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禍躲不過
高三的週末幾乎等於沒有,
等回了學校,林荍也沒有想好要怎麼問他分開的事情。
已經太久了,都高三了,
離高考越來越近,他沒有提過這個事,
她也不能當作沒有。
林荍下了樓,一路往外走,
準備去圖書館還書,
陳宣衝不知道什麼時候看見她,從旁邊操場竄出來。
“喂!你準備考哪個大學?”
“a大。”林荍認真回答,
“你問這個幹什麼?”
“隨便問問,說不定我也考a大呢?”
“你確定?”林荍非常意外,不是不相信,但是客觀事實不允許她相信。
“隨便說說嘛,我他媽根本就不想上學,
要不是我媽逼著,高中都不想上。”陳宣衝說得吊兒郎當,
根本不在意。
“還是認真上學吧,
陳宣衝,高中你也已經熬過來了。”林荍好心勸了一句。
陳宣衝聞言看著她笑起來,
“說的也是,要是不上學,估計我媽能把我活活念死。”
霍圾和同學往這邊走來,一眼就看見樹下笑得開心的兩個人,
他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收回視線換了另一方向離開。
…
中午午休,陳宣衝難得沒有出去瞎晃,和一群男生圍在一起看小視頻。
“這女的漂亮,挺純的。”一個男生誇了句。
陳宣衝戴著耳機看得認真,聽了很鄙視,“你他媽瞎啊,穿身校服就是純?真正純的,你們根本沒見過,裝的都看不出來。”
“這麼說,衝哥是有過這種女朋友了,那感覺怎麼樣?”
陳宣衝被說得一頓,一掌打開他的臉,“你也配知道?”
有人走過來,一道陰影罩下,陳宣衝抬頭一看,是霍圾。
教室裡人不多,不像別的班學習氣氛這麼好,大多數都在玩遊戲,刷劇或者散講
看霍圾進來,紛紛抬頭看過去。
陳宣衝摘下耳機,“你找我?”
霍圾看向他手裡端著的手機,裡麵的男女正在做激烈運動,裡麵的女人穿著學生製服,紮著馬尾辮,白白淨淨,眼睛都有幾分相似。
他掃了一眼,聲音更淡了,“我和你說過,不要再去找林荍。”
“那我已經找了,你想怎麼樣?”陳宣衝脾氣也上來了,站起身看向他,耳機線被他一勾,和手機介麵脫離,聲音瞬間外放,全是男女曖昧的喘息□□。
教室裡一片安靜,聲音就顯得格外明顯。
陳宣衝隨手把手機扔在了桌上,也不關聲音,“霍圾,林荍是我同學,我無論什麼時候都可以找她,和你沒關係吧?”
“她是我女朋友,你最好換個人喜歡。”霍圾沒心情和他多說廢話,神情淡淡警告了句。
“我還就偏偏喜歡她了,再說了,現在是你女朋友,以後就不一定了,說不定哪天就成了我女朋友。”陳宣衝意思挺明顯,全在話裡了。
霍圾看向他,“你再說一遍?”
陳宣衝也忍了很久,“霍圾,別怪我說得不好聽,你他媽不就是逼著人家和你在一起的嗎,人家喜不喜歡你,你都不問問清楚的嗎,他媽的這麼多女的要跟你,你非要盯著這一個玩,你是不是犯賤?”
霍圾抬腳踹了過去。
陳宣衝被踹了個正著,猛地往後撞翻了桌子,手機摔在地上,瞬間沒了聲音。
教室裡麵嘩然一片,全看傻了,打人的是霍圾?!
霍圾上前拉住他的衣領,一把拽起來,“別給我打她的主意,聽懂了沒有?”
“艸你媽!”陳宣衝反應過來,當即反撲上去。
旁邊男生沒想到霍圾看著斯文,打人竟然這麼凶,連忙圍上去幫忙。
-
林荍坐在教室裡午睡了一陣,正準備起來做篇閱讀理解。
突然,有個同學衝進來,急匆匆地說,“我去,樓上霍圾和陳宣衝那群人打起來了,我說怎麼這麼大的動靜!”
