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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天佑盯上了平安的房間。

“憑什麼你女兒的房間比我兒子的大，瞧不起誰呢！”

“趕緊給我搬出去，我兒子今晚就住這！”

兩個孩子房間完全一樣，他不過是隨便找藉口發作罷了。

這是他以前常用的把戲，隨便扯個理由汙衊我欺負他，然後我媽問都不問上來甩我幾巴掌，逼我下跪給他認錯。每每這時程天佑都會得意地叼著煙，用手機拍視頻發班級群裡，和眾人一起嘲笑。

平安癟嘴，蚊子一樣小聲開口。

“可那是安安的房間。”

我媽斜眼瞥了她一眼。

“什麼叫你的，一個賠錢貨也敢肖想我們老程家的東西，你也配！”

程天佑冷哼一聲。

“程平我忍你很久了，你們一家到底什麼時候搬走？”

“當初媽親口保證，隻要晴晴換上二胎，你們就立刻從這房子滾蛋。現在晴晴都快生了，你們有點眼力見兒吧！你們住的這幾個月房子我可以給你免了，但今兒晚必須搬走！”

我媽理直氣壯附和：“就是，你又沒有兒子，反正將來房子也要便宜外人，還不如現在便宜了你弟弟。”

平安著急地看看我，又看看我媽。

“不……不行，這是爸爸和媽媽的房子，你們不能趕我們走”

程善一挑眉，抬手狠狠一推。

“臭婊子，要你多管閒事。”

“我奶說了，不僅房子是我的，將來你爸所有財產都是我的，少在這裡礙事！”

平安紅了眼眶，罕見地沒哭，她抿唇突然狠狠朝程善一撞。

“我不準你們欺負爸爸！”

程善小肉山一樣的身體，竟被小小的平安撞了個趔趄。

他咚地坐了個屁股蹲，臉上不可置信的表情退去，嘴巴一癟“哇”地哭出聲。

“奶，她欺負我，你快打死她！”

我媽目次欲裂，抬手朝平安臉上扇。

“沒教養的東西，我今天就替你那個廢物媽教教你什麼叫規矩！”

平安嚇傻呆立在原地。

我一把拽住我媽手臂，狠狠甩出去。

我媽尖叫一聲，重重摔進身後的沙發。

我彎腰把平安抱進懷裡，臉色陰沉掃過那四張臉。

“今天誰敢動我女兒一下試試！”

“我程平要他狗命！”

我媽跳起來指著我破口大罵。

“這些年我白養你了！你個不孝的東西敢這麼對親媽的！”

“天佑可是你弟弟，你現在不對他好點，等你死了誰給你上墳，你個好賴不分的玩意兒！”

我把平安抱進臥室，把門鎖死。

轉身冰冷地看著那個自稱是我親媽的女人。

“上墳？他程天佑不刨我墳我就感天謝地了。”

“還有我和程天佑一分血緣關係沒有，做我弟，他也配！”

我媽氣不打一處來。

“人天佑的爸爸把你養大，這些年你吃他的喝他的，照顧天佑是應該的！”

我質問：“養我什麼了，他程建國就一無業遊民，這些年住我爸的，吃我爸的，還覺得挺偉大是吧！你是不是忘了，他們住進來第一天就把我趕到地下室住！”

我媽哽了一下，強行狡辯。

“不是你說高考要清淨，自己要的，現在又怪別人。”

她總是這樣，錯都是別人犯的，自己永遠對。

我閉了閉眼，再睜開隻剩冰冷的憤怒。

“從小到大你永遠要我讓著他。”

“臥室給他，工作給他，女友給他，現在竟然要我把房子給他！憑什麼！”

“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你到底為什麼這麼偏心。他是你親兒子還是我是親的，你對他掏心掏肺連親兒子都要榨幹送他，這些年他有給你花過一分錢，做過一頓飯嗎！”

這些話觸動了我媽深藏於心底的傷疤。

這些年程天佑和他爸就像寄生蟲一樣扒在她身上吸血，別說是做飯了，連錢都沒給過一分。

她勃然大怒，衝上來要撓我。

彷彿一頭被背叛的母獅，恨不得當場和我同歸於儘。

“你知道後媽有多難當嗎？”

“我每天提心吊膽，生怕做錯一點被別人戳著脊梁骨罵！”

“你為什麼就不能懂點事！這些年你除了給我惹麻煩還學會什麼了，我對你夠好的了，養著你沒把你掃地出門，還給你一口飯，你現在能活著和我頂嘴，你就該感恩戴德給我跪下！”

我一把推開她，抬高音量。

“對我好？我爸頭七沒過你就把林建國領進門，全家把我當傭人使喚，每次程天佑欺負我，你隻會一句長兄如父，要我多包容弟弟。我被他領著混混打斷肋骨，沒法參加高考時你去哪兒了？我被他逼著跪在地上學狗吃垃圾，你又在哪兒？這些年你冷眼旁觀他們父子虐待我，為我出過一次頭嗎！”

我聲嘶力竭，喊出這些年所有深壓心底的憤怒。

“做母親，你也配！”

我媽嘴唇氣得哆嗦，伸手指著我鼻尖顫顫巍巍。

“你個畜生，當初怎麼沒跟你那死鬼爹一塊死！”

“房子和錢你那死鬼爹留給我的，我願給誰花給誰花，關你屁事。”

“你弟弟以前隻是和你鬨著玩，你竟然記仇到現在，就你這心胸狹隘的德行活該被人欺負！”

“這些年難道你就隻記得這些，不記得媽對你的一丁點好嗎！”

我差點笑出聲，目光卻愈發冰冷。

伸手一把撩開衣服，露出腹部猙獰的蜈蚣疤痕。

“對我好？”

“這傷疤你總不會忘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