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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婚樓為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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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林守溪曾無數次回憶過往事。

十六歲之前,他的生活簡單而平靜,黑崖日升日落,春去秋來,他讀書修行,心無旁騖,在師兄師姐們的簇擁與嗬護中長大,師父的死亡是他經曆的唯一大事,那是他第一次面對生死離別。

林守溪至今記得每一個細節。

手腕上黑紫色的紋、腐蝕的血肉、坍塌的皮膚、痛苦的喉鳴、從眼眶中掉落在地的眼球……他眼睜睜地看著陪伴自己長大的師父從生到死,這個過程殘忍而漫長。

老人的遺體是火化的。

魔門所有的弟子都來參加了葬禮,他們齊刷刷穿著白色的衣服,看著火焰將師父的殘軀舔舐乾淨。

之後的日子裡,林守溪在哀傷中沉寂了許久,久到讓他分不清他到底是在為師父之死而悲傷,還是隻在害怕死亡本身。

其他弟子沒有親眼目睹師父的死亡,他們在師父死亡當天就有說有笑地吃起了席,甚至在討論宗門衣服的問題,他們覺得這白色孝服頗為好看,考慮用它把之前黑不溜秋的衣裳給頂替了。

唯有蘇希影師姐沉默寡言,她望著師父的靈位,似在思考什麼,卻得不到答案。

許多次,林守溪偷偷聽見師姐喃喃自語:“你就這麼死了麼?”

當時,林守溪並未將這句話放在心上,師父年輕時也是風雲人物,對於風雲人物的死,許多人在短時間內都無法接受,尤其是這麼淒慘的死。

他完整地經曆了師父的死亡與喪葬,所以從未想過這一切是假的。

哪怕先前下棋之時,他已有所察覺。

今日,老國師從黑暗的長廊中走來,他再次見到了這張他畢生難忘的臉。

一切避無可避。

林守溪與他長長地對視,庭院的霧消散殆儘,明亮的光灑滿了庭院,幽暗的長廊被光一映,黑得更加沉重了。

慕師靖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她回頭望去,打量這個老國師。

老國師是個老人,平平無奇的老人,若非他出現在這裡,慕師靖不會覺得他有何特殊之處。

慕師靖同樣好奇,這麼一個死而複生,又懷有神守山掌教印璽的人物究竟是誰。

與她夢境中黑裙少女不同的是,這個老人說話很直接,一句話解答清楚了林守溪的疑惑。

“不久之前,道門門主也猜到我還活著了,所以她纔會讓你們來長安。隻是她應該也不確定,我到底是誰。”

老國師說到這裡,頓了頓後才繼續道:“我是林仇義,是曾經的神守山山主,是過去的魔門門主,也是現在住在長安城的國師。”

……

慕師靖想起了黃素給她講過的故事,三百年前,蒼碧之王破城的前半個月,神守山老山主暴死,那場死亡很蹊蹺,有關的調查也被蒼碧之王的到來切斷,至今沒有定論。

神山印璽也隨山主的死亡一同消失。

原來這是一場早有預謀的死。

難怪世人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神山印璽。

“我們師徒已好多年沒見了,不如坐下,陪我這個老人敘敘舊?”林仇義說。

林守溪沒有坐下。

他已經曆了最初的震驚,更多的則是困惑。

林仇義知道自己這個徒弟還有滿心疑惑,他徐徐淌過了長廊如水的黑暗,走到了棋局旁邊,看著空空如也的棋盤,說:

“關於魔門的過去,你應該已從蘇希影口中知曉,魔門滿門都是魔頭,至少是世人眼裡的魔頭,當初我將他們救出天窿山,最大的條件就是用禁術篡改他們的記憶,我承諾,他們會在某一天‘醒來’,但在醒來前,他們會忘記自己的身份,忘記天窿山的一切,一起營造一個美好的魔門,那是我為你的出生創造的樂園。”

