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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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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有一:“……”

江落這句話說完,陸有一不受控製地打了個激靈,他頭皮發麻,摩挲身前人的衣服。

衣服布料粗糙而質硬,細聞之後,還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發黴味道,像是在陰雨天中悶了許久似的,連帶著似有若無的土腥氣息。

確實不是江落。

陸有一冷汗涔涔,想要鬆開手,又怕驚擾到這個“人”:“葉尋,我和江落之間真的多出來了一個東西。”

他們中間多出來的“人”一動不動,還在原地站著,似乎沒有聽懂他們的對話。

葉尋問:“是什麼東西?”

陸有一都快要哭了,“我不知道,但聞著味道,好像是個走屍。”

這裡怎麼會出現走屍?

葉尋皺眉,塞了張符到江落手裡:“貼它天中、天庭、司空處。”

江落:“不好意思……這三個地方是?”

葉尋,“……貼它額頭中心處。”

江落把兔子玩偶放在左手抱著,騰出一隻手抬手就去貼,他已經做好了碰觸到恐怖東西的準備,可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什麼都沒碰到。

江落愣了一愣,手指往下,碰到了黏膩冰冷的東西,質感僵硬又柔軟,某種湧動的蟲子在他撫摸的東西下方滾動,像是蛆蟲。

江落瞬間收回了手,他頃刻間就反應了過來,陰著臉道:“它沒有腦袋。”

他摸到的是走屍脖子上的肉。

腐爛的肉上面會長出什麼樣的蟲子,他都可以不用說了。

葉尋抓住江落的手臂就要上前對付走屍,江落抬手阻止了他,冷靜道:“我們先去把燈打開。它既然跟在我們身後什麼也不做,那就暫時安全,先帶它去工作室開了燈再說。”

江落說得也是,在黑暗中對付這種東西對他們來說並不占優勢。三個人維持著原來的姿勢往前方走去,陸有一在走屍身後,還有些慶幸,“還好它跟著的是你。”

江落警惕地提防來自身後的危險,他聞言隨口道:“你怎麼知道它跟的是我?它沒有腦袋,如果是面向著你在倒退,隻是反手抓著我呢?”

陸有一雞皮疙瘩炸起,“臥槽,別開玩笑!”

走屍拽著江落衣服的力氣越來越重,腳步的摩擦聲也越來越大,類似屍體被拖在地上行走的聲音。一行人提心吊膽地走到工作室,葉尋去找開關,一分鐘後,刺目燈光驟然亮起。

陸有一下意識眨了眨眼,下一刻就看清了面前走屍的模樣,腦袋的地方確實空空蕩蕩。走屍穿著一身被血染紅的囚衣,皮膚青紫還有著屍斑,他脖頸處的傷口猙獰,血肉外翻,還殘留著刀鏽的痕跡,以及一些爬動的蛆蟲。

江落早已跑到了幾米之外,找出一包濕巾使勁擦著手,面無表情地盯著走屍。因為走屍抓著他衣服的力道實在是大,他一逃跑,衣服也被撕扯下來了一部分,快要蓋不住腰。

走屍這視覺效果駭人極了,陸有一震驚地道,“真他媽會有能動的屍體啊……”

話音未落,他低頭看到了走屍的腳。

腳尖正朝著他的方向。

陸有一尖叫出聲:“臥槽啊啊啊!!!”

這走屍竟然真的面對著他倒退著走了一路!

陸有一一邊叫,一邊抬腳踹了一腳走屍,慌裡慌張地朝江落和葉尋奔來。走屍踉蹌了一步,轉過身子面向了他們,突然跑著衝了過來。

三個人轉身就跑,葉尋淡定極了,看著江落跑著還不忘擦手,安慰道:“專家研究過,蛆蟲並不臟,蛆蟲在吞噬腐肉後可以拉出含有殺菌性質的鹽,體內還有抗生素和提高免疫力的東西,其實是個好蟲。”

江落假笑道:“大哥,你再不動手,就可以親自嚐嚐蛆蟲的味道了。”

葉尋腳步一停,從江落抱著的玩偶嘴裡抽出一條黑色的網子,“陸有一!”

陸有一拉著江落就引著無頭走屍往另一個方向跑去,“葉尋你快點這東西速度好快我撐不住多久!”

他急得唾沫橫飛,都不帶歇口氣,江落都快要被他拽得飛了起來,江落大聲道:“陸有一,你沒點什麼對付這東西的手段?”

