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不知道，那一天她等不到了。

從公主府出來，我在城中逛了半日纔去了城南的巷子。

“還以為今日見不到姑娘了。”

這是在明月閣的丫鬟冬柳，我被贖身那日她也回了該回的地方。

“抱歉，怕有人跟蹤，在外麵耽擱了些時候。”

冬柳做了個請的手勢，“姑娘快請，貴人已等候多時。”

時隔一年我再次見到了他。

當初在風月閣醒過來第二日便見過一次，他穿著黑色的衣裳，隻帶了一個隨從。

那時我才知道洛璃並非是和情郎私奔，而是遞送訊息被風月閣采買的人發現，情急之下與那人偽裝成私奔的情人掩人耳目。

他隻一眼就看出我不是洛璃，原本想殺我滅口，我說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我沒想過他會信，隻求一線希望而已。

可他聽完看了我很久才說：“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報仇。”

兩個字足矣。

愛可以是假的，但恨不會。

從那天起我的任務就是進公主府，而他想辦法讓我和秦州見麵。

冬柳便是他安排到我身邊的侍女，是保護也是監視。

每隔五日便會有不同的人上門接應，大多是給我秦州的動向和長公主的事。

他從未再出現過，直到今日。

“公主府別院裡一共埋著五具屍體，皆是年輕女子，應該是之前那些有去無回的美人。”

“駙馬爺似乎並不知道這件事，自奴婢入府起他幾乎夜夜宿在別院並無異常。”

“公主府和榮王府來往密切，駙馬爺此次外出應是為榮王辦事。”

我稟報完，前方並無迴應。

如若不是風吹動衣襬沙沙聲，我都以為麵前無人。

良久之後，頭頂才傳來一聲歎息，一隻溫暖的手掌將我從地上扶起，低著淡淡的香。

“梨落辛苦了。”

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帶著若有似無的憐惜。

語氣如沐春風，像東海之淵的浪花，溫柔得我想落淚。

他沒再過問公主府的事，命人做了一桌佳肴，親自為我斟酒。

我們像普通朋友一樣在院子裡暢飲，不問來處。

酒過三巡，我已有絲絲醉意，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流轉，最終停留在我慘死在公主府那一幕。

我喝完最後一杯酒，該到離開的時候了。

冬柳用鞭子將我打了一頓，避開要害每一鞭都不留情。

痛到幾乎昏厥的時候我拉住他的衣袍，“別忘了答應我的事，長公主夫婦的命交給我。”

“好。”

我渾身重傷被扔在榮王府門口，圍觀的百姓數不勝數。

“哎呀，這不是風月閣的頭牌嗎，怎麼會在榮王府門口？”

“我記得上個月駙馬爺重金為她贖身了啊，聽說在公主府十分得寵，連長公主都被冷落了。”

“看這渾身的傷痕像是被鞭打的，不會是長公主嫉妒她得寵打的吧。”

“聽說啊，這榮王曾經也一擲千金買洛璃姑娘一笑，原本想納入王府為妾，卻被駙馬爺搶先了去，現在把人扔這兒來，不是侮辱王爺嘛……”

王府大門開了，侍衛將人群驅散，我被拖到榮王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