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你和你的賤人孃親一樣，都永遠不配得到愛，哈哈哈哈哈……”

揚起的沙土眯了我的眼，想流淚。

可是眼淚是傷心的人才流的，我有什麼資格流淚呢？

見我依舊沉默地蜷縮在地上，顧雲婉戾氣更甚。

“既然你如此不懂規矩，那作為姐姐，我就命人好好教教你。”

“你就跪在這，行參拜陛下的大禮一千遍。若是還學不會，那就再加一千遍。”

兩個嬤嬤衝上來按著我的頭，重重磕在地上。

我一遍遍喊著“陛下萬福金安”，不斷起身跪地行禮叩首。

我想象著若是這些年我都在顧檁身邊，或許真真要給他行這麼多禮。

不，我的顧檁，怎麼忍心看我匍匐在他腳下呢？他定會替我拂去塵土，擁我入懷……

我死死攥著那褪了色的荷包，它在我掌心傳來絲絲暖意，從顧檁送給我開始，它便是我相思的解藥。

一夜過去，不知何時我身前的磚石上，鮮血浸濕到石縫裡，像是塵埃裡開出的花。

我多年來引以為傲的嗓音，如今變得沙啞無比，每一句問安都像是野獸的哀鳴。

我機械地重複著顧雲婉的懲罰，對她的恐懼讓我絲毫不敢停下，彷彿又回到了兒時每日都受折辱的時候。

意識逐漸模糊，一些記憶重疊在一起。

我心裡依舊殷殷期盼，我呼喚了一夜的人兒，能不能看在我如此虔誠的份上，出現在我麵前

我不知道顧雲婉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暈倒的。

似乎在我暈倒後，冥冥中又夢迴兒時，看見了那個為我上藥心疼到流淚的身影。

我自嘲地笑笑，顧檁馬上要和顧雲婉成婚了，又怎麼會在乎我

這一切不過是我的執念罷了。

一盆冷水當頭澆下，打斷了我的思緒，本就穿的單薄的我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隨後，巴掌雨點般地落在我臉上。

“公主教您學規矩，你不好好學就算了，還裝暈若不是奴婢來看看，您還不知要偷懶到什麼時候呢！”

“我……”我被薅著頭髮跪下來，跪了一夜的膝蓋此刻鑽心地疼，可是嗓子啞地無論如何也說不出話來。

我幾乎被拖著，帶到了顧雲婉麵前。

她和顧檁一起吃著早飯，顧檁舀了一勺桂花蜜棗粥，放在嘴邊吹了吹，寵溺地送到顧雲婉嘴邊。

顧雲婉抬眼，滿含羞怯，喝了粥順勢握住顧檁的手，二人已似夫妻般情意綿綿。

“陛下萬福金安……”我規規矩矩地行禮，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顧檁瞥了我一眼，轉頭看向顧雲婉。

“妹妹來了，怎麼也不通報一聲”

她嗤笑一聲，看著我狼狽的樣子，捂住了鼻子。

“我說怎麼一股淫蕩的味道呢，真讓人倒胃口呢。”她打翻了桌上的碗碟，飯菜和碎片散落了一地。

“哎呀，檁哥哥，婉兒太不小心了，這麼好的飯菜浪費了豈不可惜不如都賞給綃兒妹妹吧？”

“真乖，哥哥都聽婉兒的。”顧檁摸摸她的頭，揉亂了插滿珠翠的頭髮。

“你聽見了吧？檁哥哥把這些都賞你了，全吃完，不許剩下一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