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藝術團提出辭職，準備住院治療。

領導看著我的辭職報告，無比惋惜地簽下了字。

“林伊珊，先把病治好，我們隨時歡迎你回來。”

未來黑暗，前途未卜，但我不懼，雖然我沒有爸媽了，但我還有淩暄陪伴。

幾個療程下來，病情控製得不錯，腰腿的麻痹感消失了大半，但我卻醜得不成樣子。

體重增加了20斤，臉腫成了“滿月臉”——都是激素治療的副作用。

對於每克脂肪都要精確管理的舞蹈演員來說，這簡直是毀滅性的打擊。

我可以死，絕不可以醜和胖！

但當我意識到時，一切都既成事實。

我出院了，終日以淚洗麵。

我扔掉醫生髮的藥，拒絕後續治療，生氣地砸碎家裡所有的鏡子。

當淩暄接到保姆電話衝回家時，我正血淋淋地坐在牆角哭。

現在回想起來，那個情景應該特別難看。

一個又醜又胖的女人在歇斯底裡。

淩暄的變心，不知是否從那時開始。

我從回憶中脫離出來，撥了洛洛的電話。

“幫我租個房，我要馬上搬出去。”

“想清楚了？真的決定離婚？”洛洛問。

“這樣的男人，不離婚還留著過年嗎？”

“伊珊，別衝動，你給自己留了後路沒有？以後你靠什麼生活？”

我一時語塞。

除了跳舞我什麼也不會，而脊髓炎註定了我不能再上舞台。

雖然我有公司股份，也能從淩暄手上分到一部分家產，但我實在是沒有造血能力的。

而且爸爸留下來的公司，又怎麼甘心讓淩暄白拿了去。

我跌坐在沙發上，腦子一片空白。

“伊珊，我們再想辦法，會有辦法的，君子報仇……”

我痛苦地掐斷了洛洛的電話。

沒幾分鐘，電話響起，我看都沒看就接通。

“林伊珊，你這隻不會下蛋的雞，再漂亮有什麼用？”

還以為是洛洛，沒想到是那個見不得光的女人。

“淩暄這麼優秀的男人，怎麼可能不留下自己的種？你以為靠你那副皮囊就能綁住他嗎？”

淚不爭氣地又冒了出來。

又過了一天，淩暄回來了。態度和以前一樣溫和。

我冷眼看著他：“明天帶律師碰麵，現在和你沒什麼可說的。”

淩暄撫著我的肩：“珊珊，是我不好。但我們還不至於鬨到離婚吧？我不想離開你。”

他永遠拿得出那副深情款款的表情。

想到昨天那個囂張的電話，我厭惡地打掉他的手：“想兩頭占嗎？對不起，我從不和別人共用東西。”

也不知小三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居然能忍氣吞聲地藏了這麼多年。

淩暄也不生氣，他頓了頓說：“後天晚上有個酒會，參加的都是重量級人物，希望你能陪我一起。”

“其實不是希望，而是你必須去，事關公司的前途。”

原來如此。

他不肯離開我，是因為我還有利用價值。

一年多前，我慢慢減了藥量，開始了康複訓練和形體訓練，不久後身材相貌恢複到了生病前的狀態。

我長得本就漂亮，加上比較會說話，每次和他出去應酬都很給他掙麵子。

這件事不好拒絕。

我在公司有股份，而且公司是爸爸留下來的，我不能因為衝動而壞了公司前途。

“好吧，明天我會去。”我答應了。

“這就對了，真乖！何必離婚呢，我們有共同的目標和利益。”

“淩暄，離我遠點，你讓我噁心。”

淩暄並不惱怒：“對了珊珊，明天不必叫律師來談了吧？我覺得我們這樣挺好的。”

他總是一副好脾氣的樣子，以前任我怎麼生氣，他總是笑嘻嘻的，讓我心裡很暖。

但現在我隻覺得反胃。

隻怪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我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思索了幾秒，我回答道：“行，律師那邊撤了，暫時這樣。”

他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彷彿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淩暄走後，我哭了，哭自己軟弱，被迫跪求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