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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陳浩劉麗萍
  4. 第6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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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枕安死了

直到天將明時,鐘元才淺淺睡去,不過稍一有響動便又醒了。

此時窗外長河之中,正迎天當天的第一抹朝陽。

見他突然醒了,薑芙手裡的長衫朝前送也不是,收回也不是。

“你怎麼坐在窗邊睡著了?著涼怎麼辦?”薑芙昨夜睡的早,起的也早,一睜眼便見著鐘元倚在窗邊睡著,窗子還開了一條縫隙。

她看不過眼,便取了長衫過來想幫他蓋一下。

昨夜鐘元有些心神不寧,想到崔枕安有可能的遭遇還有些興奮,難以入眠,可後半夜也不知怎的便睡著了。

許是心境所致,倒也沒覺著涼。

“你這麼早就醒了?”鐘元也不答,隻在她手中接過長衫,稍搭在自己身上,“昨夜睡的可好?”

在船上,再好能好到哪裡去,且這是商船,又不是客船,若非急著離京,他是不會帶著她們坐商船的。

見他有顧左右而言他的意味,薑芙忍了一夜的話終也忍不住問出:“到底出什麼事了?為什麼這麼急著走?”

薑芙心思細,長久以來,她總隱隱覺著鐘元身上似揹負著什麼,雖然他從來也不講,但是薑芙總覺著他活的不太輕鬆,不同宮裡的旁人,他身上帶的那種緊繃之感,是薑芙難以形容的。

啞婆婆耳不得聽音,薑芙問這些,也不必避著她,且她這會兒L還沒醒,說也便說了。

“薑芙”鐘元眼皮垂下,再抬眼望向她時,眼中似有星光閃動,這般閃動很是動人,“我記得你曾說過,如果有一天你離了京城,你想開一間醫館治病救人是不是?”

“是。”這是薑芙自打接觸了醫術的那天起便有的念頭,她也從來不避諱。

鐘元突然揚起笑臉,“那往後,咱們就尋一處安靜地,去開間醫館好不好?”

“這些年我在宮裡,也積下點銀錢,置辦一間醫館,加上吃用不費力的。”他用商量的語氣同薑芙說道。

不得不講,鐘元這般溫柔鬆快的笑,是薑芙之前也很難見到的,她坐到鐘元身邊來,終是再也忍不住,聲音再壓低一分,“你告訴我,你是不”

一個很可怕的念頭在薑芙腦海中浮起,她猜了一夜,卻也隻能猜到這個。

二人對視,好像讀懂了彼此,可鐘元又怕她誤會了什麼,拉過她的手,掌心攤開,在上面用食指寫了一個“死”字。

“他以後再也不會來找你的麻煩,他欠你的,用命抵了。”

掌心上似還有他輕輕劃動的力度,薑芙辨認出他於自己掌心寫的是哪個字。

此字一落,驚心之感襲來。

她自也明白,鐘元口中的“他”指代為誰。

她也相信,鐘元是有這個能力的,能讓那個生性多疑之人,死的悄無聲息,至死都不曉得自己到底栽到誰手上。

就這樣呆愣愣的望著自己的掌心,心跳也幾乎跟著跳

漏了一拍,甚至不敢確定鐘元是不是在同自己說玩笑。()

不可置信的抬眼,似圖鐘元漆黑的目珠中尋到一絲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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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所給的,隻有肯定。

“為什麼?”薑芙不明白,她知道鐘元對她的心思,卻是不懂他非何要冒這麼大的險,隻是為了她嗎?

“他負你,我恨他。”鐘元不願意再瞞她,隻又道,“我對他下手,不光是為了你,可我沒有與他同歸於儘,卻是為了你”

先前被她發現了自己偷偷藏著的那隻耳墜,讓兩個人中間的那層窗紙捅破,亦讓薑芙再也無法無視他的心跡。

自打那時起,他便想著,哪怕在她身邊做個兄長也好,他亦不願再在她面前說任何讓她為難的話,可這回,他還是沒忍住。

因為他入京的本意,便是有朝一日尋了機會殺了崔枕安再自儘,因為他殘缺不全的身體已經無法再讓他有勇氣活下去。

可是一切都在他愛上薑芙的那天起悄然改變了,他要活著,他要好好的活著,他要同薑芙在一起,哪怕給不起她任何,哪怕隻能遠遠的見著她。

前半生他苟延殘喘隻為複仇,可後半生,卻是為了薑芙。

這一次,他沒有再迴避薑芙的目光,肯切而堅定,“昨天我想了一夜,咱們去灃州吧,那裡雖地屬北境,可不似那裡偏冷,反而四季分明,我想,你會喜歡那裡的。”

