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

這日，裴雲熙去上朝，宋知韞如往常般窩在榻上看書。

“走水了，走水了——”詩意軒外傳來家丁急促的呼喊聲。

“來人呐，快來救火——”

“來人呐——”

府上的小廝丫鬟婆子忙成一片，都急忙拎著水桶去救火。

宋知韞在屋裡聽到動靜，下了榻，皺眉出去看情況。

她快步走到院門口，臉色急切，道：“申嬤嬤，發生什麼事了？”

守門的婆子慌張答：“回少夫人的話，隔壁院子著火了，火勢非常大，下人們都去救火了。”

宋知韞眼神一凜，凝眉看向她們，沉聲道：“那你們怎麼還不去救火？”

婆子們臉色猶豫，低聲道：“可....您還在這裡....”

宋知韞聞言一臉怒容，厲聲嗬斥道：“我就在這裡，跑也跑不了，如今旁邊著火了，你們還不去救火，燒到詩意軒怎麼辦？”

婆子們有所動搖。

宋知韞擺手，“快去，快去，火要是真蔓延到這裡，看少爺回來不砍了你們的頭！”

這話震懾到了她們，一個個都不猶豫了，急忙應是，立刻到偏房拎了水桶出去救火。

其中一位嬤嬤還是有些不放心，看向宋知韞叮囑她，“那夫人別出去，奴婢這就去救火。”

宋知韞點頭，讓她趕緊去。

隨後又看向院子裡的其他丫鬟，目光帶著淡淡的威嚴和冷峻。

丫鬟們會意，連忙放下手上的活計，道：“奴婢們也去救火。”

宋知韞點頭，緩緩朝屋裡走去，腳步越來越快。

她把匣子裡昨日寫好的和離書拿出來，壓在茶盞下麵。

又往袖子裡塞了一把匕首。

做完這些事情，她靜靜坐下，等待碧荷。

不一會，碧荷就匆匆過來，在她耳邊輕聲道：“少夫人，都準備好了。”

宋知韞點頭，站起身，最後看了一眼屋子，道：“走吧。”

兩人快步出了詩意軒，往府門口走去。

府上的下人都去救火了，一路上也沒遇到什麼人。

離府門口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宋知韞沒再往前，拉著碧荷躲在一顆大樹下。

碧雲恰好從這裡經過，觸碰到宋知韞的眼神，點了點頭。

她走到府門前，看向守門的幾個小廝，招招手，吩咐道：“你們幾個，過來幫我搬個東西。”

守門的小廝猶豫。

“耽誤不了幾分鐘，快來。”碧雲皺眉催促。

“是，碧雲姑娘。”小廝答。

人都被碧雲帶走了。

宋知韞趕緊拉著碧荷出去，一出府，她就不敢再耽擱，和碧荷幾乎是一路小跑到達長興街街角。

那裡偏僻的巷子拐角處停著一輛馬車。

馬伕是攬雲莊的羅管事，自己人，宋知韞和他打了聲招呼，就帶著碧荷上了馬車。

坐在車上，緊張的一顆心纔有所鬆動，宋知韞籲了一口氣，檢查了一下馬車上碧荷提前放上來的包袱。

裡麵裝了銀票、幹糧和一些換洗衣物。

宋知韞把它放在身側，和碧荷一道坐在馬車上等碧雲。

沒過多久，碧雲氣喘籲籲地趕來，上了馬車。

待人坐定，宋知韞撩開簾子朝外麵道：“走吧。”

“小姐，去碼頭？”羅管事問。

“對。”宋知韞答。

她要先坐船回揚州。

.............

宋知韞前腳剛走，後腳裴雲熙就回到了府上。

他回來取一份公文。

剛走到修竹園的岔路口，就撞見了家丁慌慌張張拎著水桶朝詩意軒的方向跑。

家丁看見他回來了，慌忙放下水桶行禮，“少爺好....”

裴雲熙皺眉，道：“這麼著急是做什麼？”

家丁連忙答：“回少爺的話，菡萏院走水了。”話剛落下，他又怕少爺責罰，急忙補充道：“...不過奴才們已經撲滅的差不多了。”

“詩意軒隔壁的院子？”裴雲熙蹙眉問。

“是...是...”家丁低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裴雲熙眼神一凜，大步朝詩意軒走去。

.............

