有什麼東西擠了進去!

所有人在成為罪戒神女之前,身軀都會得到皇帝的洗禮,經過洗禮的她們生來就是容器,可供皇帝降臨的容器。

司暮雪雖已背叛,卻隻能改變自己的道心,而無法改變她受過洗禮的身軀。

當然,司暮雪已不再虔誠,皇帝哪怕占據了她的身體,也無法發揮出全部的力量,但.....

殺死元赤境的慕師靖,綽綽有餘。這時。

出乎所有人預料的事發生了。有東西背叛了。

背叛之物不是別的,正是魂泉手中的金缽。

魂泉太過虛弱,失去了約束金缽的力量,而此時此刻,真國全部的靈根齊聚於此,金缽無法忍受這樣的誘惑,竟擅自脫離了主人的控製,顯化出了原本的形狀。

那是一隻巨大的金蟲。

萬物木就相互製衡,有飛蟲就有螳螂,有螳螂就有黃雀,當然,有樹也

有蛀蟲。

這隻金蟲本就是大靈乾樹的蛀蟲。

魂泉發現它之後,將它捕獲,馴服,一圈圈盤成了金缽。她無法時時刻刻鎮壓這金缽,就將它送給了另一個世界的金佛,企圖讓佛將他淨化。

佛顯然沒能度化它。

今日,這金蟲再度顯露山它貪婪的面目。

它一經現身,就立刻反噬了魂泉,直接將她體內大量的靈根吸走,得到靈根後,金蟲的身軀暴漲,飛快地將日標鎖定了皇帝。

呈帝也難逃一動。

她被迫終止了對司暮雪的古據,可饒是如此,以她現在的狀態,依舊無法留住體內的靈根。

金蟲飛快暴漲,甚全想將皇帝直接一口吞掉。

司暮雪見狀,橫劍去攔,可哪怕強大如她,竟也不是這吞了數百靈根的金蟲的對手!

誰也無法預料,這場神戰的最後,竟要以這蛀蟲吃掉所有人與神作為終結。皇帝意識到這點後,竟發出了嘲弄的笑。

她自詡是天。卻終究沒勝過天算。

她本以為慕師靖會恐懼,但慕師請沒有。她立在原地,清冷地望著夜空。

這一刻,皇帝競有種錯覺:小姐還未消失,她依舊站在自己面前!「你不怕麼?」皇帝好奇地問。

「不怕。」「為什麼?」「因為......"

慕師靖望著夜空,平靜地說:「我的譽者來了。」刹那-

黎明破曉般的亮光刺破了死寂的夜色,暴怒的咆哮聲冉度響起,撕裂大地。咆哮聲從大靈乾樹的位置發出,它一經發出,頃刻使橫掃大野,與狂風一同降臨到眾人面前。

降臨的是龍。

那是與蒼白之乾相似的龍骸,不同的是,它的眼眶中,燃燒的是近乎慮無的白色烈焰。

巨龍王骸的胸腔裡,有一顆半透明的琉璃色心臟,銀髮的殊媱蜷縮著身軀浮現在心臟的中央,似已陷入沉眠。

她不再是虛白的女兒,此時此刻,她是虛白之王!她在小姐面前立下過血誓。

誓約之後,她成了小姐永恒的眷者。

天塌地陷之際,她會來到了小姐面前,替她掃清一切的障礙。這是她信奉的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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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她振翅破空,瞬息而至,曼妙的身軀宛若鋼鐵鑄成,硬生生接下了這數百道花炮般的拳罡。

宮語心中盛怒,也已是神擋殺神之姿,又豈會懼怕魂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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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師靖也毫不猶豫地斬向了皇帝。

皇帝盤踞的身軀幾乎被毀,已無法調動,她癱軟在地,如待宰羔羊。但皇帝的琉璃瞳始終波瀾不驚。

她說:「我不會死。」這句話像是預言。

也像是對丄蒼的祈禱。

詭異的是,這種幾乎蠻橫的祈禱真的應驗了。有人架住了慕師靖的劍,擋在了她與皇帝之間!

「你怎麼會在這裡?」慕師靖看著眼前熟悉的

聲音,難抑驚詫。身前。

一位與瀕死皇帝一模一樣的神女出現了。

同樣的紅髮黑袍,同樣的容顏傾世,不同的是,眼前之人多了九條飄揚的雪白狐尾。

司暮雪。

世上何來這麼多千鈞一髮的1巧合?司暮雪早已來了。

她是從厄城來的,她從厄城來到地心,之後又從另一個出口穿越地心,經過漫長的跋涉,她看到了連綿的白雪峰巒。

厄城的背面是真國。她在暗中見證了一切。

她入人交戰,卻始終沒有山口。

這最後的關頭,慕師靖要以劍終結掉皇帝的生命時,她終於出現,攔在了她的面前。

但可暮雪持劍的手卻在發抖。

她知道,她救下的恨本不是姐姐,而是她最憎惡最怨恨的皇帝,她明明是最巴不得皇帝死的,可皇帝占據的,偏偏是她最愛的姐姐的身體。

她不想看皇帝生。卻也不想看姐姐死。

司暮雪在離開長安時,已下定決心要和姐姐坦明一切,若姐姐願意相信,她們則同舟共濟,若姐姐執迷不悟,她就與姐姐割袍斷交,成為敵人。

她本以為她的道心已然堅毅,但很顯然,她低估了皇帝。

皇帝沒有選擇時以嬈、葉清齋等更強者的身體,她選擇了司暮煙。這是她留給司暮雪的兩難之題。

「妹妹,你在暗處看了這麼久,終於捨得現身了呀,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了你最後一面了呢。」重傷瀕死的紅髮神女徐徐開口,聲音虛弱。