他緩緩自薑芙面上收回目光,再次望向窗外的長河,似透過這條無邊的長河便能看到昔日的灃州。

那裡冬日有厚厚的積雪,夏日裡的燦陽最是可人,秋風中的落葉之景如若詩意仙境他出來顛簸多年,想家了。

而薑芙似仍不能從方纔鐘元所給的震驚中攏回神思。

她隻問:“是真的嗎?”

那人,當真就這麼死了嗎?

“想來再過不久,天下就會大亂,到那時,你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鐘元輕歎一口氣,他從未想過這樣做的後果,不過當朝儲君若是身故,且當朝天子再無旁的嫡出皇子之時,朝廷會發生何種動盪,可想而知。

暉帝下場如何,那都是他應得的。

都是他崔氏應得的。

“我恨他,厭他,卻從未想過他會有這樣的結局。”薑芙就是這樣一個人,連姑母一家那樣對待她,她都沒有想過讓他們去死,更何況是崔枕安。

可是一切因果皆不是她所能控的,崔枕安有今日也不奇怪。

“不過,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人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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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命爭,隻是鐘元”她微微側過身,輕扯了鐘元的衣袖,“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為了什麼嗎?”

“到了灃州,我會將我所有的事都告訴你。”

“好。”薑芙應下

京中一夜寧靜,無異於常。

天剛亮,方柳才起床披好了衣衫,便聽門外有婢女哭急著敲門。

大早起來便這般驚擾,讓方

()

柳心中不快,隔著門板高喊了兩聲:“來了來了!”()

身旁侍候的小廝奔出去開門,那婢女心中急切,倒沒想著門突然打開,巴掌險些落在來人臉上,卻也顧不得失禮,忙指了門外朝方柳道:方大人,您快去長殿看看!

℡想看鹿燃寫的《薑芙》第

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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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關長殿,方柳先前面上因驚擾而起的不悅一下子消散變為凝重,“怎麼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那婢女急的臉色刷白,卻也不敢貿然多嘴,腦中過了一下才咬了牙道,“太子殿下好像出事了”

誰也不敢在太子府講出一個死字,那是犯了大忌諱。

方柳則不同,他是太子的貼身侍衛,事關太子便無小事。

也顧不得多問,他大步奔向太子長殿。

到此時,殿內婢女長侍已然跪了一地,眾人見著方柳來,似才見了一根主心骨,目光齊齊望向他,想著讓他來拿個主意。

也不知怎的,見著這殿中氣氛,方柳整個人頭皮都跟著發起緊來,緊接著眼皮也跳了幾下。這種感覺很不妙。

入了內殿,有幾名醫官在側,可卻在見了方柳的同時,皆齊齊相望,仇楊居所離長殿近些,也先一步到了內殿中,卻在見到方柳的第一眼,朝他投來絕望的目光,“方柳”

方柳大步邁到榻前,隻瞧著崔枕安整個人僵在榻上,錦被未動,一雙手塔在被外,若不看臉,似還以為他在安靜睡著,可一看面容,面無血色,唇色青紫,眼珠子瞪得圓大,口鼻有黑血流出。

方柳見多識廣,這模樣儼然已經死去多時。

“殿下”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殿下”方柳無力的喚了兩聲。

在場醫官已知結局,卻無人敢講半個字,此事猶如天塌了。也可說,下一刻這一屋子人的性命在或不在都兩說。

“怎麼回事”方柳也不該問誰,隻是彎身上前去,伸手探了崔枕安的鼻息,無進無出,當真是一點生機也無。

“一早便有人來稟報,說是太子殿下出事了,”現如今,敢與方柳搭話的,唯剩仇楊,“我以為是殿下又發病了,可是來此卻見慌忙尋來醫官,醫官說,殿下是夜半猝死”

“死於何因?”方柳現在還能勉強撐作鎮定,卻也——>>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沒了主意,這些話該如何同聖上講?怎麼講?

“死於心疾突發之症!”仇楊道。

一提心疾,方柳眼前一亮,“鐘元,鐘元呢!把鐘元叫來!”

