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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雷霆萬裡與君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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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徹底暗了下來,遙遠就能看到雲組成的漩渦,枝狀的紅色閃電閃爍得越來越密集,電光照亮之處,雲的形狀如同宛若龍類遊動時相互摩擦的鱗片,雨是從那裡落下來的,擊撞分合的水滴白沫般充盈著整個世界。

妖煞塔遍佈的裂紋像是撕扯岩石的手,山體的形狀難以維持,搖搖欲墜,中心的鐵矛升空而去,宛若旗杆,待魔王甦醒之後,它會解下披風係在杆上,樹成一面戰旗。

中了邪的群妖披著破爛的衣袍,圍繞著山嶽分開,它們頂著狂風暴雨跪拜,大雨澆不滅那一雙雙白焰眼眸中旳虔誠。

群妖原本的意識已被磨滅,但在它們現在的認知裡卻又是另一種覺醒,它們相信自己是王的子民,要隨王征戰,踏平整個世界。

小禾身在山峰上,俯視著群妖,不知是不是因為寒冷,跟隨時以嬈登高時,她嬌小的身軀抑製不住地顫抖著。

這裡是她的家鄉,她在這裡生活太多年,小時候,她與野狼搏殺時身負重傷時,還有白頭雕銜來魚兒給她吃,她在森林裡學會了捕獵,在溪流裡學會了叉魚,她越來越少回憶童年痛苦的過去,但她知道,她依舊深愛著這裡。

如今森林毀去,屍橫遍野,始作俑者就在面前,她卻還未擁有擊敗它的力量,她跟隨者前輩步步向前,山峰已在面前,峰頂持續不斷地噴湧著大雨也無法澆滅的熱浪,湧上面頰。

“這是最後的平靜了。”

時以嬈停下腳步。

狂風驟起,如呼如嘯,阻擋著她們的前進,時以嬈立在風中,宛若風暴裡的礁石,巋然不動。

慕師靖亦斂去了笑容,絕美的面容一片冷寂,她想起的卻不是死城的場景,而是那片黑色的冰海冰山,立在巨骨之前的黑裙少女似在幽暗無光之地靜靜地凝視著她。

‘這是反叛者的結局。’

看著山峰中的巨矛,慕師靖心裡另一個聲音這樣說。

她緊握死證,壓下了心念,似心有靈犀,她感應到有什麼人在來的路上,下意識回眺,可除了雨之外,她什麼也無法看到。

雨永遠不會停。

鋪天蓋地的寒冷侵膚蝕骨。

小禾看著時以嬈手中名為漠視的神劍,隻覺得更冷。在時以嬈問出她能否承劍時,小禾心中閃過一瞬的猶豫,她知道,這柄劍一旦攜帶,就會極大地影響主人的情緒,但她很快又不在乎了。

未婚夫君早已死去,妖山族人流血漂櫓,救命恩人生死相托,若她真能活下去,想必也是心如冷灰了,更何況,在她眼中,時以嬈雖被神劍影響,卻也不是真正冷漠的人。

“星星正在落下,它要醒了。”

時以嬈冷冰冰的聲音刀鋒般切斷了小禾的思緒,小禾如霧的眼眸重新聚焦,看到那顆黑紫色的星辰正在雲端緩緩落下,它紮入了縫隙中,沿著裂縫回到了主人的身體裡。

“埋在下面的,很可能是盜世之戰中竊取了白凰之名的古妖,若沒有猜錯,它應是一頭鳳凰。”

時以嬈身後的太陽圖騰氣丸般高速旋轉,停在周圍的結晶光束卻是靜靜懸浮,隨著時以嬈徐徐抬袖,十二道光之結晶收束成了她掌心的劍,她左手持著未出鞘的罪戒神劍,右手的光劍對著前方虛切,像是決戰連的練武。

可就是這平平的斬切,可劍光所及之處,空氣都發出了陣陣哀鳴。

但時以嬈的推測似乎錯了。

隨著岩石的剝落,魔王的確露出了它的面目,可並非是一具凰骨,而是陸續從山峰中鑽出的灰白色觸手,觸手黏膩而強韌,上面佈滿了蠕動不休的口器。

堅硬的岩層根本抵擋不住它的新生,它們破石而出,扭曲升空,鑽入了漩渦般的雲裡,閃爍不休的雷電根本無法傷及它們,相反,它們還以雷電為食。

眼前這一幕震驚了所有人。

這座妖煞塔就像是一隻倒懸著的烏賊,它正在從岩石的蛋殼中孵化出來,充斥天地的暴雨形成了另一種海洋,它隻要重獲新生,就能回到屬於它的大海。

“難道……是邪神?”

