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允在奉陽書院的文政課,
自巳時開始,直到酉時結束。
他有一整日的課。
午後休息的一個時辰裡,謝昭遠又來他這裡找他。
還是跟他討要秦子楓。
裴清允隻神色平和回她:“既然是為了長樂郡主,
不妨讓她自己來跟我討人。”他說的隨意,謝昭遠聞言輕輕歎了聲:“意意她臉皮子薄,怎麼可能跟你開的了口。”
裴清允抬眸看了謝昭遠一眼,似是告誡道:“你可以胡鬨,但不可以帶她。”
謝昭遠:“……為什麼?”
裴清允不再理會她,謝昭遠又輕歎一聲:“意意是個帶不動的,
我府上新來那位公子樣樣都好,
她都不要。”她自顧自的說著,裴清允正在翻閱書卷的手微微頓了下。
最後,
謝昭遠在裴清允這裡待了近兩刻鐘,也沒辦成事,
一氣之下就坐馬車回她的公主府了。
慕知意沒有和她一起走,她去看望了慕知彰後,
坐上馬車去沈府走了一趟。
她心裡很清楚,曾在薈萃樓裡擄走慕知淑的黑衣人,
是柳舒安排的。
因為慕知淑曾在城外的碧水湖弄壞了她的馬車,險些讓她墜馬。
而柳舒之所以選擇用那樣的方式,也是為了刺激柳婉,
讓她明白當年她種下的因,如今終是在她女兒身上有了果。
而昨日慕知彰落水,
自然也是柳舒安排的。
或許因著流言奉陽書院的人會排擠慕知彰,
可這些學子或是京城官家子弟,
或是五湖四海來此的有誌之士,自幼讀四書五經長大,
他們知禮也懂是非,不會都這麼排擠慕知彰。
這裡麵不乏有柳舒的推波助瀾。
慕知意本以為當年的兩個罪魁禍首柳泉和柳老夫人已死,柳舒下一個要對付的人就是柳婉,可並不是這樣的,她竟是把目標放在了慕知彰的身上,若她沒有猜錯,柳舒是想把柳婉身邊所有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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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通除去。
讓柳婉痛不欲生後,再去對付她。
柳婉隻會比任何人死的都要更慘。
此刻,慕知意與柳舒在沈府後院的涼亭裡相對而坐,有了上回在恒陽侯府兩人的相見後,慕知意與柳舒說話並不再像從前一般顧忌,而柳舒也知,就算她不認下慕知意。
慕知意也早就知道她就是她的母親。
是以,在這裡坐下後,柳舒吩咐了方嬤嬤去端來了慕知意愛吃的糕點以及她常用的桂花蜜飲,從前這些她總是會命人送去壽安寺裡,讓壽安寺裡的小沙彌再拿給慕知意。
慕知意午膳的時候因有心事用的也並不多,在柳舒這裡安安心心的用了這些茶水點心後,她抬眸看向柳舒,猶豫了片刻,與她開口道:“您,能放過慕知彰嗎?”
