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在意的轉身關門。

顧宸墓前。

秋風颳著幾片起可憐的葉子，有些蕭條。

我把錄像機搬過來，又拿了酒。

酒很烈，我喝了兩口雙眼就有些迷離了。

“顧宸，咱們來看看你這個大騙子死前的慘樣。”

錄像緩緩播放。

他已經瘦的有些脫相了。

臉色蒼白，眼裡都是血絲。

眼神有時迷茫有時清醒，似乎無時無刻都在掙紮。

病房裡滿是我的照片和錄像帶，時不時還有更新的送過來。

他看見我在寬闊的草坪上打滾，笑的露出了小小的梨渦。

我以前很喜歡用手指戳他的梨渦，聽說這樣的人是有福氣的。

我拿起酒喝了一口，有些辣。

他的狀態越來越差。

瘋狂的時候，他會拿出所有的東西傷害自己。

顧母藏起了所有的利器，把所有傢俱訂死在地上，又包上柔軟的布。

可他還是會撞牆，撞得頭破血流，雙眼赤紅。

他清醒的時候，就會磨那條紅寶石的項鍊。

顧母勸他。

“我們好好治病，治好了就去找她。”

他笑了笑。

“找她也需要帶禮物啊。”

“明珠一定會生我的氣，怪我那麼對她。”

酒瓶見了底。

夢裡，他像過去一樣摸著我的頭，露出了安心的笑。

醒來。

原來是我我倚靠著他的墓碑睡著了。

兩個不速之客堵在了我門口。

是我媽和我弟。

我目光陰冷，直直的盯著他們。

我弟的眼裡閃過一絲得意。

“蹲了你好多天了，怎麼，大作家又要出國？”

“你自己出去逍遙，留下年邁的爸媽和可憐的弟弟不好吧？”

我的神情沒有一絲波動。

“你們可以告我，我不在乎。”

“要錢，沒有。”

“要命，不給。”

我弟肥胖的臉被憤怒擠壓的有些扭曲。

“你以為我不敢嗎？”

我看著他們，眼神很平和。

“敢不敢無所謂。”

“不過，你確定我是你們家孩子？”

我媽的眼神一下子有些驚恐，直接竄到我眼前。

“你胡說什麼？”

“好啊，翅膀硬了，爹媽和弟弟都不認了是吧？”

我笑了一下。

“和我做個親子鑒定，我給你們100w，怎麼樣？”

我弟的眼裡閃過貪婪，剛要一口答應。

我媽拉住了他。

“鑒定什麼鑒定，好人家誰去鑒定這個。”

我眼中閃過不屑。

不用鑒定，我也知道答案了。

顧顏給的錄像帶是經過剪輯的，很多地方不連貫。

我找專業人士修複。

發現顧宸一直還和一個私家偵探聯絡。

雖然隻有隻言片語，但我還是聽懂了。

顧宸懷疑我不是親生的。

我小時候也很委屈和疑惑。

什麼好的都要給弟弟，弟弟一個不高興我就要捱打。

後來我長大了，才知道這個叫重男輕女。

可無論他們怎樣傷害我，我都還殘餘著一點對於血脈的依戀。

和顧宸在一起的時候，我還偷偷的打過錢給他們。

他們一直覺得不夠。

像是一個永遠都填不滿的無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