方柳自小同崔枕安一齊長大,是崔枕安的親信,崔枕安出事,第一個受不住的,便是方柳。

話落,他大步便要出去尋鐘元,可仇楊一見,他這便是急糊塗了,忙上前攔住,“你忘了,鐘元不是昨日便出門去采辦了嗎?”

“就算他在,也無力迴天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防著訊息透出去,咱們應該入宮去面聖!”

“太子殿下怎

()

麼會犯心疾呢?心疾不是早被鐘元治好了嗎?”()

這會兒L鐘元腦子裡一團亂麻,幾乎不能自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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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不通,他就是想不通,一個昨夜睡前還好端端的人,怎的突然之間就成了一具屍體?

“對,先去找聖上先去面聖”方柳失魂一般,平日那般穩重的人,一下子也全然沒了主意。

可是即便訊息瞞得再好,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樣死了,也不可能完全不透風,況且那人還是太子。

不過三日的工夫,朝廷因為崔枕安突然離世而動盪起來。

先前曾被崔枕安壓下的皇親,皆掀席而起,一時間,凡是崔氏男子,都互相爭鬥起來。

而當朝儲君暴斃的訊息,已然傳遍大江南北。

包括灃州。

太子身故的訊息一傳,天下百姓需服國喪,著素衣,不見彩。

朝中有人對太子的死因存疑,且太子府中的醫官竟然不見了,那醫官就是最可疑之人,可天下之大,即便是想要追查也查不到,不知追蹤方向,更何況天下眼見著易主,眾人都忙著爭權奪位,誰又會為先太子去尋一個公道。

且此事囫圇著鬨了幾日,著實尋不到,便不了了之。

沒人知道鐘元的前身,亦沒人知道鐘元的底細,更沒人知道他早帶著薑芙回到了故裡灃州。

雖為國喪期間,可是遠在灃州的百姓生活照舊,隻是歡場一應冷清了許多,其他一切如常。

一到了灃州,鐘元便尋了一處鋪面要開醫館,鋪面雖不在主街,好在門前寬闊,行人不少,是一間二層小樓,還有後院。

這樣一樓可以做為醫館,開門治病,而後院可以存放些藥材,樓上可以住人。

這鋪面薑芙見了一眼便喜歡,先房主也是個敞亮人,雙方一個要買,一個要賣,一拍即合。

不過三日,鐘元便付了銀子,收了鋪面。

剩下的便是幾人一齊收拾。

樓上朝南的一間房,鐘元便給了薑芙,理由便是她怕冷,南面陽光好,照比北面要暖和許多。

薑芙知道他一向如此,有什麼好的總會先想到自己。

住了幾天的客棧,又在路上顛簸了幾日,這回拿到房契一應,才證明終是有了自己的一處安定之所,薑芙的心也跟著定了下來。

鋪面先房主收拾的倒是乾淨,三人接手過來隻需要擦擦灰稍做規整即可,三個人忙了一個上午,啞婆婆這會兒L在灶前做飯,薑芙才整理好自己的床鋪,一回身便見著鐘元站在門口。

這幾日兩個人隻忙著鋪面的事,對崔枕安的事隻字未提,如今塵埃落定,鐘元明白,也是時候同她攤牌了。

既是自己地界,再說話便再沒什麼可顧忌的。

兩個人隻肖對視一眼,便已然明瞭彼此心境。

薑芙來到桌邊倒了一杯茶,鐘元會意,將房門關了,來到桌前坐下。

今日他已經料定,無論薑芙問他什麼,他

()

都全無保留的同她一一說清楚,講明白。

這是為了這次安家薑芙特意買的新茶,茶湯淡黃,香氣飄散,有兩片浮葉正於熱湯上打著圈兒L。薑芙低眼看了自己身著的這身素衣,又看了鐘元身上的。

起先他講崔枕安已死,薑芙還以為他說笑,可現在已成事實,薑芙才更加確定,此事是鐘元所做不錯。

“你和那個人,是不是有什麼過節?()”薑芙的感知中,鐘元與崔枕安一定有仇,且是深仇。

鐘元不是心狠之人,絕不會狠到為了自己去胡亂要一個人的性命。

早就覺得你聰明。㈢[(()”鐘元雖坐在他的對面,對未直視她的眼睛。這樣說,便是默認了。

不等她再開口,鐘元終是提起所有的勇氣,與她講了過往。

自己所有的過往。

包括他姓甚名誰,包括他當年如何淨身入宮

而這些,是薑芙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她的目光從震驚到悲傷。

最後淚光充目。

鐘元平靜的像是在講旁人的事,可這樁樁件件帶給薑芙的震撼都是無比巨大的。

她從未想過,看起來這樣斯文的一個人,這樣彬彬文質的一個人,竟是形單影隻的從地獄裡爬出來,犧牲了自己,為家族報仇!