慕知意觀著柳舒的神色,與她解釋道:“這些年在恒陽侯府,他對我很好。”
“雖然最初我與他交好,也隻是為了利用他來對付柳婉,可他是真心把我當作阿姐的,我不想他死。”慕知意的一番話說完,柳舒又給她添了一杯桂花蜜飲,神色間未有猶豫,也很平和,與慕知意道:“好。”
她一口就答應了慕知意,隻是往慕知意跟前遞茶水時,她的眸光在慕知意的纖白指節間瞧了眼。
隨後,她便不再說此事,隻問慕知意:“你讓孫嬤嬤去了肅州,最近這些時日你都在做些什麼?”柳舒與她直言,她猜到了慕知意是在故意支走孫嬤嬤,隻是,她最近在做什麼。
她卻命人查不到。
若隻是慕知意在做什麼事,不會是這樣的。
她究竟是在跟誰來往,就連她身邊的人都查探不到。
慕知意聞言眸光微斂,隨後回柳舒:“也沒做什麼,就是去了五公主的府上,和她在一起待了好幾日。”她與柳舒隨口說著最近發生的事,柳舒聽的認真,留她在府中待了近一個時辰。
慕知意瞧了眼天色,見已是申時,她也該再回奉陽書院了,就與柳舒告辭,離開了沈府。
待慕知意的身影走遠,柳舒依舊站在涼亭裡遠遠的望著,方嬤嬤在身側問她:“姑娘,恒陽侯府的小世子咱們當真不去過問了?”柳舒對她淡淡頷首:“既是意意開口了,就放過他吧。”
慕知意的背影轉過遊廊消失不見,柳舒的眸光卻依舊未收回,還隱隱露出幾許惆悵。
慕知意的手年幼時曾被傷過。
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因為那個時候她實在是太小了。
那時,柳舒的名聲在上京城裡臭爛不堪,被柳老夫人命人送去肅州的莊子,名義上是讓她在那裡修養身子,實則,是暗無天日的囚禁。
而柳婉已經風光嫁進了恒陽侯府。
每隔一段時日,都會前去莊子上‘看望’柳舒。
有時她會帶去慕知意的一個肚兜,有時會帶一縷她的頭髮。
柳舒印象最深的一回。
是指甲。
小小的一片。
年幼的孩童被拔了指甲。
柳舒不敢想象她會哭的有多慘。
可身為母親,她什麼都做不了,隻能跪在柳婉麵前,歇斯底裡的求她不要折磨她的孩子。
她在柳婉麵前像條.狗一樣匍匐。
可她依舊不願放過她的孩子。
傷害了意意那麼多年。
當年的事雖已過去了十幾年,可在柳舒心裡,卻如同就在昨日。
至今想起,心間都會痛的喘不過氣。
她的命根本不重要,她也早就不能去過好現在的生活。
柳婉所做的一切,都會遭到報應。
她也該嘗試一下她的孩子時刻都處於生死邊緣的恐懼與折磨。
柳舒在涼亭裡站了很久,隨後側身吩咐方嬤嬤:“去見裴懷瑾,告訴他我在薈萃樓等他。”
——
慕知意出了沈府,坐上馬車並未直接回奉陽書院,她讓車伕拐去了暖陽街上的書齋,去買了一本冊子,待走出書齋時,瞧見書齋門前的槐米樹下有位阿婆在賣酸杏幹,就買了些。
坐上馬車後,她手肘撐在小幾上,一邊在口中嚼著酸杏幹一邊提筆在冊子上畫黃連,一筆一筆的畫的極為認真,直到在冊子上畫滿了整整九十支小黃連,她微微凝眉瞧著。
提筆在其中的八支小黃連上畫了大大的叉。
很是解氣!
她不但沉在自己的情緒中還很是認真,以至於她的馬車都停了有一會兒了她都未曾發覺,直到馬車車門被打開,一道高大頎長的身影掀開簾幔走進,突如其來的壓迫感讓她猛然抬起頭。
愣了愣。
口中的杏幹也不再嚼了。
“你,你怎麼上我的馬車了?”她朝馬車車窗外看了眼,此時她的馬車還處在鬨市,並未到奉陽書院。
裴清允一邊在她的馬車裡坐下一邊往她手中的冊子上看過去,嗓音平和問她:“你在做什麼?”慕知意回過神,順著裴清允的目光,垂眸往小黃連上看了眼,一邊合上冊子一邊心虛道:“沒什麼,我在作畫。”
裴清允觀著她的神色,見她恨不得將冊子給吃進肚子裡,繼續問她:“畫的什麼?”
慕知意想了想,低歎一聲:“我自己。”
慕知意知道,裴清允這人心思縝密,當然能看出她適才的慌亂以及不願被他看到的冊子,她說完,怕裴清允還要再問,就把冊子塞入她的迎枕下,隨後站起身走到裴清允身側坐下。
轉被動為主動,問他:“不是要去奉陽書院嗎?你怎麼會在這裡。”
裴清允神色平和道:“不去奉陽書院了。”
慕知意:“……哦!”
