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癌症了。

肝癌。

喬念安一直擔心的病。

程煜澤緊緊攥著那張指引他找到喬念安的小紙條，有些自嘲地想：

看到自己這幅淒慘的樣子，安安會不會可憐他。

當他風塵仆仆出現在喬念安在異國的住所時，他還在想：

安安至少會請自己喝杯咖啡吧。

他緊張地抹平了衣角的褶皺，唸唸有詞地複習著自己寫好的懺悔書。

但當他看到喬念安的瞬間，他渾身上下像被冷水澆了個透。

她的雙手，牽著兩個可愛的孩子，她們嘰嘰喳喳地分享著今天在學校的一切。

馬路對麵，一個高大的男人在向她招手。

當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街頭，程煜澤猛地吐出一口血。

程煜澤醒來時，發現自己在醫院。

一旁的護士遞給了他一張小紙條。

不是喬念安的字跡，而是更為鋒利沉穩：

“念安眼裡容不下沙子。她曾說，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我知道你是誰，程先生。

你的出現，對她對我對我們的家庭，都是一種打擾。

請你不要再來打擾她。

我發誓，我會在她發現你之前，帶她永遠離開。

但我希望，你不要給我們增添這些麻煩。

好嗎？”

護士再回到病房時，發現那個沉默的病人消失了。

不過，他的醫藥費有人繳過了，所以她並不關心他去了哪兒。

程煜澤一手扶著牆根，另一隻手捂著通到痙攣的腹部。

不知走了多久，他終於沒了力氣。

他倒在了冰天雪地裡，很快就意識模糊。

此時正是國外的新年，漫天煙花絢爛奪目。

讓他想起結婚那天的徹夜煙花。

煙花之下，他曾說：“如果我程煜澤對喬念安有一絲不忠，就讓我聲名狼藉家財散儘重病纏身不得好死！”

當年發的誓，都一一應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