死城的暴雨是揮之不去的陰影,慕師靖望著那些腫脹多鱗的觸手上密密麻麻的口器,渾身發凜。

“怎麼會……”

時以嬈冷冰冰的面頰也泛起一縷困惑。

這個世界上,除了三大邪神之外,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邪神,但它們大都被封印在海洋之中,怎麼會被鎮壓在大地裡?

邪神無法長時間離開水,妖煞塔終年乾旱,這裡的地下溪流也很淺,這點水根本無法支撐它的生命啊……

人類對於邪神的認知很有可能要改寫了。

似是察覺到了她們的存在,新生邪神的觸手猛然暴漲,朝著她們延伸了過去。這些觸手大得驚人,每一條都像是古代神話中吞象的巨蟒,但它們的模樣遠比威嚴的古蛇噁心得多,密密麻麻的吸盤與腕鉤足以喚起人對於密集事物本能的恐懼!

在這樣的存在面前,人類的劍與法術似乎隻是內鬥殺戮的武器,它尚不是邪神中最強大的,卻已讓人感到了渺小無力,它若來犯,誰又能阻攔?

“等我。”

風雨中,時以嬈隻對身後的少女說了兩個字。

繪有金鳳的神袍被風吹起,神女手持光束凝成的劍,於電閃雷鳴中淩虛而上,劍光大盛,每一縷被光照亮的雨線都被冰封在了空中,她的身影從萬千雨絲中掠過,揮出劍弧,迎上了這些黏膩惡臭的觸手。

小禾仰頭望去,茫茫白雨裡,時以嬈的太陽圓盤已撐至最大,可它的大小與邪神相比依舊不值一提,觸手上任意一個張開的口器似乎就能將其徹底吞沒。

時以嬈沒有半點畏懼,她這副曼妙到顛倒塵寰的身軀並非被困在勾欄或深宮中,而是在妖魔甦醒之日,為了大道與蒼生迎上了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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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芒!

這是象征著人類巔峰的劍,劍的光芒劃破長空,勝過了雲層中任何的雷電,它一經亮起便與觸手相撞,出人意料的是,這些龐大而噁心的觸手竟被她切開,應聲而裂!

斷裂之處,惡臭熏天的汁液狂噴而出,轉眼又被暴雨洗去。

第一截斷肢落地,其餘的立刻圍攻了上來,慕師靖粗略地數了數,觸手的數量大約是九根,這個數量並不算多,但很可能隻是山底下神明的冰山一角。

乾脆利落地斬出了第一劍後,時以嬈並未冒進,觸手的圍攻之中,她的身軀與光劍合二為一,於其中穿梭繞舞,藉助著高速的移動完美地避開了觸手的進攻,不僅如此,它們被時以嬈的身影吸引,各自為戰,竟還打結似地糾纏在了一起。

時以嬈立在雲層下方,大日冰封術的心法化作雕滿古篆的神聖圓環,繞著她的身軀轉動不休,她將手指放在唇前,念動法咒,聲音壓過了滿天雷鳴。

她的神側,虛空開裂,金光直落,斬向正在竭力擺脫自我糾纏的觸手。

慕師靖與小禾注視著這場戰鬥,竟震驚失語,妖煞塔壓著怪物,但時以嬈也像是怪物,至強至美的人形怪物!

這便是人神境大圓滿嗎……

與她們最初想象的不同,這場戰鬥裡,惡魔的攻擊不是被避開就是被直接格擋住,而時以嬈劍無需發,每一道金劍都能將它重創,覆蓋著鱗片的觸手陸續從山上墜落,黏稠的汁液沿著山壁落下,將本就搖搖欲墜的高峰腐蝕得溝壑縱橫。

轉眼之間,時以嬈竟已殺出了重圍,神軀如虹過空,來到了那根長矛的頂端!

殘影入體,時以嬈已來到雷暴的中央,她向下俯睨,金白相間的瞳孔裡人性已消失不見,唯有徹骨的冷冽之色,她傲然而立,風骨無塵,已是人神!

