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慕知意和老夫人閒話片刻,
尋到機會就急忙回了前院正殿,在觀音像前磕上幾個頭,聞了會兒香火氣,
覺得自己渾身正氣足以抵擋住禁軍司裡的汙穢後,坐上馬車繼續往禁軍司去了。
馬車行至禁軍司門前,薛同山早已等在這裡。
禁軍司大獄不同於別處,慕知意不能以郡主的身份隨意進出,若想進這裡,還需要有人相幫,
是以,
早在昨日,她就命方逸去找了薛同山前來,
請他幫個忙。
此時,薛同山不再是一身銀甲,
而是身著常服,正站在禁軍司大獄門前,
看到慕知意的馬車,上前幾步見禮:“郡主。”
慕知意走下馬車,
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眼,倒沒什麼可好奇的,薛同山是皇城司的人,
雖同為樞密院管轄,可禁軍司大獄不歸他管,
他今日來此。
走的是人情,
不是官威。
慕知意對他頷首,
隨後一同往森嚴沉重獄門前走去,守門的獄卒自然認得薛同山,
先是問:“薛副使可有令牌?”薛同山神色很正,嗓音渾厚道:“今日入夏,郡主來給柳大人送碗五色飯。”
“隻消片刻便出來。”
獄卒很是猶豫,若是以往,自然也就讓進了,可此次是裴樞相下的令,任何人不得探視柳泉。
兩名守門獄卒相視一眼,其中一位含笑低聲道:“郡主和薛副使稍等片刻,容小的進去通稟。”
獄卒說完,就麻溜的進了大獄,不消片刻,禁軍司指揮使施有道親自走出來,神色淡淡看了薛同山一眼,隨後對慕知意見禮,神色倒是溫和:“郡主請。”
慕知意:“……”
這麼爽快?!
有了施有道親自引路,薛同山就未再跟進來。
今日立夏,外麵的天氣已然有些悶燥,不過,慕知意剛踏進禁軍司大獄的門就感覺到一股陰涼氣。
讓她不由得渾身一顫。
不過,她這一路上倒是沒有再遇到什麼血肉模糊的屍首,所經過的地方牢獄裡的犯人也都很安靜,直到一路行過三個岔路口,轉入一間寬敞的牢獄。
她舅舅柳泉正披頭散髮的倚在鋪了幹草的牆角。
施有道眉目溫和:“郡主,這就是了。”他說著,將適才從薛同山手中接過的包袱抬起欲遞給慕知意,剛一伸出手去,發覺這包袱實在是沉重,就給擱在了牢房內的木桌上。
走出來時,還不忘問上一句:“郡主這包袱裡裝了什麼?這麼沉。”
適才施有道有意不讓薛同山跟進來,慕知意也隻能眼睜睜看著施有道將這隻包袱拿在手中,她垂眸看了眼,隨口道:“我怕舅舅在獄中無趣,給他帶了些書籍。”
施有道‘嗯’了聲,不再打擾。
待他走遠,慕知意提了手中的食盒走進,嗓音溫和的喚柳泉:“舅舅,今日入夏,我來給您送五色飯了。”她走上前,將食盒擱在木桌上,打開將玉碗端出。
柳泉睜開眼睛看過來,嗓音有些暗啞:“意意來了。”
慕知意‘嗯’了聲,將玉碗和湯勺都擺好:“還熱著呢,舅舅快來吃吧。”柳泉已站起身,腳腕鎖鏈發出‘嘩啦’聲響,朝著這邊走過來,待落座,他把湯勺拿在手中,卻未去吃粥。
慕知意站在一旁,溫聲道:“舅舅是怕我下毒害你?”
柳泉聞言哈哈笑了下,疲憊泛白的臉顯出幾分詭異,拿在手中的湯勺往口中送了口粥,待他嚥下,慕知意眉尾微挑,忽然又問他:“舅舅就不怕我真的下了毒?”