他少時飽經風霜,在宮中任人欺淩,卻隻有一個念頭,在任何人看來,讓崔氏覆滅是不可能的事,可他還是做到了。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在家中未出事以前,鐘元名為許嵐灃,世代行醫,也算是出身清貴之家,原本他也可以子承父業,有屬於他的一片天地,他可以有一個完整明輝的人生。

卻因崔氏給毀了。

他從高處跌落入泥,抄家、流放、受辱、殘缺

薑芙不知道他這麼多年是如何過的。

她從來都不知道。

彼時二人識於微時,薑芙有委屈可以同他講,同他說,可他卻一個字也未同自己抱怨過,反而是薑芙在他那裡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懷。

一想到這,薑芙覺得自己很渺小,所受的苦難,又如何能同他相提並論?

兩行淚水流下,淚洗過的目珠分外清明,她再細細看過眼前這個男人的面容,似識得好久,又似今日纔看清他。

就在聽到他所有的經曆之後,薑芙心疼了,她自椅上站起身來,來到他的身邊,鬼使神差的蹲到他的腿邊,頭鑽到他的懷中。

鐘元很自然的抱住她,指尖觸到了薑芙臉上的淚痕,他反似局外人一般笑了,“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

他不這樣說還好,一說,薑芙反而更心疼了,淚水再也止不住,整張臉都埋到他的懷中去,忍不住輕聲嗚咽。

她想說,實再是太苦了,真的太苦了,可是好似有什麼哽在喉嚨裡,一個字也講不出。

“別哭了,都過去了,”鐘元目珠溫意,輕輕撫著她的後腦,“咱們不好的日子都過去了,全都過去了,往後都是坦途。”

()

“無論如何,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隻是希望,你不要怪罪我就好。”

鐘元知道,崔枕安是薑芙深愛過的男人,如今那男人死了,她未必心中不會多思。

懷裡的人搖搖頭,“你這麼對我,我怎會怪罪你”薑芙死死抓著他的衣袖,也不知心裡藏了多少委屈。

隻覺著自己何德何能,能讓一個人對自己這般在意

她恨自己過去有眼無珠,一顆心一雙眼都盯在崔枕安的身上,卻全然忽略了眼前對他最好的這個人。

她真不是個東西。

若是真心疼愛一個人,就是連她流眼淚自己也會心疼的。

鐘元苦吃得,虧吃得,就是見不得薑芙落淚。

她若委屈,鐘元幾日都不得安生。

為了止了她的淚,鐘元隻能說些開心的事兒L分散她的注意力,“薑芙,往後,這就是你的家,你不用再寄人籬下,不用再看人臉色,再沒有人可以欺負你”

“你白天可以看醫書,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若待的煩了,就去山上采草藥灃州有得是山,山上草藥數之不儘,冬日裡下的雪特別厚你不是一早就想看雪了嗎?”

“對了,還有一件事,”他突然又道,“鐘元這個名字,我不打算再用了,從今日起,我便改回本名,許嵐灃。”

“山嵐頂翠,灃水綿長的嵐灃”薑芙滿面潮濕自他懷中抬起眼來,哭的凶狠,眼睛都有些腫了,隻是他的名字,隻講一次,薑芙便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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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朝南的一間房,鐘元便給了薑芙,理由便是她怕冷,南面陽光好,照比北面要暖和許多。

薑芙知道他一向如此,有什麼好的總會先想到自己。

住了幾天的客棧,又在路上顛簸了幾日,這回拿到房契一應,才證明終是有了自己的一處安定之所,薑芙的心也跟著定了下來。

鋪面先房主收拾的倒是乾淨,三人接手過來隻需要擦擦灰稍做規整即可,三個人忙了一個上午,啞婆婆這會兒L在灶前做飯,薑芙才整理好自己的床鋪,一回身便見著鐘元站在門口。

這幾日兩個人隻忙著鋪面的事,對崔枕安的事隻字未提,如今塵埃落定,鐘元明白,也是時候同她攤牌了。

既是自己地界,再說話便再沒什麼可顧忌的。

兩個人隻肖對視一眼,便已然明瞭彼此心境。

薑芙來到桌邊倒了一杯茶,鐘元會意,將房門關了,來到桌前坐下。

今日他已經料定,無論薑芙問他什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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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全無保留的同她一一說清楚,講明白。

