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隨風而舞,燃儘一切未能表露的心跡》 027

回去的路程,覃禹開了多久就哄了我多久。

說到最後回到家,他口都幹了水也不敢喝,還得可憐兮兮看我。

“乖乖,幫我拿些……唔……”

一瓶水應聲砸在他小腹。

他誇張的嗷嗚一聲,喊完沒等到我的反應,眼睛又不安分的偷瞄我。

我視若無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拿起手邊的圖紙。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沒等來覃禹的解釋,我的手反倒被他握起。

“痛不痛?”

他認真盯著我手上的刮傷。

我沒吱聲,他就默默用棉簽沾碘伏給我上藥,邊上邊輕輕吹氣。

塗到第五處刮傷的時候,他眼睛都紅了。

“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

是‘不會再有下次’,‘而不是下次不會讓你受傷’。

我再擺不出冷臉,歎口氣拿出一根新棉簽沾了碘伏往他破相的臉上招呼。

他的傷比我嚴重的多。

每抹一處,我眼眶就紅一分。

最後,他自己眼淚還沒抹,又著急忙慌來給我擦眼淚。

“沒事的乖乖,我不疼的,一點都不疼,他們打不過我的,我可厲害了。”

覃禹哄孩子一樣哄著我。

可他越是這樣,我越難過。

“所以,這就是你回家的原因,是嗎?”

哪怕再不願意,你也還是為了我低頭為了我,強迫自己幹了討厭的事情,是嗎?

我喉嚨哽的厲害,十指緊緊抓著他的衣襬。

覃禹眼裡有震驚,可很快又成了坦然。

“沒瞞過你啊。”

瞞不過的,哪裡瞞的過。

和覃禹認識至今,他在我麵前幾乎沒有秘密。

從銀行卡密碼到他幾歲還在尿床,我不問他都會屁顛屁顛全告訴我,唯獨他家裡的情況,他閉口不談。

他不說的東西,我從來不會主動問。

他希望大家覺得他是平常人家的孩子,我就順著他的一切按部就班,可有些骨子裡的習慣,是改不掉的。

從吃穿住行,到他偶爾透露的不凡談吐,還有對各類高檔品牌從裡到外的侃侃而談,他的身世明顯不簡單。

我一直都知道他有秘密,一個藏在心裡,誰都不願說的秘密。

可是誰沒秘密呢?

“你不想說就不說,我生氣也不是因為你瞞著我什麼,我隻是希望你不要總為我妥協,你不想做的事,可以拒絕。”

覃禹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其實,也不算什麼多大的事兒。”

他把著我的手指,聲音不高,隱忍的情緒全在繃緊的指尖上。

這個時候,我通常習慣做一個傾訴的垃圾桶。

於是,他用半晚的時間,跟我說了一個意難平的故事。

從他媽陪著他爸白手起家,到後來他出生他爸出軌,他媽抑鬱成疾,在某天清晨當著他的麵從別墅三樓一躍而下結束生命,再到他製止他爸續絃不成,和家裡斷絕關係。

每一個環節他聲音都平靜至極,仿若不過是在闡述一個陌生人的生平。

可我感受得到縈繞在他周圍的陰雨潮濕。

那是他一輩子都走不出的陰暗雨林。

最後一個字落音,覃禹把我抱進懷裡,倔強的一滴淚沒流,嗓子卻啞到失聲。

“在遇到你之前,我時長覺得我是不幸的,痛苦的天平好像一直向我傾斜,如果當年那個雨夜我沒有遇見你,我的人生一定會爛在那個黴斑點點的地下室,一輩子和腐爛腥臭為伴。”

“我也是,很高興遇見你,很慶幸,能和你在一起。”

我回抱住他。

在那個籍籍無名的夜晚,我們整夜未眠。

一直等到日升東方。

耳邊分不清是誰的心跳聲更大,我們十指緊扣默契的依偎著對方。

直到太陽照進來。

我在他眼尾輕輕落下一吻,小聲和他道早安。

“今天的覃禹,也請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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