陸有一更大聲地回答:“江落,你腦子壞了嗎!雖然你是班裡倒數第一,但倒數第二就是我啊!”

江落:“……”

陸有一想起江落之前對他的讚美和信任,心裡有些虛,越心虛聲音就越大,猶如一個大炮仗,“再說,我他麼以前隻聽說過行屍,從來沒見過啊!”

江落:“……你別說了。”

他猛地加快速度,衝在了陸有一的前頭。

陸有一目瞪口呆:“草!”

無頭屍體緊緊追了上來,他的速度很快,頃刻間就和陸有一隻隔著半米的距離。陸有一咬咬牙,突然轉過身怒吼:“我和你拚了!”

然而無頭屍體卻徑自超過了他,目標明確地追著江落而去。

陸有一滿臉問號。

幸福來的這麼突然嗎?

江落也看到了這一幕,太陽穴突突地跳著:“它為什麼非要追著我?”

急速的奔跑讓他的呼吸逐漸急促,原主疏忽鍛鍊,能提起這麼快的速度超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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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有一已經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江落感到呼吸變得熾熱,喉嚨刺痛隱隱,他用舌尖頂在上顎上,努力保持著均勻的呼吸。

葉尋已經藉著柱子將黑網扯開,高聲道:“江落,跑回來!”

江落轉身帶著走屍朝他跑去。

走屍不會累,速度越來越快,急速的奔跑讓走屍身上腐爛的味道瀰漫整個樓梯道和工作間。江落聽到自己越來越重的鼻息聲和心臟的跳動,腿部已然痠軟,快要到了極限的邊緣。

他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頭上的黑網,黑網掉下來也需要時間,走屍和他的距離已經不足三米,即使黑網落下,也大概率罩不住走屍。

他得再快一點,把黑網降落的時間給預留出來。

血腥味從嗓子處蔓延到嘴裡,江落對自己的身體素質也有些無奈。他做了一次深呼吸,用最後的力氣進行提速,猛得衝刺過了黑網地帶。

幾乎在他穿過去的一瞬間,黑網便被葉尋拽了下來,迎頭罩住了無頭走屍。

無頭屍體掙了掙,皮膚立即被黑網燙出了深黑色的焦印,腐肉被烤炙後的味道又香又刺鼻,陸有一乾嘔了幾聲,捂住鼻子給江落遞了一瓶水。

江落雙腿抖著扶著牆站了一會兒,就近坐在了工作台上。他的氣息還有些激烈,黑髮黏在脖頸上臉蛋上,狼狽得不行,顧不得空氣的難聞氣息,他大口喘著氣,半晌後纔有力氣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這個黑網是什麼?”

“黑狗血泡過的繩子,”陸有一塞了兩團紙堵住了鼻孔,蹲在黑網旁研究走屍,“裡面應該還裹著一層符籙。”

葉尋的黑網將無頭屍體纏得結結實實,無頭屍體像是死了一樣沒有動彈。陸有一稀奇地看了好久,“葉尋,你說它怎麼就認準江落追呢?”

葉尋搖搖頭:“不知道。”

江落咳嗽了幾聲,不太舒服地捏了捏嗓子,道:“它身上穿的是囚服吧。”

陸有一道:“對啊。”

“看這個囚服的樣式,這具屍體應該死了有幾百年了,”江落打量著走屍,肯定地道,“既然是古人,它的腦袋上應該也有一頭長髮,我們三個人裡面就我的頭髮最長,它大約是把我的腦袋認成了它的腦袋。”

陸有一和葉尋恍然大悟,陸有一道:“有道理。”

“先前在樓梯上聽到的皮球聲應該就是它的腦袋,”江落又抿了一口水,“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它的腦袋會和它的身體分開。”

葉尋若有所思,突然道:“失蹤的那三個女生也是長頭髮。”

陸有一頓時握緊了拳頭,“可惡!一定是這具走屍把她們的頭顱認成了自己的頭,才把他們殺害了。”

江落卻覺得並不一定。

如果真的是無頭屍體殺死了三個女生,即便它拿走了女生們的頭顱,那屍體為什麼也會找不到?

更何況失蹤當日的房間現場乾淨而整潔,沒有一絲血跡,難不成女生們還會主動跟著無頭屍體走?

但他並沒有反駁陸有一的話,隻是聳了聳肩,從桌子上下來,“要去另一股香菸飄去的地方看看嗎?”