她眉心輕抬意識到應該再說點什麼,繼續道:“那我今夜去定國公府?”
裴清允在樞密院觀人無數,此刻自然也將慕知意的心思都看在眼中,他低笑了下,修長指節抬起,在慕知意唇角輕抹而過,微涼指腹再由唇角落在她紅潤的唇瓣之上,似有若無的輕摩,隨後,他的指腹將慕知意的上下唇瓣輕輕分開,俯身上前含.住了她飽.滿的唇.珠。
以齒輕咬。
不痛但癢。
隨後,他抬起慕知意的下頜,與她紅唇相貼,嗓音低啞道:“日後我吻你,記得抬頭。”
慕知意輕輕應他:“嗯。”@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他再次吻過來,一如他以往的習慣,而慕知意揚起下頜去配合他,隻是剛把舌尖探入到她口中,裴清允就忽然停了下來,眸光深邃盯著她瑩亮的唇.珠,問她:“適才吃什麼了?”
慕知意抬眸往小幾上看過去,嗓音微糯道:“酸杏幹——”
慕知意以為他不喜,低聲道:“我用口茶——嗚——”慕知意本是坐在他身側,被裴清允攥住腰肢抱在他懷中,再次吻她。
馬車外的街市一片繁華,因著慕知意的侍衛兼車伕留在奉陽書院陪著慕知彰了,今日給她趕馬車的是奉陽書院的車伕,他們的馬車和對麵駛來的馬車對上的那一刻,車伕一眼就認出那是裴樞相的馬車。
根本就未去跟慕知意說。
自己先跳下馬車去行禮了。
裴清允本是讓一塵留在了奉陽書院,待慕知意回來告知她不必在奉陽書院裡等他,可他看著對麵的馬車時,忽然生出了要去見一見她的想法,本是為了討杯茶水喝,卻——
與他所想,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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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馬車內,慕知意已從他腿上下來,抬手拿起玉壺給裴清允添了杯茶水,不用慕知意開口說,裴清允就已聞到了茶水中淡淡的桂花香氣,他不食酸,也不喜甜。
不過,他抬眸看了眼慕知意。
她似乎很喜歡用桂花蜜飲。
裴清允接過慕知意遞來的杯盞,用了一口。
隨後,他嗓音平和與慕知意道:“今夜不必來定國公府。”
慕知意:“……哦!”
她很想問上一句是怎麼回事,不過沒問出口。
誰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裴清允用了口桂花蜜飲後就把杯盞放下了,慕知意見他似是要走,將油紙袋裡剩餘的酸杏幹拿在手中遞給他,大方道:“你既然喜歡這個味道,都拿走吧,我等下再去阿婆那裡買上一些。”
裴清允看著她手中遞過來的油紙袋,眸光微斂,隨後落在慕知意身上,神色意味不明問她:“你覺得我喜歡的是這個東西的味道?”他眸光深邃,在慕知意紅潤如櫻的唇瓣上掃過,隨後站起身,將要走出馬車車門時。
忽然又回過身來,在慕知意馬車內的迎枕後望了眼,語氣淡淡道:“雖然我看不清你的樣貌,可你應該不至於生的像黃連吧?”他問的認真,若慕知意真的像黃連,他會很嫌棄。
慕知意:“……”
“裴懷瑾!你才生的像黃連!”