火是撲滅了，可少夫人卻不見了。

詩意軒裡跪著一排排下人婆子，個個瑟瑟發抖。

裴雲熙坐在主椅上，微抬眼皮，聲寒如冰，“少夫人呢？”

跪下的婆子皆是戰戰兢兢說不出話。

裴雲熙怒極反笑，冰冷的眉峰冷冽地彎起，“火什麼時候著起來的？”

一位婆子結巴道：“...半..半個...時辰前。”

裴雲熙垂眸，眉梢眼角儘是寒意，他隨手理了理束袖護腕，站起來大步往外走，“青岩，進宮替我告一天假，言風，把我的馬牽出來。”

“是。”

裴雲熙大步出了府門，翻身上馬，雙腿狠狠夾了一下馬腹，馬兒長嘶一聲，如離弦之箭向城外奔去。

.............

馬車在小路上飛快地行駛，過了前麵那片林子後就離碼頭不遠了。

宋知韞放下簾子，心稍稍安定下來。

這兩天裴雲熙看上去很忙，早出晚歸的，今日更是一大早就出去了。

所以她才選在了今日，等他晚上回來，她已經坐船走了，他想追也追不上了。

菡萏院的火，她放的有分寸，劉管家自己能處理，不會派人去宮裡打攪他。

宋知韞心念流轉，袖中的手緊握，希望一切都能順利進行，她坐上船就好了。

隻要坐上船，她就能離開京城了，到時候，天下四海，任她遨遊，豈不快哉！

而他，官職在身，怕是三年五載都離開不了京城，再過幾年，他心灰意冷，定不會再執著於她，裴家那邊也不會允許他獨身太久，美嬌娘一娶，他們也就相忘於江湖了。

宋知韞閉上眼，心怦怦直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從來沒做過這等叛逆之事，還是要奔赴新生活，她竟有些激動。

碧荷坐在宋知韞身側，一顆心到現在都是惴惴的，手心裡都是汗。

她忍不住開口：“少夫人.....”

宋知韞瞥了她一眼，溫聲道：“既然出來了，就叫我小姐吧。”

“是。”碧荷答，隨即憂心忡忡道：“小姐，要是少爺知道了怎麼辦？”

宋知韞笑笑，剛想說話，身子卻猛地一晃，頭差點磕在壁沿上。

“少夫人——”

“籲———”

馬車猛地停下。

宋知韞被碧雲及時扶住了身子。

“羅叔，怎麼回事？”她出聲問。

外麵沒有聲音。

宋知韞莫名感到不安，掀開簾子剛要開口：“羅....”聲音卻戛然而止。

她撞上了男子充滿寒意的眼神，那眼神似乎翻湧著暴怒。

宋知韞的心瞬間涼下去半截，她急忙放下簾子，麵無表情地靠在榻背上。

怎麼會？他怎麼這麼快就趕來了？

“出來。”外麵傳來他的沉聲。

碧荷和碧雲猛地一激靈，看了宋知韞一眼，還是不敢違逆少爺，自覺地下了馬車跪在外麵。

宋知韞沒動彈，手指緊緊絞著。

“我再說一遍，自己下來。”他壓著怒氣道，目光緊緊盯著馬車，眼神冷冽。

宋知韞還是不動，後背沁出些汗意。

裴雲熙失了耐心，臉色愈發陰沉，翻身下馬，幾步上了馬車，掀開簾子進去拽她。

“你別過來。”宋知韞拿著一隻匕首縮在角落裡警告他。

那匕刃鋥亮，鋒利，閃爍著寒光。

裴雲熙笑了，一步一步朝她走去，語氣寒涼：“我過來，你待如何？”

宋知韞冷臉看他，淡聲道：“你若過來，別怪刀劍無眼。”

“嗬。”裴雲熙輕嗤，伸手就去拽她胳膊。

“滾......”宋知韞拿匕首狠狠刺向他手臂，裴雲熙眼神瞬間寒意迸發，扣住她的手腕咻一用力，匕首應聲落地，發出清脆的叮噹聲。

“呀——裴雲熙——”

“你有病——”

“你放開我——”

“滾——滾開—Ṗṁ—”

宋知韞踢他打他撓他，還是被他箍住身子毫不留情地拽出了馬車。

她用儘全身的力氣掙紮，手腳並用，企圖找準空機跑出去。

裴雲熙冷嗤，不顧她的掙紮，提起她的身子將她扛起來，扔到馬上，自己也翻身上去。

“回府。”

他冷冷地看了碧荷和碧雲一眼。

兩位丫鬟深埋著頭顫抖。

.............

