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慕知意自去定國公府後。
就私下裡了解過一些男女之事。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行了房事之後可能會有身孕。
他們兩人隻是短暫的在一起數月,
是不可以有孩子的。
隻不過,她從未擔心過這一點。
最初,她喝過幾日的避子湯,
後來一次夜間裴清允忽然問起她這件事。
他說,他每日用的檀香裡加了避子的香粉。
讓她無須日日服用避子湯。
慕知意當時聽聞半信半疑,回到恒陽侯府後就命人去打聽了一番。
確定當真有這種避子的香粉後,她就不再服用了。
此時,聽到碧荷這樣說,她下意識往她的腹部看了眼,
隨後道:“應是染了風寒胃口不好,
沒什麼事。”裴清允不可能會騙她,他一個立誓不娶妻的人定然是比她更怕她會懷有身孕。
想到這裡,
慕知意剛提起來的心往下落了落。
將煎好的藥用下後就又躺回榻上了。
至午時,清早還明媚的日光忽而暗沉下去,
天幕上空雲糰子遊動,沒一會兒就淅淅瀝瀝的落了雨,
慕知意睡了一覺後人倒是沒那麼累了,可頭依舊昏沉沉的,
就一直躺在榻上沒下來。
待至酉時,她本想給裴清允寫封書信,告訴他這幾日她都不能去定國公府了,
而且,這回她是真的病了,
不是在騙他。可她想了想,
實在是懶得下榻去提筆,
就吩咐碧荷去定國公府走了一趟。
碧荷回來後,將染了寒氣的衣服脫下才走至榻邊,
與慕知意回稟:“郡主,已經去說過了。”慕知意正倚在迎枕上,隨手翻看著一些閒趣話本,聞言抬眸看過來,問:“他說什麼了?”
碧荷回:“奴婢沒見著人,是跟一塵說的。”
慕知意應了聲。
管他信不信呢。
反正這回是真沒騙他。
一場秋雨一場寒,窗外的雨由淅淅瀝瀝變得急驟,將本就殘敗的花葉都給打落,一落就是一整夜,直到第二日晨起時,窗外還是霧濛濛的。往年裡,秋日這樣的天氣慕知意就很少出門。
她嫌濕潮。
如今身子不適,更是一直待在她的扶雲院中。
這樣過了兩日,她的風寒好些後,就讓人把恒陽侯府這些年來的賬本都給抱到了她屋內,坐在她的小書案前一翻看就是好幾個時辰。
如今父親入獄,祖母一連給安帝去了好幾封書信,安帝都未給她回覆。
她不知道這件事最後會怎樣。
所以,總要未雨綢繆的。
恒陽侯府內外的賬目這些年一直都是柳婉在打理,她的身子自前段時日病倒好就一直沒好,慕知意這兩日趁此把掌家的權利跟她要了過來,她想趁她父親的事還未下定決,將恒陽侯府這些年來的家產都給挪出去。
這樣,日後就算沒了侯府可以倚靠,也有足夠的銀子過活。
不至於太慘。
不過,她雖自年少時就比其他的閨閣女子懂得世事,卻也因柳婉對她的不善,她從未管過家,這些年來唯一管的也就是她身為郡主的食邑,此時,坐於書案前看的是焦頭爛額,好在有老夫人對她指點。
也能很快理順。
她的風寒本就未全好,加之這幾日天氣越發的寒,她又勞累,一日往老夫人那裡跑上好幾趟,身子就又有些吃不消。
一連五日,她都未能去定國公府。
不過,裴清允也未讓人來喚過她,隻是每日都讓青鬆來給她送治風寒的藥。
這日,陰雨連連數日的天幕終於出現了昭昭晴日,慕知意覺得身上舒服許多,恒陽侯府裡的賬本她也都已理清,用過早膳後就來了老夫人這裡,她到的時候,謝宇珩也在。
這幾日裡,慕知意倒是時常會見到他。
謝宇珩幾乎每天都會來恒陽侯府看望他的姑母。