裴清允勾唇輕笑,下了她的馬車,在馬車車門合上之前,慕知意隨手拿起油紙袋裡的一片酸杏幹朝他扔過去,好在裴清允的衣袍寬大,酸杏幹又極為輕巧,她砸上去,裴清允根本就未察覺。
——
立秋這日,上京城裡落了一場雨。
慕知意一早起身來到院中時,她種下的滿院花草被雨打落了一地。
與碧荷一起收拾時,采蓮自院外走進來稟道:“郡主,昨夜天氣忽然轉涼,夫人染了風寒病倒了。”慕知意聞言繼續修剪著她的花枝,對采蓮應了聲。
自慕知彰在奉陽書院‘落水自儘’後,柳婉就大病了一場。
她本就因著柳氏一族的沒落而心情鬱鬱,慕知淑也自被擄走後就一直待在府中鮮少出門,本還想著待那件事過去後再去議親,可柳婉十七年前做的事又鬨的人儘皆知。
慕知淑因此也有過十來日很是疏遠柳婉。
如今各種事壓在她頭上,天氣又一夜之間轉涼,病倒了也很平常。
慕知意去後院佛堂看望了老夫人後,回到她的屋內,坐於書案前,將冊子上的小黃連再劃去一顆,她數了數,已經有二十三顆黃連被她用墨畫上了叉。
這些時日,她每隔一日前往定國公府一次,依舊是每晚戌時去,亥時左右方回。
這夜,慕知意剛走進裴清允的書房,身上的披風還未解下,一塵就在書房門外回稟道:“公子,夫人來了。”
慕知意:“……”
她來定國公府這麼些時日以來,還從未遇到過定國公夫人來看過裴清允,裴清允也從未在她跟前說起過定國公府中的任何人。慕知意聞言不禁有些微的訝異,抬眸去看裴清允。
裴清允神色平和,眸光也正落在她這裡,他不疾不徐朝她伸出手:“過來。”
慕知意有些不明所以,不過,還是向他走了過去。
下一刻,慕知意才知,裴清允是要讓她躲在他的書案下,她不滿道:“能不能換個地方?”話音落,書房內也已走進來一道輕穩的腳步聲。
慕知意:“……”
她隻好往裴清允書案下一蹲,瞪了他一眼。
定國公夫人譚氏走進書房後,先是溫和的看著裴清允,隨後道:“我還當你屋裡有客人,適纔像是聽到有人在說話。”譚氏確實是聽到了,不過她開口與裴清允這樣說,完全是因著。
她不知該與裴清允說什麼。
這些年,母子情分太過生疏。
以至於,見麵無言。
裴清允神色從容,淡淡回她:“母親聽錯了。”譚氏對他頷首,隨後將手中提著的食盒給他遞到書案上,嗓音溫柔道:“立了秋,天氣涼,我給你吊了烏雞蔘湯,正好暖暖身子。”
說到這裡,譚氏不由得加上一句:“公務雖繁多,可也要顧及身體,不可夜夜忙碌至夜深。”
裴清允依舊是神色平和回她:“有勞母親掛心了。”
他話說的溫和,可語氣中又透著疏離,這些年譚氏何嘗沒有想過與他親近,可每回他語氣裡的疏離都讓她不知如何和他相處,而她也向來是溫婉嫻靜的性子,母子二人自然也就越發生分了。
書房內靜默了一會兒。
裴清允請譚氏落座。
譚氏輕笑了下:“不坐了,今日來一是看看你,二來,是你祖母總是想讓我來問一下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姑娘?”譚氏頓了頓,觀著裴清允的神色:“你祖母這幾年沒少給你張羅,你跟她說一說,她心裡也好有個底。”
譚氏話落,裴清允一直平和無波瀾的神色有了一瞬微不可察的變化。
隨後,他鳳眸微垂,往書案下的慕知意身上看了眼。
與譚氏道:“我與祖母說過的,不會娶妻。”
依舊是這句話,譚氏聞言也不再說,畢竟在定國公府也無人能左右得了他的主意,譚氏輕‘嗯’了聲,隨後朝他書房內四下看了眼,說道:“你忙吧,我先回了。”
裴清允對她頷首。
待譚氏離開,慕知意從書案下貓著身走出來,因著腿有些發酸,她抬手扯住裴清允的衣袖,借了點力,裴清允垂眸看她一眼,隨後喚來一塵,語氣平淡道:“倒了吧。”
慕知意站直身後,才明白裴清允是讓一塵把烏雞蔘湯給倒了。
她不解道:“味道這麼好的蔘湯,為何要倒了?”
