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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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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凝眨眨眼,掩住心緒。如今一切都還未發生,他們的婚事告吹,或許沈晉的未來也就此改變。

“沈二公子。”

眼看沈晉已經走近,溫凝客氣地福身。

沈晉卻並不客氣,伸手便握住她的手腕,快步將她往廊邊帶。

“阿凝,可是我娘昨日說了什麼不太中聽的話,激到你了?”

兩人來到一處無人的角落,沈晉便紅著眼急急問道。

溫凝已經斂住情緒,怎樣和沈晉說,也是之前便已經想好的。

她抽出自己的手腕,往後退了兩步,與沈晉拉開些距離,又福了福身道:“沈二公子,並非令堂說了什麼令人不快的話,而是……”

溫凝頓了頓,低眉道:“而是自從前些日子聽聞沈伯父沈伯母上門議親,阿凝一直心緒難寧。細想之後才發覺……原來是因為阿凝這些年,早已將二公子當親人看待,就如同親哥哥一般。阿凝實在無法想象與哥哥一般的人拜堂成親……”

“二公子……”溫凝咬了下紅唇,期期望著他,“這樣說,您能明白嗎?”

沈晉十五歲便從軍,和京中其他貴公子比起來,皮膚是特別的棕栗色,但他的氣質仍舊儒雅,並不像沙場殺伐之人。

聽到溫凝如此回答,他滿臉的急迫漸漸被失落取代,雙眼更紅,柔聲道:“阿凝,你此話……當真?”

“二公子,阿凝確是如此想法。”

溫凝垂眸低聲道,“實在很抱歉,我也不知何時,就把你當作哥哥了……所以一聽到要成親,便有些慌亂……昨日對伯父伯母說的那番話,實在有失禮數,阿凝日後再見伯父伯母,必定當面賠罪。”

今日沈晉過來,哪裡是想聽溫凝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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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可她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無論神情動作,都看不出在作假。

況且……

沈晉仔細端詳溫凝。昨日他聽完母親所言,幾乎徹夜未眠,直至現在還有些神情恍惚。

可溫凝看來氣色極佳,雖說是因為著了妝……

想到這裡,沈晉又不死心地問了一句:“阿凝,你今日特地上妝,是否因為……”昨夜一日未眠面有憔悴?

未等他把話說完,溫凝抬頭驚訝道:“二公子也注意到了?前日菱蘭幫我買了一盒奇香居的胭脂,尤為漂亮。日後我有二嫂了,定贈她幾盒。”

溫凝好似並未理解到他的意思,而且她顯然不是為了遮掩憔悴才上妝。沈晉眼底剛剛燃起的光亮再次覆滅。

是的了。他與溫凝有三月未見,一週多前他結束邊疆值守,回家輪休,方纔催著沈高嵐去溫家提親。

本以為二人再次見面時關係便不一樣了,未曾想……

今日所見的溫凝,的確與從前不一樣。

從前她與他說話便會臉紅,恨不得整個人躲在菱蘭身後,哪會如此大方地說些女兒家的事?

可僅僅三個月,往日的情分在她那裡便煙消雲散了麼?

“阿凝,你是否……是否……”

沈晉想問她是否有什麼難言之隱,可看到溫凝睜著水色的大眼耐心地等著他的後話,哪裡像藏了心事無法言說的模樣……

最後一句話也問不出口,沈晉撇開眼,面色更露灰敗。

溫凝關切又小心翼翼地說道:“二公子,正午已至,大哥在前方齋堂準備齋膳,你要不與我們一道?大哥想必也特別想念你。”

沈晉垂首搖頭:“不了……”

“不了……”無意識地重複一句,落魄地轉身。

溫凝見他拖著寂寥的步子越走越遠,才收起臉上那副天真的表情。

她心中也有些難受。可無論是為她好,還是為他好,他們這個婚,都是沒法成的。

溫凝歎口氣,所以這個惡人,她非做不可。

又在廊下站了片刻,溫凝收斂住情緒,抬步往齋堂走。

經此一番,沈晉想必已經死心。即便不死心,也知道落花無意,他二人的婚事再無可能。

她回想了一番自己剛剛的表現,還算滿意,沒想到她竟還有演戲的天賦。

上輩子真是埋沒了。

溫凝又歎一口氣,想來日後這天賦還有用得上的時候,須得多加錘鍊。

溫凝緩步走著,一邊調整心緒。待會兒吃飯時,她還要將和沈晉之事再與溫闌交待一番,如此,這件事便算落下帷幕了。

溫凝醞釀好一會兒的說辭,人也已經到了齋堂門口。

這齋堂她並不陌生。溫庭春每年都會過來慈恩寺為過世的母親唸經祈福,順道在這裡吃一次齋膳。既是齋堂,並不像外面的食肆那般講究,有雅座有包廂,整個兒大廳都是相通的,隻擺了一些大小不一的圓桌。

今日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齋堂的人不多。溫凝一眼看到在一張桌前布碗的菱蘭,正想問她大哥呢,便聽到溫闌歡喜的聲音:“恕之,你我當真有緣,竟在這裡又碰上了。”

溫凝抬腳跨入的步子猛然一頓,霎時如聞驚雷,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

裴宥,字恕之。

上輩子這個人強硬地將這五個字刻入她的骨血,令她聞之生怯,望之卻步,莫說重來一次,即便再重來兩次、三次,她也萬萬不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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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地重複一句,落魄地轉身。

溫凝見他拖著寂寥的步子越走越遠,才收起臉上那副天真的表情。

她心中也有些難受。可無論是為她好,還是為他好,他們這個婚,都是沒法成的。

溫凝歎口氣,所以這個惡人,她非做不可。

又在廊下站了片刻,溫凝收斂住情緒,抬步往齋堂走。

經此一番,沈晉想必已經死心。即便不死心,也知道落花無意,他二人的婚事再無可能。

她回想了一番自己剛剛的表現,還算滿意,沒想到她竟還有演戲的天賦。

上輩子真是埋沒了。

溫凝又歎一口氣,想來日後這天賦還有用得上的時候,須得多加錘鍊。

溫凝緩步走著,一邊調整心緒。待會兒吃飯時,她還要將和沈晉之事再與溫闌交待一番,如此,這件事便算落下帷幕了。

溫凝醞釀好一會兒的說辭,人也已經到了齋堂門口。

這齋堂她並不陌生。溫庭春每年都會過來慈恩寺為過世的母親唸經祈福,順道在這裡吃一次齋膳。既是齋堂,並不像外面的食肆那般講究,有雅座有包廂,整個兒大廳都是相通的,隻擺了一些大小不一的圓桌。

今日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齋堂的人不多。溫凝一眼看到在一張桌前布碗的菱蘭,正想問她大哥呢,便聽到溫闌歡喜的聲音:“恕之,你我當真有緣,竟在這裡又碰上了。”

溫凝抬腳跨入的步子猛然一頓,霎時如聞驚雷,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

裴宥,字恕之。

上輩子這個人強硬地將這五個字刻入她的骨血,令她聞之生怯,望之卻步,莫說重來一次,即便再重來兩次、三次,她也萬萬不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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