雷暴中,神女乳白色的長裙獵獵飛卷,若隱若現的修長**下,曾鎮殺魔鬼的長矛被她踩在腳底,她的瞳孔透過斷裂的山崖而下,望著紫星沉落之處,那裡像是有心臟在跳動。

“小心——”

小禾忽地大聲嘶喊。

時以嬈漠然抬首,先前被她斬斷的觸手又圍攻了過來,不同的是,它們的斷裂處竟開花般生長出了許多細長的觸手,它們形似巨型的海葵,齊齊舞動,朝著時以嬈的所在逼來。

時以嬈點於長矛上的足尖一動,身子躍起,避開攻擊,金劍再度化弧而落。

眨眼之間,神女再與它們鬥在了一起,暴雨渲染之下,這場戰鬥好像是在大海裡進行的,下方跪拜的妖群茫然抬頭,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小心下面!”

慕師靖說著,死證已經出鞘,握在了手裡。

小禾向下望去,瞳孔微縮,隻見她們所立的山峰上,竟有許多中邪的妖怪冒雨攀上而來,它們行動迅速,用不了多久就會圍上來。

小禾立刻明白,它們是被自己的神血吸引上來的……

如時以嬈說的那樣,想要吞噬小禾的不僅是待醒的鬼,還有她體內的血!

妖群陸續登了上來,能徒手登峰的各個是妖中的佼佼者,其中有兩位小禾還認識,它們曾是一山的領主,威震妖煞塔。

兩位少女拔劍迎去,這座山頭上,血腥的戰鬥也飛快展開了。

與此同時,鱗獸拉動的馬車劈開風雨,疾馳著闖入了妖煞塔的境內。

妖煞塔的結界隻可進不可出,妖兵妖將們也皆去朝拜魔王,所以這輛車的闖入竟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撓,轉眼之間,妖煞塔邊緣,崎嶇泥濘的道路上已拖出了長長的車轍印。

“終於到了……”

陸餘神挑開簾子,望著漆黑一片的窗外,話語猶如長歎。

這聲長歎令林守溪感到一絲奇怪,因為他從中聽出了一絲滄桑之感,彷彿她從雲空山趕到這裡,花費了數百年的時光。

顛簸的車廂裡,楚映嬋與楚妙依舊依偎在一起,楚妙側身身子,將腦袋輕輕放在女兒的大腿上,宛若一隻趴著的貓,她知道前路凶險,容顏卻無比恬靜。

楚映嬋端莊地坐著,身子不隨車廂的顛簸而搖晃,她時不時看向林守溪,目光雖隻是一觸即走,但兩人總能對視上。

他們的眼神都是那般凝重。

“喜歡之人一定要在一起,莫要留下遺憾,許多時候,對於真正的愛情而言,道德也會是繁文縟節。”陸餘神望著窗外的電閃雷鳴,說。

楚映嬋聞言,櫻唇輕顫,她略顯幽怨道:“陸仙師,我說了很多次了,我沒有……”

“我是在祝福林守溪與小禾姑娘,你插什麼嘴呢?該不會……”陸餘神淡淡笑著。

“我……”楚映嬋覺得自己似乎中計了,悻悻然閉嘴,臉頰微紅,她不明白,都這個時候了,她為何還要來開自己玩笑。

“不許欺負我女兒。”楚妙閉著眼,說。

林守溪看著這一幕,卻道:“仙師,受教了。”

楚映嬋不動聲色地瞪了他一眼,他也隻是笑了笑,黑夜的籠罩下,少年的笑容也顯得沉重。

天色晦暗,妖煞塔地形複雜,崎嶇難行,但他們根本不需要去尋路,中央處狂暴的閃電昭示著位置。

“我們能平安回去麼。”

靠近妖煞塔時,楚妙睜開眼,輕輕問。

“當然可以,你還欠我一份謝禮呢,若不能平安回去,本座豈不是虧慘了?”