自然是要去的。

路上,陸有一拖著黑網,動作粗暴,他轉頭嫌棄地跟江落道:“江落,回學校之後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鍛鍊?你的身體素質太差了。”被鬼追都逃不了多久。

江落想起剛剛跑完步後的難受,心有餘悸,“好,我確實該多鍛鍊鍛鍊了。”

葉尋手裡的香已經燃了三分之二,菸灰落在米飯上,香菸仍然分成了兩股,一股指向身後被抓住的無頭走屍,一股帶著他們走到了一間陌生的房門面前。

江落上前敲了敲門,反覆敲了兩次,門裡面沒有人應聲,他索性直接推開門,香菸直直飄了進去,竄到了床底下。

房間裡也沒有人的身影。

三個人謹慎地包圍了床,葉尋將香放在床旁地上,重新抱回江落手裡的兔子玩偶,冷聲道:“滾出來。”

床下突然響起了皮球滾動聲,一個頭顱從床尾滾了出來,黑髮纏繞著這顆頭顱,幾乎像個長滿了頭髮的球。

葉尋一動不動,頭顱自來熟地滾到了江落的腳邊,從頭髮中露出一隻眼睛,“小友,你的頭髮可真是飄逸光亮,可否告訴小生你是如何護養頭髮的?”

陸有一冷笑一聲,上前一步抓著頭顱,惡狠狠地道:“我看你的頭髮也不錯!”

頭顱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別這樣拽我,我會禿的!我會禿的!”

陸有一嚇得一個哆嗦,凶狠的笑維持不住,差點鬆開了手,“臥槽你別叫了!”

頭顱嗚咽地哭了起來,“死鬼,你別拽人家頭髮。”

陸有一被噁心得打了個寒顫,把頭顱放在了床上,三個人從三方虎視眈眈地盯著這顆頭顱,“說,你為什麼會在129酒店。”

頭顱蹦了兩下,把頭髮甩到腦後,露出一張青色慘白的臉來,道:“小生叫寧修,從前是個書生。許久以前,小生因為偷看官爺的女兒沐浴被砍了頭,就死在了刑場上。”

說著,頭顱抽泣了兩聲,“小生死得實在丟人,家人都不願意給小生收斂屍體,人死無全屍又怎可入墳?小生便抱著頭顱走來走去,這裡以前是個裁縫店,小生便來到這裡,想要裁縫幫我縫上頭。”

葉尋:“旁邊的屠宰場在許久以前,好像確實是個刑場。”

刑場周圍都會有個裁縫店,因為以往的人講究留個全屍,被砍頭的犯人家人一般都會將屍體運到裁縫店中,讓裁縫給縫上頭顱。如果沒有家人收殮的屍體,等到夜間,屍體會自己抱著頭顱來找裁縫縫上頭和屍體。

頭顱道:“可是裁縫總是天未黑就關了門,我找不到人給我縫頭,就一直等啊等啊。等到前一個月,我偶然發現這裡的老闆娘也是個裁縫,於是每天半夜都來她的房間找她,想讓她給我縫上頭。”

陸有一神色不善地問道:“縫頭就縫頭,你為什麼要殺人。”

頭顱瞪大了眼睛,怒氣沖沖道:“小友不要憑空汙衊人,小生何時殺人了?”

陸有一愣了一下,狐疑道:“在這家酒店消失的三個女生,難道不是你殺的?”

頭顱氣憤地蹦了兩下,大聲道:“小娃娃,你不要看我脾氣好就汙人青白!”

江落雙手環胸摸著下巴,衣襬左側被撕裂的T恤露出一塊巴掌大的腰肢皮膚。瑩白如玉,泛著光滑的冷感,他這個姿勢不經意間將衣服往上扯了扯,風姿美貌值飆升。江落彎唇笑道:“書生,你每晚都來這間屋子找老闆娘嗎?”

書生呆呆地看著他,本就是個好色之人,這會兒更是青色面容上染上了兩片紅暈,“是的,小生每晚都來這裡找老闆娘。”

江落道:“但老闆娘好像不住在這裡。”

頭顱高深莫測地道:“小友,你不曉得。這家店的男女主人在一個月前可是經曆了多番爭吵,女主人的脾氣變得越來越怪,於是他們便分房而居了。女主人就在這間屋子裡住,我曾見到她穿針引線在修補自己的身體,沒想到每當半夜我來找她時,她卻總是不在這裡。”

葉尋抓住了重點,“修補自己的身體?”