慕知意雖看著他一日比一日麵色顯得憔悴,卻也未去問過他,隻陪著老夫人。
實則,謝宇珩近來過的遠比慕知意看到的還要不如意。
那日他在禁軍司裡大鬨一場,夜裡裴清允回到定國公府時他就等在他院中,手握長劍依舊是要跟裴清允拚命,這回,裴清允倒是沒有再和他刀劍相向,隻是命人綁了他送回了東宮。
這讓謝宇珩更為生氣。
第二日一早,下過早朝後,他就命東宮守衛在皇城門前堂而皇之的將裴清允給圍了起來。
他如此胡鬨,還是在宮中,自然很快就傳到了安帝和皇後耳中。安帝先是把他喚過去大罵一通,什麼身為東宮太子不但不禮賢下士,竟還如此胡鬨,太不穩重,沒有身為儲君該有的作態,四書五經都讀狗肚子裡去了。
隨後又是皇後將他訓了一通。
說來說去也是那些話。
什麼同為裴氏血脈。
他若敢動裴氏的人,除非不再認她這個母後。
謝宇珩一連鬨了幾日,整個人也累了,自從那夜他在裴清允的院外看到慕知意後,他就像是變了個人,往日裡的穩重從容再也不見,時時刻刻都很暴躁,逮誰罵誰。
他也不想這樣。
可他控製不住。
直到這兩日,他的心緒才平穩了些,先來恒陽侯府寬慰了一番他的姑母,同時也是為了讓慕知意寬心,待他父皇不再生他的氣,他就可以去為恒陽侯求情,不會讓恒陽侯府因此而被治罪。
第七日的時候,慕知意的風寒就好了。
不過,她依舊沒去定國公府。
直到第十日的時候,雖然裴清允還是未讓人來喚她,慕知意自己也覺得不能再不去了,凡事有度,過猶不及。
她若做的過了,怕是隻會傷及自身。
這日一早,她坐上馬車先去了趟薈萃樓。
昨個夜裡,她命方逸去約見了容隱。
恒陽侯府的賬目她已理清,這幾日將能變賣的都給賣了出去,至於那些府中積攢數年無法變賣之物,她需要找人幫她把這些都給運出京城去。如今父親入獄,朝中不知有多少人在盯著恒陽侯府。
尋容隱去做這件事是最穩妥的。
她的馬車在薈萃樓前停下,依舊是之前和容隱約見的雅室內,她走進去時容隱已經到了,彼此間隔了一道山水屏風相對而坐,慕知意一如既往的爽快,直接將一包沉甸甸的銀子放在麵前檀木桌上。
將她的所求與容隱說出。
默上片刻,容隱回她:“此事定會為姑娘辦妥。”
得了他的這句話,慕知意心裡也踏實了,隻不過她心裡有了另一樁疑問。
她早就好奇了,這容隱到底是什麼人?
亦或是他背後是不是有什麼人?不然他怎麼會什麼生意都敢接?
慕知意常和崔慕青在一處,崔慕青又是個愛打聽她爹事的人,是以,慕知意也對朝中事有些了解,一般的江湖人士是不願牽扯進任何有關朝廷的事中的,而容隱除卻去查裴清允那回外。
平日裡應下的都極為爽快。
慕知意再與他道:“事成之後還會再有酬金。”她說完,就要離開,屏風後的人忽然喚住她:“有一事在下要與姑娘說聲抱歉。”他隔著屏風看著慕知意:“在下曾於無意間知曉了姑孃的身份。”
這對於做他這行的。
是大忌。
慕知意:“……”
她與容隱約定地點,讓他運送物品出京,雖未與他說明其他,可如今上京城中關於恒陽侯入獄之事傳的人儘皆知,也並不難猜。
而且,估計他之前就知道。
相比於他是如何知道的,慕知意更好奇他為何要與她坦白。
屏風後的人繼續道:“在下與姑娘雖隻是生意上往來,卻有幾句話要對姑娘說。”
慕知意:“……你說。”
默上片刻,隔了一扇屏風後的人開口,嗓音平和道:“姑娘既選擇了和裴懷瑾在一起,日後也應該留在他身邊。”
慕知意有些始料未及:“……”
她微微凝眉,在反駁他之前,先問他:“此話怎講?”
