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不棄桑榆老》 015

我閉了閉眼,隻覺得心力交瘁。

原來我曾經以為的患難見真情,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的騙局。

而且他愛的人一直都是江綰歌,他為什麼偏偏要娶了我?

讓我深陷在他編製的陷阱裡,難不成就是他的最終目的嗎?

我撩開帳篷,望向他憤怒的臉。

明明他纔是犯錯的那一方,他卻總是擅長把責任推到我的頭上。

他永遠都沒有錯,錯的是我。

“好一個不要臉的定國公!”

正當我感覺無力時,許伯溫冰冷的聲音插了進來。

“你用虛假的救命之恩相挾,逼迫初雪嫁給了你。”

“到頭來,你反而成了受委屈的那個了?”

“姚定北,善惡到頭終有報,你依靠欺騙得來的一切,最後都會失去。”

“而且,你會比從未得到過還要痛苦!”

姚定北惱羞成怒。

他憤怒地指著許伯溫,嘴裡還在汙衊我。

“好啊梁初雪,你要來北伐是假,藉機和你的老情人見麵纔是真吧?”

“也難怪你要跟我和離,原來是找著下家了。”

“隻是你也不看看你現在一把年紀,就像個幹枯老菜皮的樣子,誰還能真心看中你啊?”

許伯溫聞言,迅速抽出巡邏士兵的佩劍,就猛地朝他刺了過去。

我心裡一慌。

倒不是擔心姚定北,而是不想許伯溫惹上麻煩。

姚定北就算是再怎麼口出狂言,他也是陛下親封的定國公。

世襲罔替,代代相傳。

就算是他真的犯了什麼大錯,也要手持尚方寶劍才能將他先斬後奏。

而許伯溫,他是無論如何都沒有這個資格的。

好在許伯溫也沒打算要殺姚定北。

見到那一劍刺來,姚定北驚恐地往後退。

他狼狽間跌倒在了地上,許伯溫的劍割下了他一縷銀髮。

滄瀾國以發代首。

許伯溫此舉,傷害性不高,侮辱性極強。

姚定北的臉徹底黑了下去。

“你……你們……”

“定北哥哥!”

一道熟悉的嬌柔呼喚響徹在空氣中。

是江綰歌從馬車上下來了。

我的大兒子送她來的。

“綰綰,你怎麼來了?”

姚定北的神色柔和了下來。

我不耐煩再看他們,放下撩起的帳篷門就打算往回走。

大兒子卻眼尖地看到了我。

他冷聲質問。

“母親,你要來北伐為什麼不提前告知我和父親,你還知道什麼是婦道嗎?”

“還有你寄給父親的和離書是什麼意思,就因為父親欺騙了你,你就要與他和離?”

“母親,你這小心眼又酷愛小題大做的性子,這麼多年還真的是沒有一點改變。”

發表完對我的指責,他搖了搖頭,神色間頗為失望。

他和姚定北一樣,每天不是從我身上找茬,就是在找茬的路上。

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許伯溫額頭的青筋都跳了跳,看樣子是為我生氣了。

他將我護在身後。

“滄瀾國向來以仁孝治天下,你對自己的母親如此出言不遜,是大逆之罪!”

“若是不想被推出去砍頭,你就跪在這裡請罪,什麼事情你母親滿意了,你就什麼時候起來!”

姚可燁對他怒目而視。

“你!呃!”

謝將軍長槍一掃,打向了他的腿彎。

姚可燁迫不得已地朝我跪了下來。

他的臉色疼得發白,卻是沒辦法站起來。

謝將軍素來最聽軍令,又是打心眼裡敬重我和許伯溫。

許伯溫都發了話,他自然不會放過口出狂言的姚可燁。

至於姚定北,他就算是想要幫忙,也得有人肯聽他的。

簡單地料理了這群人,我踱步來到了帳篷外。

“初雪,小心著涼。”

許伯溫為我披上厚實的披風,將山間的寒風擋了個嚴實。

他向來細心,早在行軍路上就發現了我受不得寒的事情。

從行軍到現在,他也做到了他說的那樣,一直都在保護我。

“初雪,在我的心裡,你一直都是如我初見你時那般,絕代風華,獨樹一幟。”

他說的認真,我卻明白他是將姚定北的話放在了心上。

他怕我多想,所以急著過來跟我表明心跡。

我搖頭失笑。

“伯溫,我都老了。”

他牽住我的手,握緊。

“不,歲月從不敗美人。”

我剛想說他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但卻猛然意識到我們不是那種關係,是不好說出那種話的。

我隻能低頭,還想將手抽出來。

“初雪,我後悔了。”

許伯溫握著我的手一陣陣地發緊,神色忽然變得有些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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