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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師蘿衣趕往荒山去接卞翎玉的時候,茴香折返回衛家,將長明珠送去。

她緊趕慢趕,終於在花真夫人下葬那日,將長明珠送到。念及師蘿衣送珠之意,是要斬斷和衛長淵的最後一絲緣分,茴香沒有單獨把長明珠交給衛長淵,而是遞給了衛宗主。

“這是我家小姐對花真夫人的最後的心意,望夫人永沐光明,此去走好。”

衛宗主接過長明珠,放入花真夫人半開的掌心中。

衛宗主複雜地看看茴香,隻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若道君沒出事,那該多好。

茴香看向衛長淵,他不言不語好幾日,站在父親身後,眼眸落在長明珠上,半晌啞聲道:“多謝茴香姑娘跑這一趟。”

茴香輕輕頷首。

衛長淵比自己還要清楚這枚珠子的意義,至此,這段孽緣算是徹底結束。

茴香離開時,衛長淵儘少宗主之誼,親自送她下仙山,氣得薛嬈在一旁暗暗跺腳。

茴香知道衛長淵和小姐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他們之間從卞清璿出現,就有了裂痕。

茴香努力想撮合他們,卻隻能眼睜睜看著二人漸行漸遠。

到了現在,茴香也沒了最初勸衛長淵的想法。許是三年來,自己也和小姐一樣看開,若真的情比金堅,又豈是一個卞清璿能拆散。

“衛大公子回去吧,多多保重。”

“好,茴香姑娘回宗門也一路小心。”衛長淵道。

茴香最後望了一眼,少年立於山巔,身形消瘦,容貌清俊。不管是幼時還是現在,衛長淵始終維持著世家的風度。

師蘿衣連這最後一段路都沒有親自與他一起走完。

茴香看不出衛長淵心裡是否有遺憾,隔得太遠,她無法看清他的表情。

很早之前,在蘿衣還小的時候,茴香就給小少年說:你這時護著小姐,她刀修之心,既護短又乾淨純粹,待她將來長大,也會好好待未來道侶的。

可故人還在,記憶卻淡忘,心也已同陌路。

茴香歎了口氣,到達是自己熟識的人,衛長淵秉性不壞,惟願他不管和卞清璿還是薛嬈在一起,永遠別後悔就好。

*

師蘿衣確實在好好待未來道侶。

她非常積極,要推卞翎玉下山,被卞翎玉拒絕,卞翎玉抿了抿唇:“我自己來。”

“哦。”

師蘿衣不明白他在堅持什麼,荒山離明幽山有好長一段距離。卞翎玉行走得很吃力,額上還出了一層薄汗。但他神色始終清冷平靜,漫長的路,沒有讓她出一點力。

師蘿衣心裡看得焦急,好幾次險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手。

但是她如今一窮二白,麻煩纏身,道侶也不嫌棄她,這點小事她願意依著卞翎玉。她知道卞翎玉是個很堅毅有想法的人,隻好時刻注意著他,免得他被山石絆倒。

於是兩人回到明幽山的時候,已經半夜了。

這又涉及到了一個問題,卞翎玉今夜住哪裡?

他先前的院子,在和卞清璿決裂以後,不僅花草樹木枯死,連院內的東西都被人拿走,看著實在簡陋破敗。

師蘿衣不忍讓他回那個破敗的院子,初春還冷著呢,她提議道:“要不你去住我的院子?我去師姐的院子住一晚。”

卞翎玉後背被一層薄汗沁濕,但他坐得很端正,身姿不曾有半點佝僂。

師蘿衣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他在她面前,一直以來都可以光明正大地、有尊嚴地直視她。他漆黑的瞳仁帶著淺淺疲憊,沒有平時冷漠,看上去多了一份人氣。

聽師蘿衣這樣說,他搖頭:“我住以前的院子就可以,被褥還在。”

卞翎玉知道,因為卞清璿,師蘿衣在宗門哪裡還剩什麼交好的師姐。她說不準就大大咧咧找個山頭打坐一晚了。

師蘿衣拗不過卞翎玉,於是道:“那你等一下。”

她把卞翎玉送到院門口,去把剛剛入睡的小丁白拎了起來。

丁白瞪大眼睛:“蘿衣師姐。”

“是我,你家公子回來了,你還願意去照顧他嗎?我知道卞清璿以前給了你不少好處,我非丹修,沒那麼多東西,但我那裡還有一株血靈芝,你好好照顧他一段時日,我把血靈芝給你可好?”

