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莞爾一笑「前些日子是我醉酒鬨事，結下這荒唐的婚約，既然太子心有所屬，我便祝太子與若淺姑娘長長久久，永結同心」

我指了指小桃剛搬出來的珠寶和地上的荔枝說「這些便是我的賀禮了」

重來一世，我不會輕易地動若淺與顧遷結仇。

我要他自己一步步走進深淵。

顧遷的臉色變了又變。

「瑤瑤，你此話當真？」

「比真金還真」

「那你呢？還願意嫁給我嗎？」

我摸上了顧遷的額頭「沒發燒呀」

怎麼發蠢了呢。

「太子莫怪，我自由慣了，天大地大，我隻願與我的小馬駒永結良緣」

顧遷看著我，眼眶突然微紅「瑤瑤，你從前從不叫我太子」

若淺倒也不傻，看見顧遷的情緒動了，趕忙接著我的話說「若淺不過一介孤女，若和薑家姑娘一同嫁給太子，便是個名正言順的陪襯，但要是獨自嫁給太子，無論是皇上還是滿朝文武，怎麼會有人準許呢？」

「到那時候，若淺除了死路一條，又還剩下何路可走？」

——這話，顧遷聽進去了。

「是啊，瑤瑤，你不嫁給我，阿淺一個人勢弱」

「你不能體會阿淺的心情，她和你不一樣，她從小顛沛流離，好不容易纔憑藉一曲驚鴻舞來到上京」

「走到我麵前，已是她此生最大的努力了」

「若我不能護著她，又還會有誰護著她？」

「你這樣做，豈不是把阿淺往死路上逼？」

顧遷咄咄逼人。

成婚這件事，我是她的擋箭牌。

可京中姑娘甚多，為什麼非得是我呢？

難道就因為我最好騙，對我好便能換我真心。

我走上去，抓起若淺的下巴，直直看著她，然後淡淡地說「不過就是身份不符罷了，讓她進我薑府，認作我的遠方表姐，也算將軍府小姐」

「這樣可夠嫁給太子？」

若淺的淚水已經掩不住笑意了。

她上輩子就總是攀扯我，這輩子能夠進入將軍府，自然是離她想要的密報更近。

可顧遷臉上的笑意未增半分。

「瑤瑤，你怎會這般好」顧遷突然拉住了我的衣袖。

「從前你可不是這樣大方的人」

「你不是總說要當我的太子妃坐擁宮中的奇珍異寶嗎」

我撇開了顧遷的手，說「戲言，當不得真」

顧遷笑了「好啊，那我便娶若淺為正妃，我要讓全天下都知道，我顧遷愛的女人，值得全天下最好的」

我拍手稱讚，沒有任何異議。

離開之時，顧遷回頭看了我幾眼。

他是高興的。

我也是高興的。

他終於能和心上之人喜結良緣，不必用我做遮掩。

京中人人盛讚薑府小姐大氣。

而我心裡想的是，若淺進這個將軍府，我也就放心了。

按照上輩子的時間，匈奴即將來犯，到時候我自有辦法拿捏若淺。

我有上一世的記憶，這一次，秦揮恒和我二姐不會死。

而匈奴也別想再進犯半分，占我一片土地。

......

皇上聽到顧遷居然當著京城眾人的麵取消了和我的婚約，還要和另一個女子在一起時大為震怒。

顧遷跪在太和殿前一日一夜，彰顯心中決絕。

而皇上派大太監連夜來到我府中問我的意見。

第二日我進宮麵聖。

和皇帝談完之後，我來到太和殿外，走到顧遷麵前。

他已經精疲力儘，暈暈乎乎地問我「父皇願意見我了？」

我說我已經和皇上說好了，聖旨已下。

一道聖旨退婚，一道聖旨成婚。

「瑤瑤真是熱心，當初約定婚約如此，如今退婚也是」

他話中酸酸澀澀。

我卻毫無波瀾。

我向皇城門口走去，隻聽見他幽幽地在我身後一說「皇命一出，再無回頭之路了」

回頭之路太多，從來沒人走罷了。

這話，我隻當他是說給自己。

更何況我來這皇宮並非為他，而是為我自己，

皇帝自覺有欠於我，將我提升為軍中主將，僅次於我的父親。

……

我還沒到府中，上麵便傳下來訊息。

「匈奴在北方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