林守溪靜靜聽著。

他的童年的確安靜美好,可當他再次想起了魔門門前的‘行善積德’四字時,隻覺諷刺異常。

“這一禁術有兩種辦法可以化解,一是藥物,二是失術者的死亡,讚佩神女合攻道門之時,道門門主也看破了這點,所以懷疑起了我。可惜,那時的她是最虛弱的時候,縱然懷疑也為時過晚。”

林仇義笑了笑,不知是在譏諷什麼,他繼續說:“那本日記你應該也看到了,你很想知道後面被抹去的部分寫了什麼吧。”

“那份日記上寫的都是假的嗎?”林守溪問。

“日記本就是寫給別人看的,真正的秘密誰又會寫在紙上?”林仇義反問。

慕師靖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抹去的部分寫了什麼?”林守溪繼續問。

“你應該能猜到的,不是什麼秘密,隻是那場極地之行,那場極地之行是我最不願回憶的事,它太過荒誕與痛苦,我在那裡看到了燃燒的雪海,復甦的化石,異變的魚類,也無數次差點死在那裡,但幸好,我最終還是抵達了厄城,得到了那個東西。”林仇義說。

“什麼?”

問話聲剛剛響起,一道淩厲的鋒芒就從黑暗中劈了出來。

那是一把如水的鐵劍。

鐵劍在老人的手腕間一翻,徑直朝著慕師靖劈去。

慕師靖感知敏銳,危險到來之前,她已有察覺,林守溪同樣精神緊繃,劍光亮起的瞬間,他也最快做出了反應。

鐵劍劈落。

死證與湛宮同時出鞘。

林守溪以湛宮格擋住了落下的寒鐵,鋼鐵的碰撞聲中,死證如黑龍撲嘯,直取老國師的要害。

嗤——

死證穿透了老國師的胸膛。

慕師靖愣住了,她原本以為,這老國師突然發難,定不簡單,她這一劍沒抱什麼希望,甚至提前想好了後續的劍招變化,可這柄曾經的魔門鎮山之劍,就這樣插進了老門主的胸膛。

慕師靖抽劍。

鮮血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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湧而出,林仇義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生機飛快流逝,很快死去。

“這……”慕師靖看向林守溪。

林守溪經曆過一次師父的死亡,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果然,這具身體很快消失,化作一縷青煙,飄入庭院。

庭院起霧。

霧中,林仇義步履蹣跚地走出,面容依舊,毫髮無損。

慕師靖雖有心理準備,但真正見到這一幕時,也難免震撼。人類不是邪靈,斷肢重生已是神術,更何況死而複活?

“這就是你在厄城得到的力量麼?”林守溪明白了過來。

“是。”

林仇義點頭,他攤開手,無數道金色的虛影糾纏飛出,在他掌心凝聚成球,他說:“這是輪迴道果。”

金色圓球形若太極,水滴般的幽魂首尾相銜,生生不息。

林仇義盯著這個玄奧無比的金球看,卻是露出了遺憾之色,“可惜,我還是被天道騙了。”

林守溪沉默不語。

“為什麼?”慕師靖倒是好奇。

林仇義望著長廊外明亮的天空,說:“我本以為,輪迴道果可以讓我於死亡後回到最初,周而複始,生生不息,但它並不能,我死亡後甦醒,發現自己依舊是個老人。”

“道果的輪迴隻能讓我回到死亡之前,我依舊無法逃開真正的死亡,依舊會……壽終正寢。”

林仇義歎氣。

“貪得無厭。”慕師靖將死證橫於身前,淡淡道:“若沒有這枚道果,你剛剛就已經死了。”

“我不會死,你們根本殺不掉我。”

林仇義盯著棋盤旁的神璽,平靜而篤定道:“這個世界上,能與我一戰的隻有道門門主,現在的司暮雪或許也可以,我不確定她將道果融合到何種地步了……總之,你們不行,你們還太年輕。”