屏風後再次傳來不疾不徐的嗓音,沉穩平和:“幾月後姑娘所求他會幫姑娘做成,可世人皆苦,姑娘日後難免不會再遇到困境,”他頓了頓:“裴懷瑾手中有權,也願意對姑娘好。”
“姑娘不應該一直留在他身邊嗎?”
慕知意:“……”
有些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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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深看了屏風後的人一眼,隨後說道:“我不會一直留在他身邊的。”
她話落,屏風後那人端著杯盞的指節微頓。
隨後,他再問她:“為何不會留在他身邊?你對他不滿意嗎?”他的語氣很是不解,似是在認真的詢問。
隔壁雅室內。
容隱正嚼著的花生米也忽然一頓。
裴懷瑾問的這都是什麼問題?!
他這門好生意,看來日後是沒戲了。
問人家郡主是對他不滿意嗎?
他們兩人平日裡都在做些什麼,他是不知道嗎?
問人家是否滿意!
這話怎麼說出口的?
慕知意聽到這句話倒也在腦海中閃過了榻上的那些旖旎事,不過,很快她就轉了思緒,與他道:“沒什麼不滿意的。”她想了想:“你或許對他這個人並不了解,他身居高位,向來冷心冷情的。”
“留在他身邊,就是時時刻刻的把腦袋給提著。”
屏風後的人回她:“他或許不會這樣對你。”
隻要你不說離開。
慕知意:“……怎麼不會?我脖頸間的疤痕還未褪去呢。”
她話落,屏風後沉默了片刻。
隨後再響起他的嗓音:“你與他好歹在一起了近兩月時日,卻一點想留下的心思都沒有。”
這道嗓音微沉,不像是在問她,反而像是在低聲自喃。
慕知意烏黑的眸子直直盯著屏風後。
默了默,她道:“這些都是我與他說好的,時日一到,他不會讓我留下的。”
屏風後的人聞言鳳眸微斂。
低笑了聲。
那日,碧荷前往定國公府時,裴清允不在,待他回到府中,一塵上前回稟:“公子,郡主的人來府上說郡主生病了,這幾日都不能來咱們府上了。”一塵說著神色挺沉重的。
裴清允聞言眉心微凝,問一塵:“可嚴重?”
一塵急忙道:“碧荷說是感染了風寒。”
裴清允在書案前落座,昨日夜裡他是看到她一連打了個好幾個噴嚏,隨後吩咐一塵:“去庫房裡取些補身子的都給她送過去。”一塵應是後急忙就去了。
當日夜裡,他在書案前處理完公務後,朝著窗外看了會兒,自書案下的木屜裡取出一根金鑲玉竹,拿在手中以小刻刀雕刻著女子的首飾。至夜深,他起身回了臥房歇下。
一連三日,都是如此。
隻不過,這三日裡容隱每晚都要來和他下棋。
第五日的時候,容隱來到他的書房,見他的書案上擺放著一張女子的畫像,隻不過隻有輪廓,五官並未添上,容隱當然能看得出這是誰,在裴清允對麵落座後,開口問他:“裴懷瑾,你想郡主了?”
裴清允手中依舊在雕刻著首飾,對他淡淡‘嗯’了聲:“幾日不見,確實有些想她。”
容隱抬了抬眉:“這才幾日不見你就想人家,日後郡主走了,你該怎麼辦?”
裴清允聞言默了片刻,隨後語氣有些漫不經心:“我說過讓她走嗎?”他語氣雖是疑問,卻更多的是肯定,容隱聞言,一時間啞然了片刻。
隨後,他凝眉道:“裴懷瑾!你這樣做非君子所為。”
裴清允低笑了下,隨後抬眸看向容隱:“不然,你說該如何?”
容隱:“……”
他當真給裴清允想了想,目光落在他麵前的畫像上時,忽然有了主意,試探道:“反正你也識人不清,不如尋個傾慕你且和郡主身量相似的姑娘?”
