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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蘿衣騎虎難下,對上卞翎玉的眼睛,她說:“昨日炭盆點多了,我也需要沐浴。”

見卞翎玉沉默地看著自己,她欲蓋彌彰地解釋:“如今不夜山外面被各派大能的靈力籠罩,溫泉沒法再用,所以我纔在房裡沐浴。”

卞翎玉以為她在催促他出去,低低嗯了一聲:“那我迴避一下。”

他說罷就坐起來,卞翎玉休息一下午,氣色已經好了許多,但還是不能行走,需要坐上輪椅。

正是就寢的時辰,師蘿衣也不可能去幫他叫丁白,她這一出本來就是試探卞翎玉的態度,不為趕走他。她心裡隱約有些後悔,早知道用別的事來試,怎麼偏要挑這個,她看著卞翎玉蒼白的唇色,怕他來回折騰不舒服,已經暫且歇了試探的心思,連忙道:“不必,有屏風呢。你好好歇著吧,別動了。”

她歎了口氣,這種事似乎不適合拿來試探正人君子。她還沒看出什麼來,卞翎玉就主動提出要離開房間。

師蘿衣也沒打算再避開卞翎玉,畢竟就像自己說的,在大能們的靈力籠罩下,總要和卞翎玉一起生活的,總不能事事迴避。沐浴時有屏風擋著,總好過他才養好一點的身子來回折騰。

可當師蘿衣轉到屏風後,放下披帛,纔想起一件事。

屏風也是狐狸安排的,白日自己忙著不夜山的瑣事,還沒來得及讓人更換。師蘿衣緩緩轉頭,面前魚戲蓮葉,栩栩如生,屏風以天蠶紗織就,幾乎半透。

她從這邊,隱約能看見卞翎玉的身形。

“……”

是她自己讓卞翎玉留下的,她閉了閉眼,硬著頭皮抽開了衣帶。外面衣衫落地,她裡面穿著一件藕粉的小衣。包裹著她玲瓏的身子,屋子裡並不冷,半點兒都沒有春夜的寒意。

師蘿衣第一次在有男子的房裡寬衣解帶,她背對著屏風,這會兒再不敢回頭去看卞翎玉了。

床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應該是卞翎玉重新躺下,師蘿衣鬆了口氣。

想起這個浴桶白日卞翎玉也用過,她心裡生出淺淺的不自在來。好奇怪啊,她怎麼會這麼緊張。

屋子裡一時安安靜靜,隻剩水聲。

卞翎玉背對著她,面上仍舊清雋如冷玉,掌心卻幾乎掐出血來。

他緊抿著唇,屋裡氤氳著淺淺的水汽。暖黃的光暈中,他儘量維持著心緒。

師蘿衣脫衣裳開始,他就沒再看她。

看不到,卻能聽到,細細的水聲下,他也是個正常男子,還與她有過一次魚水之歡,沒法無動於衷。

對於師蘿衣來說,那事已經過去了六十年,可是對於卞翎玉來說,就是不久前才發生的事。

少女當日心魔橫生,已經沒了神智,隻剩暴虐,胡亂扯開他衣衫和下襬,她自己的衣裙卻是好好的。卞翎玉一開始就沒想和她發生什麼,自然也不會去動她衣衫,碰她身子。他努力想讓師蘿衣冷靜下來,還令竹木小人佈陣,想要壓製她的心魔。

臨近陣法啟動,卞翎玉卻蹙緊了眉,他到底是神,誅魔容易,但所有的術法隻怕都會傷她不輕。

若她日後無法再修煉,會不會難過至極?

他不忍傷師蘿衣,最後關頭停了手,被心魔控製的師蘿衣卻沒放過他,也不管他和她自己會不會受傷。

少女滿眼邪肆,探手覺察他的變化,挑起了眉,笑得輕慢嘲弄。

卞翎玉的耳根通紅,一半是羞恥,一半是冷怒。畢竟哪怕他不長在神域,卻已經得到了神的傳承。神族從不會被人這樣褻-玩,還是被一個走入歧途的小魔女。

但隻要他有反應,這事就能成功。

那日她恨意橫生之下,嘴裡說出來的話讓卞翎玉恨不得掐死她。他剋製著自己一動不動,師蘿衣還拍他的臉:“卞翎玉,死了麼,沒死動一下。”

半晌,少女偏頭,古怪地笑道:“這麼聽話啊……”

