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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扯夠了。

我死心了。

我算了算手中的錢，即便不交房租，我也不能維持到孩子出生了。

那枚鑽戒是我當初帶出來的唯一值點錢的什物。

其他東西，卓雅不允許我碰。

沈聽穀，一切依她。

我可以活下去的，我可以把孩子照顧的很好。

四年，最多四年。

我擺弄著手指，心裡默默地盤算著。

我退掉了房子。

做了大巴車回到媽媽家。

自從沈聽穀生意成功以後，她對我的態度好多了。

從前的打罵和羞辱煙消雲散。

“你怎麼回來了？”她看到我，彷彿就看到了金錢。

“回來散散心。”我長舒一口氣，“有飯嗎？我餓了。”

“鍋裡還有一點點，夠你吃的了。”

家裡熱鬨非凡，兩桌子麻將，嘩啦嘩啦伴隨著打牌人的快樂，發出有節奏的撞擊聲。

我吃了一頓飽飯，肚子裡的孩子好像都高興了許多。

三個多月，應該是安全期了。

我一定要養好身子，做一個健壯的媽媽。

我笑著摸了摸肚子。

“聽穀呢？你怎麼是一個人回來的？”我媽遠遠地衝我喊。

“他工作忙。”

媽媽起身去洗手間，從我身邊經過。

“你吃了這麼多？”她驚訝地看著餐桌上的殘羹冷炙。

我仰麵看著她：“對啊，懷孕了。”

“哎呀！那可是大喜事啊！聽穀不是一直盼著當爸爸嗎？”

我媽高興地直拍手。

隨即，她垂下頭低聲跟我說：“聽穀一高興，是不是給了你不少錢？你借媽點，媽贏了牌，立馬還你。”

我咬了咬嘴唇，再次露出笑意：“好。”

她千載難逢地撫摸了我的額頂：“真是媽的好女兒。”

然後回去繼續打牌了。

我是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溜走的。

原本想在家裡住幾天，看來也是不成的了。

我要去哪裡呢？

我站在偌大的城市中間，思考著自己的去向。

我忽然想到一個地方。

那裡應該是獨屬於我的吧？

幾年前，沈聽穀的生意剛剛有起色。

帶我去看了一個樓盤。

他說那裡清雅幽靜，很適合我的性子。

讓我自己挑選一套，然後買給我做禮物。

我選了二樓一個不算很大的房子。

未來這裡將有大大的落地窗，充足的陽光。

我想象著每個午後，在陽光的溫暖中甜甜地睡個午覺。

然後懶洋洋地起床，把晚餐備好。

等著沈聽穀回來一起享用。

他喜歡吃我做的飯，一直誇獎我是個好廚子。

如果不是為了照顧他，恐怕我早就是個遠近聞名的西餐師了。

而且我不隻會做西餐，中餐我也十分拿手。

我用心地照顧著沈聽穀，嗬護著我們的家。

現在想來可笑。

我不應該一心撲在他身上的。

我需要的竟然是一個廚師證。

但是誰也沒想到，這個樓盤竟然爛尾了。

這許多年下來，樓的整體骨架都在，隻是沒有水電，沒有窗戶。

但我還是決定住下來了。

初秋的風有點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