“霍圾?!你是不是說錯人了?”
“就是霍圾,陳宣衝班裡的人都看見了,還是霍圾先動手的。”
林荍拿作業本的手微微一頓,聽到這話愣了一下,嚇得連忙起身跑出去。
去了樓上,霍圾從老師辦公室出來,往樓下走去,老遠就看見小姑娘往這邊跑來,跑得特別快,小臉全是擔心和緊張。
他腳下頓住,就等著她跑近。
林荍跑得特別快,一會兒功夫就到他麵前了,她打量了他一眼,他嘴角有淤青,臉上還有一道劃傷,好在之前縫過的手臂沒有事,她微微鬆了口氣,“你沒事吧?”
霍圾唇角微微彎起,眼裡有笑,伸手揉她的頭,“沒事,別擔心。”
林荍擔心過後,腦海中卻想到陳宣衝今天找她說過話。
她眉頭瞬間皺得很緊,“你為什麼和陳宣衝打架?”
霍圾沒興趣提這些,“一點小事。”
林荍看著他嘴角的傷,越發覺得刺眼,“你看到他來找我了是不是?”
霍圾沒有說話。
林荍默了一陣,她不能再等,更受不了他這樣無時無刻的佔有慾,“霍圾,我們已經高三了,你什麼時候給我答覆?”
霍圾慢慢抬眼看過來,很久纔開口問,還是一如既往的過問,“陳宣衝今天找你說什麼?”
林荍沒什麼好瞞的,坦白回答,“他問我想考哪個大學。”
“你們以後要考一個大學嗎?”霍圾平靜地問。
“霍圾,這件事情和陳宣衝沒有關係,我和他隻是普通同學,他問我去哪裡讀大學很正常。”
“那為什麼他一找你,你就要跟我提分手?”霍圾看著她,笑起來說話。
林荍都能聽出他笑裡的諷刺,“我很早就想提了,你說過你會慢慢厭煩,現在已經高三,你應該也已經開始厭煩了吧?”
霍圾看著她不說話。
林荍垂下眼,認真打算,“高考結束以後,我會自己去外麵讀大學,以後的學費我也會自己掙,不會再麻煩叔叔阿姨,等工作以後……”
霍圾根本不想聽這些,他話裡明顯有了富家子弟的專橫,“你以為得罪了我,你還能上大學嗎?”
林荍聽得一頓,抬眼看向他,語氣也很生硬,“如果你非要這樣的話,我不上大學也沒有關係的。”
林荍說完這句,轉身要走。
霍圾伸手拉住了她,語氣也軟和了一些,“林荍,我手疼,他剛纔打到我的手了,你陪我去醫務室好不好?”
林荍頓了一下,眼眶瞬間一熱,有些說不出話,可是今天要是這樣被他忽略過去,以後就更沒機會說了。
她咬牙堅定,“霍圾,我們性格不合適,三觀不合適,相處的方式也一樣不合適,不合適的人就像不合適的鞋,走路都會疼,你其實完全可以試試和別的女生談,絕對不會這麼辛苦,對不對?”
霍圾沉默了很久,“從頭到尾都沒有喜歡過我嗎?”