頭顱飽含深情地道:“是啊,她是多麼優秀的一個裁縫啊,她一定能好好地將我的頭和我的身體縫在一起。”但看了看黑網中的身體後,頭顱卻沒忍住露出一個痛不欲生的表情,“可是我一看到我的身體,就不想和它縫在一起了。”

江落笑了笑,轉頭看向葉尋和陸有一,“你們說,一個深夜會穿針引線修補自己身體的老闆娘,半夜不睡覺,她又會去哪裡?”

葉尋皺眉思索片刻,將頭顱扔進了黑網裡,讓陸有一拽著它們重新回到了走廊,給老闆撥打了電話。

座機用的電是單獨的電路,無論129酒店停不停電,都不會影響它的使用。

電話“嘟”了一會,老闆睡得迷迷糊糊的聲音傳來:“喂?”

葉尋問:“老闆娘呢。”

老闆瞬間清醒了過來,小心翼翼問道:“怎麼了,葉同學?我老婆正和我媽一起摟著孩子睡覺呢。”

“她的房間不是在102嗎?”

“對,她跟我吵了架,搬到了102去住,”老闆苦笑道,“大概是因為我生意越來越差,她脾氣也變得暴躁了許多,大白天的成日裡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偶爾見她一面,妝畫得越來越濃……但她放不下孩子,每天晚上都會在孩子睡覺後回來,陪著孩子到天亮後又不見蹤影,我想和她好好聊一聊都沒有時間。”

老闆一家住的房子就在他們這棟樓的對面,葉尋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當機立斷道:“我們現在過去。”

一行人摸黑過去,香在走到對面樓的時候已經燃儘了。葉尋歎了口氣,將米飯碗放在角落裡,上樓之後,便見到披著衣服等在門口的老闆。

老闆帶著他們進屋,看著有些不安的模樣,搓搓手道:“那個,你們之前那意思是……”

“我們要看看你的妻子,”葉尋道,“她可能有些問題。”

老闆頓時捏緊了手,他沉默了良久,勉強笑了起來,“怎麼可能呢。”

“這不可能啊,”老闆自言自語,又哭又笑,“你們別逗我玩了。”

陸有一同情地看著他,“老闆,如果你想早點處理好這件事,就要做好最壞可能的準備。”

老闆整個人頹廢了起來,帶著他們走到了一間臥室門前,輕輕推開了門。

一道僵硬的影子正站在床尾處,直勾勾地看著床上睡著了的老奶奶和小孩子。這道身影身上黑色的霧氣瀰漫,正是江落曾經在小孩子手臂上看過的黑霧模樣。

陸有一低聲驚呼:“好濃重的陰氣!”

甫一推開門,一股涼意便猛得朝江落襲來,江落的目光落在被子上,被子攏起兩道安靜的凸起,一老一少睡得沉沉,半分沒有醒。

站在床尾的身影聽到聲音,僵硬地扭頭朝他們看來。

江落瞳孔緊縮。

隻見這酒店老闆娘身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縫線,她好像是一團碎肉,隻能依托針線將自己縫了起來,五官歪歪斜斜,血肉模糊,模樣嚇人。

身後的老闆一屁股坐在地上,驚恐得雙腿打著顫,“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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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收斂屍體,人死無全屍又怎可入墳?小生便抱著頭顱走來走去,這裡以前是個裁縫店,小生便來到這裡,想要裁縫幫我縫上頭。”

葉尋:“旁邊的屠宰場在許久以前,好像確實是個刑場。”

刑場周圍都會有個裁縫店,因為以往的人講究留個全屍,被砍頭的犯人家人一般都會將屍體運到裁縫店中,讓裁縫給縫上頭顱。如果沒有家人收殮的屍體,等到夜間,屍體會自己抱著頭顱來找裁縫縫上頭和屍體。

頭顱道:“可是裁縫總是天未黑就關了門,我找不到人給我縫頭,就一直等啊等啊。等到前一個月,我偶然發現這裡的老闆娘也是個裁縫,於是每天半夜都來她的房間找她,想讓她給我縫上頭。”

陸有一神色不善地問道:“縫頭就縫頭,你為什麼要殺人。”

頭顱瞪大了眼睛,怒氣沖沖道:“小友不要憑空汙衊人,小生何時殺人了?”