柳泉未看她,隻一勺一勺的大口用著粥,得了空閒才平淡道:“你不會的。”他這話說的太過從容,以至於讓慕知意盯著他看了許久,她輕輕笑了下:“我昨日去看過外祖母了,如今柳府被封,她們都不得出,外祖母病了。”
“不過,舅舅放心,我已派了大夫前去給外祖母看診。”
她從袖袋中取出一隻玉鐲放在木桌上,語調輕快道:“表姐托我給舅舅帶來的,怕舅舅擔心她們,給舅舅個念想。”她這幾句話說出口,柳泉手中的湯勺再未吃下一口粥。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這幾日在獄中早已變得渾濁的眼球更顯陰狠,抬眸看了慕知意一眼,忽然冷笑:“意意,你還是個孩子,舅舅往日裡也最疼你,你不該如此惹禍上身。”
慕知意唇角勾出一抹鄙夷的笑,抬腳在地上的包袱上踢了一下,裡麵的刑具相撞‘嘩啦啦’的響,對於柳泉的目光威嚇,她抬眸直視:“十七年前的事,舅舅瞞不住了。”
慕知意在禁軍司大獄待了近半個時辰,有好幾回施有道想進來催一催,都猶豫了,直到柳泉的牢房內傳出‘砰砰砰’的聲響,施有道猛然一驚,大步趕去。
隻見牢房內的木桌翻到在地,本是隻戴了腳鏈的柳泉,手腕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副手銬,限製了柳泉的行動。
而柳泉麵容猙獰,脖頸間有一道深深的血痕,身上的衣衫隱約可見被鐵鏈抽打的痕跡。
施有道震驚的看完這一幕後,急忙上前扶起慕知意:“郡主,您沒事吧?”慕知意被柳泉甩打到了地上,還好這牢中鋪滿了幹草,摔的倒是不疼。
她將手中的鐵鏈隨手一扔,對施有道道:“無事。”
施有道看著眼前這場景,欲言止了又止,先對慕知意道:“牢獄乃汙穢之地,郡主還是先行離開吧。”慕知意看了柳泉一眼,忽然覺得頭暈,好在她有提前準備,未讓柳泉身上的傷滲出血來,不然她得昏倒。
慕知意秀眉緊緊凝著,離開了禁軍司。
她前腳剛走,施有道急忙吩咐手下人:“快去請太醫。”
柳泉雖被抓捕在禁軍司,可他的案子陛下還尚未下旨定罪,且,柳泉此人對裴樞相還有用,若是讓他死了,他這個禁軍司指揮使的帽子也得摘了。
慕知意走出禁軍司大獄,碧荷早已候在馬車外,見她家郡主走出,急忙將早已準備好的銅盆端在手中:“郡主,先淨手再漱口吧。”慕知意垂眸看了一眼,徑直踩上車凳:“在馬車裡洗漱吧。”
與上回來禁軍司不同,上回慕知意有的是閒心去觀看禁軍司,這回她是來辦事的,而且,她的心情很不好,情緒已讓她沒了不適,她坐上馬車後。
淨了淨手,將沾染上的汙穢給洗去。
隻是漱了一遍口,就放下了杯盞。
馬車徑直往恒陽侯府行去,經過長安大街東街道時,忽有馬車在前頭阻攔,車外還有身披銀甲的侍衛,隨後,安帝身邊的大太監劉公公自馬車內走出。
先是上前給慕知意行了禮,隨後襬了一副笑臉尖聲道:“陛下有請郡主進宮一趟,郡主跟咱家一道進宮罷。”安帝的旨意,慕知意自然不能回絕,隻是問劉公公:“公公可知陛下召我所為何事?”
劉公公早在當初謝宇珩設計他父皇時,就已是謝宇珩的人,他擠出一絲笑,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道:“郡主是剛從禁軍司出來的罷?”劉公公點到為止,話落腳下步子也退出一步,隨後再次施禮坐上了他的馬車。
福寧殿內。
隻有安帝一人高坐於上,正隨手翻看著朝臣的奏摺,慕知意被劉公公引進來後,提起裙據跪在大殿之上:“長樂見過陛下。”殿內空蕩,安帝聞言將手中奏摺扔去一側。
朝她看過來,隨口道:“起來罷。”
他話落,見慕知意依舊跪著不起身,朝劉公公看了眼,隨後問她:“上回去禁軍司回來就病了一場,今日怎麼又去了?”
