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原本以為“陸無”就隻有那麼一個,誰知道接下來面試的人裡面,隻要能力不錯,十個裡面有五個都是池尤。
他每一次都能精準地認出來池尤的馬甲,再頭疼地尋找各種理由將池尤淘汰掉。多來幾次後,不僅江落自己變得面無表情,眉心隱隱透著股不善的黑氣,左右兩側的人也忍不住對他投來疑惑的目光。
等又一個惡鬼批皮的面試者被江落找理由淘汰後,領導訕笑道:“小江,你今天很嚴格啊。”
江落撐著笑容道:“面試第一天,嚴格點不怕。”
江落知道,再拒絕下去,別人就要懷疑他了。但科研局可是江落的地盤,哪怕江落和池尤是情侶關係,在江落的地盤上,他也不允許池尤插手。
趁著休息的空隙,江落躲到了廁所,給池尤打了一個電話。
但一個電話直到“嘟”聲結束掛斷,惡鬼也沒有接通。江落心煩意亂地收起手機,一轉身,卻一頭撞進了惡鬼的胸膛。
惡鬼抬手擁上他的脊背,將江落籠罩在懷中,“你在找我?”
神出鬼沒的惡鬼舉止親昵,緩緩從江落的腰肢移到脖頸,輕輕捏了捏。江落皺眉,用手機指著惡鬼道:“接下來的面試裡,你別給我搗亂。”
惡鬼無辜地回看著他,慢條斯理道:“我一直待在家裡,怎麼給你搗亂了?”
江落冷漠地道:“我管你待在哪裡,再有一個跟你差不多感覺的人出現,鍋就背在你身上。”
惡鬼歎了一口氣,“你這是在冤枉我。”
“冤沒冤枉你,你自己知道,”江落朝著他皮笑肉不笑,“今天晚上面試結束,把你車庫裡最好的一輛車開來,我們今晚要請陸有一他們吃飯,我要好好炫一次富。”
惡鬼立刻笑了,“好車不是被你砸成了廢鐵?”
“……”江落當做沒聽見,繼續道:“把你自己也打扮得花枝招展點,拿出滿分的狀態,今晚別給我丟臉。”
惡鬼:“……花枝招展?”
江落抬手看看手錶,眼看時間不多了,急匆匆地拍了拍惡鬼的手臂,“不說了。你別忘了我交代的事情。”
說完之後,他快步流星地離開了衛生間。
獨留下惡鬼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炫富……”
*
招聘會的第一天,江落勉強在惡鬼的搗亂中招到了五個背景清白的新同事。安排好工作後,就到了下班的時間。
江落和池尤會在今晚請客的訊息早已經傳遍了好友的耳中。他們早就等著這一頓“脫單飯”了,還沒下班就開始期待,等到把領導送走之後,他們直接歡呼了起來。
池尤跟江落說他會晚一點到,江落他們索性沒有離開,就在科研局裡面等著。
科研局的辦公室裡,養著一個斷頭鬼和人蔘精。此時,陸有一正纏著人蔘精想要一滴人蔘汁抹在滕畢的大刀上,好幫助大刀中滕畢的殘魂恢
小人蔘不滿地哼哼道:“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我的人蔘汁對你的刀沒有一點用!”
陸有一厚著臉皮道:“祖宗,您再給一滴試試唄。”
小人蔘剛要說“你就是叫爸爸也沒用”,它就看到了站在陸有一身後的江落的眼神,它頓時一慫,淚眼汪汪地從鬚鬚裡擠出了一滴人蔘汁滴到了大刀上。
滴完之後,小人蔘可憐兮兮地看向江落,“爸爸,我的人蔘汁真的對它沒有用~”
江落對人蔘精的賣萌毫不感覺,而是對陸有一道:“我已經在打聽當初在深土村發現的雌性毒尾蠍的血水了。雌性毒尾蠍的血水有固魂養陰魂的作用,等找到血水,可以將滕畢的殘魂放在裡面養。”
陸有一恍然大悟,“是當時你用來救我的那個東西嗎?”
