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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四章:殺人放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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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以嬈深深看了懷中少女一眼,輕撫她的後面,面不改色地問:“你這又是做什麼?今天是發什麼瘋了?”

“沒事,就是想時姐姐了。”慕師靖鬆開了懷抱,說。

“我閉關正是緊要關頭,別胡鬨。”時以嬈淡淡地說。

“哦……”慕師靖低下頭。

時以嬈看向讚佩神女,問:“司暮雪,你來漠視神殿做什麼?”

“見過時姐姐。”讚佩神女柔柔一禮,微笑著複述了一下方纔發生的事,隨後解釋道:“慕姑娘與楚仙子發現了龍屍生肉之秘,意義非凡,前日裡,惡泉大牢第二層的願魔甦醒了,作為報答,我想帶她們去看一看。”

“怨魔?”慕師靖露出了驚恐的神色,“這一聽就是極可怕的魔鬼,神女姐姐為何……”

“是願望之願,願魔每百年甦醒一次,隻要支付代價,就可以實現心願。”讚佩神女柔和地說:“這個代價我會幫你們支付。”

“原來如此。”慕師靖露出了驚喜之色,展顏笑道:“看來是我誤會神女姐姐了。”

“誤會?慕姑娘誤會我什麼了?”讚佩神女問。

“方纔我隻要一靠近你,就有些不受控製的頭暈,我還當神女姐姐要圖謀不軌呢。”慕師靖釋然地笑道。

“慕姑娘果然機敏聰慧,世所罕見。”讚佩神女誇讚了一句,繼續說:“近日修行之時,我總是心念不穩,道心飄搖,偶爾神思傾瀉,總易影響旁人,慕姑娘……無礙吧?”

“無礙的。”慕師靖用略顯驕傲的語氣說:“我自幼神識靈敏強韌,不為外物所擾,神女姐姐不必擔心。”

“那就好。”讚佩神女說。

“既然如此,那我隨神女姐姐去惡泉大牢,見那勞什子願鬼,嗯……真希望師尊早些回來啊。”慕師靖大步流星地走到讚佩神女身邊,再不生分,主動挽住了她的手,要去惡泉大牢。

時以嬈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說了句‘莫來擾我’後就要將門掩上。

門即將合攏的刹那。

時以嬈似想起了什麼,複又問:“楚姑娘也來了?”

“來了的。”慕師靖說。

“既然來了,為何不來見我?”時以嬈說:“我與她孃親也算故交了。”

慕師靖看向讚佩神女。

讚佩神女稍一猶豫,隨後將楚映嬋與白祝一同引來了。

時以嬈上下打量著這位白裙仙子,幫她理了理滿頭青絲,話語難得地透出幾分柔和:“瘦了。”

“她那小情人大半年沒來滋補她了,難免消瘦的嘛。”慕師靖撫了撫她的頭髮,說。

楚映嬋聞言,俏臉浮過一絲羞紅,不由瞪了這小妖女一眼。

時以嬈竟牽起了楚映嬋的手,徑直向屋內走去。

“時姐姐這是……”讚佩神女微微困惑。

“我有些話要與她說,與她孃親相關。”時以嬈立在門邊,回首,淡淡地問:“司暮雪,你要同來嗎?”

讚佩神女看了眼漠視神殿幽邃的大門,精神之弦不由微微繃緊。

“不必。”讚佩神女微笑搖首,說:“暮雪去偏殿等著便是了。”

慕師靖卻是露出了沮喪之色,她挽著時以嬈的另一隻手,央求道:“不要聊太久啊,萬一那願鬼困了,將眼睛合上,可就不好了。”

“我自有分寸。”時以嬈說。

雪白蓮衣的神女領著三位她們走入漠視神殿,讚佩神女立在門外,目視著殿門合攏,眉目間縈繞著若有若無的困惑之色。

關門。

楚映嬋第一次來到這裡,她看著神殿中恢弘壯麗的暗金色神佛,神色癡癡,獨自踱步了一會兒,她才恍然回神,問:“時姐姐想與我孃親說什麼,晚輩可幫著傳達。”

沒有得到回答。

楚映嬋神色稍異,她蹙眉轉頸,赫然發現時以嬈已停下腳步,臉色一如既往的冷,慕師靖立在她的身邊,亦收斂了先前的笑意,冷豔的面頰上甚至透著一絲驚魂未定的恐懼。

不僅如此,哪怕是平日裡一直無憂無慮的小白祝,看上去也很害怕。

“你們……怎麼了?”楚映嬋問。

……

“所以說,你覺得這個讚佩神女是假的?”