慕知意抬起頭來,早在來福寧殿的路上,她就已想好了說辭,既然她要為柳舒洗清冤屈,這件事遲早是要公諸與眾,而且,再沒有比眼前更好的機會能讓這件事足以令人信服又人儘皆知。
慕知意直言不諱,神色認真道:“長樂前往禁軍司,是為了問清舅舅柳泉當年的一樁舊事。”安帝聞言也不與她繞彎子,嚴肅道:“那為何動起了手?”
他歎了聲:“你知不知道對朝廷命官私自用刑是什麼罪?”
柳泉是通敵賣國的罪人,安帝此時的言語雖然嚴肅,慕知意聽在心裡卻並不畏懼,趁此劃清界限:“柳泉雖是我的舅舅,可他是大胤的罪人,且不說我對他用刑,就連坊間的百姓見了都要唾他一口。”
安帝凝眉:“什麼舊事讓你一個姑孃家下此狠手?”
慕知意回:“是有關沈將軍的夫人,我的姨母柳舒的舊事。陛下您一心為國為民,操持朝政,想來是不知的,十七年前柳舒同我父親定下親事,後來因她在普山寺和一侍衛幽會,被我舅舅柳泉當場捉姦。”
“後來,我父親就去柳府退了親,將與柳舒的親事換成了柳家二姑娘柳婉。”
安帝認真聽她說著。
這件事他又怎會不知。
當年慕家與柳家的親事都是他下旨賜的婚。
慕知意繼續道:“我在京城無論是去茶樓聽書亦或去酒樓與小姐妹閒話,所到之處都有人在背地裡拿長輩的舊事戳我的脊梁骨,讓我心裡很不痛快,就私下查了此事。”
“發現當年之事或有隱情,是以,纔會去禁軍司大獄問詢舅舅。”
安帝也算是聽明白了,這些年他長姐在恒陽侯府深居簡出,或也與當年這件事有關,默了默,安帝打量了慕知意一會兒,依舊責怪她:“想問清緣由是沒錯,不過,做法不對。”
“朕雖念你年幼,可大胤律法在,不得不罰——”安帝話未說完,就被一道溫和卻有力量的嗓音給打斷:“本宮也覺得該罰,不如,就把她也給關到禁軍司大獄去。”
“讓她改改這膽大妄為的毛病。”
皇後身著華服不疾不徐的走進殿內,眼角餘光瞥了慕知意一眼,隨後嚴肅道:“你倒是出息了,私自進禁軍司不說,還私帶刑具,對人用起了鞭笞之刑。”
慕知意:“……”
皇後走到她身側,垂眸看著她:“你當禁軍司是你家的?這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整個皇宮都知道了你幹的好事,大胤朝律法森嚴,滿朝文武可都看著呢。”
皇後把安帝欲說的話都給搶了,隨後眉目溫和的問安帝:“陛下覺得呢?”
安帝:“……依皇後的。”
慕知意磕頭謝恩,起身後正欲離開,福寧殿又行進來一人,正是把她帶進禁軍司的指揮使施有道,慕知意與他對視一眼,當即回過身來,重又跪下:“陛下,您既罰了長樂,能不能別再降罪了。”
有皇後在,安帝不能責怪慕知意,在施有道行禮後,他清了清嗓子:“身為禁軍司指揮使,她一個姑孃家不懂大胤律法,是許了你什麼好處,讓你肯帶她進去?”
施有道:“……”
什麼好處?
還不是因為,長樂郡主是——是裴樞相的人。
那日在雲望山裴樞相可是很護著郡主的。
這禁軍司不就跟郡主的家一樣。
他能不帶她進去嗎?
誰能想到郡主敢在禁軍司對柳泉用私刑!