林荍知道他這樣問出來就是同意了,以他的驕傲,以後估計都不會再見麵。
林荍微微點頭,“嗯。”
霍圾看著她的眼睛很久,慢慢鬆開了她的手,“那就分吧,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
學校月考之後,公佈了百名榜,林荍特地下了趟樓,到公告欄那邊去看。
公告欄前麵已經圍滿了人,林荍花了點力氣擠進去,一眼就看見了自己的名字。
退步了兩名。
她心裡微微發沉,忍不住咬唇,和他分手還是有影響的,她也不是石頭做的心。
這麼久了,走在學校裡,甚至會錯覺聽見他的聲音,可是一轉頭什麼都沒有。
林荍想著又看了一眼前麵,他的名字還是穩穩排在第一,分手對他顯然沒有影響。
林荍微微鬆了口氣,覺得一切都開始慢慢恢複正常,她也應該要調整過來。
旁邊的許念也在看,一眼就看見了前麵的排名,她排在林荍後麵幾位。
這個位置實在太明顯,她們兩個又是公認的敵對,難免會被人注意,旁邊的同學時不時看她。
許念轉身往回走,就聽見身後的女生圍在一起說悄悄話。
“許念成績差了好多,林荍超出她好多。”
“她以前成績是挺好的,不過有林荍在,估計文科狀元也沒什麼戲了,人品不好,成績還不好,真是作繭自縛。”
“噓,被她聽見又要鬨自殺了。”
“算了算了,少說幾句,惹不起。”
許念聽得手微微握緊,勉強壓製著,一抬眼就看見不遠處的林荍,她正看著霍圾的排名出神。
她心裡不屑,等到林荍從身邊走過的時候,忍不住惡毒地說了一句,“真遺憾那輛包車上的人沒有把你帶走。”
林荍腳下一頓,猛地轉頭看向她,瞬間想到了那群地痞,“是你透露給他們的?”
“我有這麼傻嗎,你不是要做好事嗎,我隻是讓大家都知道你做了好人好事而已,我和那些人可一點關係都搭不到。”
難怪,原來那些事是她傳出去的!
林荍聽得匪夷所思,“你知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我當然知道!我要的就是這樣的後果,你不知道你有多讓人討厭,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出現,我會變成這樣嗎?!”
許念聲音也大了起來,周圍的同學紛紛看過來,霍圾從不遠處的樓梯下來,看見林荍,停在原地沒再過去。
許念看見大家指指點點,完全受不了了,整整一年,霍圾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她。
林荍她就是故意的,她每天讓霍圾來接他,每天在她麵前親親我我,她就是在炫耀自己!
她忍了這麼久,現在連成績都要被超出去這麼多,根本無法接受,“你裝什麼?真以為自己是警察的女兒,你就是警察了嗎,你媽媽還是罪犯呢,裝什麼好人啊,惡不噁心!”
林荍胸口起伏得厲害,“如果重新來一次,我也一樣會舉報,無論後果會有多嚴重!你從小到大都被家人保護著,不知道這件事有多嚴重,他們毀掉的是別人的人生,你不懂有些人根本沒有重新來過的機會!”
“你說得冠冕堂皇,誰相信你,你就是想要別人誇你好,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虛榮心嗎,看著就讓人噁心!”
“你可以坐視不管,但別把你的道德標準放在我身上,你想獨善其身是你的事,你怎麼想的也和我沒有關係。”林荍見她根本就不懂,不再多說,轉身越出人群往外走。
許念氣得追上去,還想爭辯。
林荍根本不打算理她。
霍圾靜靜站著,人群裡有人竊竊私語,“她們說的是什麼?”
“你忘了陳詩楠的事了嗎,後麵那個組織不是查出來涉黑嗎?被警察一窩端掉了,那個時候就聽說是林荍舉報的,沒想到真的是她,膽子真大!”
“林荍做得很對,如果她沒有舉報,會有多少女生走彎路啊,到時候後悔一輩子,成年人都有做錯的時候,更何況是我們這些未成年,許念這樣想別人有點自私了。”
“她何止是自私,她就是希望所有人都和她一樣的想法,現在突然有一個這麼敞亮的人出現,襯得她多黑暗啊,能不跳起來汙衊人嗎?”
“我一開始就喜歡林荍,那個時候別人說她什麼,我都不相信,眼睛裡這麼幹淨又有正氣的女孩子很少見了,人家端端正正的,許念真的比不上,她到底哪來的臉,非要和人家比?”
霍圾看著兩人離開沒有太大的反應,照舊走到百名榜前看排名。
和他同行的男生見他往後走,有些疑惑,“霍圾,你在看誰的?”
霍圾看了一眼才意識到問題,他收回視線,往前走去,“看錯了。”
男生有些奇怪,看了一眼他剛纔看的位置,見到熟悉的名字瞬間瞭然,難怪呢,女朋友的排名當然也要關心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賣腎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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