漠視神殿內的池水中,四位女子盤膝而坐,慕師靖將她的猜想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後,楚映嬋不由寒聲發問。

慕師靖天生感知敏銳,在初見時就覺得這位神女不對勁,之後交談時她發現,她的誇讚也不似讚佩神女那般輕柔自然,尤其是談到她姐姐的時候。

之後她多留了一個心眼,趁著出門閒逛的時間去詢問了侍女近來的日程安排,發現上面竟沒有接待自己與楚映嬋的一項,接著她又出門,勘察了一番地形。她知道,如果讚佩神女真有問題,唯一能救她們的隻有時以嬈,但七位神女的大殿是環繞皇帝殿而建的,漠視殿與讚佩殿恰好處於對角,相隔甚遠。

她本想將自己的發現與楚映嬋說,但她回來時,讚佩神女已在等她,所以她什麼也沒有開口,將希望寄托在了人畜無害,誰也不會懷疑的小白祝身上,她將白祝抱在懷裡,通過在她背後寫字與她交流,寫的字很簡單,隻是‘逃’與方向,白祝分不清慕姐姐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數次想開口問,但每每開口,慕師靖都會狠掐她的大腿,幾次下來,她悻悻然閉嘴,委屈地要哭了。

最後,她們來到了惡泉大牢的門前,心中的不安抵達頂點,她狠狠地掐了白祝的大腿一把,白祝放聲大哭,撒腿就跑,她假裝吃驚,等她跑遠後纔去追,當然,她沒有真的去追白祝,而是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漠視神殿。

之後便是方纔發生的事了。

楚映嬋越聽越覺心驚,一路走來,她始終未覺有何異樣,根本不會想到,這位平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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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笨笨的小妖女,心中竟有這樣的天人交戰。她纖長的十指緊張地絞緊白裙,將這水火不侵的雪白法裙絞出煩惱絲無數。

“你見了我,為何不直接揭穿,而要在我背上寫字?”時以嬈問。

慕師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時姐姐有辦法處置她嗎?”

“在聖壤殿,除了皇帝陛下之外,沒有人可以處置罪戒神女,哪怕是作為皇帝喉舌的聖使也不行。”時以嬈清冷道。

“嗯。”慕師靖顯然也猜到了這點,說:“哪怕她真有問題,我們也無可奈何,那就沒必要打草驚蛇……我很想知道,她到底想乾什麼。”

她先前所做的一切,包括開誠佈公地與她直言自己的懷疑,實質上都是為了打消她的戒備。當然,她也並不指望這些小手段真的可以消解掉她的戒心。

慕師靖深吸了口氣,看向時以嬈,問:“時姐姐,你已人神境圓滿,難道就沒有看出點什麼端倪嗎?”

“沒有。”時以嬈搖了搖頭,說:“我們自承劍以來,接觸本就不多,方纔你寫完‘救我’後,我也認真探查過她,可無論是容貌氣質還是功法境界,我都未瞧出什麼問題,更何況……”

“何況什麼?”

“更何況,若司暮雪真要對你們圖謀不軌,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以你們的境界,在她面前,無異於老鷹利爪下的小雞崽。”時以嬈說。

“嗯,此事的確奇怪。”慕師靖點了點頭,說出了自己的另一個猜想:“所以我想,她的境界可能也是假的,她怕惹出動靜,所以沒敢貿然動手,當初在孽池見到她時,她已墮至仙人境,比楚姐姐都強不了多少。”

“……”

時以嬈明白她的意思,神女的確可以依托罪戒神劍製造偽境,迷惑人心,但皇帝有旨,聖壤殿的罪戒神女嚴禁內鬥,她沒辦法以武驗證。

稍加思索後,時以嬈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她為何要害你們?如果她是假的,那真的司暮雪去了哪裡?”