殿內寂靜無聲,很是嚴肅,施有道咬咬牙:“臣有罪,請陛下責罰。”安帝眸光冷沉的盯了他一眼,隨後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皺眉道:“罰三個月俸祿,下去罷。”
施有道鬆了一口氣:“是,謝陛下。”
慕知意和施有道一道離開了,一同回了禁軍司大獄,一個是回來上職,一個是進來入獄,兩人並肩走著,慕知意比施有道似乎還要悠閒上一些。
如今,她可是能正大光明的出現在這裡。
慕知意問施有道:“往日裡禁軍司裡鬼哭狼嚎的都能用刑,為何我對柳泉用了刑,陛下如此生氣?”
施有道解釋:“郡主有所不知,禁軍司裡押的犯人若要用刑,皆要陛下或裴樞相批覆,否則,是不能動用刑罰的。”@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慕知意輕哦了聲,隨後又道:“三個月俸祿我會補給你的。”未等施有道的那句郡主不必客氣說出口,慕知意接著道:“我想待在柳泉隔壁的獄房,可以嗎?”
施有道:“……當然可以,這就給郡主安排。”
慕知意對他莞爾。
——
慕知意在牢中安置好後,躺在鋪了狐皮毯的矮榻上休憩了近一個時辰,待醒來後,就一直倚在迎枕上,烏黑的眸子直直的盯著柳泉。
柳泉並不看她。
依舊是倚在牆壁上閉目而憩。
他在獄中的這幾日休憩的本來就不好,整日的審問已讓他筋疲力儘,又被慕知意用刑了一番,此刻也實在是感到疲累。
天色將暗時,獄卒前來給柳泉送了吃食,一樣小菜一碗清粥。
沒有慕知意的。
午時的時候,施有道是有來給她送飯菜的,當時她實在是沒有胃口,就讓施有道又給提走了,這會兒還真有點餓,慕知意正欲喚住那獄卒,烏眸中卻忽然映出一道高大頎長的身影。
獄卒恭敬對他行禮:“裴樞相。”隨後,小跑上前來打開了慕知意的牢門。
裴清允手中提了食盒,神色溫潤,瞧不出有什麼情緒,走進慕知意的牢房後,在她身上打量了眼,一邊將食盒打開一邊淡淡對倚在矮榻上的慕知意道:“過來。”
慕知意:“……你怎麼來了?”
她從矮榻上下來,先是聞著味道看了眼食盒裡的兩葷兩素一粥一茶,隨後才抬眸看向裴清允,問他:“是我爹讓你給我送來的?”
裴清允取出食盒最底層的一隻小銅盆,擱在慕知意麪前,語氣依舊溫和:“淨手。”
慕知意:“……”
待她淨了手,坐下準備用晚膳時,裴清允才與她道:“你午時未用飯菜,想來該是餓了,就讓膳房做了些吃食給你送來。”他嗓音清潤平穩,讓人心中踏實。
慕知意微有詫異,拿起湯勺剛欲喝口粥,就聽裴清允的嗓音自頭頂繼續傳來:“至於你父親,”他頓了頓,很是認真的問慕知意:“你沒有懷疑過你的身世?”
慕知意:“……!?”
她到嘴邊的粥又放下,抬眸看向裴清允,神色微惱:“裴懷瑾!你什麼意思?”
裴清允在她身側落座,抬手添了杯清茶:“恒陽侯府未有人來看過你。”實則,她父親此刻正在薈萃樓與沈夫人會麵,他適才問出那句話,也並未隨口而出。
她來禁軍司審問柳泉,不就是因為她的身世嗎。
慕知意聞言微微愣了下,垂眸開始用粥,直到麵前的粥碗下去了一小半,她準備拿起筷子夾菜時,才又看向裴清允,不解道:“你怎會知曉我的飲食習慣?”
麵前的兩葷兩素都是平日裡她喜歡吃的菜,而且,她聞的出來,這幾道菜裡都沒有生薑的氣息。
裴清允側首看著她,深邃眸光在她眉眼間停了片刻,依舊是平和的神色:“不過一個喜好,若想了解,很難嗎?”