陸餘神將挑著簾子的手放下,隨意置於膝上,“這次回去之後呢,我就把山門門主的職責卸了,好好去閒雲野鶴,遊曆三山,儘享清福。”

楚妙與楚映嬋聽了,都說出了祝福的話語。

林守溪聞言,卻是心頭一緊,目光下意識朝著陸餘神看了過去。

正巧,陸餘神也在看他。

這位白袍金冠的仙子依舊在微笑,這一路而來,她始終是這樣的笑,滿不在乎的笑。

……

妖煞塔上,無數支離破碎的殘肢正持續不斷地滾落下來。

這些斷肢落在朝聖的妖群裡,宛若活物,開始大快朵頤地吞噬它們的信徒。

那些被禁錮在牢籠裡的巨型白色米蟲則是最肥美的營養,吃過人的它們被更強大的斷肢輕而易舉地捲住,大快朵頤,它們慘叫著,很快被吃了個乾淨。

如時以嬈所言,肢體離開了身軀就不會再想回去了,這些斷肢在修複了傷口以後,也沒有迴歸本體,而是向著妖煞塔境外逃竄,想要獲得自由。

小禾與慕師靖與山頂的群妖搏殺著,一具又一具的屍體應聲倒下,她們的身上也染滿鮮血,小禾立在山巔,望見山下殘肢們的血腥殺戮時,心如刀絞。

“他們都說我是天命,可我帶來的隻是災難……”

小禾將劍送入了最後一頭攻山妖怪的喉嚨裡,她緊咬著牙齒,眼淚不由流了出來。

她終於明白,自己根本不是什麼天命,她身負神血,是災難的載體,也是造成這一切慘狀的罪人之一……她一想起姑姑寄予厚望的眼眸,便是一陣又一陣的鑽心之痛。

她杵著劍跪在地上,渾身濕透,冷得發抖,血液無法溫暖她,反而讓她感到更冷,她恨不得將血液抽出,用烈火烤乾。

“小心,別被神血乘隙而入了!”慕師靖立刻抓住了她的肩膀,在她耳邊厲叱,想要拉她起來。

神血在影響著小禾,想將她的情緒拉入極端,擇機吞噬。

“小禾!你清醒點!神女大人贏了,她馬上就要殺了那怪物了,你現在要是出事就前功儘棄了!”慕師靖將她從跪姿拉成了站姿,直視她的眼眸,繼續大喝。

小禾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冷冽之色,她也明白了什麼,連忙運轉氣丸,壓製住躁動的神血。

“對不起……”小禾低著頭,輕聲說。

慕師靖沒有騙她,時以嬈確實快要贏了,還為拔出罪戒神劍就要贏了!

從她們所處的山峰望去,可以清晰地看到妖煞塔的場景,隻見殺神一般的神女踞於冰冷太陽的正中央,光將她的身姿映照成剪影,而那些與她交戰的觸手則已遍體鱗傷,無力地垂覆在了山體上,任由暴雨沖刷。

“要贏了麼……”

小禾也感到詫異,不知是這邪神不如預料中厲害,還是時以嬈太過強大,總之,能贏就好。

慕師靖卻沒有點頭,她看向時以嬈時,心跳得厲害,那是道心的警告,危險雖未到來,但她的直覺已將這一信號傳遞給她了。

“不好!”

慕師靖瞳孔一縮,寒意從骨髓中析出。

話音才落,異變陡生。

原本死氣沉沉的九截殘肢突然動了!它們的動作整齊劃一,像是一隻擁有九根手指的手去抓捏某個東西!

時以嬈反應了過來,再度淩空而去。

可這殘肢所要擒拿的卻不是她,而是長矛,這些觸手蟒蛇般纏絞在粗長的矛柱上,一齊用勁,轟隆隆的巨響聲裡,長矛終於被徹底拔出了山體!

封印終於解除。

它醒了,它徹底醒了!

這一刻,妖煞塔四分五裂,飛沙走石裡,時以嬈回到了小禾與慕師靖的身前,張開的太陽之盤可以阻擋住飛來的石頭,卻無法阻止它的甦醒!

“邪神……”

臨近妖煞塔的高山之下,鱗獸長嘶著止蹄,四人已陸續下車,楚妙最先看向了那裡,她望著那拔矛的觸手,聲音發顫。

與山峰上的三位女子一樣,他們也目睹了它的降生!

“不,它不是完全的邪神!”林守溪卻搖頭否定。

因為他看到了破碎的山體中有骨頭紮了出來——邪神是沒有骨頭的。

“那這到底是什麼……”楚妙迎雨而望,聲音更寒,她腰側的雪鶴已難以掌控,嗡鳴不休。

陸餘神最後一個出車廂,她遙望高山,不再言語。

無需猜測了,在長矛被拔出,破空而去直接砸碎了一座山頭以後,再也沒有東西可以阻擋它,它從地層和山岩中拔出,露出了自己的全貌!