丁白先前聽說卞翎玉被趕去荒山,心裡其實難受得很,而自己回了外門,過得也不怎麼好,其他人都欺負他是個小孩,惦記著暗暗對自己下手,好搶自己的東西。

卞翎玉雖然冷漠,可是從來沒真的欺負自己。聞言哪裡有不同意的,連忙點頭。

這些日子心裡的愧疚都快淹沒了他,他日日做噩夢卞翎玉死在了荒山,昨日醒來淚水還浸濕了枕頭,他也很想見到卞翎玉。

師蘿衣把丁白帶回去的路上,丁白瞌睡醒了,這才意識到不對勁。

卞清璿要照顧卞翎玉,是因為卞清璿是卞翎玉的妹妹,可蘿衣要照顧卞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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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公子的什麼人?

“我是他未來的道侶呀。”師蘿衣笑眯眯摸了摸他的頭,看見小孩滿臉震驚。

“道、道侶?”是他沒睡醒嗎,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師蘿衣把丁白往卞翎玉身份一放,藉助陶泥兔子,自己在這裡佈下了一個比先前還要結實得多的結界。

她忙忙碌碌,像隻來回采蜜的小蜜蜂。

卞翎玉就一直沉默地看著她。

夜風吹得他的頭腦愈發清醒,這樣的畫面又無異讓他不能清醒。少女忙完走過來:“好了,院子暫時安全了,可惜沒法恢複到原樣。不過沒關係,很快你就要搬出這裡,和我一起去不夜山,不夜山很漂亮的,要什麼有什麼。”

卞翎玉看著她,低低應了聲:“沒關係。”

他至今還不在狀態,如置身夢中,她卻一個人快快樂樂,將他安置妥當。

“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我就來接你,我們去向宗主說成親之事。”師蘿衣也沒成過親,沒爹沒孃的刀修少女自以為很懂地說,“修士不怎麼看重黃道吉日,但你們凡間好像很看重,過幾日是人間驚蟄。我幼時聽孃親講農事,她道春雨金貴,驚蟄開始雨水增多,人間變暖,生機盎然,百姓們的日子也好過起來。你若不介意,我們把婚期定在那日可好?”

驚蟄就在五日之後。

少女眼眸明亮,絲毫沒覺得不對。

丁白愣愣地看著師蘿衣,這……這麼快這麼隨便?不對啊,他聽說凡人要先算什麼八字合不合,之後還要父母之命或媒妁之言,三書六禮,然後再擇黃道吉日……種種做完,方可大婚。

丁白看向卞翎玉,等著他糾正和反對。

可怕的是,他一向冷淡如神祇的公子,看了師蘿衣一眼,沉默著頷首。

丁白:“……”是我不正常,還是你們不正常。

師蘿衣心滿意足,這就打算離開,卞翎玉的目光注視著她離開的背影。

下過雨,天上沒有月亮。她的衣裙迎風起舞,月華裙被腰間絲帶繫著,像一縷輕快又捉不住的月光。

他遠遠看著她,今日之事荒誕不可言,就像她一旦走出這個院子,這件荒唐的事就會破碎。

“師蘿衣。”卞翎玉突然出聲叫住她。

少女聽見他的聲音回眸:“怎麼了?”

“你真的考慮好了嗎?”

師蘿衣點頭,見他神情複雜,有些疑惑:“難道你反悔了?”那這個她要不要依他啊?

卞翎玉吸了口氣:“沒有,那你走吧。”

她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

卞翎玉注視著她,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見。

丁白跑進去鋪床,還好院中有些東西被拿了,這些不值錢的東西還在,將就幾日沒問題。

丁白邊鋪床邊碎碎念:“公子,你怎麼突然要和蘿衣師姐結道侶了?”

