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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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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2

當晚從酒吧出來,陳勁生看著林漫發來的簡訊,讓司機送他回主宅。

客廳燈敞亮,茶香陣陣,林漫和楚梨各坐一邊真皮沙發,不知道在聊什麼,笑聲連連。楚梨很討她歡心,她不得不討,沒有林漫幫襯,陳勁生不會拿正眼看她。

這場景,幾乎每次林漫叫他回家他都能看到。

陳勁生沒有像往常一樣漠視,他換了鞋,走到楚梨身邊的位置坐下,兩臂慵懶搭在沙發背上,一隻胳膊就架在楚梨身後。

這樣近的距離,楚梨腰身不自覺挺直,她緊張到手心出汗。

不管過去多久,陳勁生都是迷人的。

她能聞到他身上的酒氣。

楚梨抿唇,問:“你喝酒了?”

“喝了點。”

陳勁生難得迴應,臉色比往常紅潤,酒氣熏的他一雙眼黑而亮。

林漫若無其事的出聲:“這恐怕不是喝了點吧,楚梨,你扶他去臥室。”

言下之意很明顯。

楚梨躊躇,“這……”

“走吧。”陳勁生今天不正常,他第一次沒有厭惡她的存在。

楚梨滿心的歡喜瞬間蓋過猶豫,臉頰透出羞澀的緋紅。

她扶起他,觸碰到他的手臂,一手攬過他的腰,陳勁生就依勢靠在她身上,他並不壯碩,但常年健身,肌肉緊實,重量不低。

楚梨默默承受著,覺得心臟要蹦出喉嚨。

上了二樓,到陳勁生的臥室門前。

她把門打開,然後攬著他進去。

門關上,楚梨沒有立刻走。

陳勁生沒動,好整以暇看著她。

楚梨走上前,手碰上他的衣領,眼睛卻不敢直視他。

“要我幫你脫嗎?”

陳勁生就那麼看著她,沒點頭也沒搖頭。

楚梨嗬出一口滾燙的氣,顫顫巍巍摸上他的釦子,解開第一顆,他的鎖骨便露出來。

她想繼續,感覺頭頂一陣溫熱的氣息。

他在開口說話。

“週末準備乾什麼?”

楚梨一秒鐘從夢中驚醒。

她今天接到過高中班長的電話,語氣激動的邀請她參加同學聚會。

班長的認知還停在她和倪迦是好同桌的階段。

明明過了這麼久,隻要一通電話,一個人名,就能把她拽回做學生的年代。

往事曆曆在目,被扇過的臉還隱隱作痛。

楚梨的手一點一點從陳勁生身上滑落。

怪不得。

怪不得他今天這麼反常。

“我們班高中同學聚會。”楚梨合上眼,語氣輕顫:“你要去找她?”

“找她乾什麼?”陳勁生在她耳邊低笑,“我不是有你了麼?”

儘管喝多,他褪去冷漠,神情變得輕佻,語氣裡仍然半分愛意都沒有。

楚梨難堪的低下頭。

她替自己持續加速的心跳和滾燙的面頰而悲哀。

“想去就去。”陳勁生離開她,“結束我去接你。”

**

倪迦沒有急著去新酒店面試,她想先調整心情,再決定是走是留。

看過倪母後幾天,週末如期而至。

如今她不需要刻意裝扮,五官豔麗迤邐,烏黑細眉配紅唇,一襲貼身黑裙,裙襬水波似盪漾在腳踝,尖頭高跟露出西閃的光澤,把她一雙玉足拖離地面十公分。

她的配飾全是極其低調的款,腕間一塊女士銀表,最亮眼的是她脖頸上那條項鍊,細鏈穿過一枚戒指,恰好卡在她鎖骨正中間。

她骨窩深,骨相極美。

倪迦到場,自然是引起轟動。

男生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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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女生驚訝。

班長好似再沒張過個,還是小小個頭,高中時的黑框眼鏡換成金邊,棕色頭髮燙著卷,職業女性的打扮,她來門口迎倪迦,倪迦一眼就認出。

其他的人,黑壓壓一片,她基本已經沒有了印象。

高中班上四十多號人,聽班長說今天來了三十五個。

包廂裡兩張大桌,她被引去男生多的那桌。

有人幫她拉開座椅,她側過臉看了一眼,挑了挑眉。

男生五官比以前張開了點,曾經的陽光少年氣不再,蛻變成了高大的男人,眉眼間的朝氣也被生活撫平,他變得平凡,和萬千世界裡的而立之年的男人一樣。

程碩不好意思的揩了把短髮,笑道:“認不出來了嗎?”

