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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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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老爺朝兒子們使了個眼色,可三嫡兩庶五個兒子,皆躲閃著他的視線。

他們被秦君獻揍怕了,又被他的殺意所懾,不敢再隨意陷害。最主要的是,他們本就與秦君屹相處不多,根本編排不出過錯。

這天夜裡,秦家三房徹底決裂。

次日一早,憔悴醒來的老夫人老淚縱橫:“都是我的錯啊!我的錯啊!”

大夫人軟言安撫,心裡卻冷笑:可不就是你的錯!

原來,在數十年前,突厥大肆入侵邊境,秦君屹的祖父領命出征。

將帥出征,家眷留京。作為家眷的老夫人必須留在京城。

老夫人捨不得年幼的小兒子隨父過戎馬生活,便強留在京城作伴,自此三老爺便再沒離開過京城。

嬌生慣養長大的三老爺跟其他遊手好閒的官宦子弟無異,哪還有半分將門風骨。

這也是為何十幾年前老夫人見裴氏虐待大孫子,提出由她撫養秦君屹,卻遭老王爺堅決反對的原因。

這一天,餓壞了的秦氏眾人再沒人挑剔食物難吃,將牢飯吃得一點不剩。

而舉報有功的三老爺則得到優待,額外發放了幾頓家常便飯。

三老爺全部貢獻給老夫人吃,想藉此換取她的諒解。

萬一長房僥倖逃過一劫,隻要老夫人站在他那邊,就不怕長房伺機報複了。

一開始老夫人賭氣不願要,後來敵不過本能的食慾,邊吃邊罵,最後三老爺夫婦以為了給秦家留下血脈為由,哄得老夫人緩了神色。

大房和四房眾人瞠目結舌,蘇雲宛卻毫不意外。

正是老夫人無底線的寵溺,三老爺纔敢輕易邁出背叛的步伐。

入獄第三天夜晚,秦家沉悶的氣氛被打破,秦君屹回來了!

彼時眾人剛吃完晚飯,獄卒引領著幾個烏衣衛和太監,抬著擔架送入監牢。

昏暗的光線下,擔架上的秦君屹一身玄衣看不出外傷,臉色卻蒼白到極致,汗水不斷從額頭滲出,乾裂起皮的嘴唇咬出一條血線,顯然遭受著莫大的疼痛。

然而即便如此,那戰場上淬鍊出的鐵血冷厲依稀可見,漆黑雙眸即便暗藏痛苦,也如百年冰潭,寒氣森森,不怒自威。

“大哥!”眼力極好的秦君獻最先看到秦君屹,悲聲痛呼。

老夫人老淚縱橫,秦若嵐淚如泉湧,岑依依也哭得死去活來,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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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以身相替。

而身為母親的大夫人面色淒然,卻並未有太多急切之色。

蘇雲宛雙拳緊握,即便早有心理準備,心底也生出熊熊烈火。

可她剛生出滅了狗皇帝的想法,就收到冥冥之中的警示:不可為了私慾,陷百姓於水火。

她這纔想起,狗皇帝為了杜絕篡位,將擁有繼承權的兄弟全滅了,他要是死了,大周國土必然陷入無休止的內戰。

這時,太監宣讀判決聖旨。

秦氏全族被判僅次於死刑的流刑,因有王爵保身,免了發配充軍,隻貶為庶民,流放至三千裡外的幽州生活,子孫後代不可從軍與科舉。

眼看著來人轉身要走,三老爺急切發問:“我呢?我呢?”

太監發出特有的尖銳聲色:“作為秦氏族人,這還需要問?”

“不!當初不是這麼說的!”三老爺及其兒子們全慌了,發瘋似地想要一個交待。

太監啐了一口:“呸!什麼東西!”

獄卒送太監等人離去之後,回身輕飄飄道:“聖上下旨親判,我們大人也沒辦法,這兩天我們好吃好喝的供著你,已經仁至義儘了!”

三房上下口吐芬芳,獄卒面色一收:“你們敢對聖旨不滿?”

此話一出,咒罵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們彷彿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似的,憋得滿臉通紅。

秦君屹眉頭緊蹙,任由胞弟輸入內力,藉此緩解瀕臨崩潰的痛感。

他被施以昭獄最最折磨人的刑罰——喪魂釘。

五枚喪魂釘入脊椎,武功儘廢,錐心蝕骨,簡直生不如死。

更為殘酷的是,喪魂釘上有特殊裝置,隻進不出。非要拔除,則會造成永久性癱瘓。

如今他成了日日纏綿病榻,時時忍受疼痛的廢人。隻要稍稍動彈,就會引發能將人逼瘋的痛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行刑後,他昏迷至一個時辰前才醒來,而剛醒來,迎接他的便是第二重打擊——三老爺的供詞。

三老爺揭發他屯兵自重、剋扣軍餉、延誤軍情等等,將無中生有演繹得淋漓儘致。

秦君屹的視線從三房幾人身上移開,轉至對面淚眼相望的女眷們,最後焦點落到新婚妻子身上。

有別於其他女眷的消瘦憔悴,她身姿傲立,神色冷凝,多日的牢獄之災,並未在身上留下太多苦難痕跡。

若是沒有嫁給他,她仍是高門千金,錦衣玉食不在話下,如今卻隻能與他共沉淪。

蘇雲宛解開鬥篷:“王爺,牢房陰冷,把這當被子蓋吧。”

