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隨風而舞,燃儘一切未能表露的心跡》 011

秦兆川用了二十分鐘到警察局,卻用了一晚上的時間纔回到家。

他不知道他是怎麼走回去的,車還扔在了警察局門口。

一路上他腦子裡全是離開前程旭嘲諷他的話——

“你這是什麼表情?你不會真以為吳優愛了你三年吧?”

“如果不是你胸腔裡跳動的心臟曾經屬於覃禹,你他媽在吳優眼裡屁都不算!”

‘愛’之一字,幾乎把他胸口砸爛。

所以結婚三年,他總覺得吳優在透過他看另一個人不是錯覺?

她對他心臟的執念那樣深也並非因為她關心他的身體。

從始至終,吳優愛的都另有其人?

這個想法出頭的瞬間,秦兆川的喉嚨就堵了。

他為什麼會在意吳優愛不愛他?

被那種女人纏上纔是悲哀,她不愛他最好,也省得他有多餘的愧疚。

可是……

既然不在意,為什麼他心口會這麼痛?

秦兆川捂著心臟的位置蹲在家門口。

這段時間南城的天氣一直不好,這會兒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下來,眨眼就成了傾盆大雨。

秦兆川任由水漬打濕褲腳,可他心頭卻愈發不平靜。

最後,他用一晚上時間,把心痛的緣故歸結為那顆心臟曾屬於覃禹。

於是第二天開始,他在刻意迴避那份不該屬於他的痛。

吳優被挪去殯儀館那天,他帶著白妍高調出席拍賣會,用五千萬給她拍下一條項鍊。

吳優下葬,他在距離墓園兩條公路遠的草坪接受了白妍的求婚。

吳優頭七,他在市裡各大商業屏上輪番播放他和白妍要結婚的訊息。

吳優死後一個月,他在皇庭會所喝的爛醉如泥。

“哥,咱們知道你要和阿妍結婚了很高興,但是你也不能這麼喝啊。”

邊上有人勸酒,就有人起鬨。

“要我說還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你看咱哥多久沒這麼高興過了,阿妍等了咱哥三年,說不定咱哥也等了阿妍三年呢。”

白妍臉被熏的通紅,一邊嗔著要他們閉嘴一邊宣示主權般挽住秦兆川的胳膊,眼滿滿的炫耀。

周圍人起鬨越發厲害:“妍妍你別害羞啊,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你看看那個吳優,短命鬼一個,到死都沒等來的東西咱哥無條件全給了……”

最後那個‘你’字還沒脫口,那人的肩膀跟著一痛。

“吳優?你剛剛說吳優,她又給我打電話了?”

秦兆川滿身酒氣說話都不清晰,卻獨獨將‘吳優’兩個字唸的清清楚楚。

周圍轉瞬寂靜。

那人痛的直皺眉:“哥,你這是被那個短命鬼煩出心理陰影了啊?不過沒事兒,哥你以後再也不會接到她電話了,她……”

“你放屁!”

秦兆川推開他,搖搖晃晃翻出手機翻車吳優的聯絡方式拍了桌上的空酒瓶發過去。

“她哪天不給我打電話?”

“我一個多月沒回去還喝了一晚的酒,我不信她還坐的住,等著吧,她等會兒就要來接我。”

他信誓旦旦。

周圍人卻瞬間變了臉。

酒桌上,沒人再敢開口。

秦兆川一連串資訊發出去,沒得到迴應,氣的他一腳踢歪了桌子。

“不回我資訊?好的很!”

他咬牙切齒的撥了個電話,那邊才接通他就怒不可遏的吼了過去。

“吳優,是秦太太的位置坐的太舒服了?誰允許你不回我資訊的?你信不信我和你離婚,我讓你什麼都得不到!”

他瘋魔了一般,對著電話罵了整整五分鐘。

白妍眼圈都紅了:“兆川哥哥,你喝醉了,你忘記了嗎?你最討厭的吳優已經死了,你和她再也沒關係了,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呀。”

“你在說什麼瘋話?”

秦兆川擰著眉,看另類一樣看著她。

吳優那種女人怎麼可能會死?

她那種人,福都沒享夠,她哪裡捨得去死?

他眼底譏諷滿滿,可那顆心還是猛然瑟縮了一下。

腦子裡隱隱約約閃過吳優閉著眼了無生息躺在床上的樣子。

“不會的,她不會死……我去把她找出來,她不可能死!”

他連滾帶爬站起身。

那些話明著是說給別人聽,可明顯是他的自欺欺人。

白妍紅著眼拉著他說了些什麼,他一句都聽不見。

耳朵陣陣嗡鳴,心臟上的陣痛無限放大,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掌死死握住收緊,痛的他眼前發黑。

走了不過三步,秦兆川再撐不住摔在地上。

視線徹底陷入昏迷的前一秒,他眼前閃過無數畫麵。

每一幀都有吳優。

在廚房給他做飯的吳優、趴在床邊看他睡覺的吳優、小心翼翼求他別走的吳優、還有躺在法醫部門沒有任何生氣的吳優……

這一刻,他滿腦子都是吳優。

好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不討厭吳優了。

甚至……有點無法接受她的離開了。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