她微微俯身不住的拍著發酸的腿,裴清允鳳眸微斂,問她:“你要喝?”
慕知意:“……”
她往一塵正端起的烏雞蔘湯上看了眼,今兒用晚膳時她沒吃好,現在聞著味道確實有點餓,她對裴清允點頭:“我喝。”
裴清允看了一塵一眼。
一塵放下後麻溜的出了書房。
寂靜的書房內,裴清允坐於書案前處理著公務,慕知意在他身側一勺一勺的用著蔘湯,還在心裡想著,裴清允為何與他母親如此的生分,她並未聽聞定國公有過妾室或是通房。
所以,裴清允應該是譚氏所出。
而且,這麼多年,譚氏隻他一個孩子。
為何會生分成這般?
就算他在普山寺裡待了六年,也不該如此吧?
慕知意這樣想著,抬眸看了眼裴清允,他處理公務時神色很認真,慕知意這些時日也習慣了在他辦公時打擾他,抬手在他手肘上輕輕點了點,開口問他:“你與你母親是有什麼矛盾嗎?”
她話落,裴清允鳳眸微瞥,朝她掃過來一眼。
慕知意手中的湯勺猛地一抖,輕咳了下:“我,我就是覺得她燉的烏雞蔘湯味道挺好的。”
聽她說起這句話,裴清允看向她的眸光忽然溫和上幾許,語氣意味不明道:“是嗎?既然覺得味道好,那就都用了吧。”慕知意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埋頭繼續用蔘湯。
今夜天上無月,層層烏雲密佈,慕知意在裴清允這裡待了近一個時辰。
事畢後。
她披上她的披風就走出了定國公府。
懷中還抱了一隻竹枕。
她早就覬覦裴清允的竹枕了,自從在普山寺枕了一下後,她一直就想跟他討要一個。
今夜,得逞了。
她抱著竹枕踩上腳蹬,剛上了馬車,方逸還未趕馬,忽然有一道男子的聲音朝著這邊傳過來,慕知意聞言神色變得警惕,很快就看到一身量瘦削的男子提燈朝這邊走過來。
慕知意隻是隔著簾幔的縫隙看了他一眼,覺得有些眼熟,又說不出來是誰,直到來人走至她的馬車前,語氣輕佻道:“在下想跟姑娘談個生意,不知姑娘可有興趣?”
馬車內默了片刻,慕知意壓著嗓子道:“你說。”
裴長宇見她應下,更是一副隨意的作態:“我知姑娘是裴懷瑾的人,姑娘跟著他,是為了銀子吧?”他嗬笑一聲:“我願出五百兩銀子,隻要姑娘肯在坊間讓眾人知曉你與他的關係。”
他話落,車廂內又安靜片刻。
慕知意問他:“你想讓他身敗名裂?”
裴長宇並不掩飾,直言道:“沒錯。”
慕知意輕笑:“不過是些風月事,男歡女愛人之常情,這如何能毀得了他?最多是讓他不再受人敬重罷了。”
裴長宇默了片刻,冷笑一聲:“你跟了他那麼久還不知道吧?他根本不是定國公的種,一個不知從哪裡撿來的賤東西,怎配擁有他現在的一切?”裴長宇說著,語氣越發發狠。
慕知意:“……此話怎講?”
裴長宇也不是個完全沒腦子的,先問慕知意:“姑娘可願意與我合作,待他裴懷瑾身敗名裂後,整個定國公府日後都是我的,姑娘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他在心裡想,能讓裴懷瑾看上的。
定然是個美人。
他對待美人,向來大方。
慕知意回他:“你今夜攔下我,想必是還準備了其他手段對付他吧?”