這是為了這次安家薑芙特意買的新茶,茶湯淡黃,香氣飄散,有兩片浮葉正於熱湯上打著圈兒L。薑芙低眼看了自己身著的這身素衣,又看了鐘元身上的。

起先他講崔枕安已死,薑芙還以為他說笑,可現在已成事實,薑芙才更加確定,此事是鐘元所做不錯。

“你和那個人,是不是有什麼過節?()”薑芙的感知中,鐘元與崔枕安一定有仇,且是深仇。

鐘元不是心狠之人,絕不會狠到為了自己去胡亂要一個人的性命。

早就覺得你聰明。㈢[(()”鐘元雖坐在他的對面,對未直視她的眼睛。這樣說,便是默認了。

不等她再開口,鐘元終是提起所有的勇氣,與她講了過往。

自己所有的過往。

包括他姓甚名誰,包括他當年如何淨身入宮

而這些,是薑芙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她的目光從震驚到悲傷。

最後淚光充目。

鐘元平靜的像是在講旁人的事,可這樁樁件件帶給薑芙的震撼都是無比巨大的。

她從未想過,看起來這樣斯文的一個人,這樣彬彬文質的一個人,竟是形單影隻的從地獄裡爬出來,犧牲了自己,為家族報仇!

他少時飽經風霜,在宮中任人欺淩,卻隻有一個念頭,在任何人看來,讓崔氏覆滅是不可能的事,可他還是做到了。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在家中未出事以前,鐘元名為許嵐灃,世代行醫,也算是出身清貴之家,原本他也可以子承父業,有屬於他的一片天地,他可以有一個完整明輝的人生。

卻因崔氏給毀了。

他從高處跌落入泥,抄家、流放、受辱、殘缺

薑芙不知道他這麼多年是如何過的。

她從來都不知道。

彼時二人識於微時,薑芙有委屈可以同他講,同他說,可他卻一個字也未同自己抱怨過,反而是薑芙在他那裡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懷。

一想到這,薑芙覺得自己很渺小,所受的苦難,又如何能同他相提並論?

兩行淚水流下,淚洗過的目珠分外清明,她再細細看過眼前這個男人的面容,似識得好久,又似今日纔看清他。

就在聽到他所有的經曆之後,薑芙心疼了,她自椅上站起身來,來到他的身邊,鬼使神差的蹲到他的腿邊,頭鑽到他的懷中。

鐘元很自然的抱住她,指尖觸到了薑芙臉上的淚痕,他反似局外人一般笑了,“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

他不這樣說還好,一說,薑芙反而更心疼了,淚水再也止不住,整張臉都埋到他的懷中去,忍不住輕聲嗚咽。

她想說,實再是太苦了,真的太苦了,可是好似有什麼哽在喉嚨裡,一個字也講不出。

“別哭了,都過去了,”鐘元目珠溫意,輕輕撫著她的後腦,“咱們不好的日子都過去了,全都過去了,往後都是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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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隻是希望,你不要怪罪我就好。”

鐘元知道,崔枕安是薑芙深愛過的男人,如今那男人死了,她未必心中不會多思。

懷裡的人搖搖頭,“你這麼對我,我怎會怪罪你”薑芙死死抓著他的衣袖,也不知心裡藏了多少委屈。

隻覺著自己何德何能,能讓一個人對自己這般在意

她恨自己過去有眼無珠,一顆心一雙眼都盯在崔枕安的身上,卻全然忽略了眼前對他最好的這個人。

她真不是個東西。

若是真心疼愛一個人,就是連她流眼淚自己也會心疼的。

鐘元苦吃得,虧吃得,就是見不得薑芙落淚。

她若委屈,鐘元幾日都不得安生。

為了止了她的淚,鐘元隻能說些開心的事兒L分散她的注意力,“薑芙,往後,這就是你的家,你不用再寄人籬下,不用再看人臉色,再沒有人可以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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