林仇義將手按在劍柄上,先前插上地板的劍被他拔出,似在邀戰。

林守溪沒有迴應這份邀戰,而是繼續問:“那三百年前呢?你為什麼要假死,又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現在回答這些為時尚早。一個多月後,上元燈節,舉城歡慶,屆時,一切自會見分曉。”

林仇義望著長廊外明晃晃的光,說:“先前的場景你看到了吧,那是神山印璽的玄妙之處,這十年來,印璽一直在反覆重現這一幕,一次比一次清晰。

道門門主必死無疑,不僅是她,你的聖菩薩也會死。林守溪,你是我的關門弟子,過去,你無論是讀**還是學禁術我都沒有阻攔過你,但今天,無論你如何恨我,我都必須將你攔在這裡。”

……

神牆的裂隙還未來得及修繕。

牆外屍體成山,數不清的妖魔順著屍體攀援,源源不斷地湧入了城內。

幾乎所有的神守山修士都投入了戰鬥。

楚映嬋與小禾也不例外。

這場戰鬥已持續了一天一夜,嬌美的少女變成了殺戮的死神,她們穿梭於鮮血與腐屍之中,始終並肩作戰,死在她們劍下的妖魔不計其數。

冬日的積雪消融殆儘,臨牆的房屋也被儘數摧毀,幸好百姓撤離得及時,沒有造成三百年前那般恐怖的慘劇。

一處僻靜的戰場中。

楚映嬋斬殺掉了一頭假死試圖偷襲的妖魔後,振去了劍上的血,她在小禾身邊坐下。

小禾給她遞去了一瓶玉液丹,楚映嬋見了這玉液丹的瓷瓶,不知想起了什麼,露出了一絲虛弱的微笑,她取了幾粒,服下,盤膝打坐,恢複真氣。

楚映嬋打坐之時,忽然聽到了少女微弱的呻吟。

“又在頭痛了麼?”楚映嬋睜開眸子,摟住小禾的肩,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沒事。”

小禾咬著唇,以指按住眉心,片刻後,神色緩和了些。

這兩天,小禾總會聽到一些怪異的聲音,聲音像預言也像詛咒,發著人類難以描述的音節,每每響起,她都會感到一陣陣刀割般的痛。

妖煞塔之亂時,小禾就有過類似的病症,但這一年裡,這樣的事鮮有發生。今日,她卻頻頻聽到那種聲音,聲音像是從靈魂深處發出來的,她的聲之靈根也無法將其消弭。

小禾輕輕吐了口氣。

“應是最近太累了,休息一下興許就會好。”小禾這樣說。

楚映嬋聽了,仙靨愁容不減,反而將小禾抱得更緊。

“據說大仙人們已回到神山,牆這邊的災亂應該很快就能平息,你別再出劍了,我先送你回神守山,你好好調養身子。”楚映嬋柔聲道。

小禾深知自己身體的情況,這種幻聽越來越頻繁,若在戰鬥之時病發,後果不堪設想,還有拖累楚姐姐的可能。

她沒有任性,點點頭,乖乖嗯了一聲。

楚映嬋拔出插在一旁的劍,將它送回小禾的鞘中,接著,她拉著少女的手立起,小禾搖搖晃晃,站立不穩,楚映嬋問她要不要抱,小禾斷然拒絕。

楚映嬋與小禾手牽著手,走過了屍橫遍野的戰場。

明明是冬日,戰場卻炎熱異常,屍體在炎熱中嘶嘶冒著白氣,在神聖的牆壁上塗上了一層厚厚的油脂。

回神守山的路上,楚映嬋遇到了一大群蜘蛛般的妖魔,這群蛛妖極大,如同遷徙的水牛。

楚映嬋正要拔劍迎敵,一彎劍芒在她面前綻放,劍芒由萬千雪鶴組成,蛛魔被鶴群一洗,變成了滿地的斷肢。

劍歸鞘。

“娘……”楚映嬋癡癡道。

她不知道南邊戰鬥的情況,始終擔心孃親會不會被黑龍殺死,如今見她安然無恙,楚映嬋懸著的心終於落地。

“別擔心,娘好著呢。”

