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學旅程的最後一站是鐘山。
鬧鐘響,起床,一腳把隔壁賴床的D君踢醒,洗漱,然後準備去酒店餐廳吃早餐。
今天行程比較鬆散,按照導遊的計劃,若是傍晚還有精力和時間,還可以去夫子廟逛逛。
“鐘山?今天去爬山?”
D君刷牙,滿嘴牙膏泡沫,吚吚嗚嗚地說道。
我把自己床上的被子簡單疊好,懶得看他,“就算你不瞭解曆史,出門旅遊前也不看一眼景點的簡介?”
D君一臉癡呆,“哪來那種習慣,我出去玩一般都是隨波逐流,人去哪我去哪。”
這人頭腦屬實簡單,跟他說再多他應該理解不了,我簡單解釋道,“孫中山、朱元璋、孫權,都在那裡,紫金山的每一刨土都是曆史。”
D君瞪大了眼睛,想了大半天,嘴裡才憋出兩個字,“牛嗶。”
我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對牛彈琴的感覺確實痛苦。
酒店餐廳在一樓,搭電梯下去。
電梯門開,裡面大多是我們的同學。
我跟著D君擠進去,視線掃了一圈,發現嚴鹿花在電梯的角落站著。
她的神色相當憔悴,依舊戴著掩蓋容貌的圓框眼鏡,但隨意看一眼,還是能看到明顯的黑眼圈。
嚴鹿花抬頭看到是我,愣了一下,然後又消沉地低下頭去,像一朵蔫掉的小花。
昨天在玄武湖裡撞見我和學姐後,她似乎一直都是這副模樣。雖然我和學姐沒有明說我們的“關係”,但隻要嚴鹿花有心去問問其它同學,大概也會知道了。
渣男前男友這麼快又找了下一任,無論再哪個角度看,心情也絕對不會爽吧……
唉。
電梯開門,我緩緩撥出一口氣,和D君向餐廳的方向走。
吃過早餐,上車去鐘山附近。
其實從地圖上看,鐘山和玄武湖就挨在一起。周邊還有幾所學校,風景園林專業全國排名前列的金陵林業大學就坐落於此。雖然想過去看看,但今天顯然是沒機會了。
先去植物園。生物老師在牡丹市遠程發作業
分組作業是一件挺痛苦的事情,要是組到大神一組還好,要是組得不好,就相當於一個人拖幾個醬油瓶。
不過,植物加手繪,顯然我就是今天的大神。
D君早已聞風而動,“老白,一起組個隊唄,我今天帶了三根油條,等下分你半條。”
我擺擺手,“半條?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D君皺眉道,“你這說的什麼話,我們倆誰跟誰,跟我客氣啥呢。”
C君也湊了上來,嚴厲批判,“乾吃油條不卡嗓子?老白你聽他的,我這邊有個菠蘿包和瓶AD鈣奶。你看組隊的事……”
我嘴角抽搐。這兩個人的臉皮,要是放在文明六裡,肯定是必搶的奇觀。
我毫不猶豫地舉起手,向不遠處喊道,“語文課代表和英語課代表,你們那邊還缺人不?”
那邊也迅速迴應,“老白要跟我們兩個組隊?可以啊,歡迎歡迎!”
油條和菠蘿包碎裂的聲音,再次從身後響起。
作業很簡單,大家完成後便前往明孝陵,被譽為金陵市最美的六百米——神道,就在那邊。
古樸的石像沉默不語,兩側銀杏夾道成行,時值十一月上旬,漫天黃葉,落在中間的石板路上沙沙作響。
我走到神道的時候,學姐已經在那邊靜站著等我了。
澄黃色的神道前,嫻靜的黑長直是眼裡唯一的主景。
跟昨天一樣,學姐手上挎著野餐籃。雖然昨天在總統府的時候,我跟她說過隻要帶個三明治就好,但是除了三明治外,學姐今天還是額外帶了許多小點心。
也算是意料之中。
吃完午飯後就是學姐的導遊時間了,解說依舊相當出色。
從明孝陵慢慢走到中山陵,深秋的陽光懶,我和學姐走得也慢。
最後走到音樂台,我們打算坐下歇一會。學姐從野餐籃裡拿出兩包鴿子飼料,遞給我一包,兩人一起喂鴿子。
天氣晴朗,音樂台的遊人不少,人和鴿子打成一片。
我和學姐找了個位置坐下,音樂台的鴿子不怕人,看到人手中的有吃的,它們甚至會過來搶,窮凶極惡。
幾隻鴿子飛到學姐的肩膀和手上,學姐不敢動,隻能倒了一些飼料在手裡,讓鴿子吃。
這兩天算不算是學姐今年說話最多的日子?