卞翎玉沒回答他。

丁白小大人一樣地搖了搖頭,好吧,還是那個冷漠如常的卞翎玉。

隻在丁白要點炭盆的時候,卞翎玉纔出聲:“不必。”

“可是夜晚會冷。”

卞翎玉闔上眼睛:“嗯,我想一些事情,清醒一下。”

丁白習慣聽他的話,聞言雖然不放心他如今的身體情況,仍是乖乖回了屋子。

許是回到熟悉的院子,丁白後半夜迷迷瞪瞪,又想去添炭火,結果看見一個人影坐在窗前。

屋裡黑漆漆的,沒有光,也沒有一絲溫度。

卞翎玉墨發如瀑,長睫似清冷夜幕,像晨間第一片霜。

丁白才反應過來,卞翎玉興許整晚沒睡。

“公子為何不休息?”

卞翎玉難得回答他道:“睡不著。”

他看著空蕩蕩的院子外,也沒讓丁白落鎖,不知道在想了些什麼。

他受得了,丁白卻冷得顫了顫。

看著一派冷寂的院子,卞翎玉突然淡聲開口:“我興許最多還能活五年。”

丁白瞌睡徹底嚇醒,愣在原地:“什、什麼?”

其實若什麼都不管,哪怕作為凡人,卞翎玉本來也可以安穩過一生的。可是不化蟾、反噬的滌魂丹、讓蒼吾獸咬自己的那一口,還未現世的朱厭他必誅殺。這樣下去,五年對他來說都算奢侈。

師蘿衣的提議,幾乎打破了卞翎玉所有的計劃。原本此次入荒山,他等著朱厭現世,完成自己最後的使命。

對此,卞翎玉從未有過哀傷、也沒絲毫的怨恨,就像人間降雪一樣平靜。但偏偏如一潭冷湖的人生,又被師蘿衣攪得一片亂。

卞翎玉沒辦法生出一絲責怪她隨性的念頭,良久,卞翎玉對丁白說:“算了,明日她若來了,你便把樹下的女兒紅挖出來。”

這種話往往還有下半句,丁白莫名緊張,磕磕巴巴道:“那……那若沒來呢?”

他聽見卞翎玉平靜地回答。

“沒來,也沒關係。”

總歸以前怎樣過,今後還怎樣過。他仍會繼續去做自己的事,不至於耿耿於懷,念念不忘。

*

師蘿衣好好睡了一夜,先前找長明珠她就累得不輕,卞翎玉的事有了著落,她心裡徹底放鬆下來。

師蘿衣內心很久都沒有這樣安穩過,哪怕昨日心魔再次異動,也沒影響她睡得極香甜。

方卯時,她準時睜開了眼睛。

惦記著要去接卞翎玉,師蘿衣很快出了門,茴香剛好這個時候回來,和她彙報長明珠的事。

師蘿衣點了點頭,然後鄭重地道:“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過幾日我要成親了。”

茴香愣住,傻眼道:“什麼?和、和誰?”

她是走了兩日沒錯吧!不是二十年?小姐在說什麼?

“和卞翎玉。”師蘿衣把自己的計劃和茴香大致說了說,然後感慨道:“卞翎玉真的是個大好人!”

“……”茴香聽罷,吞吞吐吐道,“假成親,這能假得了嗎?小姐,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他是卞清璿的哥哥,小姐不是一向最討厭卞清璿了嗎,咱們即便要假成親,換一個人好不好?”

師蘿衣以為茴香還擔心自己和卞清璿的恩怨,信誓旦旦保證:“你放心,卞翎玉和卞清璿沒有關係了,況且就算有,我也不會再遷怒他。我對卞翎玉沒有什麼想法,不會傷害他的。”

“你是沒什麼想法,他……”

茴香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她並不像師蘿衣一樣什麼都不知道,其中真相她窺見一二,更覺荒謬。

師蘿衣的主意茴香並不置喙,畢竟他們對上宗主,本就像以卵擊石,需要嘗試和不挑手段。師蘿衣的出發點沒錯,若能拿回不夜山,他們就不必處處捉襟見肘。可她為何偏偏挑了卞翎玉。

茴香定下心來,道:“我和小姐一起去接他吧。”

