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徐嬤嬤送他們父子二人出去。

等他們走後，徐嬤嬤拿了一張請帖進來。

“夫人，丞相夫人的生辰快要到了，她邀請您和國公爺一起過府赴宴呢！”

她聲音頓了頓，又是小聲說道。

“趁著這個機會，您也好和國公爺緩和一下關係啊！”

徐嬤嬤一心為我，自然不想我和姚定北走到相看兩厭的地步。

丞相是百官之首，但凡是入朝的官員，都會給他幾分薄麵。

姚定北自然也不例外。

但是這請帖下發之後，他那邊卻是沒有絲毫動靜。

小女兒姚可沁來找我。

“母親，父親讓我帶話給你，如果你不肯退掉這些首飾，以及去祠堂給祖宗們對你的鋪張浪費請罪的話，他是不會和你一起去赴宴的。”

我心裡冷笑。

給丞相夫人祝壽，那是有利於他和丞相在朝堂上的關係。

他既然自己都不在意，我又何必上趕著？

我恍若未聞，又翻開了一卷兵書。

姚可沁見我這樣，一下就把我手裡的兵書搶奪了過去。

她滿臉厭惡。

“母親，您怎麼又在看這些東西？莫不是真的把自己當男人了？”

“你的行為舉止這般粗俗，哪裡有一個國公夫人的樣子？”

“你還和父親對著幹，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我望著小女兒驕橫的麵容，似乎都有些不認識她了。

明明在她小時候，她還纏著我教她一些拳腳功夫。

她還說等她長大了，她要和我一起上戰場殺敵，蕩平賊寇。

隻是到瞭如今，她卻嫌棄我不像是一般的大家閨秀，給她丟臉。

“我粗俗，你去找不粗俗的人做你母親吧。”

我麵色無悲無喜，姚可沁卻又是來了脾氣。

她將兵書重重地往地上一扔，憤怒地指責我。

“你！你簡直是無藥可救！”

她提著裙襬跑了出去，我又翻開了另外一卷兵書。

時間很快就到了丞相夫人生辰當日。

我沒有照著姚定北的話去做，隻是吩咐徐嬤嬤替我盛裝打扮。

臨出門時，我遇見了姚定北父子幾人。

而在他們的簇擁之下，江綰歌柔柔地朝我看了過來。

她亦是打扮貴氣，眉目之間還比我年輕許多。

想想也是，她隻需要住在山上，享受著我的丈夫以及子女的供養。

她不用像我一樣主持中饋，也不用為了我丈夫和孩子的仕途殫精竭慮。

她更不用操持子女婚配，臨了還要遭受最親近的人的嫌棄。

她可以永遠從容優雅，與姚定北歲月靜好。

“夫人安好。”

她遙遙向我行禮，卻在中途被姚定北阻攔了下來。

他冰冷的眼神看向我。

“梁初雪，你還真的是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

“丞相夫人的壽宴你就別去了，我帶綰綰去，省的你在這裡給我找不痛快！”

姚可燁也十分失望地說。

“母親，你都一大把年紀了，怎麼還這麼不懂事，你非要跟我們對著幹嗎？”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扶著江綰歌上了馬車，就彷彿那纔是她的親孃。

姚可沁甚至都沒有看我一眼，隻是對車伕警告道。

“馬車行駛都平穩著點，要是顛著了江姨，我唯你們是問！”

他們一行人終於是都走了。

我就像是一個外人，注視著他們一家人遠去。

我怔怔地望著前方，空氣中逐漸有雪花飄落了下來。

“今年的冬天，真冷啊！”

我打了個哆嗦，往後倒了下去。

“夫人？！”

“國公爺！少爺！小姐！夫人暈倒了！”

我耳邊的嘈雜聲逐漸遠去，卻始終沒有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