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著他,我愛著她》 001

江婉魚給秦慎過生日這天,嚴舟橋的母親剛剛閉眼。

他電話打了幾十遍,等待他的永遠都是冷漠的關機提示音。

他捧著骨灰盒回家,看到鏡子裡那張相似的臉才終於明白。

自己不過隻是一個替身。

直到江婉魚縱容白月光,打翻他母親的骨灰盒大罵晦氣。

他轉頭撥出電話:「學長,你說得對,她終究不是那個人……」

最後一個電話掛斷,嚴舟橋的臉徹底暗了下來。

今天是媽媽火化的日子,從昨天開始,江婉魚的電話就一直打不通。

從一開始的沒人接聽,到後麵的直接關機。

就算再傻,他也知道這代表什麼。

他落寞地捧著母親的骨灰盒回了家,想最後再陪陪她。可一到家,客廳裡的滿地狼藉,處處都在彰顯著狂歡後的平靜。

「正主秦慎都回來了,你這個替身……還不識趣地躲躲?」身後傳來江婉魚閨蜜蘇蒙的聲音。

妻子這個閨蜜一向看他不順眼,他並不想搭話,捧著箱子想上樓。

卻被一側的蘇蒙一把拉住,她犀利的視線來回打量,趁他一不注意,揚手掀了箱蓋,露出母親黑色的骨灰盒。

「你幹什麼!」嚴舟橋少有的疾言厲色。

蘇蒙恐懼地往後退了幾步,喃喃道:「你竟然將這麼噁心的東西帶回家?」

嚴舟橋聞言,聲音發緊:「你再說一遍!」

「她說得沒錯,是挺晦氣的!嚴舟橋你怎麼敢捧個死人盒子回來?」

一聽這聲音,嚴舟橋驀地轉身。

那張熟悉的俏臉上,一臉冰霜,絲毫沒有消失兩日不接電話的愧疚。

他可以不在意蘇蒙,卻沒辦法不在意江婉魚。

他急步上前想解釋幾句,卻被一旁插進來的男人打斷了話。

「這位就是嚴先生了吧,百聞不如一見。」

講話的男人身穿A家套裝,滿身的香味,有些刺鼻,嚴舟橋瞬間就猜到,他就是秦慎。

落在嚴舟橋身上打量的視線愈發地放肆,隱隱帶著點刮人的刺。

他抬頭對上男人的臉,莫名覺得有點眼熟。

還沒等他想到什麼,秦慎的視線已經移在他手裡的盒子上。

「咦!」

他剛開口,腳下一滑,整個人前傾全撲在嚴舟橋的身上,他手裡的骨灰盒直直往下落。

「不要!」嚴舟橋聲嘶力竭吼道。

「嗙!」的一聲,骨灰盒摔得四分五裂,骨灰撒了一地。

嚴舟橋目眥欲裂,睜大了眼,像傻了一般。

秦慎眼神一轉,連忙帶著歉意懺悔:「對不起,對不起,我剛纔腳滑沒站穩,你別和我置氣……」

蘇蒙不以為意地插話:「多大點的事啊,阿慎你又不是故意的。」

一旁的江婉魚,見不得放在心裡的秦慎一副做低伏小的樣子。

護短的開了口:「也不怪秦慎,誰讓他沒事幹帶回來一盒子灰?」

「又臟又臭的,真晦氣!」

「這是我媽的骨灰!」嚴舟橋啞著嗓子,聲色悲愴。

江婉魚聞言一哽,訥訥住了口。

一瞬間,客廳陷入詭異的尷尬。

沒等幾人開口,嚴舟橋抿緊唇蹲下身子,一把一把收攏骨灰往盒裡放,豆大的淚像珠串似的直往下落。

江婉魚麵色有些難看,看著落淚的男人,遲疑著開了口:

「你媽不是在醫院……」

她突地住了口,又想起什麼似的解釋:「我昨天沒接到電話……我不知道她……」

嚴舟橋沒搭話。

秦慎見兩人氣氛不對,不陰不陽地打著圓場。

「對不起,昨天婉魚給我接風洗塵,纔沒接到電話,你別和她生氣,是我不該回來打擾你們。」

江婉魚不讚同地說道:「秦慎,別瞎說,不怪你!」

嚴舟橋眼風也沒掃他們一下,小心翼翼地攏著母親的骨灰。

江婉魚見狀,麵色沉了下去:「嚴舟橋,你甩臉子給誰看?」

「我還沒追究你將她的骨灰帶回家呢?人死了還來家裡添亂!」

「真不消停!」

嚴舟橋聞言,手上動作一頓,他不可置信地仰視著她,聲音裡帶著冷。

「我的家,我媽,不能來看看嗎?」

聲音破碎,細聽之下隱隱帶著哽咽。

可江婉魚卻嗤笑一聲,話音裡暗含諷刺:「你的家?看清楚嚴舟橋,這裡是江宅。」

也許是嚴舟橋眼裡的冷意刺激到了她,她說話越發地不管不顧。

「即便是你,也是因為有幾分像秦慎才能入我的眼。」

「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別真拿自己當江宅的主人。」

嚴舟橋身體一僵,腦子像是被驚雷劈開一樣,頭暈目眩,他茫然的視線隨著江婉魚的話定在秦慎的臉上,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難怪她會從一眾追求者當中,選中自己這個沒錢沒勢的小教師,不過談了一年戀愛兩人就結了婚。

朋友們都說他是天降餡餅沾上了大運,原來是沾了秦慎的光。

撕破赤裸裸的真相,讓人心裡堵得發慌。

回到臥室的嚴舟橋,撥出一通電話:

「學長,你說得對,江婉魚始終不是她,是我錯了。」

「我願意跟著你,一起援藏。」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