陸有一愣了一下,狐疑道:“在這家酒店消失的三個女生,難道不是你殺的?”

頭顱氣憤地蹦了兩下,大聲道:“小娃娃,你不要看我脾氣好就汙人青白!”

江落雙手環胸摸著下巴,衣襬左側被撕裂的T恤露出一塊巴掌大的腰肢皮膚。瑩白如玉,泛著光滑的冷感,他這個姿勢不經意間將衣服往上扯了扯,風姿美貌值飆升。江落彎唇笑道:“書生,你每晚都來這間屋子找老闆娘嗎?”

書生呆呆地看著他,本就是個好色之人,這會兒更是青色面容上染上了兩片紅暈,“是的,小生每晚都來這裡找老闆娘。”

江落道:“但老闆娘好像不住在這裡。”

頭顱高深莫測地道:“小友,你不曉得。這家店的男女主人在一個月前可是經曆了多番爭吵,女主人的脾氣變得越來越怪,於是他們便分房而居了。女主人就在這間屋子裡住,我曾見到她穿針引線在修補自己的身體,沒想到每當半夜我來找她時,她卻總是不在這裡。”

葉尋抓住了重點,“修補自己的身體?”

頭顱飽含深情地道:“是啊,她是多麼優秀的一個裁縫啊,她一定能好好地將我的頭和我的身體縫在一起。”但看了看黑網中的身體後,頭顱卻沒忍住露出一個痛不欲生的表情,“可是我一看到我的身體,就不想和它縫在一起了。”

江落笑了笑,轉頭看向葉尋和陸有一,“你們說,一個深夜會穿針引線修補自己身體的老闆娘,半夜不睡覺,她又會去哪裡?”

葉尋皺眉思索片刻,將頭顱扔進了黑網裡,讓陸有一拽著它們重新回到了走廊,給老闆撥打了電話。

座機用的電是單獨的電路,無論129酒店停不停電,都不會影響它的使用。

電話“嘟”了一會,老闆睡得迷迷糊糊的聲音傳來:“喂?”

葉尋問:“老闆娘呢。”

老闆瞬間清醒了過來,小心翼翼問道:“怎麼了,葉同學?我老婆正和我媽一起摟著孩子睡覺呢。”

“她的房間不是在102嗎?”

“對,她跟我吵了架,搬到了102去住,”老闆苦笑道,“大概是因為我生意越來越差,她脾氣也變得暴躁了許多,大白天的成日裡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偶爾見她一面,妝畫得越來越濃……但她放不下孩子,每天晚上都會在孩子睡覺後回來,陪著孩子到天亮後又不見蹤影,我想和她好好聊一聊都沒有時間。”

老闆一家住的房子就在他們這棟樓的對面,葉尋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當機立斷道:“我們現在過去。”

一行人摸黑過去,香在走到對面樓的時候已經燃儘了。葉尋歎了口氣,將米飯碗放在角落裡,上樓之後,便見到披著衣服等在門口的老闆。

老闆帶著他們進屋,看著有些不安的模樣,搓搓手道:“那個,你們之前那意思是……”

“我們要看看你的妻子,”葉尋道,“她可能有些問題。”

老闆頓時捏緊了手,他沉默了良久,勉強笑了起來,“怎麼可能呢。”

“這不可能啊,”老闆自言自語,又哭又笑,“你們別逗我玩了。”

陸有一同情地看著他,“老闆,如果你想早點處理好這件事,就要做好最壞可能的準備。”

老闆整個人頹廢了起來,帶著他們走到了一間臥室門前,輕輕推開了門。

一道僵硬的影子正站在床尾處,直勾勾地看著床上睡著了的老奶奶和小孩子。這道身影身上黑色的霧氣瀰漫,正是江落曾經在小孩子手臂上看過的黑霧模樣。

陸有一低聲驚呼:“好濃重的陰氣!”

甫一推開門,一股涼意便猛得朝江落襲來,江落的目光落在被子上,被子攏起兩道安靜的凸起,一老一少睡得沉沉,半分沒有醒。

站在床尾的身影聽到聲音,僵硬地扭頭朝他們看來。

江落瞳孔緊縮。

隻見這酒店老闆娘身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縫線,她好像是一團碎肉,隻能依托針線將自己縫了起來,五官歪歪斜斜,血肉模糊,模樣嚇人。

身後的老闆一屁股坐在地上,驚恐得雙腿打著顫,“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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