馬鞭重重落下，馬兒長嘶一聲，揚起雙蹄，向城內狂奔而去。

宋知韞被迫跨坐在他懷裡，被他緊緊按在胸膛前。

她身上罩著一件黑色毛絨披風，頭也被矇住了，什麼也看不見。

腰帶被他扯了，衣衫不整。

雙手被反剪在身後用她的腰帶綁著，使不上一點力，腿又被他腿箍著，也動彈不了。

唯一張嘴可以說話，隻不過宋知韞現在什麼都不想說。

寒風淩冽，他懷中倒是溫熱。

宋知韞眼神灰敗，隻覺得老天爺為何如此作弄人，她馬上就可以離開了，隻剩一點，隻剩一段路她就可以走了。

宋知韞心底歎了一口氣。

一路無話，隻呼呼的風聲和噠噠的馬蹄聲作響。

............

馬兒很快就到了府門口，裴雲熙抱著她下馬，把韁繩扔給下人。

宋知韞閉上眼睛窩在他懷裡，隻覺得丟臉。

沒走成，還如此狼狽地被他抓回來，隻怕...她又要成為府上下人們的笑料了。

裴雲熙抱著她大步朝詩意軒走去。

進了屋子，他吩咐：“備水。”

“是。”丫鬟們趕忙去張羅了。

宋知韞被重重甩到床榻上，身上的披風也被掀了。

她冷臉不語。

裴雲熙欺身上前，掰過她的臉，胸膛劇烈起伏，咬牙道：“宋知韞，能耐了啊，敢放火燒院子，還敢刺我？”

宋知韞冷冷盯著他不說話。

裴雲熙使勁捏她的下巴，嗓音是壓不住的怒氣，“想離開是吧，我偏不讓你如願，你生是我的人，死你也要入我的墳！”

宋知韞眼眶紅了，還是倔強地不肯開口。

裴雲熙暴怒，扯過她的身子狠掐她的腰肢，“說話！說啊！”

宋知韞忽然偏頭，一滴清淚劃過臉頰。

裴雲熙氣笑了，指腹擦去她那滴淚，嘲諷道：“你倒是委屈上了，不想和我說話是吧，好，那咱們今天就好好磨，在床上幹到你說話為止。”

宋知韞身子一緊，終於忍不住了，臉上流露出憤怒，聲音還帶著一絲哭腔，“裴雲熙，你混蛋，你腦子裡整天除了想這檔子事你還會幹什麼？”

“嗬！”裴雲熙嘴角輕扯了下，像是嗤笑了聲，“竟還能理直氣壯地指責我，看來是我平日裡對你太好了，縱得你無法無天，不知道天高地厚！”

“走，今日就讓你嚐嚐銷魂滋味！”裴雲熙攬過她的腰把她提起來。

他拽著她往盥洗室走。

“你幹什麼？混蛋——你有病——”

“放開我——混蛋——”

宋知韞手還被綁在身後，抬腿踢他卻被他抱起來分開雙腿纏在他腰上，一路邊走邊撕扯她的衣服。

“裴雲熙——”

“滾.....別碰我......”

衣衫一件一件掉落，髮簪被抽出，一頭青絲如雪瀑般傾瀉下來，她被狠狠壓在浴桶壁上侵犯。

裴雲熙對她不再憐惜，一下一下用儘全力地撞她，水花四濺，宋知韞全身都浸在水裡，張著口喘息無力承受這場歡愛。

裴雲熙眸色翻湧，渾身上下的血液都沸騰起來，抬起她的下巴低頭用力地激吻上去。

舌尖撬開她的貝齒，勾住她的舌頭，在她唇裡肆意妄為，幾乎是發狠了吻她。

宋知韞快要喘不上了氣了，手還被腰帶綁著沒有解下來，一張臉被逼得通紅，使勁伸腳踹他。

他扣住她的腿纏在自己腰上，提起她讓她坐在自己身上，按住她的肩膀狠狠往下壓，唇上依舊與她激吻。

...............

...............

“放過我吧....嗚嗚嗚......”劇烈的情慾襲來，宋知韞無力承受，腳趾繃緊，身子冒著水。

“放過你？”裴雲熙笑了一下，眸光深沉。

“一輩子不可能。”

...............