楚妙抱劍回身。

話雖如此,楚映嬋依舊發現,孃親的臉因虛弱而煞白一片,這身白裙也明顯是新換上的,裙下大大小小的傷口用白布紮著,饒是如此,血依舊從厚重的布中透了出來。

楚映嬋一把抱住了她,但她不敢用力,生怕傷口開裂。

在見到女兒之前,楚妙的心情也很低落。

在與神明的戰鬥裡,她甚至沒有窺見其全貌,就已遍體鱗傷。

“小禾姑娘怎麼了,為何氣色這麼差?”楚妙問。

“小禾……許是生病了。”楚映嬋說:“女兒打算先帶她回神守山。”

楚妙點點頭,示意小禾趴在她的背上,面對這位長輩,小禾倒是乖巧,聽話地趴了上去。

此處離神守山尚有一段距離,但楚妙到底是半步人神的強者,她掠影如飛,縱有妖魔阻道,也彈指為劍,將它們悉數誅滅。

路上,她們還遇到了不少與妖魔戰鬥的仙人隊伍,這對母女多次加入戰鬥,幫助他們退敵。

半途中,楚妙遇到了一位仙人呼救。

那位仙人自稱受了重傷,希望楚皇後可以將他送回神山治療。

楚妙見了,非但沒有同情,還譏笑道:“你這點傷,眼力差些的大夫恐怕都看不出你這是外傷,老大不小的仙人這麼矯情,說出去不怕讓人笑話?”

嘲笑完後,不待那人繼續哀求,楚妙扭頭就走。

“孃親,那人是誰呀?是以前追求過你的人嗎?”楚映嬋不由好奇。

“他也配?”楚妙淡淡道:“當年追求孃親的人太多了,我哪怕從中挑一千個,恐怕也挑不到他。”

“那他是誰?”楚映嬋更加好奇。

“他是神山邸報的主筆。”楚妙冷冷道:“這次神女榜,他本想讓祖師山的一個女修登頂第一的,那女修半點不美,但家財萬貫,他手底下的人實在忍無可忍,將他架空,先斬後奏,纔有了現在這份公正的榜單。”

楚妙特意將公正二字咬得很重。

她還不忘瞥了小禾一眼。

這位本屆神女榜魁首的少女將清美的小臉蛋埋在雪發裡,微有羞意。

楚映嬋瞭然,頷首,確通道:“那的確不值得同情。”

這個小插曲很快過去。

她們抵達了神守山。

楚妙要帶小禾上山,卻被攔住了。

“代掌教大人有令,今日山上群仙聚集,共商大事,若無緊要之事,萬不可打擾,還命人封了此山。”那人帶著歉意道:“楚皇後不必心急,山下就有醫館,您可以帶小禾姑娘去那裡醫治。”

“群仙聚集?”楚妙聽了,感到蹊蹺之餘不由一惱:“本皇後不是群仙嗎?”

……

長安,皇宮。

轉眼已是半個時辰過去。

先前還秀美雅緻的庭院一片狼藉。

石亭石桌儘數坍塌,假山石已成齏粉,牆壁上的雪在牆根堆積,壓得緊實如冰,院牆也幾乎摧毀得一乾二淨,唯有那條長廊寧靜依舊,幽暗依舊。

林仇義站在長廊裡,望著咬牙切齒的少年少女,輕輕歎息,問:“還有劍要問我嗎?”

