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人給我和大力收拾出來一間屋子。

還是我們母子當年住的那間。

大力緊緊抱著我：“娘，你為什麼不要我了啊？”

“娘，他們欺負我……”

這一刻的大力好像回到了幼年初懂事的時候。

大概是所處的環境不同了吧，似乎大力沒有長成那個歪脖子樹。

我輕輕抱了抱他。

“沒有不要你，隻是各自要奔向最好的未來罷了。”

他懂了，可是眼眶裡滿是眼淚。

我心中隱隱有些欣慰。

許久。

他給我倒了一碗紅糖水。

“娘，你最愛的紅糖水。”

沉浸在感動中，我並沒有防備。

熱淚盈眶地將那一碗紅糖水喝進肚子裡。

甜滋滋的，也熱乎乎的。

隻是漸漸地，我察覺到了些許不妥。

眼前隱隱出現了重影，我腦袋暈暈乎乎。

“大力？”

我錯愕地看著大力。

片刻，他微微張嘴：“娘，我不想讓瘋子當我娘。”

“奶奶說，隻要你再給我生個弟弟妹妹，你就能留下來了。”

“娘，為了我，你委屈委屈好不好？”

我突然間明白了什麼。

憤怒瞬間湧上心頭。

“秦大力！你怎麼能這樣？”

大力哭了：“娘對不起，我不想捱打了，我不想讓那個瘋子繼續害我了，我隻能答應奶奶的要求。”

他跑出去。

下一刻，一道身影被推進房裡。

門驟然落鎖。

秦樹似乎比我意識更加模糊。

我感覺渾身燥熱起來。

秦樹本能地將我抱起來。

手不老實地在我身上摩挲著。

“秦樹，你鬆開我！”

我身上綿軟無力，想推開秦樹。

可這一刻彷彿成了欲拒還迎。

我欲哭無淚。

隻能拚命地叫喊著秦樹的名字。

“啪嗒”一聲。

桌上茶杯被摔落下去，秦樹身形頓了一下。

他雙目漸漸恢複了些許清明。

“獻研？你……”

我此刻已經全然沒了力氣。

“秦樹，我恨你！”

“你到底是毀了我安穩的人生！”

眼淚從眼角滑落，我突然心生絕望。

隻聽“撲通”一聲巨響。

懷抱著我的秦樹大力將我推開。

大概是身形不穩，他跌撞在牆上，又摔落在地。

我深吸一口氣。

沒有理會周圍的動靜。

下一刻，一盆水潑在我身上。

冰涼的水在這一刻更是讓我冷入心脾。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可頭腦漸漸清明瞭起來。

秦樹摔坐在地上。

看我望了過去，秦樹淒慘地笑笑。

“對不起，這件事我不知情的。”

“你放心，我不會碰你。”

他蜷縮在一起，手緊緊地掐著手臂，硬生生挖進肉裡。

一瞬間，整個手臂鮮血淋漓。

我別開目光。

所幸藥效並不是特別強，我到底是沒有受到傷害。

第二天。

秦樹的藥效已經解除了大半。

他硬生生錘碎了窗戶，從窗戶跳了出去。

我有些意外。

可不等回神。

外麵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老秦家的，你們把獻研怎麼了？”

“今天我們就是豁出這條命來，也不能讓你們老秦家的算計得逞！”

王嬸子的大嗓門此刻讓我徹底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