慕師靖被難住了,她認真想過這個問題,卻無法想通。

“這一切歸根結底隻是你的臆想而已,沒有任何真正的線索可以證實你的想法。”時以嬈淡淡地說:“你近來是不是太過疲憊,精神也跟著虛弱了。”

此時,正在掀開自己小裙子,淚眼模糊地看著小腿上五六道淤青的小白祝舉起了小手,說:“白祝也覺得那個紅髮姐姐不是好人。”

“為什麼?”楚映嬋想聽聽白祝有何高見,畢竟小孩子有時候是容易注意一些大人忽略的事的。

“那位紅髮姐姐要是好人,那白祝不就白白被掐了這麼多下嗎?”白祝委屈巴巴地說。

“……”楚映嬋揉了揉她的腦袋,卻是說不出安慰的話。

時以嬈注視著慕師靖。

慕師靖正低頭沉思。

最後,她抬起頭,真誠地凝視著時以嬈,問:“時姐姐不相信我嗎?”

“道理說不通,就與我打感情牌?”時以嬈問。

慕師靖也不解釋,就這樣不講道理地盯著她。

不知為何,被這黑白分明的瞳孔盯著時,時以嬈宛若冰清的心境竟真驚起了幾許漣漪。

“好了。”時以嬈露出了幾分無奈之色,說:“我暫時相信你。”

……

……

黑崖。

林守溪下椅子走路已是三天之後的事。

他的傷勢遠未痊癒,但至少可以自由活動了。

在他無法動彈的日子裡,小禾一直與宮語‘廝混’在一起,宮語雖真氣被封,但眼界尚在,她為小禾解決了不少修道上的疑難雜症,幫她精進了武技,小禾天賦甚高,這十來日的刻苦修行下來,她的武技更上一層樓,與林守溪相較也難分高下了。

今日,林守溪穿著單薄的白衣,牽著小禾的手,走在大風呼嘯的山崖邊,正與小禾談論著之後的打算時,宮語迎面走來。

她穿著一襲素淨白裙,挽著端莊秀麗的髮髻,束腰頗高,其後繫著一個簡單的結,呼嘯的大風裡,這樣的白紗長裙卷個不休,彷彿要化作素雲白鶴飛去。

林守溪見到宮語,心頭一震。

自那天夜晚的偶然窺見之後,這三天裡,他藉著養傷為名,始終有意無意地避著師祖。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躲避什麼。

事實上,他是可以理解師祖的,畢竟當初楚楚第一次見他時,亦是白裙挽劍,她心高氣傲得幾乎與冷月平齊,但僅僅過去一年,這位清冷的楚國第一美人就露出了另一面,哀求婉轉淺斟低唱句句撩人……人總是多面的,楚楚如此,為何師祖不可如此呢?

道理林守溪都懂,但他回屋之後,彷彿是某根禁忌之線被觸動,心始終無法平靜。

此刻崖風陣陣,一身白裙的清傲師祖正對他微笑,笑得恬淡清冷。

宮語似沒懷疑過他,對於那一夜的事,不曾過問半點。

林守溪走到師祖身邊,認真一禮。

兩人簡單地聊了幾句有關煉器的事,就在崖邊作別了。

小禾望著宮語離去時的背影,眼眸中如常地流露出了一絲羨豔之色,林守溪卻不敢去看,生怕又回想起那夜的見聞。

我會很快忘記這件事的……林守溪這樣安慰自己。

與小禾回到屋中。

小禾照常地打掃著屋子,午後光線明媚,少女立在窗邊,光彩照人。

他奪過了小禾手中的掃帚,斜靠一邊,之後,在少女疑惑的眼神裡,直接攬住了她的纖腰,將她摟在了懷中。

這些天,小禾每天都與他一同睡覺,趁著他無法動彈,刻意挑弄取笑了他數次,今日,他終於傷好,可以將這具柔軟之軀摟抱住了。

“光天化日之下的,就想要輕薄本小姐,稍後等天黑下來,你這歹徒不知道要做出什麼出格之事呢。”小禾坐在他的懷裡,白裙如花瓣散開,裙下纖細小足半掛著繡鞋,露出了小巧玲瓏的足跟與色澤粉嫩的足底。

林守溪抱得更緊了些,笑道:“前些日子小禾將我治得這麼狠,今日反倒說我歹徒了?”