林守溪與慕師靖持劍而立。

先前,林仇義說出他決議要阻攔他們後,這場戰鬥就於頃刻間打響了,三人從廊內戰到了廊外,打得異常激烈。林守溪也第一次感受到了師父真正的實力。

林守溪與慕師靖聯袂出劍,使的還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兩儀劍法,這套劍法需要極強的默契,可一旦配合得當,將是力半功倍,尋常敵人面對這等密不透風的攻擊,根本無法尋求破局之法,頃刻就會落敗。

但林仇義不僅破了,還破得很簡單。

他直接以強橫的境界將這劍法碾出了空隙,一指點破。

過去,林仇義是神守山山主,一人兼掌教與首座兩大職位,境界深不可測,即便是如今的宮語,面對蒼老年邁的他,恐怕也隻是略勝一籌而已。

他道法如山,境界如海,哪怕被這個世界壓抑了大半,這份大道底蘊也不是兩個晚輩可以比擬的。

林守溪與慕師靖甚至使出了河圖洛書的移形換位之術。

這一詭譎的術法令林仇義眼前一亮。

但也隻是一亮。

林仇義不動如山,隻是偶爾出指。

劍法、掌法、拳法、腿法、術法……林守溪與慕師靖皆使出了渾身解數,可這些瑰麗的道法皆被林仇義一指點破。

一力破萬法。

最後關頭,慕師靖終於喊出了那句:“你是龍。”

這一次,慕師靖終於成功了。

林守溪使出擒龍手,將師父壓製,可他們沒有想到,林仇義選擇了直接自我了斷。

他完好無損地從白霧中走出時,捏了兩團真氣,捂住了耳朵。

這一場景令人絕望。

“我是你師父,在魔門時,你的一切都是我教的,之後你縱有成長,但萬變不離其宗。”林仇義搖搖頭,說:“你贏不了我的。”

林守溪與慕師靖皆沒有說話,並非不想,而是太累。

林仇義也累了。

“我會將你們軟禁於此,直到一切發生,你儘管恨我怨我,為師……問心無愧。”林仇義仰天長歎,拂袖離去。

同時。

林守溪很想問他無愧的是誰,但沒有機會了。他與慕師靖的足底,金色的線倏然明亮。

不好……

他們想走,可為時已晚。

下一刻,以長廊為中軸,整座庭院就此顛倒。

林守溪與慕師靖回過神時,已置身在了林仇義早已為他們準備好的‘囚牢’裡。

囚牢明亮,放眼望去一片豔紅,燭火搖晃著光影,軟紅綃紗、水晶簾子一同低垂,床榻很大,支著簾子,錦被也是紅的,上面放著一身鳳冠霞帔,林守溪與慕師靖看著窗戶上貼著的囍字,意識到,這居然是一間婚房。

------題外話------

更晚了一些,抱歉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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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上的,裙下大大小小的傷口用白布紮著,饒是如此,血依舊從厚重的布中透了出來。

楚映嬋一把抱住了她,但她不敢用力,生怕傷口開裂。

在見到女兒之前,楚妙的心情也很低落。

在與神明的戰鬥裡,她甚至沒有窺見其全貌,就已遍體鱗傷。

“小禾姑娘怎麼了,為何氣色這麼差?”楚妙問。

“小禾……許是生病了。”楚映嬋說:“女兒打算先帶她回神守山。”

楚妙點點頭,示意小禾趴在她的背上,面對這位長輩,小禾倒是乖巧,聽話地趴了上去。

此處離神守山尚有一段距離,但楚妙到底是半步人神的強者,她掠影如飛,縱有妖魔阻道,也彈指為劍,將它們悉數誅滅。

路上,她們還遇到了不少與妖魔戰鬥的仙人隊伍,這對母女多次加入戰鬥,幫助他們退敵。

半途中,楚妙遇到了一位仙人呼救。

那位仙人自稱受了重傷,希望楚皇後可以將他送回神山治療。

楚妙見了,非但沒有同情,還譏笑道:“你這點傷,眼力差些的大夫恐怕都看不出你這是外傷,老大不小的仙人這麼矯情,說出去不怕讓人笑話?”