裴清允神色平和,淡淡回他:“不好。”他微微凝眉,似是想了想:“別的女子都不如她。”
容隱:“……你不試試怎麼能知道?”
裴清允眸光微沉,盯著容隱:“鳥獸都知忠貞,一方死去另一方絕不獨活,你在說什麼?”他說的認真,眉眼間帶著對容隱的不滿,容隱一時間被他看的感覺自己像是青樓的老鴇!
他,不吭了。
仔細想想,自打裴清允要和長樂郡主好的那日起,幾月後就不會讓她離開。
隻不過,如今郡主生了病,讓他心裡的這種心思提前了罷了。
裴懷瑾是個佔有慾極強的人。
隻要他認定是他的,是絕不會讓她走的。
就算是死,他也會將它們留在普山寺的後山,時常去海棠林裡看它們。
容隱在心裡暗歎。
好在他還完了銀子就可以走。
裴清允確實是在此次慕知意忽然不來定國公府後,才動了不讓她離開的心思。
在此之前,對於幾月後她會走,他並沒有什麼確切的情緒。
他也根本未去在意過。
而如今,他在心裡想,既然她的命是他的,他當然可以把她留下。
隻是,他不知慕知意願不願意。
此刻,一扇屏風後,慕知意給了他答案。
裴清允語氣淡淡回她:“若他想讓你留下呢?”
慕知意道:“可我不想留下。”
雅室內靜了片刻,隔著山水屏風,兩道視線似乎相對,片刻後,裴清允的語氣沉了幾分,與她道:“姑娘若不留下,他或許會殺了你。”她去任何地方,他都會找到她,她嫁給誰,他就殺了誰。
慕知意:“……”
她不是沒有想過,真到了三月後、半年後,裴清允會不會不讓她離開。
尤其是,她看到裴清允對她有著和小獸一樣的佔有慾。
他說她像一隻小鹿,她去問過阿嬸,那隻小鹿因為要離開他,他就把她給殺了,不管他喜不喜,隻要他認為是屬於他的,他都不會讓它走。
她想不明白裴清允會如何對她。
索性還未到那一日,她也就沒讓自己杞人憂天。
可她心裡依舊是不安的,此時聽到這樣的話心裡的火氣再也壓不住,她咬了咬牙,沉聲道:“嗬,那就讓他殺吧!”她語氣裡的情緒很重,恨不得一腳將麵前的屏風給踢開!可她還是忍住了。
知道踢開這扇屏風,於她並無益處。
她站起身,繼續對著對麵的人說:“裴懷瑾曾起過誓,是不會娶妻的。他把我留在身邊做什麼?隻是讓我陪他歡.好嗎?”她堅定了神色,在這件事上絕不示弱:“我就是死也不一直陪著他!”
她說完。
屏風後的人神色冷沉下去。
未等他再開口,慕知意直接推開雅室的門走了出去。
隔壁雅室內的容隱聽著慕知意的話,許久都沒敢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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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慕知意來到定國公府時。
氣還沒消。
不過,已然可以控製住。
她本是不想來了,可思忖了會兒,覺得還是得來。
她走進裴清允的書房時,裴清允一改往日的習慣正坐於書案前雕刻著什麼,慕知意走至他身邊坐下,見裴清允並不理她,她清了清嗓子,問他:“你刻的什麼?”
裴清允淡淡開口:“竹簪。”
慕知意:“哦。”
片刻靜謐後,他抬起冷白指節在慕知意發間試了試,隨後開口道:“很好看。不過,你若是死了,就隻能都給燒了。”
慕知意:“……”
裴懷瑾!
她咬了咬牙,瞪他一眼。
隨後不再去看他。
裴清允也不理會她,過上一炷香的時辰,他依舊是在手中雕刻著髮飾,這十來日裡,他已經為慕知意雕刻了一整套的首飾,今夜有些不能靜心批閱公文,他就繼續為她雕刻。
慕知意在他身側待著,待的有些無趣,她抬眸去看裴清允,隨後抬手在他肩上撓了撓,直接開口道:“不去睡覺嗎?”早些睡了她還要早些回府呢!