九條觸手飛快地縮回了地面,取而代之鑽出來的則是骨頭,白森森的骨頭!巨大的骸骨很快裸露在了密集的閃電裡,像是一個初生的胚胎,鐵一般的脊梁居中垂下,彎如月弧,猙獰的肋骨沿著脊梁生長,骨骼上滿是嶙峋的刺,兩個巨大無比的月狀物豎在兩端,它們雙手般支撐著這形如胚胎的骨架,下端撐著地方,上端高過山峰——這是它收束的翅膀!

龍屍!這是龍屍!這九條觸手的主人竟是一頭龍屍!

龍屍的頭顱殘破不堪,難以辨認,其中還有巨矛貫穿而過的證明,它仰起了殘缺的頭顱,發出低吼,雙翼豁然張開,狂風呼嘯著來到了它的骨翼之下,將它托向了漩渦的雲端。

這一刻,眾人終於明白,原來先前它是倒置的,觸手是它的尾!

望著它重獲自由,於暴雨雷雲中起伏的身影,林守溪不由想到了鳳凰……

原來如此,難怪許多人會把它誤認為是鳳凰,本該屬於鳳凰的九條漂亮尾羽,在它的身上則是九條觸手,它們也如古凰的尾羽那樣扭動著,竟有舞女般的妖嬈之態!

從來沒有什麼凰……

它們是龍,是被汙染了的邪龍,觸手是它們妖冶生姿的羽!它活了過來,夭矯升空,龍吟聲帶著血脈的威壓響徹天地,昭告萬靈自己的歸來!

明黃色的閃電伴隨著吼叫從它口中噴出,淩空扭動,照徹天地。

望著邪龍的林守溪忽然像是丟掉了魂魄。

前方的山峰上被雷電照亮,他發現山峰上有人也在一同望著它,她們的身影與邪龍相比渺若塵沙,卻在這一刻壓過了一切,將他所有的眸光攫住了……

山峰上,少女髮絲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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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的笑,滿不在乎的笑。

……

妖煞塔上,無數支離破碎的殘肢正持續不斷地滾落下來。

這些斷肢落在朝聖的妖群裡,宛若活物,開始大快朵頤地吞噬它們的信徒。

那些被禁錮在牢籠裡的巨型白色米蟲則是最肥美的營養,吃過人的它們被更強大的斷肢輕而易舉地捲住,大快朵頤,它們慘叫著,很快被吃了個乾淨。

如時以嬈所言,肢體離開了身軀就不會再想回去了,這些斷肢在修複了傷口以後,也沒有迴歸本體,而是向著妖煞塔境外逃竄,想要獲得自由。

小禾與慕師靖與山頂的群妖搏殺著,一具又一具的屍體應聲倒下,她們的身上也染滿鮮血,小禾立在山巔,望見山下殘肢們的血腥殺戮時,心如刀絞。

“他們都說我是天命,可我帶來的隻是災難……”

小禾將劍送入了最後一頭攻山妖怪的喉嚨裡,她緊咬著牙齒,眼淚不由流了出來。

她終於明白,自己根本不是什麼天命,她身負神血,是災難的載體,也是造成這一切慘狀的罪人之一……她一想起姑姑寄予厚望的眼眸,便是一陣又一陣的鑽心之痛。

她杵著劍跪在地上,渾身濕透,冷得發抖,血液無法溫暖她,反而讓她感到更冷,她恨不得將血液抽出,用烈火烤乾。

“小心,別被神血乘隙而入了!”慕師靖立刻抓住了她的肩膀,在她耳邊厲叱,想要拉她起來。

神血在影響著小禾,想將她的情緒拉入極端,擇機吞噬。

“小禾!你清醒點!神女大人贏了,她馬上就要殺了那怪物了,你現在要是出事就前功儘棄了!”慕師靖將她從跪姿拉成了站姿,直視她的眼眸,繼續大喝。

小禾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冷冽之色,她也明白了什麼,連忙運轉氣丸,壓製住躁動的神血。

“對不起……”小禾低著頭,輕聲說。

慕師靖沒有騙她,時以嬈確實快要贏了,還為拔出罪戒神劍就要贏了!