慕知意微微嚥了咽喉嚨。
很難。
她曾經以為這是一件很難的事。
母親柳婉曾不止一次讓她吃她不喜歡的食物,十歲之前她不止一次跟她說過她不喜歡吃這些,可每回她都會忘記,然後再繼續把這些她討厭的給她吃。
因此,她以為記住一個人的喜好很難。
雖然,後來她也知道,不是記住很難,而是根本不願記,甚至是有意給她吃那些。
慕知意又用了口粥,嚥下後道:“也是,不過幾個飯菜罷了。”
慕知意用完了一碗粥,菜也吃了不少,她悠悠閒閒的用著,裴清允在一側品茶翻閱書卷,並無要離開的意思,慕知意抬眸看他一眼,隨後將眸光落在麵前的食盒上。
他是在這裡等著他的食盒?
可這食盒,也不像是他親手用竹子做出來的。
慕知意慢慢嚼著口中飯菜,對於裴清允一直不離開若有所悟。
她放下手中湯勺,自袖袋中取出那封在雲望山時她偷走的書信,見他看書看的認真,她用書信在他冷白手腕處輕輕拍打了下,低聲道:“物歸原主。”
既然這封書信是有人刻意偽造的,她也就沒有繼續留著的必要。
而且,裴清允早就知道她偷拿了書信,如今坦白了也好。
裴清允鳳眸微抬,在書信上掃了眼,隨後如墨眸光忽然落在慕知意紅潤的唇上,盯著看了片刻,正當慕知意不解時,他修長指節已抬起,拇指指腹在她唇角輕輕一抹。
慕知意唇角上沾染的粥被他給擦去。
慕知意睜大眸子:“……!!?”
他在做什麼!
裴清允神色平和,清風朗月,與她道:“有臟物。”
慕知意:“……哦。”
裴清允的眸光轉開,朝著柳泉的牢房看了眼,隨後再看嚮慕知意遞過來的書信,問她:“什麼。”慕知意微微往柳泉的牢房側首,不再收著聲音:“那日在雲望山,我從木匣子裡拿走了封書信,是有關沈將軍的夫人柳舒的。”
慕知意頓了頓:“她和柳泉是一夥的。”
裴清允往牢房外看了眼,青鬆會意,走進來將慕知意手中的書信接過,隨後走至柳泉牢房,冷聲道:“柳大人睜開眼來看看,這封書信可認得?”
青鬆將書信折開,展在柳泉眼前,讓他一字一句的看仔細,柳泉隻是掃了一遍,就又閉上了眼,難怪呢,他命人偽造了柳舒的字跡放在那隻木匣子裡。
可這幾日未有人跟他提到柳舒,也未見柳舒入獄。
原來是被她的好女兒給偷走了。
柳泉暗沉如獸的眸光往隔壁獄房看過去,落在對麵氣度矜貴高高在上的男人身上,嗓音低沉問裴清允:“如此明顯的通敵證據,裴樞相不命人去沈府拿人嗎?”
柳泉是在試探,裴清允雲淡風輕道:“一封假的書信罷了,裴某倒是想聽聽柳大人的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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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泉嗬笑:“裴樞相這般篤定書信為假?”
裴清允看了慕知意一眼,淡淡道:“她費儘心機偷走書信,不然柳大人以為她為何要歸還。”
慕知意:“……”
過分!