裴清允鳳眸微抬,掃了她一眼。
“你這麼急?”
慕知意:“……”
她白日裡被壓下去的情緒忽然就被他又給拱了出來,左右是在裴清允的書房,這裡也沒有別的人,她直接對他‘嗯’了聲,隨後道:“數十日未見,裴樞相不急嗎?”
裴清允手中正雕刻著的刻刀忽然停下,側首朝她這邊看過來,下一刻,未等慕知意反應,腰間一緊,她整個人就被裴清允攥著腰肢提到了他的書案上,隨後,寬大的手掌拖在她後腦。
他傾身上前,深深的吻住她。
慕知意皺眉:“嗚嗚——裴懷瑾,疼——”
裴清允咬了她。
慕知意嗚嗚嗚的罵他,他也未挪開,咬著她的下唇讓她把唇齒啟開,待他探.入她口中後,香甜的氣息很快將血腥氣淹沒,慕知意怕他再咬她的舌.尖,被他含.住後不敢動,任由他吮.吸。
他吻了她許久後。
還是咬了她。
慕知意吃痛,隨後纖白指節在他肩上使力,微微起身,也去咬他。
她剛要用力。
裴清允抵.開了她的膝彎。
在慕知意咬上來之前,他已攻城略地。
時辰還早,天幕上空的月色並不澄亮,隻有書案上那盞燭火隨風搖曳,慕知意當然知道在薈萃樓裡裴清允生了氣,可都過去大半日了,她的氣都消了,她以為他也不再生氣了。
可他,把他的氣焰都以這種方式用在了她身上。
加之,數十日未做。
她有些承.受不住。
書案上的沙漏一點一點在走,天上的下弦月由清淺到明亮,自雲層中走出,透過院中古樹的枝丫透進窗牖,慕知意眼角緋紅,有淚.液不住的滑落,在瑩白肌.膚上留下淺淺的淚痕。
在博古香爐內的青煙嫋嫋中,慕知意嗚嗚嗚的哭著開口罵他:“裴懷瑾——你,你憑什麼,生氣——是你——失信,在先——說好的——三,三月——你——”她斷斷續續的罵了他近半個時辰。
最後發現裴清允並未因著她罵他而對她有絲毫的溫柔。
她隻好咬著牙承.受。
事畢後。
裴清允抱著她去了淨室。
以往他也都會幫慕知意清理,隻是這回,他不知是存了什麼心思,幫她清理的時候的格外的‘細心’,清理了一遍後又幫她清理了一遍,隻是第二遍的時候,與其說是清理,更像是在讓她動.情。
他的指腹溫熱,已能很熟練的去勾起她。
慕知意意識到他在做什麼後,自他懷中坐起身,雖然她很想罵他,可她實在是太累,低聲道:“裴懷瑾,不行——”她在他懷中眉目清和,烏眸染滿水霧,瑩白臉頰上還有未褪去的紅暈。
裴清允垂眸看著她。
雖然他的指腹已收回,可她依舊濕.漉。
裴清允幫她沐浴過後,抱著她回了竹榻上。
慕知意習慣在他這裡歇上一會兒後再離開,往日裡裴清允都不上榻,今夜,慕知意躺下後,他也上了榻,將她攬在懷中,埋在她烏黑如墨的青絲裡,他的嗓音依舊低啞,在慕知意耳邊沉聲說著:“是我失信——可慕知意,你最初就知道,我不是個好人——更非什麼君子。”
他隻知道。
他想要的,就要留住。
慕知意聞言皺了皺眉,依舊是堅定的語氣:“可我不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裴清允抬眉,問她:“那你想和誰在一起?”