“不用。”秦君屹虛弱回絕。

蘇雲宛卻叫秦君宇接著,拋了過去。

帶有體溫的鬥篷蓋在身上,猶如一縷陽光照入秦君屹冰冷刺骨的內心。

“大哥,我讓人叫個大夫來。”秦君獻收手,強忍悲痛道。

秦君屹微微搖頭,“禦醫已經看過。”

“那我叫人送點食水。”秦君獻隨即脫下身穿的雲錦外袍,叫來獄卒:“差爺,這外袍值些銀兩,請你送些易克化的食物和水過來。”

獄卒掂量了一下,接過衣服就出去了。

不久,獄卒送來一碗白米粥和一碗清水。

秦君屹艱難地撐起身子,半躺在胞弟身上,眉頭緊蹙得擰成一團。

他的眼前疼得陣陣發黑,隻吃了幾口便再也吞嚥不下。

超出身體承受閾值的痛苦令他幾欲嘔吐,又被他用極大的意誌力剋製住。

虛弱的身子令他意識渙散,而每當要陷入黑暗時,就會回到上刑時分,那一聲聲鐵錘擊打釘子的咚咚聲,那一陣陣令人恨不能死去的劇烈疼痛......

*

次日卯時,晨曦將至。

獄卒打開關押秦家的牢門鐵鎖,“都別睡了,快起來,出去外面集合!”

蘇雲宛大步走到對面牢房,握起秦君屹的手。

秦君屹的手冷如冰,顯然秦君獻每隔一小時為他輸入內力,也沒令他好轉多少。

蘇雲宛立即輸入木係異能,為他療傷減緩傷痛。

因疼痛一夜未眠精神恍惚的秦君屹,感受到一股暖流從手中傳來,漸漸流經全身,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緩解,意識沉沉進入黑暗。

秦君獻和秦君宇兩人抬著擔架往外走,蘇雲宛跟在一旁,緊握的兩手一直未鬆開。

廷尉府的大院中,集聚了一大群即將流放之人。

除了秦家之外,還有禦林軍參將楚紹一大家族,另外還有些蓬頭垢面的犯人,總數大約兩百多人。

秋風蕭瑟,草木皆疏。

不少人低聲悲泣,對接下來的行程感到不安與絕望。

負責押解的官差有七八十人,他們備了五匹馬和五輛馬車。

清點完人數後,有個衙役大喊:“所有人,排隊打金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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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是高門千金,錦衣玉食不在話下,如今卻隻能與他共沉淪。

蘇雲宛解開鬥篷:“王爺,牢房陰冷,把這當被子蓋吧。”

“不用。”秦君屹虛弱回絕。

蘇雲宛卻叫秦君宇接著,拋了過去。

帶有體溫的鬥篷蓋在身上,猶如一縷陽光照入秦君屹冰冷刺骨的內心。

“大哥,我讓人叫個大夫來。”秦君獻收手,強忍悲痛道。

秦君屹微微搖頭,“禦醫已經看過。”

“那我叫人送點食水。”秦君獻隨即脫下身穿的雲錦外袍,叫來獄卒:“差爺,這外袍值些銀兩,請你送些易克化的食物和水過來。”

獄卒掂量了一下,接過衣服就出去了。

不久,獄卒送來一碗白米粥和一碗清水。

秦君屹艱難地撐起身子,半躺在胞弟身上,眉頭緊蹙得擰成一團。

他的眼前疼得陣陣發黑,隻吃了幾口便再也吞嚥不下。

超出身體承受閾值的痛苦令他幾欲嘔吐,又被他用極大的意誌力剋製住。

虛弱的身子令他意識渙散,而每當要陷入黑暗時,就會回到上刑時分,那一聲聲鐵錘擊打釘子的咚咚聲,那一陣陣令人恨不能死去的劇烈疼痛......

*

次日卯時,晨曦將至。

獄卒打開關押秦家的牢門鐵鎖,“都別睡了,快起來,出去外面集合!”

蘇雲宛大步走到對面牢房,握起秦君屹的手。

秦君屹的手冷如冰,顯然秦君獻每隔一小時為他輸入內力,也沒令他好轉多少。

蘇雲宛立即輸入木係異能,為他療傷減緩傷痛。

因疼痛一夜未眠精神恍惚的秦君屹,感受到一股暖流從手中傳來,漸漸流經全身,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緩解,意識沉沉進入黑暗。

秦君獻和秦君宇兩人抬著擔架往外走,蘇雲宛跟在一旁,緊握的兩手一直未鬆開。

廷尉府的大院中,集聚了一大群即將流放之人。

除了秦家之外,還有禦林軍參將楚紹一大家族,另外還有些蓬頭垢面的犯人,總數大約兩百多人。

秋風蕭瑟,草木皆疏。

不少人低聲悲泣,對接下來的行程感到不安與絕望。

負責押解的官差有七八十人,他們備了五匹馬和五輛馬車。

清點完人數後,有個衙役大喊:“所有人,排隊打金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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