兩間相挨的牢房靜默了片刻,柳泉再次闔上眼眸,低沉的嗓音在牢房內響起:“我與柳舒之間是十七年前的恩怨了。她與我同父不同母,雖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卻並不親近。”
“恒陽侯乃長公主獨子,她嫁去恒陽侯府乃是高攀,日後等著她的將是無儘的榮華富貴。我的親妹妹柳婉心中不忿,就想取而代之,可那時柳舒與恒陽侯兩情相悅,親事也是陛下親賜。”
“自然不能正大光明的退婚。母親偏頗妹妹,就命我尋來一位正值壯年的男子,將他安插在柳舒身邊,”柳泉歎了聲:“這男子就是她的隨行侍衛曲慎,我給了他一筆銀兩,讓他引柳舒前往普山寺。”
“我帶人去到的時候,他們二人雖共處一室,卻並未有肌膚之親,為了親事能順利換人,母親就讓人在街頭巷陌散佈謠言,說當時是捉姦在床。”
“後來,這事就成了真。”
慕知意眸光一寸不錯的盯著柳泉,她聽的認真,口中低喃:“既是兩情相悅,父親為何不信她呢?”柳泉沒有聽到她的低喃,接下來卻給了她答案:“這件事發生後,柳婉就設計爬了恒陽侯的床,這纔有了之後的親事。”
慕知意烏黑睫羽顫動,垂眸不語。
對於柳泉說的這些,她早就猜測了無數遍,心中並無太過悸動。
隻是,每當她想起當年這件事發生之後,柳舒經受了什麼時,總會心中堵塞,眼眶抑製不住的發熱,那時的柳舒沒有了母親,繼母待她不善,她的名譽受損,妹妹奪了她的親事。
就連兩情相悅之人都不信她。
這些都不是一個十七歲女子應該承受的。
她的情緒很重,心中的憤恨也很重,隻想再拿起鐵鞭去抽打柳泉,讓他為當年的事贖罪,隻是,她雖被憤怒情緒裹挾,裴清允卻是清醒的,他抬眸看了柳泉一眼,語氣平和問他:“若裴某未記錯,沈將軍的夫人在回京時就失了記憶,柳大人為何還要如此陷害她?”
柳泉黑黑的眸子在散亂髮絲的遮擋下微微一沉,隨後道:“她是失了記憶,可沈將軍一直在為她遍尋名醫醫治,若哪一日她都記了起來,以沈家如今在朝中的地位,我自然怕她會報仇雪恨。”
裴清允眉心微動,薄潤的唇勾笑,隨後看嚮慕知意,溫聲問她:“還有想知道的嗎?”
慕知意對他搖頭:“沒有。”
裴清允起身,走出獄房外,吩咐青鬆:“去查今日都有何人接觸過柳泉。”青鬆應是,正欲離開,裴清允又喚住他:“帶去密室,讓施有道繼續審問。”
青鬆帶著柳泉離開了,這處的牢房裡隻剩下慕知意一人。
如果裴清允現在也離開的話。
慕知意問他:“為何讓青鬆去查柳泉接觸過誰?”
裴清允走回獄房,與她解釋:“柳婉是他的親妹妹,你想知道的不過是當年那樁事的真相,柳泉是聰明人,他大可挑揀著和你說,可他卻將柳婉做的事都一併吐出來。”
“他今日必定收到了什麼傳信。”
裴清允不是一個自負的人,能從他口中說出這樣的話,這件事大概就是這樣了。
慕知意不敢往下去想,隻對他‘哦’了聲。
裴清允觀著她,語氣平靜道:“而且,他若句句為真,你又是如何出生的?”他這一句話把情緒低沉正陷入自己情緒的慕知意瞬時驚起,抬眸瞪向他:“裴懷瑾!你不許胡說。”
就算是事實,他也不能說!
裴清允見她避諱此事,也就不再提,從懷中取出一罐傷藥,邊落座邊與慕知意道:“坐下,我給你上藥。”慕知意垂眸看向他手中的白玉藥罐,隨後又看向自己手腕前的一道擦傷。
“不用了,小傷。”
裴清允抬眸看她,眸光中帶有幾許不容置疑,嗓音平淡道:“入了夏容易感染,你在牢房裡還不知要待上幾日。”
慕知意:“……行吧。”
她坐下,將手腕伸給裴清允,隨口道:“我明日就能出去。”她知道,皇後孃娘把她關在這裡來,是為了讓她更好的審問柳泉,不會讓她在禁軍司久待的。
裴清允不置可否,隻垂眸用帕子認真給她擦拭手腕處的傷,隨後溫熱指腹沾染了藥膏,在她擦傷的位置輕輕按揉。慕知意就這麼看著,不知為何,她又想起了那隻被裴清允悉心照料的畫眉鳥。
裴清允此刻對待她,就像對待那隻畫眉鳥一樣。
慕知意心中忽覺不安,裴清允近來——好似不太對!