慕知意默了好大一會兒。
她道:“待柳舒的事做完,我會和她一起去肅州,她已經答應我了。”她沒有騙裴清允,柳舒真的已經答應她了,如今恒陽侯府遭難,日後她也不想再待在上京城裡了。
她隻想過上有母親在,且自在的日子。
她一直都在為此做打算,可裴清允卻想要留住她。
裴清允在她身後咬她的耳垂,用齒磨她,明明做著最親昵的動作,口中的話卻染了冷寒:“你覺得你走得掉嗎?”他說的很平靜,並未讓慕知意瞬時就惱火,而是如一把鈍刀子。
一點一點往她心上鑽。
床帳內靜默片刻後。
慕知意忽然回身,鑽進裴清允寬大的肩上就去咬他。
她當真是惱了火,尖利的牙齒一點一點的深.陷,裴清允並未挪動,任她咬了一會兒後,翻身將她禁錮,暗沉眸光凝了她片刻後,朝她吻了過來。
他早就想再要她了。
適才他根本就未饜足。
又是一場歡愉。
直到月影西斜。
裴清允下了榻,取來絹巾為慕知意清理。
慕知意躺在枕上,並未說什麼,待他幫她清理好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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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對著他。
嗓音沙啞道:“你不用管我,我在這裡歇上一會兒就走了。”
裴清允的身影投在竹榻上,遮擋了月光,過上片刻,他對慕知意應了聲,隨後離開去了書房。
——
翌日卯時,裴清允就去上了早朝。
辰時五刻方回。
他回到定國公府時,身邊還有一位朝臣,正在他身側給他回稟著政務。
一塵逮著機會,在他身側低聲道:“公子,郡主在呢。”
裴清允聞言眉心微動,朝他的臥房窗前看過去,隨後他側首對身側的朝臣道:“劉大人可先去書房,裴某去換身衣服。”劉伸連連應好,被一塵引著去了他的書房。
裴清允走至他的竹榻邊時。
才確認慕知意是昨夜就未離開,並非今兒一早過來的。
她躺在他的竹枕上,眉目溫和,正睡得香甜。
頗有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愜意。
裴清允站在竹榻前,鳳眸微斂,深深的看著她。
月白床帳本是遮擋了窗外折射進來的日光,因他站在竹榻前,有幾縷碎光掃過來,慕知意清麗的眉眼微動,烏黑長睫也跟著顫了下,裴清允動作溫柔的將床帳合嚴,坐在了竹榻邊。
將慕知意適才往下推開的薄裘抬起給她掖了掖。
他一直坐在那裡看著她。
在心裡想著,朝臣間常言,回到府中有妻子在的畫麵。
是不是就是此時這種感覺。
他說不出來這是怎樣的心緒,隻是覺得他下早朝回來,聽聞她在。
心裡並不覺得厭煩。
甚至,這樣看著她,讓他覺得心裡很踏實。
隻是不知,若他每日回到府中她都在,時日久了,他會不會就不喜歡這種感覺了。
他這樣想著,抬起指腹在慕知意的眉間輕輕撫過,隨後落在她暈紅的眼皮上,再落到她的鼻翼——
他的指腹微涼。
慕知意微微凝眉,隨後先是翻了個身,迷迷濛濛的睜開了眼睛。
她向來有睡醒再緩會兒的習慣,可眼睛剛睜開一條縫隙,看到裴清允的那一刻,瞬時清醒了,烏眸放大的一瞬,她就要從枕上坐起來,卻被裴清允俯身按住她的手腕。
將人禁錮住。
去吻她的唇。
他的吻相比於夜間時。
很溫柔。
慕知意沒有再動彈,實則,她剛睡醒,身上也使不上什麼力,任由裴清允去吻她。
待他吻了她一會兒後,裴清允微微挪開,與她幾乎是鼻尖相觸,依舊是在看著她。
觀她的眉,觀她的眼。
他嗓音低啞道:“慕知意,我想記住你——”
慕知意:“……嗯?”
她想起了裴清允放的那盞許願燈,他想看清她,記住她。
是怕她真的走了,他再也找不見嗎?
慕知意在心裡暗哼,日後她走了就隱姓埋名,讓他永遠都找不到!