他恨透了那一刻的師蘿衣,也恨透了自己。濃重的無力在心裡蔓延,彙聚成了此刻屋子裡令人窒悶的暖意。

師蘿衣仍舊在無辜地乾一些“壞事”,卞翎玉卻沒法再肆意地恨她,甚至連生她的氣都做不到。

畢竟曾經她的動機,是出自厭惡和羞辱。如今卻是對他的信任,卞翎玉知道從把自己帶回荒山後,她一直在認真照顧自己。

他閉著雙眼,沒有回頭去看。

掌心一陣陣刺痛,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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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他的清醒。好在隻要師蘿衣不主動作死,神族骨子裡的冷清和剋製,不至於讓他像曾經那般丟醜。

師蘿衣很快就沐浴完畢。

她坐在梳妝檯前擦了擦濕漉漉的髮尾。精怪們進來,把浴桶打掃乾淨,師蘿衣心情平複了些,打算明日就讓人換掉那個可怕的屏風。她臉頰泛著淺淺的紅,自己都分不清是因為熱氣騰騰的沐浴,還是此刻兩人相處的情形。她走到櫃子邊,拿出自己的錦被,仍是打算像昨夜那般,守在卞翎玉榻邊睡。

她蹲下,還沒開始鋪,卞翎玉坐起身,道:“你睡床上來。”

師蘿衣抬眸:“那你呢?”

卞翎玉居高臨下看著她。她沐浴完,穿著白色單薄的裡衣,長髮也披散著,有種純稚的美。

她以往的衣衫大多都是孔雀藍,天水碧,藕荷般的粉,甚至還有緗色,所以卞清璿才叫她小孔雀。

可是燈光下,眼睛黑白分明望向他的少女,像一朵盛開的白梔子。

卞翎玉移開眼睛,說:“我睡地上。”

“這怎麼行,你受了傷,還生著病。”

“我好很多了。”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師蘿衣見他臉色冷淡卻執著,頓了頓,提議道:“要不,都睡床上吧,床這麼大,我們一人一半。”

卞翎玉默了默,問:“你確定嗎?”

師蘿衣不太確定,可地上這麼冷硬,她不可能真的讓卞翎玉睡,若明日他傷勢加重怎麼辦?他看上去也不會同意讓自己一直睡地上。

“確、確定吧。”她壓住心裡的不自在,輕聲說,“離入夏還有很久,我們既然作為道侶,總不好有人一直睡地上。你放心,我睡著不會亂動的,也不會磨牙搶你被子。”

兩人對視,卞翎玉沒再反對,畢竟也沒更好的辦法。

“那我睡裡面?”師蘿衣試探著問。

外面的一半已經被卞翎玉占了,隻剩床裡面那一席三分地。

卞翎玉頓了頓,頷首。

師蘿衣把錦被放在了裡面的塌上,卞翎玉注視著她從自己腿側跨過去。

少女玉足雪白,踩在大紅的錦被上,還沒他手掌長,她小心翼翼,生怕踩到他的腿。

路過了他,她才變得身手伶俐,鑽進被子裡。

兩人一人一床喜被,卞翎玉也躺了下來。

師蘿衣發現這床看上去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大。

如果就睡她一個人,確實是很大的,可是另一邊躺了卞翎玉。他寬肩窄腰,雖然沒有刻意占多少地方,甚至還讓著她,但兩個人的錦被都貼在了一起,她甚至都能聽到卞翎玉的呼吸聲。

除了幼時和母親一起,師蘿衣從沒和人睡過。

今晚她亂糟糟的心,幾乎沒有停歇過,她嗓子略微乾澀,問卞翎玉:“那我熄燈了?”

卞翎玉平躺著,閉上眼,似乎比她平靜很多:“嗯。”

師蘿衣被子下的手動了動,一個法決飄過去,屋子裡陷入黑暗。

師蘿衣以往的心大,似乎不能用在這時候,她閉上眼,修士敏銳的感官,不僅能聽到自己的心跳,還能聽見卞翎玉的。

師蘿衣分不清誰的更亂更響,或者說這到底還正不正常。她睜開了眼睛,偏頭去看卞翎玉。這會兒夜深人靜,她不免又想到了那個問題,卞翎玉到底對她是何心意?

她仗著夜色黑,動作又輕,卞翎玉理當不知道,就放心地打量他。

少年閉著眼,若忽略他淺淺蒼白的唇色,他精緻冷漠得像一尊玉像。

他平靜得師蘿衣懷疑自己幻聽。

漸漸地,這尊玉像被她越看呼吸越急促。但即便這樣,卞翎玉仍舊沒有睜開眼,彷彿一灘平靜的死水。

若非師蘿衣伸手攪弄波紋,這灘死水上,連聲息都不會有。

師蘿衣現在可以確信卞翎玉也沒睡著,自己並非幻聽。他這樣緊張,師蘿衣就莫名不是很緊張了。

她試著叫他:“卞翎玉?”