“沒。”倪迦入座,向他禮貌點點頭,“謝謝。”

程碩坐進她旁邊,替了倒了一杯茶,“你倒是讓人一眼就認出來了,還是那麼漂亮。”

“是啊,倪迦越來越漂亮了。”她身側另一女生說道,上下打量著她,“你怎麼保持的身材?臉上一點皺紋都沒有……鼻子怎麼好像比以前高?在哪家醫院做的,看著好自然啊。”

語氣足夠親密,像是隨口一問,好似就聽不出來滿滿的妒忌與惡意。

倪迦笑眯眯的飲茶,杯沿留下一圈淡而誘人的紅痕。

“你鼻子夠高,不用做。”

鼻梁低塌還有點蒜頭鼻之感的女生瞬間閉嘴,嗓子裡沉沉“哼”出一聲。

正想著,包廂走進一纖纖白裙女子。

也留黑色長髮,不燙不染,配一雙楚楚大眼,眼簾一轉成波,風吹都心驚的嬌弱。

造化弄人,她白裙勝雪,她黑裙妖豔。

像事先約好的暗中較勁。

楚梨上他們這桌,面上帶著微微歉意,“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沒事沒事。”立刻有男生給她端酒,“遲到自罰一杯。”還不忘關心一句,“能喝酒吧?”

這是美女的特權。

楚梨似乎猶豫了一會,一咬牙,接過緊閉著眼一口氣,一杯白酒下肚。

她放下酒杯,雪蓮似的小臉染的通紅。

桌上響起歡呼聲和掌聲,她一到場,風頭在這一瞬蓋過倪迦。

楚梨抿唇笑起來,兩手斂裙,在嬉笑之中坐了下來。

她得以抽空,認真打量正對面的人。

女人看女人,天生敏銳又犀利,但饒是她儘可能的挑剔,仍然看不出倪迦身上有半點落敗。

她當年,明明是灰頭土臉的走,沒有朋友,不能高考,謠言纏一身,還害人不淺,她被踢出社會,踢出正常的同齡人的世界。

可她現在呢?

她比從前更美,曾經的妖冶化成眉梢一挑,眼角一瞥,紅唇輕啟,或是隨意散落的髮絲,她不再死氣沉沉,而是似冷似輕笑的眨著一雙眼。

足夠妖嬈,亦足夠自傲。

她不必與她爭那些片刻的矚目,因為眾人的注意力很快轉回她身上。

“倪迦,你現在做什麼工作?”班長問她。

倪迦:“目前沒有找工作。”

班長道:“剛回來是不太好找。”

倪迦笑了笑。

“那你大學學的什麼啊?在美國有工作吧?”又有人問。

“酒店管理。”倪迦淡淡說,“在酒店當服務生。”

一席話,讓在座的女生心裡平衡不少,似乎這才應該是她的結局,是那個成天吊兒郎當的倪迦的結局——

一個高考都沒參加的人,能有什麼好出息?

唯有楚梨,神色不變,她認得出倪迦身上的牌子,沒有一件是便宜貨,她刻意說的通俗,這群傻姑還就真的相信她是服務生,她不參與閒話的討論,置身事外,又有問必答,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感。

從前的倪迦,根本不會如此,那時她像個刺蝟,暴露所有尖刺的同時,也暴露著自己所有的弱點與傷口。

現在的她,纔是真的不好惹。

班長適時挽回氣氛,“我回學校教數學了,程碩也在,他教體育,我們倆兜兜轉轉,還是沒脫離母校啊。”

“那還沒在一起?”有人打趣道。

“別瞎說,程碩都結婚了。”班長瞪那人一眼,又問程碩:“孩子都一歲了吧。”

“嗯,一歲半。”程碩點頭,想起自己的孩子,神情也變溫柔。

“那趙茹……”

程碩擺手解釋:“我跟她高考前就分了,她考的比較遠,現在在那邊工作,說是這次趕不回來。”

眾人都瞭然的“噢”了長長一聲。

不經感歎,時間真快,人人轉的似陀螺。彷彿上一秒還在塑膠跑道儘情享受青春,下一秒,進入社會,工作,結婚,生子,看著日子一天天過,卻兩手空空,細數那些飛快駛過的年月,竟不知自己做過些什麼。

於是當大家又聚在一起,說些冠冕堂皇的大話,吹些天花亂墜的牛皮,出油的面頰掛著亦真亦假的笑,一個個普通的軀殼,都曾堅信自己擁有與眾不同的靈魂。

自己的生活早已面目全非,我不拆穿你,你也不必看輕我。

這是漫長一生,逃不開的命運。

倪迦突然有點累了。

她說去上洗手間,提起包離席。

她找到一處較為僻靜的走廊,牆上開一面窗,直對外面濃濃夜色,牆角放著垃圾桶,她走過去,點燃一支菸。

沒抽兩口,身後傳來高跟鞋聲,在她身後停立。

倪迦沒回頭,窈窈一抹背,煙霧繚繞,她眼皮懶懶半垂著,盯著窗外的燈火。

楚梨先出聲:“怎麼回來了?”

和記憶裡的小姑娘說拜拜,她現在是精緻又聰慧的女人。

倪迦轉過身,豔麗臉龐牽著一抹笑,她比她高出小半個頭,居高臨下的姿態。

“閒聊?”