隨後,他的指腹邊按揉在她的擦傷處,邊與她道:“日後若來禁軍司,讓人去尋我,”他抬眸看著慕知意:“薛同山進禁軍司需要人情,出了事施有道護不住你。”
他嗓音微沉:“慕知意,你為何不來找我?”
慕知意:“……?!”
她該來找他嗎?
“如此小事,怎敢勞煩裴樞相。”
裴清允眸光深邃,盯她一眼:“裴某以為,我與郡主,該是比他人相熟。”裴清允並不生氣:“日後,莫再找薛同山了。”
慕知意:“……”
她找誰,和他有什麼關係?
慕知意將手腕從他手中抽回,皺眉看了他一眼:“都說了是小傷,不必再上藥了。”她話落,裴清允停空的手收回,眸光落在她眉眼間,恰逢這時,禁軍司大獄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很快,一道清亮的嗓音也傳來:“意意。”
謝宇珩一襲墨衣風塵仆仆而來,大步走至獄門前才發現裴清允也在。
謝宇珩微怔,隨後看到木桌上的食盒,對裴清允道:“有勞懷瑾給意意送吃食了。”謝宇珩的語氣帶了感激,如同慕知意是他的人,得了好友的照顧一般。
裴清允如墨眸光閃過一抹暗沉,神色依舊平和對謝宇珩道:“夜色已深,殿下怎麼來了?”謝宇珩邊在慕知意身上打量邊道:“自然是不放心她,上回在禁軍司就把她給嚇著了。”
謝宇珩的眸光一直落在慕知意身上,裴清允不再言語,抬起冷白指節添了杯清茶,聽著謝宇珩對慕知意的各種問候。
“手腕受傷了?我看看。”
“為何做這種事也不與我說一聲,這禁軍司裡人多眼雜,若非這事被人有心說到父皇那裡,你也不用在這裡待著。”
“日後再有這種事讓我和你一起,聽到了嗎?”
謝宇珩說了一通,慕知意神色間頗有些無奈,隻道:“我沒事,別擔心。”她說的雲淡風輕,與謝宇珩的急切完全不同,謝宇珩見她不當回事,神色雖沉重,卻也不再說。
隨後,他將手中抱著的一隻大氅邊給她披在肩上邊對裴清允道:“懷瑾,獄中夜裡冷寒,偶有鼠蟻,意意她最是怕這些,等下我要帶她出去。”謝宇珩是在問詢裴清允,征求他的同意。
這裡是禁軍司,隻要裴清允發話,讓慕知意夜間出去不會有什麼問題。
裴清允用了口清茶,抬眸看著謝宇珩將大氅披在慕知意身上,神色平和道:“將她關在禁軍司是陛下親自下的旨,殿下還是不要行此舉為好。”未等謝宇珩再說。
他繼續道:“正巧今夜我在禁軍司審問柳泉,可常來看看她。”
謝宇珩欲言又止,見裴清允說的認真,隻好道:“也好,有勞懷瑾照顧意意了。”謝宇珩在獄中待了近半個時辰後才離開,裴清允隨他一道出去,瞬時慕知意這裡變得無比安靜。
裴清允與謝宇珩一道走出禁軍司大獄,言說了些許公務,待走出禁軍司獄門,謝宇珩抬步正欲上馬時,裴清允忽然喚住他,問道:“聽聞早幾日殿下在一位乞丐那裡贖回了一顆金鈴鐺。”
他語氣中帶著肯定,並非是疑問,謝宇珩聞言眉尾微抬,笑道:“怎麼,這事連你都聽說了?”裴清允勾唇頷首:“實在是這顆小金鈴鐺是一塵拿給乞丐的。”
謝宇珩微訝:“這麼巧?”隨後他反應過來:“也對,這小金鈴鐺是意意買來送給小狗崽子的,母後讓懷瑾也抱走了一隻。”
裴清允神色平和‘嗯’了聲:“那隻小白狗整日鬨著要小金鈴鐺。”
謝宇珩笑了下,自懷中取出,遞在裴清允麵前:“既是懷瑾的,正好歸還於你,也省得回頭意意知道她送的金鈴鐺被一塵丟給乞丐生氣。”@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裴清允自他手中接過。
謝宇珩上馬離開。
裴清允再回到慕知意的獄房時,手中多了一件墨色大氅,他抬步走進時,慕知意正倚在迎枕上暗暗發怔,聽聞腳步聲抬眸看過去,裴清允已走至她身前。
很是自然隨意的將她身上謝宇珩的大氅解下,又給丟去一旁。
隨後,將他手中的大氅給她披了上來。
慕知意:“……!?裴懷瑾,你做什麼?”