卞翎玉睜開眼睛,沒有轉過頭看她,隻盯著翻飛的紗帳。他維持如今的冷靜和體面,已經用儘了力氣。周身全是少女身上的味道和香氣,明明不濃鬱,卻充斥著每一次呼吸。

他的聲音在夜裡聽上去有幾分喑啞:“怎麼了?”

“你是不是也睡不著?”

“嗯。”

師蘿衣提議道:“那我們來聊聊天吧。”

“你想聊什麼?”

我想聊你是不是心悅我,師蘿衣把這句話咽回去,換了一種問法:“你以前很討厭我嗎?”

他過了好一會兒纔回答:“……沒有。”

這令師蘿衣很意外,她眨了眨眼,以為從前兩人水火不容的情況下,加上卞清璿的緣故,他會特別討厭她。沒想到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那如果以後,你不當我道侶了,有沒有想過,下山去找一個喜歡的女子,與她共渡一生?”

她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佯裝鎮定,其實心跳很快。

這一回卞翎玉幾乎沒有停頓,道:“不會。”

“嗯?”

卞翎玉道:“如果你不需要我當你道侶了,我也不會再娶妻。”

他說這句話時,就沒指望師蘿衣懂。畢竟大部分人,不會覺得他殘破成這樣的身子,還有能力再娶妻。

可師蘿衣從未瞧不起他,她隻想問出個結果:“那如果我一直需要你呢?”

這句話出口,卞翎玉終於轉頭來看她。

師蘿衣對上他的目光,臉頰莫名有些發燙,她默默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自己發紅的臉頰。

兩個人一時誰都沒說話。

卞翎玉從不肖想師蘿衣會喜歡自己,師蘿衣把半張小臉都埋在了被子裡,卞翎玉看不清她臉色。他本來就活不了多久,也沒打算在這種事上撒謊,於是道:“我會留在不夜山,直到我死之前。”

卞翎玉看不見的地方,師蘿衣耳朵也開始發燙,默默又把被子拉了拉,幾乎整個都縮在錦被中,以至於傳出來的聲音都是悶悶的:“嗯,我要睡覺了。”

話題單方面被她終結,卞翎玉卻也沒什麼意見。他闔上灰墨色的眸,安安靜靜的。

師蘿衣說要睡覺,卻儼然已經睡不著。

前世今生,沒人用一輩子來陪她,她死的時候,孤零零在破廟,隻有一池塘盛開的荷花。

這輩子卞翎玉卻會陪著她。

她在被子裡捂了一會兒,心裡已經確定卞翎玉應該都是有點心悅自己的。若出於恩義,世上沒有一個人會用餘生陪著另一個人。

師蘿衣不知道他這份心意有多重,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她既然知道了,就不想裝作視而不見。

凡人的一生並不長,她本來就說過會好好待他,若卞翎玉的願望是和她做道侶,也不是不行。

應該……行的吧?她挺喜歡和卞翎玉待在一起的,看他生氣她有時候都覺得有趣,卞翎玉還從不製造麻煩。反正當真的道侶,和現在應該也沒多大區別。

師蘿衣向來不會遮遮掩掩,輾轉幾番後,她從被子裡探出頭。

卞翎玉比她規矩多了,一直一動沒動。

師蘿衣看見陶泥兔子還在輪椅上,她驟然想起自己生辰那日,卞翎玉為自己擦淚的手。

而今回想起來,好像很多被她忽略的東西,如今都成了佐證。

她決定做最後一個試探,如果卞翎玉惱怒得要掐死她,她就當做無事發生,也不提道侶的事了,可若他不生氣,也沒趕走她,她就問問,他要不要自己真的做他道侶。

下定了決心,她掀開了自己的被子,磨磨蹭蹭,她又拉開卞翎玉的被子,給自己蓋好。

少年的被子裡,就像他的人,冷颼颼的。睡了這麼久,他看上去平靜如斯,卻沒想到被子裡沒有一點兒溫度。

也不知是因為冷,還是緊張,她輕輕顫了顫。

卞翎玉從她靠過來就有感覺,但他一直沒睜眼,手心已經被掐出血。今夜一晚,師蘿衣都在折磨他,先是要在房裡沐浴,後面還要和他同榻。她不把他當男人,他也就隻能冷漠地把自己當個死人。

但現在,被子裡鑽進來暖呼呼的一團,他終於忍無可忍,別過頭垂眸看她,道:“師蘿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隻是在剋製,在隱忍,不是真的死了沒感覺。

月亮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月色從窗外傾泄,沒有先前那樣黑漆漆一片。

師蘿衣仰起瓷白的小臉看他,手臂不小心碰到了他緊繃的胳膊。她也很緊張啊!見他沒掐自己,她鼓起勇氣很有擔當地把話說完:“我就是想到,你若在凡間,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齡。你若一輩子在不夜山,我豈非耽誤了你一生。所以我想問問,你若願意……”

她想了想,換成卞翎玉那種說法:“你若需要,我給你做真的道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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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你是不是心悅我,師蘿衣把這句話咽回去,換了一種問法:“你以前很討厭我嗎?”