「你住口!」

司暮雪咬牙嗬斥,「你是皇帝,你不是我姐姐,你不過是工陋而可笑的寄生蟲罷了。」

「是麼?」

紅髮神女柔柔一笑,道:「我記得我們小時候所有的事情,也記得我們曾一起發誓,要效忠皇帝陛下,當初我們還拉過鉤的,你不記得了嗎?我們說好的,要做永遠誌同道合的姐妹,雪兒,你是要背叛姐姐嗎?」

「你給我閉嘴!我不會上你這粗劣的當,你不是我姐姐,哪怕你擁有我們全部的記憶,你依舊不是我姐姐!」司暮雪的聲音冰冷而殘酷。

「可是,右我不是你的姐姐,你又為何救我呢?你為何不放任她將我殺掉呢?又或者你把找親手殺掉,殺掉皇帝不是你最夢寐以求的事嗎?殺死皇帝之後,你的道心會徹底圓滿,到時候,你將會超越人類的巔峰,成為前無古人的存在,與神明平齊。」

紅髮神女緩緩地說著,嘴角噙笑,問:「你為何不動手呢?」她的聲音宛若寒風,垂在司暮雪的背脊上,令她渾身發顫。「小心,她要奪舍你的身體!」慕師靖出聲提醒。

為時已晚。

司暮雪意識的裂隙裡,有什麼東西擠了進去!

所有人在成為罪戒神女之前,身軀都會得到皇帝的洗禮,經過洗禮的她們生來就是容器,可供皇帝降臨的容器。

司暮雪雖已背叛,卻隻能改變自己的道心,而無法改變她受過洗禮的身軀。

當然,司暮雪已不再虔誠,皇帝哪怕占據了她的身體,也無法發揮出全部的力量,但.....

殺死元赤境的慕師靖,綽綽有餘。這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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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之物不是別的,正是魂泉手中的金缽。

魂泉太過虛弱,失去了約束金缽的力量,而此時此刻,真國全部的靈根齊聚於此,金缽無法忍受這樣的誘惑,竟擅自脫離了主人的控製,顯化出了原本的形狀。

那是一隻巨大的金蟲。

萬物木就相互製衡,有飛蟲就有螳螂,有螳螂就有黃雀,當然,有樹也

有蛀蟲。

這隻金蟲本就是大靈乾樹的蛀蟲。

魂泉發現它之後,將它捕獲,馴服,一圈圈盤成了金缽。她無法時時刻刻鎮壓這金缽,就將它送給了另一個世界的金佛,企圖讓佛將他淨化。

佛顯然沒能度化它。

今日,這金蟲再度顯露山它貪婪的面目。

它一經現身,就立刻反噬了魂泉,直接將她體內大量的靈根吸走,得到靈根後,金蟲的身軀暴漲,飛快地將日標鎖定了皇帝。

呈帝也難逃一動。

她被迫終止了對司暮雪的古據,可饒是如此,以她現在的狀態,依舊無法留住體內的靈根。

金蟲飛快暴漲,甚全想將皇帝直接一口吞掉。

司暮雪見狀,橫劍去攔,可哪怕強大如她,竟也不是這吞了數百靈根的金蟲的對手!

誰也無法預料,這場神戰的最後,竟要以這蛀蟲吃掉所有人與神作為終結。皇帝意識到這點後,竟發出了嘲弄的笑。

她自詡是天。卻終究沒勝過天算。

她本以為慕師靖會恐懼,但慕師請沒有。她立在原地,清冷地望著夜空。

這一刻,皇帝競有種錯覺:小姐還未消失,她依舊站在自己面前!「你不怕麼?」皇帝好奇地問。

「不怕。」「為什麼?」「因為......"

慕師靖望著夜空,平靜地說:「我的譽者來了。」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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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臨的是龍。

那是與蒼白之乾相似的龍骸,不同的是,它的眼眶中,燃燒的是近乎慮無的白色烈焰。

巨龍王骸的胸腔裡,有一顆半透明的琉璃色心臟,銀髮的殊媱蜷縮著身軀浮現在心臟的中央,似已陷入沉眠。

她不再是虛白的女兒,此時此刻,她是虛白之王!她在小姐面前立下過血誓。

誓約之後,她成了小姐永恒的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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