細想下來,若真是卞翎玉,其實沒什麼不好。他不太會背叛傷害小姐,既然他從未說出過半分心思,就證明他自己也知道他們之間不可能。

刀修遲鈍又果敢,師蘿衣不知他的心思,他們還能好好共處,她不會躲著他。她若知道,卻不愛他,就再不會見他,那纔是無望。

小姐庇佑他,他幫著小姐,一起走過這段路,未必不是彼此都好好活著最好的選擇。

師蘿衣出門前,道:“茴香,你等等我。”

她進屋拿了件披風出來:“好了,走吧。今日風大,他身體不好,別冷著他。”

“……”茴香在心裡歎了口氣,你這樣,他日日對著你,他身體纔會越來越不好,你還給人家活路嗎?但茴香還是把話嚥了回去,她是師蘿衣的人,隻要這份感情,不傷到師蘿衣就好。

總歸所有的痛楚,那清冷如玉的人,一開始就自己扛了。

*

他們去到卞翎玉的院子外,師蘿衣上前去敲門,屋門緩緩打開。

隔著晨光,師蘿衣對門後的人露了一個笑。

“卞翎玉,我來接你了。”

探訪院子這麼多回,她的笑容第一次這樣明媚輕快。

茴香盯著卞翎玉的表情,他看上去冷淡又靜默,可明顯有些晃神,半晌才低低應她:“嗯。”

春寒料峭,外面在颳大風,把院子裡殘餘的枯樹吹得東倒西歪,師蘿衣想把手中的披風披在他身上。

卞翎玉一張臉冷玉雕琢,無不精緻,他望向師蘿衣,手擋住披風,沒讓她碰到自己,沉默片刻:“我自己來。”

茴香看得隻想歎氣。

冷淡清醒,不敢沉溺,這又何苦。

師蘿衣心裡苦惱,以為他仍排斥自己觸碰,她倒不是非要碰卞翎玉,而是一會兒形勢嚴峻。

他們一同往外走,師蘿衣說:“一會兒我們去清正堂和宗主說成親的事,因我父親沉眠,我就是不夜山的主人。不夜山和明幽山,共同組成了蘅蕪宗。山主成婚是大事,我一早就用父親的印,將八大長老請來,宗主沒有退路,同樣,我們也沒有。我先前與你說過,宗主對我而言並非好人,他不會輕易同意我回不夜山,必定說我在胡鬨,不相信我們之間有情。他向來滿嘴仁義慈悲,定會打著為我好,怕我胡來的幌子,拒絕我們。那個時候,我可能不得不……”

她小心看了眼平靜聽她說話的卞翎玉,忍住笑,把話說完:“會對你做些什麼,你且忍一下,別當場對我動手啊。”

卞翎玉默了默:“會做什麼?”

師蘿衣知道卞翎玉介意這個,自己也就無法完全若無其事,她耐心解釋。

“我也不確定,可能得看形勢是否嚴峻。我本來希望你能配合一下我,假裝極其心悅我,可是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所以還是我來吧。”

卞翎玉垂著眼睛,沒有反對,也沒應聲。

茴香:“……”要命。

小姐啊,你還不如殺了他,殺了他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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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

總歸以前怎樣過,今後還怎樣過。他仍會繼續去做自己的事,不至於耿耿於懷,念念不忘。

*

師蘿衣好好睡了一夜,先前找長明珠她就累得不輕,卞翎玉的事有了著落,她心裡徹底放鬆下來。

師蘿衣內心很久都沒有這樣安穩過,哪怕昨日心魔再次異動,也沒影響她睡得極香甜。

方卯時,她準時睜開了眼睛。

惦記著要去接卞翎玉,師蘿衣很快出了門,茴香剛好這個時候回來,和她彙報長明珠的事。

師蘿衣點了點頭,然後鄭重地道:“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過幾日我要成親了。”

茴香愣住,傻眼道:“什麼?和、和誰?”

她是走了兩日沒錯吧!不是二十年?小姐在說什麼?

“和卞翎玉。”師蘿衣把自己的計劃和茴香大致說了說,然後感慨道:“卞翎玉真的是個大好人!”