“那是對你的懲罰。”小禾正色道:“你可別想我會輕易原諒你,對了,還有楚姐……楚映嬋,與她的帳還沒算呢。”

話雖如此,她的語氣明顯是軟的。

“小禾要對楚楚做什麼?”林守溪好奇地問。

小禾聞言微惱,她擰著林守溪的耳朵,說:“好呀,我就提了一句,你就開始護著她了?”

“沒有,我……”

“別狡辯了,反正這是我和她的恩怨,到時候你不準幫她。”小禾咬著唇,說。

“那……萬一小禾沒鬥過楚楚……”

“住口!之前本小姐不過是被她清純的外表迷惑了,如今她已露出真容,我豈會再被她欺騙?哼,就憑楚映嬋的智慧,哪裡會是我的對手?”小禾自信滿滿地說。

聽到小禾這般自信的語句,林守溪倒也不擔心楚楚了,反倒為懷中的小嬌妻擔心起來了。

“你看什麼看?”

小禾怒氣沖沖地盯著他,她似想說什麼狠話,可狠辣的話到了纖薄的唇邊,卻像是被萬千山嶽濾過的風,一下軟了許多:“我欺負你們隻是一時的,以後你欺負起我來,可是要一輩子的哎。”

林守溪看著小禾眼眸中纖細的光,隻覺得心跳都慢了下來,血液後知後覺地湧上全身,他身軀顫抖,環著少女腰肢的手猛地箍緊,在小禾的嬌呼聲中,直接將她死死地摟在懷裡,胸膛相貼。

小禾想掙紮一下,卻想起那天大雨時,他拚著骨頭脫臼將自己緊鎖的場景,輕歎了一聲,腦袋枕在了他的肩上,像一隻乖巧的白貓。

林守溪抱了她許久,終於開口,在她耳邊輕聲說:“我們不吵架了。”

“嗯。”小禾輕輕應了一聲。

太陽漸漸西移,深秋的太陽失去了熱烈。

夜色降臨。

晚上,小禾披著身空蕩蕩的白衣,隨意束腰,坐在窗邊,一邊望著夜色,一邊晃著雪膩如敷漿的小腿,不知在想什麼。

“這些天照顧你照顧得我好累。”小禾舒展手臂,回眸看向打坐調息的林守溪,抱怨了一句。

“嗯,辛苦小禾了。”林守溪認真地迴應。

小禾卻是撅起小嘴,不屑地說:“你真沒用呢。”

“啊?小禾何出此言?”林守溪開始反思今天是不是又哪裡惹到她了。

“這樣的傷,你居然要十天才能養好。”小禾說。

“十天已經很快了。”林守溪苦笑。

“我不管。”小禾說:“這些天照顧你,忙前忙後的,都累死我了,你就不能爭點氣,幫本小姐減輕一下負擔嗎?”

“爭點氣?”林守溪一頭霧水,問:“我該怎麼做?”

“你不是有一口療傷的內鼎嗎?”小禾淡淡地開口,說:“你煉這口鼎煉了也有一年了,竟還是金火,真浪費了一口好鼎……說,你是不是懈怠修行了?”

“沒有啊,小禾知道的,修煉這鼎火需要……”林守溪說到這裡,恍然明悟,他抬起頭,看著窗邊白衣寬鬆,眸光浮亮的少女,不確定道:“小禾,你是要……”

小禾擰過腰肢,從窗上一躍而下,衣裙翻卷,秀嫩的足兒無聲落地,她步履微錯地走到林守溪面前,玲瓏浮凸的身子透著難言的誘惑,她與林守溪對視著,嘴角噙起一絲若有若無的清媚笑意:

“為了以後照顧你時可以輕鬆些,本姑娘鄭重地決定,幫你煉一煉這鼎火。”

說完,小禾媚眼如絲地還補充了一句:“不用多想預言之事,宿命本就是拿來踐踏的,今夜,本小姐就連同你與宿命一道踐踏好了,不過考慮到你重傷未愈……”