裴長宇聞言一驚:“那是自然。”
慕知意接著道:“公子說的畢竟不是小事,不如容我想個一日兩日的?”
裴長宇想了想:“明日這個時辰,我在此等姑娘。”
慕知意應了他一聲,吩咐方逸趕馬車離開。
她已經聽出與她說話的人是誰了。
整個定國公府都是他的,不是裴長宇那個紈絝還能是誰?慕知意坐馬車回到恒陽侯府後,就在書案前給裴清允寫了一封書信,提醒他裴長宇與她說的這件事。
她可不希望裴清允這麼快就身敗名裂。
幫她的事還沒做完呢。
裴清允當夜並未給慕知意回書信,而是在第二日一早讓青鬆去恒陽侯府告訴她。
午後與他一起前往普山寺。
會在那裡住上三日。
慕知意:“……”
她問青鬆:“你家公子可有說要去普山寺做什麼?為何要一連住上三日?”
青鬆回:“不知。”
慕知意:“……那你知道什麼?”
青鬆想了想:“公子隻說,郡主若是不去,定會生悔的。”
慕知意:“……?”
當日午後,慕知意出恒陽侯府剛坐上馬車後,就感覺到了身上有些不對,隱約和那夜在城外別苑暗室裡有些像,她不由得想起了昨夜那蠱裴清允讓一塵前去倒掉卻被她給喝了個幹淨的烏雞蔘湯。
慕知意一時腦中嗡嗡。
恨不得一頭撞死在車廂木板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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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喪屍NPC的養成日記作者:月見茶簡介:≮末世文,但萌物含量超標≯?◇標簽:情有獨鐘、末世、係統、甜文、萌寵、萌◇主角:千茴、南廷覲◇視角:主受◇收藏:83540?◎立意:愛珍貴不朽?———————
他的白月光回國了今天是我和季司川結婚七週年紀念日。我好不容易約上他一起吃個飯,可就在我們去餐廳的路上,他接到他白月光回國的電話,直接把我丟在了高架上。巡邏的交警看到我穿著高跟鞋的在高架上走,很生氣的指責我:“這位女士,在高架上鬨脾氣下車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也是對別人的不負責……”
[近代現代]《離婚之前》作者:漫漫何其多【完結+番外】晉江非V2017.10.20完結文案現代架空,同性可婚,HE韓時受X曆鋒攻內容標簽:情有獨鐘天作之合甜文搜尋關鍵字:主角:┃配角:┃其它一
《荊棘吻玫瑰》作者:滄北文案傅染十八歲那年似不諳世事的仙女走進商湛的視野裡。她看見他捧著紅玫瑰想送給他的小青梅,但青梅卻投入別人的懷抱,心中略有惋惜。姑娘瞧他手捧鮮花,神情落寞,她怯生生伸出手為他解圍,“商湛,我喜歡白玫瑰,你能送給我嗎?”僅是這麼句話,傅染緊張得滿手心汗,心臟更是止不住地躍
恰逢其時作者:歸鴻落雪文案【他踏過荊棘,曆經生死,最後收起了所有尖刺與防備,將僅存的一點溫柔,儘數還給了自己。】易塵良被人暗算,死後回到了二十年前,變成了另外一個少年。二十年前易塵良十五歲,桀驁叛逆,覺得全世界都虧欠自己。盛夏悶熱的午後,陰
春運搶不到票,老公讓我坐綠皮火車回去,他跟青梅坐飛機。我氣憤的跟他理論,婆婆卻指責我不講婦道。養了八年的兒子也依偎在青梅懷裡叫我滾下前往機場的出租。我在綠皮火車上因為阻止一個車廂抽菸的漢子,被他拖到大山裡毒打致死。再睜眼,我回到了買機票的那天。我登出了身份證,假死逃遁離開了這座城市,老公卻
======================================================================《我家二爺》作者:Twentine文案:——你說世上最值錢的是什麼?——金山銀山。——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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