江落點了點頭。
當初,江落將那譚毒尾蠍血水的資訊告訴了六大家,毒尾蠍血水就被六大家瓜分完了,現在也不知道運送到了哪裡。毒尾蠍可是池尤都覺得好的東西,江落估摸著沒準能從拍賣會上弄一點回來。
不過細想一下……那東西還是他和池尤的泡澡水呢……
江落嘴角一抽,正好外面有人道:“江落,池尤來了。”
語氣古怪,有些一言難儘。
“陸有一,走了,”江落眉頭一鬆,拿起外套就往外走,“先吃飯再說。”
陸有一快步跟上,摩拳擦掌,“我今天晚上可得好好宰你們一頓。”
江落出來一看,其他人都堵在科研局的大門前,神色震驚地看著門外。
“怎麼不出去?”江落嘴角一勾,覺得是不是池尤炫的富太過了,讓其他人都驚呆了。
他走過去一看,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科研局因為其特殊性,地處偏僻,周圍很少有行人經過。這裡的下班時間也比較自由鬆散,但這些天工作繁忙,下班時間就定到了七點,再加上他們等了一會兒,這會兒的天氣已經黑了。
此時此刻,在科研局的大門前,一溜慘白轎子整齊排開。白色流蘇落在轎子四角,在微沉的天色下,這些轎子醒目得有些陰森。
轎子前後站著的是畫著詭異濃妝的鬼魂,它們朝著江落等人僵硬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滲人的黃牙。
江落:“……”
其他人:“……”
江落:“……池尤呢。”
花狸從轎子另一側走了出來,他的一身紅衣總算給白色轎子帶去了幾分活氣。花狸硬邦邦地道:“主人已經在酒莊等著了,我來接你們坐轎子過去。”
江落深吸了一口氣,努力露出一個正常的笑容,回頭跟其他人道:“走吧,今晚看樣子會有不少驚喜。”
陸有一他們被震到了一瞬,想起池尤惡鬼的身份,這樣的場面似乎也很正常後,也就平靜了下來。聽到江落這句話,他們還以為這些轎子是江落特意讓池尤給他們準備的,頓時興致勃勃地走到了轎子旁邊,繞著轎子新奇地走了幾圈,又和抬轎子的鬼魂合照了好幾張,才興奮地坐進了花轎裡。
“我靠,這轎子好軟!”
卓仲秋隨口問道:“葉尋,你選哪個轎子?左邊這個還是右邊這個?”
葉尋將兩個轎子仔細看了一遍,露出糾結的表情,“……讓我想一想。”
江落單獨和花狸走到一旁,“池尤想乾什麼?”
花狸冷哼一聲,陰陽怪氣道:“我怎麼會知道主人在想什麼。”
江落聲音一瞬間冷了下去,他直視著花狸的豎瞳,含著警告地上前一步,“你真的不知道?花狸,你最好快點回答我。”
花狸突然往後一跳,直接跳到了路邊的樹上,他指著江落,聲音尖利到刺耳:“你這個討厭的人類,離我遠一點!”
沒人看到,在狐狸面具的遮掩下,花狸的耳朵幾乎一瞬間紅透了。
江落:“……有病。”
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手下。
他轉身回到自己的轎子裡坐下,一分鐘後,花狸從樹上跳下來,冷聲道:“抬起轎子走了。”
塞廖爾雀躍地從轎子裡探出頭,朝著江落的轎子大聲喊道:“江,我們去吃什麼啊!”
坐在轎子裡面無表情的江落,“這是驚喜,到了地方你們就知道了。”
轎子一路晃晃悠悠,好像走了許久,又好像沒有走多久,很快,江落就聽到一聲粗糲的嗓音道:“進城費。”
江落心裡一動。
難道他們是來到了鬼城?