從她們所處的山峰望去,可以清晰地看到妖煞塔的場景,隻見殺神一般的神女踞於冰冷太陽的正中央,光將她的身姿映照成剪影,而那些與她交戰的觸手則已遍體鱗傷,無力地垂覆在了山體上,任由暴雨沖刷。

“要贏了麼……”

小禾也感到詫異,不知是這邪神不如預料中厲害,還是時以嬈太過強大,總之,能贏就好。

慕師靖卻沒有點頭,她看向時以嬈時,心跳得厲害,那是道心的警告,危險雖未到來,但她的直覺已將這一信號傳遞給她了。

“不好!”

慕師靖瞳孔一縮,寒意從骨髓中析出。

話音才落,異變陡生。

原本死氣沉沉的九截殘肢突然動了!它們的動作整齊劃一,像是一隻擁有九根手指的手去抓捏某個東西!

時以嬈反應了過來,再度淩空而去。

可這殘肢所要擒拿的卻不是她,而是長矛,這些觸手蟒蛇般纏絞在粗長的矛柱上,一齊用勁,轟隆隆的巨響聲裡,長矛終於被徹底拔出了山體!

封印終於解除。

它醒了,它徹底醒了!

這一刻,妖煞塔四分五裂,飛沙走石裡,時以嬈回到了小禾與慕師靖的身前,張開的太陽之盤可以阻擋住飛來的石頭,卻無法阻止它的甦醒!

“邪神……”

臨近妖煞塔的高山之下,鱗獸長嘶著止蹄,四人已陸續下車,楚妙最先看向了那裡,她望著那拔矛的觸手,聲音發顫。

與山峰上的三位女子一樣,他們也目睹了它的降生!

“不,它不是完全的邪神!”林守溪卻搖頭否定。

因為他看到了破碎的山體中有骨頭紮了出來——邪神是沒有骨頭的。

“那這到底是什麼……”楚妙迎雨而望,聲音更寒,她腰側的雪鶴已難以掌控,嗡鳴不休。

陸餘神最後一個出車廂,她遙望高山,不再言語。

無需猜測了,在長矛被拔出,破空而去直接砸碎了一座山頭以後,再也沒有東西可以阻擋它,它從地層和山岩中拔出,露出了自己的全貌!

九條觸手飛快地縮回了地面,取而代之鑽出來的則是骨頭,白森森的骨頭!巨大的骸骨很快裸露在了密集的閃電裡,像是一個初生的胚胎,鐵一般的脊梁居中垂下,彎如月弧,猙獰的肋骨沿著脊梁生長,骨骼上滿是嶙峋的刺,兩個巨大無比的月狀物豎在兩端,它們雙手般支撐著這形如胚胎的骨架,下端撐著地方,上端高過山峰——這是它收束的翅膀!

龍屍!這是龍屍!這九條觸手的主人竟是一頭龍屍!

龍屍的頭顱殘破不堪,難以辨認,其中還有巨矛貫穿而過的證明,它仰起了殘缺的頭顱,發出低吼,雙翼豁然張開,狂風呼嘯著來到了它的骨翼之下,將它托向了漩渦的雲端。

這一刻,眾人終於明白,原來先前它是倒置的,觸手是它的尾!

望著它重獲自由,於暴雨雷雲中起伏的身影,林守溪不由想到了鳳凰……

原來如此,難怪許多人會把它誤認為是鳳凰,本該屬於鳳凰的九條漂亮尾羽,在它的身上則是九條觸手,它們也如古凰的尾羽那樣扭動著,竟有舞女般的妖嬈之態!

從來沒有什麼凰……

它們是龍,是被汙染了的邪龍,觸手是它們妖冶生姿的羽!它活了過來,夭矯升空,龍吟聲帶著血脈的威壓響徹天地,昭告萬靈自己的歸來!

明黃色的閃電伴隨著吼叫從它口中噴出,淩空扭動,照徹天地。

望著邪龍的林守溪忽然像是丟掉了魂魄。

前方的山峰上被雷電照亮,他發現山峰上有人也在一同望著它,她們的身影與邪龍相比渺若塵沙,卻在這一刻壓過了一切,將他所有的眸光攫住了……

山峰上,少女髮絲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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