裴清允的眸光落到她唇上時,再去吻她。
與適才的輕吻不同,他越吻越深。
慕知意本就沒有氣力,被他吻的更是使不上勁,抬手在他肩上輕輕推了下,含混不清道:“裴懷瑾——你昨夜折.騰我那麼久,不可以再——”她話未說完,裴清允就鬆開了她。
他坐直了身,慕知意這才得以看清,他身上穿的還是上朝的官服,緋衣玉帶,讓平日裡的上位者氣勢更顯威嚴,那張輪廓分明的麵龐也更顯矜傲,好在床帳外有日光映過來。
纔沒有讓他整個人顯得太過清冷。
他聲線低沉對慕知意道:“起身用些早膳,來我書房。”說完,他站起身掀開月白床帳走了出去。
直到他的身影不見,慕知意才躺在枕上,想了想昨夜她是為何留在了他這裡。
有些想不起來。
直到她坐起身,看到身側的薄裘上有一片血跡。
昨夜,她是昏倒的!
是了,昨夜第二次做的時候,裴清允拿匕首劃破了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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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嫂子要帶全家一起去東北旅行。她讓我在網上采購防寒物資。後來嫂子穿著我買的防寒羽絨服在東北被凍得流產。哥哥撕開羽絨服,發現裡麵全是豬毛狗毛,根本就沒有羽絨。我成了全家得罪人,憤怒的哥哥將我打暈扒光丟進了雪地裡。爸媽也覺得我罪該萬死,幫著向警察隱瞞我的死因。死後我才知道,嫂子故意
題名:佛說作者:AyeAyeCaptain簡介:這文字該叫《腸子示眾》,源自一夢,腹腔被手術刀剖開,腸子原本是生產大便的器官,流出的卻是腦漿,阿米巴蟲蠕動著跳舞,超新星爆裂開來,巨人在木星表麵作畫,異形津津有味地啃食基因鏈,蒜泥白肉,伏特加橫流,彩色藥片構成的酸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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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假後回去上班。隔壁部門一個不認識的女同事跟我要奶水。我的孩子吃不了那麼多,我正想行個方便。可那女同事卻麵露嫌棄。“用那機器吸出來就不新鮮,營養流失了!”“下了班你跟我回一趟家,你直接喂他吃。”直接喂別的嬰兒?我本能地有些抗拒。那女同事注意到我的反應,擺了擺手。“我兒
【總攻】變成男人真有那麼快樂嗎作家:是七七呀【作品編號:45555】連載中投票收藏到書櫃(1134)原創/男男/現代/高H/搞笑/高H/美攻強受秦思從一個一六五的妹子變成一八五的男人秦司不過是睡了一覺的事。某一天,秦思從床上醒來,一切
訂婚前一週,賀之言取消了訂婚宴,把時間推遲一個月。他說:“央央說那天正好是她個人演奏會,這是她人生第一場演奏會很重要,我不能缺席。”“我們是一定會訂婚的,早一星期晚一星期有什麼關係。”這是他為了李央央第三次取消訂婚。第一次是央央說在國外生病,很害怕很想他。第二次是央央說要去一場說走就走的旅
《頂級替補[電競]》作者:寒川歌文案:於希打職業六年,六年沒摸過冠軍獎盃。手傷、戰隊解散後,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去做主播、做解說、做教練。可他做了電競雇傭兵。陪練、頂位、一對一特訓。*於希走過的六年裡,締造了一個又一個神話,
【馬甲團寵無虐娛樂圈寵妻】大新聞,京陵六大家族之一的卓氏,失蹤15年的千金回來了?眾網友瘋狂尖叫:“啊啊…,這仙女姐姐是誰,我愛了”“這這…,靠,這是人間該有的顏嗎?”“13歲的高考狀元?認真的嗎?我是上帝拿來湊數的嗎?”她是神醫“蕪”,救人無數!她又是殺手魅,殺人如