過了片刻,轎子又重新抬了起來。
鬼轎可以隔絕人類的氣味,江落在群裡告訴其他人不要往外探頭後,自己打開了轎子窗簾,往外頭看去。
黑夜之下,青燈紅火,各種各樣的鬼怪在街道上走來走去。路旁賣的東西更是稀奇古怪,什麼都有,店主披著黑大衣坐在陰暗角落裡,一雙雙綠幽幽的眼珠子像狼一樣盯準了街道上的行人。
果然是鬼城。
但並不是豐都鬼城。
轎子一路被抬到了一個酒莊面前停下,江落幾人從轎子裡下來。酒莊裡燈火通明,大門處站著一左一右兩排容貌姣好的女人,她們臉色蒼白,嘴唇卻紅得滴血。等江落一行人走近後,她們整齊地嫋嫋俯身,異口同聲道:“歡迎貴客登門。”
她們也有一把好嗓子,幽怨淒美,如泣如訴,說歡迎語也像是在叫魂,讓人聽了就兩股戰戰,汗毛聳立。
江落:“……”
這種熟悉的尷尬感,上一次出現還是在連家後山被百鬼當眾念情書的時候。
到了這會,江落已經可以肯定,這絕對是池尤故意的。
故意讓他丟臉,絕對是挑釁、報複!
陸有一:“哇,這也——”
“這也是驚喜之一,”江落笑著打斷他的話,率先邁步走進酒莊,“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我靠,這轎子好軟!”
卓仲秋隨口問道:“葉尋,你選哪個轎子?左邊這個還是右邊這個?”
葉尋將兩個轎子仔細看了一遍,露出糾結的表情,“……讓我想一想。”
江落單獨和花狸走到一旁,“池尤想乾什麼?”
花狸冷哼一聲,陰陽怪氣道:“我怎麼會知道主人在想什麼。”
江落聲音一瞬間冷了下去,他直視著花狸的豎瞳,含著警告地上前一步,“你真的不知道?花狸,你最好快點回答我。”
花狸突然往後一跳,直接跳到了路邊的樹上,他指著江落,聲音尖利到刺耳:“你這個討厭的人類,離我遠一點!”
沒人看到,在狐狸面具的遮掩下,花狸的耳朵幾乎一瞬間紅透了。
江落:“……有病。”
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手下。
他轉身回到自己的轎子裡坐下,一分鐘後,花狸從樹上跳下來,冷聲道:“抬起轎子走了。”
塞廖爾雀躍地從轎子裡探出頭,朝著江落的轎子大聲喊道:“江,我們去吃什麼啊!”
坐在轎子裡面無表情的江落,“這是驚喜,到了地方你們就知道了。”
轎子一路晃晃悠悠,好像走了許久,又好像沒有走多久,很快,江落就聽到一聲粗糲的嗓音道:“進城費。”
江落心裡一動。
難道他們是來到了鬼城?
過了片刻,轎子又重新抬了起來。
鬼轎可以隔絕人類的氣味,江落在群裡告訴其他人不要往外探頭後,自己打開了轎子窗簾,往外頭看去。
黑夜之下,青燈紅火,各種各樣的鬼怪在街道上走來走去。路旁賣的東西更是稀奇古怪,什麼都有,店主披著黑大衣坐在陰暗角落裡,一雙雙綠幽幽的眼珠子像狼一樣盯準了街道上的行人。
果然是鬼城。
但並不是豐都鬼城。
轎子一路被抬到了一個酒莊面前停下,江落幾人從轎子裡下來。酒莊裡燈火通明,大門處站著一左一右兩排容貌姣好的女人,她們臉色蒼白,嘴唇卻紅得滴血。等江落一行人走近後,她們整齊地嫋嫋俯身,異口同聲道:“歡迎貴客登門。”
她們也有一把好嗓子,幽怨淒美,如泣如訴,說歡迎語也像是在叫魂,讓人聽了就兩股戰戰,汗毛聳立。
江落:“……”
這種熟悉的尷尬感,上一次出現還是在連家後山被百鬼當眾念情書的時候。
到了這會,江落已經可以肯定,這絕對是池尤故意的。
故意讓他丟臉,絕對是挑釁、報複!
陸有一:“哇,這也——”
“這也是驚喜之一,”江落笑著打斷他的話,率先邁步走進酒莊,“意不意外?驚不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