“……”茴香聽罷,吞吞吐吐道,“假成親,這能假得了嗎?小姐,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他是卞清璿的哥哥,小姐不是一向最討厭卞清璿了嗎,咱們即便要假成親,換一個人好不好?”

師蘿衣以為茴香還擔心自己和卞清璿的恩怨,信誓旦旦保證:“你放心,卞翎玉和卞清璿沒有關係了,況且就算有,我也不會再遷怒他。我對卞翎玉沒有什麼想法,不會傷害他的。”

“你是沒什麼想法,他……”

茴香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她並不像師蘿衣一樣什麼都不知道,其中真相她窺見一二,更覺荒謬。

師蘿衣的主意茴香並不置喙,畢竟他們對上宗主,本就像以卵擊石,需要嘗試和不挑手段。師蘿衣的出發點沒錯,若能拿回不夜山,他們就不必處處捉襟見肘。可她為何偏偏挑了卞翎玉。

茴香定下心來,道:“我和小姐一起去接他吧。”

細想下來,若真是卞翎玉,其實沒什麼不好。他不太會背叛傷害小姐,既然他從未說出過半分心思,就證明他自己也知道他們之間不可能。

刀修遲鈍又果敢,師蘿衣不知他的心思,他們還能好好共處,她不會躲著他。她若知道,卻不愛他,就再不會見他,那纔是無望。

小姐庇佑他,他幫著小姐,一起走過這段路,未必不是彼此都好好活著最好的選擇。

師蘿衣出門前,道:“茴香,你等等我。”

她進屋拿了件披風出來:“好了,走吧。今日風大,他身體不好,別冷著他。”

“……”茴香在心裡歎了口氣,你這樣,他日日對著你,他身體纔會越來越不好,你還給人家活路嗎?但茴香還是把話嚥了回去,她是師蘿衣的人,隻要這份感情,不傷到師蘿衣就好。

總歸所有的痛楚,那清冷如玉的人,一開始就自己扛了。

*

他們去到卞翎玉的院子外,師蘿衣上前去敲門,屋門緩緩打開。

隔著晨光,師蘿衣對門後的人露了一個笑。

“卞翎玉,我來接你了。”

探訪院子這麼多回,她的笑容第一次這樣明媚輕快。

茴香盯著卞翎玉的表情,他看上去冷淡又靜默,可明顯有些晃神,半晌才低低應她:“嗯。”

春寒料峭,外面在颳大風,把院子裡殘餘的枯樹吹得東倒西歪,師蘿衣想把手中的披風披在他身上。

卞翎玉一張臉冷玉雕琢,無不精緻,他望向師蘿衣,手擋住披風,沒讓她碰到自己,沉默片刻:“我自己來。”

茴香看得隻想歎氣。

冷淡清醒,不敢沉溺,這又何苦。

師蘿衣心裡苦惱,以為他仍排斥自己觸碰,她倒不是非要碰卞翎玉,而是一會兒形勢嚴峻。

他們一同往外走,師蘿衣說:“一會兒我們去清正堂和宗主說成親的事,因我父親沉眠,我就是不夜山的主人。不夜山和明幽山,共同組成了蘅蕪宗。山主成婚是大事,我一早就用父親的印,將八大長老請來,宗主沒有退路,同樣,我們也沒有。我先前與你說過,宗主對我而言並非好人,他不會輕易同意我回不夜山,必定說我在胡鬨,不相信我們之間有情。他向來滿嘴仁義慈悲,定會打著為我好,怕我胡來的幌子,拒絕我們。那個時候,我可能不得不……”

她小心看了眼平靜聽她說話的卞翎玉,忍住笑,把話說完:“會對你做些什麼,你且忍一下,別當場對我動手啊。”

卞翎玉默了默:“會做什麼?”

師蘿衣知道卞翎玉介意這個,自己也就無法完全若無其事,她耐心解釋。

“我也不確定,可能得看形勢是否嚴峻。我本來希望你能配合一下我,假裝極其心悅我,可是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所以還是我來吧。”

卞翎玉垂著眼睛,沒有反對,也沒應聲。

茴香:“……”要命。

小姐啊,你還不如殺了他,殺了他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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