少女語氣微頓,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瓷瓶,正是林守溪那瓶‘玉液丹’,裡面還剩五顆。

“你稍後若是體力不支,可以吃兩粒,總之……別讓本小姐失望。”

她已將林守溪壓到了榻上。

“真囂張啊……”林守溪已從震驚中回過了神,他看著少女近在咫尺的絕美臉龐,也笑道:“那今晚夫君就看看,你到底是真老虎,還是紙老虎。”

小禾還想嘲弄回去,柔嫩的嘴唇卻被封住了,林守溪環住她的腰肢的手也向下滑去,少女在嬌呼聲中軟下了身子,反被林守溪壓在榻上,面頰潮紅。

忽然。

窗外響起了一聲短促而尖銳的鳥鳴。

……

黑崖上。

無數的黑影湧了上去,如魚貫而出,川流不息,隨之一同的,是黑夜中亮起的火把。

彷彿流水入壑,本就不大的魔門頃刻就被人群與火把占據,一陣又一陣席捲而去的夜風好似巨大的磨刀石,將黑崖磨礪成了殺意盎然的巨斧。

與此同時,黑崖之下。

林守溪、小禾、宮語並肩而立,秋夜的晚風徐徐吹來,拂去他們面頰上的餘熱,他們站在黑崖之下,仰起頭,看著上方川流不息的焰火,沉默不語。

“當初道門圍攻黑崖時,你就是從這條路逃出去的?”宮語問。

“嗯,這是黑崖的秘徑,隻有我和師父知道。”林守溪點了點頭。

在殺手們湧上黑崖時,他及時帶著師祖與小禾離開了,當然,他也沒有忘記捎上老門主的筆記。

前一刻還是洞房花燭夜,下一息就成了殺人放火天,命運弄人,莫過於此。

“走吧。”

林守溪不再去看黑崖上飄搖的火把,轉身離去。

“去哪裡?”小禾問。

“去鬼穀山。”林守溪握緊了手中的筆記,已有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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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出什麼出格之事呢。”小禾坐在他的懷裡,白裙如花瓣散開,裙下纖細小足半掛著繡鞋,露出了小巧玲瓏的足跟與色澤粉嫩的足底。

林守溪抱得更緊了些,笑道:“前些日子小禾將我治得這麼狠,今日反倒說我歹徒了?”

“那是對你的懲罰。”小禾正色道:“你可別想我會輕易原諒你,對了,還有楚姐……楚映嬋,與她的帳還沒算呢。”

話雖如此,她的語氣明顯是軟的。

“小禾要對楚楚做什麼?”林守溪好奇地問。

小禾聞言微惱,她擰著林守溪的耳朵,說:“好呀,我就提了一句,你就開始護著她了?”

“沒有,我……”

“別狡辯了,反正這是我和她的恩怨,到時候你不準幫她。”小禾咬著唇,說。

“那……萬一小禾沒鬥過楚楚……”

“住口!之前本小姐不過是被她清純的外表迷惑了,如今她已露出真容,我豈會再被她欺騙?哼,就憑楚映嬋的智慧,哪裡會是我的對手?”小禾自信滿滿地說。

聽到小禾這般自信的語句,林守溪倒也不擔心楚楚了,反倒為懷中的小嬌妻擔心起來了。

“你看什麼看?”

小禾怒氣沖沖地盯著他,她似想說什麼狠話,可狠辣的話到了纖薄的唇邊,卻像是被萬千山嶽濾過的風,一下軟了許多:“我欺負你們隻是一時的,以後你欺負起我來,可是要一輩子的哎。”

林守溪看著小禾眼眸中纖細的光,隻覺得心跳都慢了下來,血液後知後覺地湧上全身,他身軀顫抖,環著少女腰肢的手猛地箍緊,在小禾的嬌呼聲中,直接將她死死地摟在懷裡,胸膛相貼。

小禾想掙紮一下,卻想起那天大雨時,他拚著骨頭脫臼將自己緊鎖的場景,輕歎了一聲,腦袋枕在了他的肩上,像一隻乖巧的白貓。

林守溪抱了她許久,終於開口,在她耳邊輕聲說:“我們不吵架了。”