鴿子的得寸進尺讓學姐有些困擾,我看著她的側臉,不禁這麼想到。
張織樹發給我的那封郵件裡,說過拜托讓我改變寧儀學姐。
我固然沒有這種能力和資格,但是看著學姐這幅純真努力的模樣,心裡也會不可避免地湧現出微妙的責任心。
我能感受得到,學姐自身也笨拙地在尋求改變,就像一棵努力發芽的豆苗。隻是她和豆苗不一樣的是,她找不到自己所需的溫度和水分,找不到努力的方向。
人的積極向上的改變必須是主觀主動、自明自發的,被動的改變隻能帶來消極的結果。
所以,想讓學姐改變自身,要讓她有一個足夠讓自身朝一個方向努力的理由,就像向日葵要有它自己的太陽。
有什麼理由,又或者說,學姐所需要的太陽是什麼?
我冥思苦想,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學姐轉過頭,見我在看著她,心生疑惑,然後看了一眼我的手。我手上的飼料早就被我揮霍一空,所以鴿子纔會集中到學姐那邊。
學姐想了想,伸出手,抓住我的手掌輕輕轉至朝上,在我的掌心裡倒了點鴿子飼料。
學姐那邊的鴿子,看到我這邊有吃的,立馬就呼呼地飛了過來。
我有些驚慌,手忙腳亂,把手放到大腿的側邊,讓鴿子吃手中的飼料。
鴿子光速啄完我手中的飼料,撲了撲翅膀,無情地繼續尋找下一個幸運兒。
送走這群壞鴿子,我轉過頭,略帶苦笑地看向學姐。
學姐正在看著我這邊,嘴角抿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
我愣住了。
比秋天的銀杏更加澄澈的,是一個平日難以見到的笑容。
學姐不是向日葵,她本身就是太陽
我和學姐找了個位置坐下,音樂台的鴿子不怕人,看到人手中的有吃的,它們甚至會過來搶,窮凶極惡。
幾隻鴿子飛到學姐的肩膀和手上,學姐不敢動,隻能倒了一些飼料在手裡,讓鴿子吃。
這兩天算不算是學姐今年說話最多的日子?
鴿子的得寸進尺讓學姐有些困擾,我看著她的側臉,不禁這麼想到。
張織樹發給我的那封郵件裡,說過拜托讓我改變寧儀學姐。
我固然沒有這種能力和資格,但是看著學姐這幅純真努力的模樣,心裡也會不可避免地湧現出微妙的責任心。
我能感受得到,學姐自身也笨拙地在尋求改變,就像一棵努力發芽的豆苗。隻是她和豆苗不一樣的是,她找不到自己所需的溫度和水分,找不到努力的方向。
人的積極向上的改變必須是主觀主動、自明自發的,被動的改變隻能帶來消極的結果。
所以,想讓學姐改變自身,要讓她有一個足夠讓自身朝一個方向努力的理由,就像向日葵要有它自己的太陽。
有什麼理由,又或者說,學姐所需要的太陽是什麼?
我冥思苦想,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學姐轉過頭,見我在看著她,心生疑惑,然後看了一眼我的手。我手上的飼料早就被我揮霍一空,所以鴿子纔會集中到學姐那邊。
學姐想了想,伸出手,抓住我的手掌輕輕轉至朝上,在我的掌心裡倒了點鴿子飼料。
學姐那邊的鴿子,看到我這邊有吃的,立馬就呼呼地飛了過來。
我有些驚慌,手忙腳亂,把手放到大腿的側邊,讓鴿子吃手中的飼料。
鴿子光速啄完我手中的飼料,撲了撲翅膀,無情地繼續尋找下一個幸運兒。
送走這群壞鴿子,我轉過頭,略帶苦笑地看向學姐。
學姐正在看著我這邊,嘴角抿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
我愣住了。
比秋天的銀杏更加澄澈的,是一個平日難以見到的笑容。
學姐不是向日葵,她本身就是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