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林月清還活著，那她遭受的一切算什麼？！

許諾的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她攥緊拳頭，指甲陷進肉中，帶來的刺痛讓她恢複了一絲清醒。

她強壓心中的驚異，垂下頭跟著丫鬟進去，屈膝行了一禮。

“跪下！”

許諾一進去，一聲厲喝便響起。

許諾這纔看見，屋內神堂位，正擺放著那張她熟悉無比的林月清牌位。

她麻木的朝著牌位屈膝下跪，一言不發。

“你害死本宮姐姐，簡直罪該萬死！王爺怎還叫你活著……”

那側妃說著，眼角就帶上淚。

姐姐？

許諾依稀想起，林月清是有一個孿生妹妹的。

隻是出生後，就一直體弱多病，養在深閨中輕易不見人。

想來，側妃就是林月清的妹妹林星漫。

許諾心中苦澀

罪該萬死，說得好。

可她的罪和林月清無關。

她最大的罪是少不更事，愛上慕擎，以致頭破血流，家破人亡！

見許諾隻是一臉麻木的跪著，林星漫心生不滿。

她幽幽道：“你說要是你弟弟知道，你為了他自願為奴會怎樣？”

許諾心臟一顫，急忙伏地磕頭道：“求側妃娘娘開恩，不要告訴我弟弟。”

林星漫這才滿意的笑了，她淡淡撥弄著新染的指甲，緩緩說道：“那你就要乖乖聽話，做本宮的一條狗如何？”

許諾渾身一僵，分神間，一旁的丫鬟用腳踢了踢她。

她吃痛回神，心底隱隱作痛，卻隻是咬了咬唇，輕聲應下：“奴婢願為側妃驅使。”

林星漫在貴妃椅上緩緩坐下，笑著開口：“那就先叫兩聲聽聽。”

許諾隻沉默了一瞬，就顫聲開口。

“汪……汪……”

許諾叫一聲磕一個頭，額上沒幾下映上血痕。

林星漫快意的笑了。

突然，院門一陣響動，慕擎大步走了進來。

林星漫笑容立馬變得乖覺，迎了上去：“王爺怎來了，用過早膳嗎？”

慕擎牽起林星漫，餘光瞥見一旁的許諾，目光一頓。

他望著她額間的血痕，心底閃過一絲說不清的不爽，皺眉道：“她怎麼在這裡？”

林星漫敏銳察覺到，眼底閃過一絲陰暗。

她麵上卻笑著：“許小姐自己衝進來，就朝著姐姐的牌位磕頭，想讓妾身原諒她，這才……”

聽林星漫提起林月清，慕擎冷哼一聲，不再多說，摟著林星漫的腰就走進內屋。

許諾跪在地上，對林星漫的顛倒黑白，沒有一字反駁。

剩下的丫鬟啐了一聲：“真晦氣，還不快滾！”

許諾沉默退到屋外，這才毫不在意的抹了一把額頭的血。

曾經，她就連手指不小心被繡花針戳破一下，都會引得府內眾人驚慌著給她上藥。

如今，再比不得從前了。

她沉默的走到下人食堂，剛坐下就被一個丫鬟扯開。

那丫鬟嗤笑道：“不過是側妃娘孃的一條狗，也配上桌吃飯嗎？”

說完，她就隨手拿起一個饅頭，丟到了地上。

“那纔是你的位置。”

眾多仆人鬨笑，附和道：“是啊，綠玉姐姐說的對！”

許諾已經一天一夜未曾進食了，看著地上的饅頭，她極力忽視周圍看好戲的視線。

蹲下身撿起饅頭，就往嘴裡送去。

“好噁心啊！掉在地上都吃。”

“就是，聽說她還是小姐出身，怎麼比你我還下賤。”

這些刺耳的言論紮在許諾心尖，她縮到角落，狼吞虎嚥，充耳不聞。

在牢裡，莫說地上的食物，就算被人踩過，也得吃下去。

吃了，才能活。

許諾就這樣帶著一絲弟弟會被救治的希望，在王府煎熬著。

可半個月後，許諾外出倒夜香的時候，鐘叔找上了她。

一見到她，鐘叔就淚流不止。

他淒聲道：“大小姐，少爺快不行了！你去見他最後一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