“嗯。”小禾輕輕應了一聲。

太陽漸漸西移,深秋的太陽失去了熱烈。

夜色降臨。

晚上,小禾披著身空蕩蕩的白衣,隨意束腰,坐在窗邊,一邊望著夜色,一邊晃著雪膩如敷漿的小腿,不知在想什麼。

“這些天照顧你照顧得我好累。”小禾舒展手臂,回眸看向打坐調息的林守溪,抱怨了一句。

“嗯,辛苦小禾了。”林守溪認真地迴應。

小禾卻是撅起小嘴,不屑地說:“你真沒用呢。”

“啊?小禾何出此言?”林守溪開始反思今天是不是又哪裡惹到她了。

“這樣的傷,你居然要十天才能養好。”小禾說。

“十天已經很快了。”林守溪苦笑。

“我不管。”小禾說:“這些天照顧你,忙前忙後的,都累死我了,你就不能爭點氣,幫本小姐減輕一下負擔嗎?”

“爭點氣?”林守溪一頭霧水,問:“我該怎麼做?”

“你不是有一口療傷的內鼎嗎?”小禾淡淡地開口,說:“你煉這口鼎煉了也有一年了,竟還是金火,真浪費了一口好鼎……說,你是不是懈怠修行了?”

“沒有啊,小禾知道的,修煉這鼎火需要……”林守溪說到這裡,恍然明悟,他抬起頭,看著窗邊白衣寬鬆,眸光浮亮的少女,不確定道:“小禾,你是要……”

小禾擰過腰肢,從窗上一躍而下,衣裙翻卷,秀嫩的足兒無聲落地,她步履微錯地走到林守溪面前,玲瓏浮凸的身子透著難言的誘惑,她與林守溪對視著,嘴角噙起一絲若有若無的清媚笑意:

“為了以後照顧你時可以輕鬆些,本姑娘鄭重地決定,幫你煉一煉這鼎火。”

說完,小禾媚眼如絲地還補充了一句:“不用多想預言之事,宿命本就是拿來踐踏的,今夜,本小姐就連同你與宿命一道踐踏好了,不過考慮到你重傷未愈……”

少女語氣微頓,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瓷瓶,正是林守溪那瓶‘玉液丹’,裡面還剩五顆。

“你稍後若是體力不支,可以吃兩粒,總之……別讓本小姐失望。”

她已將林守溪壓到了榻上。

“真囂張啊……”林守溪已從震驚中回過了神,他看著少女近在咫尺的絕美臉龐,也笑道:“那今晚夫君就看看,你到底是真老虎,還是紙老虎。”

小禾還想嘲弄回去,柔嫩的嘴唇卻被封住了,林守溪環住她的腰肢的手也向下滑去,少女在嬌呼聲中軟下了身子,反被林守溪壓在榻上,面頰潮紅。

忽然。

窗外響起了一聲短促而尖銳的鳥鳴。

……

黑崖上。

無數的黑影湧了上去,如魚貫而出,川流不息,隨之一同的,是黑夜中亮起的火把。

彷彿流水入壑,本就不大的魔門頃刻就被人群與火把占據,一陣又一陣席捲而去的夜風好似巨大的磨刀石,將黑崖磨礪成了殺意盎然的巨斧。

與此同時,黑崖之下。

林守溪、小禾、宮語並肩而立,秋夜的晚風徐徐吹來,拂去他們面頰上的餘熱,他們站在黑崖之下,仰起頭,看著上方川流不息的焰火,沉默不語。

“當初道門圍攻黑崖時,你就是從這條路逃出去的?”宮語問。

“嗯,這是黑崖的秘徑,隻有我和師父知道。”林守溪點了點頭。

在殺手們湧上黑崖時,他及時帶著師祖與小禾離開了,當然,他也沒有忘記捎上老門主的筆記。

前一刻還是洞房花燭夜,下一息就成了殺人放火天,命運弄人,莫過於此。

“走吧。”

林守溪不再去看黑崖上飄搖的火把,轉身離去。

“去哪裡?”小禾問。

“去鬼穀山。”林守溪握緊了手中的筆記,已有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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