嘲笑完後,不待那人繼續哀求,楚妙扭頭就走。

“孃親,那人是誰呀?是以前追求過你的人嗎?”楚映嬋不由好奇。

“他也配?”楚妙淡淡道:“當年追求孃親的人太多了,我哪怕從中挑一千個,恐怕也挑不到他。”

“那他是誰?”楚映嬋更加好奇。

“他是神山邸報的主筆。”楚妙冷冷道:“這次神女榜,他本想讓祖師山的一個女修登頂第一的,那女修半點不美,但家財萬貫,他手底下的人實在忍無可忍,將他架空,先斬後奏,纔有了現在這份公正的榜單。”

楚妙特意將公正二字咬得很重。

她還不忘瞥了小禾一眼。

這位本屆神女榜魁首的少女將清美的小臉蛋埋在雪發裡,微有羞意。

楚映嬋瞭然,頷首,確通道:“那的確不值得同情。”

這個小插曲很快過去。

她們抵達了神守山。

楚妙要帶小禾上山,卻被攔住了。

“代掌教大人有令,今日山上群仙聚集,共商大事,若無緊要之事,萬不可打擾,還命人封了此山。”那人帶著歉意道:“楚皇後不必心急,山下就有醫館,您可以帶小禾姑娘去那裡醫治。”

“群仙聚集?”楚妙聽了,感到蹊蹺之餘不由一惱:“本皇後不是群仙嗎?”

……

長安,皇宮。

轉眼已是半個時辰過去。

先前還秀美雅緻的庭院一片狼藉。

石亭石桌儘數坍塌,假山石已成齏粉,牆壁上的雪在牆根堆積,壓得緊實如冰,院牆也幾乎摧毀得一乾二淨,唯有那條長廊寧靜依舊,幽暗依舊。

林仇義站在長廊裡,望著咬牙切齒的少年少女,輕輕歎息,問:“還有劍要問我嗎?”

林守溪與慕師靖持劍而立。

先前,林仇義說出他決議要阻攔他們後,這場戰鬥就於頃刻間打響了,三人從廊內戰到了廊外,打得異常激烈。林守溪也第一次感受到了師父真正的實力。

林守溪與慕師靖聯袂出劍,使的還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兩儀劍法,這套劍法需要極強的默契,可一旦配合得當,將是力半功倍,尋常敵人面對這等密不透風的攻擊,根本無法尋求破局之法,頃刻就會落敗。

但林仇義不僅破了,還破得很簡單。

他直接以強橫的境界將這劍法碾出了空隙,一指點破。

過去,林仇義是神守山山主,一人兼掌教與首座兩大職位,境界深不可測,即便是如今的宮語,面對蒼老年邁的他,恐怕也隻是略勝一籌而已。

他道法如山,境界如海,哪怕被這個世界壓抑了大半,這份大道底蘊也不是兩個晚輩可以比擬的。

林守溪與慕師靖甚至使出了河圖洛書的移形換位之術。

這一詭譎的術法令林仇義眼前一亮。

但也隻是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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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關頭,慕師靖終於喊出了那句:“你是龍。”

這一次,慕師靖終於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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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景令人絕望。

“我是你師父,在魔門時,你的一切都是我教的,之後你縱有成長,但萬變不離其宗。”林仇義搖搖頭,說:“你贏不了我的。”

林守溪與慕師靖皆沒有說話,並非不想,而是太累。

林仇義也累了。

“我會將你們軟禁於此,直到一切發生,你儘管恨我怨我,為師……問心無愧。”林仇義仰天長歎,拂袖離去。

同時。

林守溪很想問他無愧的是誰,但沒有機會了。他與慕師靖的足底,金色的線倏然明亮。

不好……

他們想走,可為時已晚。

下一刻,以長廊為中軸,整座庭院就此顛倒。

林守溪與慕師靖回過神時,已置身在了林仇義早已為他們準備好的‘囚牢’裡。

囚牢明亮,放眼望去一片豔紅,燭火搖晃著光影,軟紅綃紗、水晶簾子一同低垂,床榻很大,支著簾子,錦被也是紅的,上面放著一身鳳冠霞帔,林守溪與慕師靖看著窗戶上貼著的囍字,意識到,這居然是一間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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