...............

後來，宋知韞渾身濕透，終於無力承受暈了過去，他才放開了她。

裴雲熙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下床去沐浴。

從盥洗室出來，他穿戴整齊，出了屋子，在院子裡叫住一個丫鬟，“讓劉管家去鬆香齋回話。”

“是。”

..............

這次消耗實在太大，宋知韞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她是被脹醒的。

身下格外難受，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沒有清理。

“混蛋.....”宋知韞咬牙怒罵。

她全身都是痠軟的，連坐起來都辦不到，床上到處都是水漬濕潤，他的東西還殘留在她體內，宋知韞隻覺得荒唐，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悲涼。

她真的不想再和他這樣糾纏下去了，她現在隻想離開，可是......她到底該怎麼辦？

宋知韞吸了吸鼻子，啞著嗓子朝門外叫碧荷。

走進來的卻是碧香。

宋知韞愣了愣，眼神陡然一沉，道：“碧荷碧雲呢？”

碧香低頭小聲答：“碧荷姐姐和碧雲姐姐都去歇息了，讓奴婢來服侍少夫人。”

宋知韞眼下身體極度不適，也沒顧上想那麼多，隻道：“備水。”

“是。”

碧香出去吩咐人抬水進來，而後回到屋子裡攙扶少夫人下床。

甫一站立，宋知韞腿間的東西嘩嘩往下流，打濕了褻褲和綢褲，順著腳踝流了幾滴在地上。

宋知韞臉燒得通紅，隻覺得羞愧難當，讓碧香下去，她自己去沐浴。

碧香看了兩眼，臉也紅了，很是乖覺道：“奴婢就在外麵守著，少夫人有事就叫我。”

宋知韞點頭，心裡暗罵了無數遍裴雲熙。

她的臉都要被他丟儘了。

待聽見關門聲，宋知韞纔開始走，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還好及時扶住牆壁，纔沒再次出醜。

她慢慢扶住牆壁，艱難地朝盥洗室走，每走一步，身下就要淌些東西出來。

“混蛋.....”

終於坐在了浴桶中，宋知韞沒顧上洗別的，先扣弄自己的下身，她肚子脹疼的厲害。

忍到現在都是極限了。

嘩啦嘩啦，宋知韞悶哼一聲，身下傾湧而出，排了很久才排完。

宋知韞靠在浴桶壁上長舒了一口氣，這次真是去了她半條命。

“禽獸....”

裴雲熙現在簡直不算個人！

身上青青紫紫的掐痕，尤其胸脯和臀瓣上最嚴重，輕輕一碰，就讓她疼的呲牙。

“混蛋.....”

宋知韞艱難地給自己洗了一遍身子，又叫了碧香進來給她洗頭髮。

碧香的表情亦如之前碧荷的表情，甚至更甚，她羞紅了臉，不敢去看宋知韞，隻低著頭小心地侍候少夫人。

房裡一股靡亂之味，宋知韞不想待，待洗完換了身幹淨裙裳，吩咐幾個丫鬟收拾，自己去到院子裡透氣。

不出去還不知道，一出去才發現守門的婆子從原先的四個變成了八個，之前的婆子還都被換下來了，現在守著的全是生麵孔，宋知韞一個都不認識。

她心底冷笑，真是想要囚禁她嗎？

也太高看她了，之前四個婆子她都走不出，如今翻了一倍，怕是這詩意軒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宋知韞掃了一眼院子裡灑掃的下人，發現少了許多，而且有不少也是生麵孔。

她眉頭跳了跳，心中暗叫不好，急忙回屋審問碧香。

起初碧香還不想說，宋知韞一再施壓，她終於跪在地上吐露了實情，“少夫人，不是奴婢故意瞞您，是少爺吩咐過，不讓您操心這事。”

“詩意軒原來的下人包括守門的小廝全被按在鬆香齋打了板子。”

“碧荷姐姐和碧雲姐姐被罰得更重，估計好些時候都不能來侍候您了。”

宋知韞閉了閉眼，猛地一拂手，把桌上的茶盤全部掀翻在地，劈裡啪啦一片狼藉。

碧香嚇得低頭不敢再說話。

宋知韞拳頭緊攥，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麵上儘是蒼涼之色。

裴雲熙，你非要這樣嗎？非要我們成仇人才肯罷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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