“嗯。”楚梨比想象中的心平氣和,“聊聊你這幾年。”

倪迦抽著煙,並不搭腔。

楚梨說:“你也可以問問我的事……或者他的。”

倪迦笑笑,對她吐了一口煙,“沒興趣。”

楚梨被嗆到,咳嗽兩聲。

“沒興趣你就不會來參加聚會。”她緩聲說,“你既然來了,就證明你不準備和過去的人斷絕來往。”

倪迦懶得迴應。

“過去的人裡,沒有誰入過你的眼。我不可能,程碩更不可能。除了他。”楚梨不肯叫出他的名字,似乎不說,這就不是事實。

倪迦勾唇,輕飄飄就咬出那三個字,“陳勁生?”

尾音綿長,由她口中吐出,似是帶了千百種柔情蜜意在其中。

倪迦笑的有點兒壞。

尤其看楚梨一秒就變白的臉蛋,那笑就愈發的肆無忌憚。

但今時不同往日,楚梨有王牌,她有底氣。

她眼睛直直盯著倪迦看,“你要回來和我搶他?”

倪迦氣定神閒的抽著煙,“楚梨,你這瞎想的毛病該改改了。”

“是嗎。”楚梨眼睛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神情,慢慢說:“他等會來接我。”

倪迦動作幾不可聞的一頓。

楚梨捕捉到了。

她後退一步,似有些厭惡的蹙起眉,說:“還有,我討厭女人身上有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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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便宜貨,她刻意說的通俗,這群傻姑還就真的相信她是服務生,她不參與閒話的討論,置身事外,又有問必答,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感。

從前的倪迦,根本不會如此,那時她像個刺蝟,暴露所有尖刺的同時,也暴露著自己所有的弱點與傷口。

現在的她,纔是真的不好惹。

班長適時挽回氣氛,“我回學校教數學了,程碩也在,他教體育,我們倆兜兜轉轉,還是沒脫離母校啊。”

“那還沒在一起?”有人打趣道。

“別瞎說,程碩都結婚了。”班長瞪那人一眼,又問程碩:“孩子都一歲了吧。”

“嗯,一歲半。”程碩點頭,想起自己的孩子,神情也變溫柔。

“那趙茹……”

程碩擺手解釋:“我跟她高考前就分了,她考的比較遠,現在在那邊工作,說是這次趕不回來。”

眾人都瞭然的“噢”了長長一聲。

不經感歎,時間真快,人人轉的似陀螺。彷彿上一秒還在塑膠跑道儘情享受青春,下一秒,進入社會,工作,結婚,生子,看著日子一天天過,卻兩手空空,細數那些飛快駛過的年月,竟不知自己做過些什麼。

於是當大家又聚在一起,說些冠冕堂皇的大話,吹些天花亂墜的牛皮,出油的面頰掛著亦真亦假的笑,一個個普通的軀殼,都曾堅信自己擁有與眾不同的靈魂。

自己的生活早已面目全非,我不拆穿你,你也不必看輕我。

這是漫長一生,逃不開的命運。

倪迦突然有點累了。

她說去上洗手間,提起包離席。

她找到一處較為僻靜的走廊,牆上開一面窗,直對外面濃濃夜色,牆角放著垃圾桶,她走過去,點燃一支菸。

沒抽兩口,身後傳來高跟鞋聲,在她身後停立。

倪迦沒回頭,窈窈一抹背,煙霧繚繞,她眼皮懶懶半垂著,盯著窗外的燈火。

楚梨先出聲:“怎麼回來了?”

和記憶裡的小姑娘說拜拜,她現在是精緻又聰慧的女人。

倪迦轉過身,豔麗臉龐牽著一抹笑,她比她高出小半個頭,居高臨下的姿態。

“閒聊?”

“嗯。”楚梨比想象中的心平氣和,“聊聊你這幾年。”

倪迦抽著煙,並不搭腔。

楚梨說:“你也可以問問我的事……或者他的。”

倪迦笑笑,對她吐了一口煙,“沒興趣。”

楚梨被嗆到,咳嗽兩聲。

“沒興趣你就不會來參加聚會。”她緩聲說,“你既然來了,就證明你不準備和過去的人斷絕來往。”

倪迦懶得迴應。

“過去的人裡,沒有誰入過你的眼。我不可能,程碩更不可能。除了他。”楚梨不肯叫出他的名字,似乎不說,這就不是事實。

倪迦勾唇,輕飄飄就咬出那三個字,“陳勁生?”

尾音綿長,由她口中吐出,似是帶了千百種柔情蜜意在其中。

倪迦笑的有點兒壞。

尤其看楚梨一秒就變白的臉蛋,那笑就愈發的肆無忌憚。

但今時不同往日,楚梨有王牌,她有底氣。

她眼睛直直盯著倪迦看,“你要回來和我搶他?”

倪迦氣定神閒的抽著煙,“楚梨,你這瞎想的毛病該改改了。”

“是嗎。”楚梨眼睛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神情,慢慢說:“他等會來接我。”

倪迦動作幾不可聞的一頓。

楚梨捕捉到了。

她後退一步,似有些厭惡的蹙起眉,說:“還有,我討厭女人身上有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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