裴清允不疾不徐給她理了理大氅一側,語氣淡淡道:“殿下風塵仆仆而來,身上的大氅染了寒,披在身上護不了暖。”待給她繫好大氅後,他又神色平和道:“你還真打算在這裡過上一宿?”
慕知意:“……什麼意思?”
適纔不是他說的這是安帝的旨意,謝宇珩都不好帶她出去的嗎?
裴清允在牢房四周掃了眼:“我帶你出去。”見慕知意依舊倚在那裡不動彈,他眉心微動,語氣微有調侃之意:“謝宇珩有句話說的沒錯,這裡真的有鼠蟻,甚至是蛇蟲。”
此話一出,慕知意瞬時一個激靈,渾身都不舒坦了,她瞪了裴清允一眼,雖然心中生了畏懼,可她還是不願跟裴清允離開。
一來,她本就在躲著裴清允。
二來,裴清允近來有些怪怪的。
慕知意問:“你要帶我去哪?”
裴清允:“我在樞密院有居所,你可在那裡歇上一晚。”
慕知意依舊猶豫,烏眸明亮,看著裴清允,獄房內有了一瞬的沉默,隨後,慕知意問他:“你,你為何突然對我這麼親近?”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纔不信裴清允是閒著沒事了纔來給她送晚膳。
又在這裡跟她耽擱了這麼久。
他可沒這麼閒。
她話問出口後,裴清允落於桌麵上的指節輕輕點著杯盞一側,打量了她片刻,隻道:“忽然嗎?”
慕知意:“……”
能不能把握重點!
慕知意繼續看著他,等他的回答,頗有探尋到底的意味,因為她實在是看不懂裴清允,也根本猜不到他為何突然這般,隻能聽他親口說。
裴清允對此倒不感到意外,隻是問慕知意:“當真想知道?”
他不是一個有話不說墨跡的人,能讓他這麼問,肯定是有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緣由,慕知意本是有了三分求知欲,被他這麼一問,瞬時求知欲增長到八分。
裴清允若不說,她今夜怕是都不能安眠了。
可她又隱約覺得,這是裴清允給她挖下的陷阱,在引她入局。
不過,還是想知道。
慕知意對他點頭:“嗯,你說罷。”
裴清允鳳眸微斂,片刻後與慕知意眸光相對,不知是不是燭火昏黃帶給慕知意的錯覺,她似乎在裴清允的眉眼間看到了一絲遲疑,他,也有遲疑不定的時候?
慕知意忽然更加好奇了。
目光炯炯的看著他,等著他說。
裴清允薄唇翕動,依舊是那副清風朗月不染塵埃的溫潤神色,彷彿世間的一切汙穢都與他毫不相幹,他就該一塵不染高高在上,而下一刻,他極為坦然不帶任何情.欲的開口道:“裴某想和郡主再行魚.水之歡。”
他嗓音溫和,語調平穩,說出這句與他整個人完全不相符的言語,落在慕知意耳中的那一刹,慕知意適才的好奇全然不見,隻有些怔神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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