[綜英美]糰子拯救世界作者:Naja8047文案:【寶寶們都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小甜餅,各有不同程度上的早熟,且部分極凶】**********************************他是光的寵兒,是黑暗之子。他是阿蘇魯,半個氪星人,是個軟
內容素材來源於網絡,僅供學習交流,請勿用於其他用途標題:十年前,我救了個落水男孩。給他做完人工呼吸後,他醒來對我說:“這輩子我認定你了,等我長大來娶你!”我隻當是個玩笑,沒放在心上。十年後,男孩長大成了瘋批霸總。在我和未婚夫的結婚現場,他帶著一群人打殘了我未婚夫,強行將我
最強賽車手保養指南作者:寒川歌簡介:究極寵妻爹係男友(領航員)攻X一生要強中二少年(賽車手)受*領航員,生活上打理賽車手的日常瑣事。賽道上,他們是賽車手的大腦、眼睛、地圖,也是賽車手的……“也是賽車手的爹。”鐘溯說。*鐘溯
我有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資兒媳,她把兒子準備宴請領導的錢拿去買鮮花,說吃飯最重要是氛圍感。為了補救我拿錢準備了一頓大餐讓兒子成功升職。可所有的功勞都被兒媳搶走,兒子還說我掃興又市儈。有了兒子的誇獎和我的兜底,兒媳更加肆無忌憚。她拿著兒子的公款買大鑽戒,說沒有大鑽戒的婚姻是一盤散沙,我怕兒
不眠春潮作者:小涵仙簡介:·嬌貴嗲精×沉穩古板Daddy··年上|豪門日常|先婚後愛港島地產大鱷易坤山有四個如花似玉的女兒,易思齡作為長女,理當沉穩懂事,偏偏一身嬌貴,三個妹妹又無底線寵她。港媒對她評價褒貶不一,稱她持靚行凶,奢靡無度。易思齡結婚那日,賓朋滿座,風光熱鬨,豪
小喪屍NPC的養成日記作者:月見茶簡介:≮末世文,但萌物含量超標≯?◇標簽:情有獨鐘、末世、係統、甜文、萌寵、萌◇主角:千茴、南廷覲◇視角:主受◇收藏:83540?◎立意:愛珍貴不朽?———————
他的白月光回國了今天是我和季司川結婚七週年紀念日。我好不容易約上他一起吃個飯,可就在我們去餐廳的路上,他接到他白月光回國的電話,直接把我丟在了高架上。巡邏的交警看到我穿著高跟鞋的在高架上走,很生氣的指責我:“這位女士,在高架上鬨脾氣下車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也是對別人的不負責……”
[近代現代]《離婚之前》作者:漫漫何其多【完結+番外】晉江非V2017.10.20完結文案現代架空,同性可婚,HE韓時受X曆鋒攻內容標簽:情有獨鐘天作之合甜文搜尋關鍵字:主角:┃配角:┃其它一
《荊棘吻玫瑰》作者:滄北文案傅染十八歲那年似不諳世事的仙女走進商湛的視野裡。她看見他捧著紅玫瑰想送給他的小青梅,但青梅卻投入別人的懷抱,心中略有惋惜。姑娘瞧他手捧鮮花,神情落寞,她怯生生伸出手為他解圍,“商湛,我喜歡白玫瑰,你能送給我嗎?”僅是這麼句話,傅染緊張得滿手心汗,心臟更是止不住地躍
恰逢其時作者:歸鴻落雪文案【他踏過荊棘,曆經生死,最後收起了所有尖刺與防備,將僅存的一點溫柔,儘數還給了自己。】易塵良被人暗算,死後回到了二十年前,變成了另外一個少年。二十年前易塵良十五歲,桀驁叛逆,覺得全世界都虧欠自己。盛夏悶熱的午後,陰
春運搶不到票,老公讓我坐綠皮火車回去,他跟青梅坐飛機。我氣憤的跟他理論,婆婆卻指責我不講婦道。養了八年的兒子也依偎在青梅懷裡叫我滾下前往機場的出租。我在綠皮火車上因為阻止一個車廂抽菸的漢子,被他拖到大山裡毒打致死。再睜眼,我回到了買機票的那天。我登出了身份證,假死逃遁離開了這座城市,老公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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