他過了好一會兒纔回答:“……沒有。”

這令師蘿衣很意外,她眨了眨眼,以為從前兩人水火不容的情況下,加上卞清璿的緣故,他會特別討厭她。沒想到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那如果以後,你不當我道侶了,有沒有想過,下山去找一個喜歡的女子,與她共渡一生?”

她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佯裝鎮定,其實心跳很快。

這一回卞翎玉幾乎沒有停頓,道:“不會。”

“嗯?”

卞翎玉道:“如果你不需要我當你道侶了,我也不會再娶妻。”

他說這句話時,就沒指望師蘿衣懂。畢竟大部分人,不會覺得他殘破成這樣的身子,還有能力再娶妻。

可師蘿衣從未瞧不起他,她隻想問出個結果:“那如果我一直需要你呢?”

這句話出口,卞翎玉終於轉頭來看她。

師蘿衣對上他的目光,臉頰莫名有些發燙,她默默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自己發紅的臉頰。

兩個人一時誰都沒說話。

卞翎玉從不肖想師蘿衣會喜歡自己,師蘿衣把半張小臉都埋在了被子裡,卞翎玉看不清她臉色。他本來就活不了多久,也沒打算在這種事上撒謊,於是道:“我會留在不夜山,直到我死之前。”

卞翎玉看不見的地方,師蘿衣耳朵也開始發燙,默默又把被子拉了拉,幾乎整個都縮在錦被中,以至於傳出來的聲音都是悶悶的:“嗯,我要睡覺了。”

話題單方面被她終結,卞翎玉卻也沒什麼意見。他闔上灰墨色的眸,安安靜靜的。

師蘿衣說要睡覺,卻儼然已經睡不著。

前世今生,沒人用一輩子來陪她,她死的時候,孤零零在破廟,隻有一池塘盛開的荷花。

這輩子卞翎玉卻會陪著她。

她在被子裡捂了一會兒,心裡已經確定卞翎玉應該都是有點心悅自己的。若出於恩義,世上沒有一個人會用餘生陪著另一個人。

師蘿衣不知道他這份心意有多重,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她既然知道了,就不想裝作視而不見。

凡人的一生並不長,她本來就說過會好好待他,若卞翎玉的願望是和她做道侶,也不是不行。

應該……行的吧?她挺喜歡和卞翎玉待在一起的,看他生氣她有時候都覺得有趣,卞翎玉還從不製造麻煩。反正當真的道侶,和現在應該也沒多大區別。

師蘿衣向來不會遮遮掩掩,輾轉幾番後,她從被子裡探出頭。

卞翎玉比她規矩多了,一直一動沒動。

師蘿衣看見陶泥兔子還在輪椅上,她驟然想起自己生辰那日,卞翎玉為自己擦淚的手。

而今回想起來,好像很多被她忽略的東西,如今都成了佐證。

她決定做最後一個試探,如果卞翎玉惱怒得要掐死她,她就當做無事發生,也不提道侶的事了,可若他不生氣,也沒趕走她,她就問問,他要不要自己真的做他道侶。

下定了決心,她掀開了自己的被子,磨磨蹭蹭,她又拉開卞翎玉的被子,給自己蓋好。

少年的被子裡,就像他的人,冷颼颼的。睡了這麼久,他看上去平靜如斯,卻沒想到被子裡沒有一點兒溫度。

也不知是因為冷,還是緊張,她輕輕顫了顫。

卞翎玉從她靠過來就有感覺,但他一直沒睜眼,手心已經被掐出血。今夜一晚,師蘿衣都在折磨他,先是要在房裡沐浴,後面還要和他同榻。她不把他當男人,他也就隻能冷漠地把自己當個死人。

但現在,被子裡鑽進來暖呼呼的一團,他終於忍無可忍,別過頭垂眸看她,道:“師蘿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隻是在剋製,在隱忍,不是真的死了沒感覺。

月亮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月色從窗外傾泄,沒有先前那樣黑漆漆一片。

師蘿衣仰起瓷白的小臉看他,手臂不小心碰到了他緊繃的胳膊。她也很緊張啊!見他沒掐自己,她鼓起勇氣很有擔當地把話說完:“我就是想到,你若在凡間,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齡。你若一輩子在不夜山,我豈非耽誤了你一生。所以我想問問,你若願意……”

她想了想,換成卞翎玉那種說法:“你若需要,我給你做真的道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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