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草木》 第9章

我希望越是普通的女孩子,越要習得一技之長,如果得不到丈夫的愛,那就有一技傍身,不至於饑寒交迫時淪落煙花之地。

起碼在社會上享有一定獨立的人格。

她們可以。

成為女大夫。

成為女掌櫃。

成為女先生。

西北,江南,大漠,隻要有一技立身。

天地之大,她們便何處都能去得。

齊白晏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我原以為那就是我們此生的最後一麵了。

為了女學的經營開銷,我開了一家酒樓。

五年來,偶爾能從食客那聽說如今京城的訊息。

聽說鎮國公的小兒子不知發了什麼瘋。

先是在京城辦了全免費的女子學堂。

後是領軍揮師北上。

將我國的領土直接推進了三千裡。

打得外族賠款簽約。

六十年內,都可保得邊疆和平安寧。

後來聖上要賜婚,他執意不肯,隻說自己早有妻子,隻求放下兵權還於鄉間。

食客們對這種帶有桃色色彩的事件總是十分感興趣。

那神情生動地,彷彿他們每個人都在金鑾殿上身臨其境地看到過似的。

把齊白晏如何凱旋迴京,百姓們如何夾道迎接。

天子又是如何想用姻親籠絡權將,被將軍拒絕又是何等生氣。

轉而聽到釋兵權又是如何眉開眼笑,送了多少寶貝賞賜說得是如數家珍。

我發自內心地為齊白晏高興。

同時又覺得自己與有榮焉。

畢竟這麼牛逼的男人和我親過嘴。

我真是有能耐。

……

但我的優秀,我自己心裡吹吹就行了。

倒也不用剛嘀咕完,老天爺你就把真人送到我麵前。

我和寧淮玉牽著一個孩子,和長街對麵的齊白晏麵麵相覷。

風吹過。

他像是心痛至極,受了什麼莫大挫折的模樣,驟然暈倒在地。

寧淮玉在石板路的那頭揉揉小女孩的頭:

「小櫻乖,你可以一個人在這等孃親嗎?那邊有個人暈倒啦,你昭昭姐一個人怕是攙不動那牛一樣的身材呢。」

齊白晏醒了。

我還沒來得及跟他說幾句話。

他看見端著藥碗進來的寧淮玉。

脖子一歪,眼睛就又閉上了。

寧淮玉淡淡地收回把脈的手。

「陳年暗傷太多,情思不通,氣血虧空,得治。」

……

我自己就會醫術,我當然知道他身上有多少暗傷。

我是想知道,他怎麼一看見你就又暈過去了。

寧淮玉薄唇一掀:

「氣性太大,許是腎虛,多喝點羊肉湯吧。」

寧淮玉今天瘋了吧,怎麼淨說奇奇怪怪的胡話。

我也是大夫,腎虛會讓人暈倒我怎麼不知道?

「姓寧的!你少胡說八道血口噴人!!!」

寧淮玉給了我個功成不必在他的眼神,事了拂衣去,此身不留名。

我瞥了齊白晏一眼,齊白晏立刻虛弱地給我上眼藥:

「姐姐,你別聽他胡說。」

我麵無表情地想,放心吧男人,我曾經吃的很好我都知道,你行著呢。

「你怎麼來了?」

齊白晏避而不答,耷拉下眼皮,這是他小時候百試百靈的賣乖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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